“对啊！”云亦烟点头，“那，霍景尧凭什么扣押着聂铭，不把人交给我。”
傅君临算是明白，两个人闹到什么地步了。
他也不清楚霍景尧这一招……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但，他是不会承认，他帮霍景尧抓回聂铭的。
“我不太清楚，”傅君临回答，“你找我也没有用。”
“那要怎么办啊！就眼睁睁的看着聂铭……”
傅君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等等。你是想救聂铭？”
云亦烟点点头：“对啊。”
“你疯了？”
“我没疯。”
傅君临又问：“聂铭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忘记了？”
“我没忘。”
“那交给霍景尧处置，是最好的结局。”
云亦烟急得跺脚：“不能处置聂铭！他……他是我男朋友，骗的是我的感情，损的是我的名誉，我都不追究，他霍景尧凭什么啊！”
“你真的疯了？”傅君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这么爱聂铭？”
“我，什么爱，他……”
云亦烟无语。
要是说她爱聂铭吧，她说不出口，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要是说不爱吧，谁都不相信。
她对聂铭的感情，非常非常的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从聂铭卷款潜逃之后，云亦烟才开始直视自己心底的感情。
越接近自己的内心，她就越惶恐，她也就越能明白，聂铭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她必须要保住聂铭，千方百计，不计代价的保住他。
“爱？不爱？”傅君临问，“这么难回答？”
云亦烟双手一摊：“这么说吧。在我和聂铭的这段感情里，看起来是他欠我的，是他对不起我。实际上，是我对不起他。”
“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还认识一个精神科的主任。云亦烟，我等下介绍给你。”
“我就知道，没人会懂……”
只有聂铭懂。
聂铭是从头到尾，看得最清楚最透彻的那一个人。
“傅总，”云亦烟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为难你，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说。”
“我要见聂铭。”
半个小时后。
警局的接待室里，云亦烟终于见到了聂铭。
他的手上，戴着一副镣铐。
“怎么回事？”云亦烟惊得站了起来，“为什么会戴上这个？人呢？快给他解开，解开！”
聂铭比她平静多了：“小烟，坐吧。”
“可是……”
“坐。”
他总是这样，温柔细心的安抚她，把她的毛全部都顺好。
云亦烟听话的坐下。
只是，聂铭手上的镣铐太过明显刺眼了，所以导致她暂时性的忽略了他脸上的伤。
等她坐下，看到他鼻梁上的创口贴和伤口时，又是一惊：“他们……虐待你了？”
“不是。”
“那这伤……”
“霍景尧揍的。”聂铭说，“当然，我也没有吃亏，揍了回来。”
云亦烟鼻子一酸：“是我不好。如果我强势一点，就不会让霍景尧带走你了。”
“小烟，”聂铭问道，“你不恨我吗？”
她摇摇头。
“你也不怪我吗？”
她还是摇头。
“对于我做的这些事情，你能原谅？”
“能。”云亦烟这次点头了，“我在电话里也说过。只要你回国，把钱还上，我们还是可以一切如故的。”
可是，聂铭却摇头了，他说：“小烟，回不去了。”
她搭在桌面上的双手，猛然握紧。
“你总是把所有事情，想得太过理性主义，这其实是不现实的。”聂铭目光柔和，像是两个故人坐下来叙旧聊天，“你以为恨的对立面就是爱。原谅的对立面就是仇恨……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我真的不恨你也不怪你。”
“但你也不爱我。”
云亦烟的手握得更紧了，指甲陷入了掌心。
聂铭继续说道：“你喜欢霍景尧，所以你去追他。可他不为所动，你就放弃，连朋友都不想做。我追求你，你不喜欢我，但你答应了，你享受着有人照顾你，呵护你的感觉，爱的是这种感觉，不是我这个人。”
“现在，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以为，只要原谅，就可以重新开始。小烟，事情有很多变化的，不是只有两个极端对立的结局。”
云亦烟不敢看他，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幸福。”
她浑身一僵。
“你还爱着霍景尧，那就去爱，再去追。除了他，你在任何人身边，都不会幸福的。”
云亦烟的头更低了，完全避开和聂铭有眼神上的交流。
“那时我追求你，对你表白的时候，我知道你爱霍景尧。可是我想，我会打动你的，我可以慢慢融入你的心。但慢慢的，我发现我错了。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情感寄托和依靠。你的心，还是在霍景尧那里。”
“别说了。”云亦烟打断他的话，“你彻底不想跟我有任何可能了吗？”
“是。”
“那你接下来的人生，要怎么办？你真的打算坐牢？”
聂铭微微一笑：“霍景尧会放过我的。”
“你怎么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云亦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态度很坚决，没有半点软化的意思。”
昨天，她像小尾巴似的，跟了他半天，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的从他家里离开了。
霍景尧这个人很轴，一根筋，想到什么要做什么，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行动，谁劝都没有用。
“等着看吧，”聂铭说，“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云亦烟越来越不解：“我怎么突然感觉……从你投资失败，濒临破产开始，就是你在下一盘棋，部署一个局。看似你是最弱最被动的哪一个，其实，你才是幕后下棋的人。”
聂铭还是笑，一个字也没有说。
云亦烟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个念头一旦蹦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咽了咽口水，压抑住自己的发抖：“你所做的这一切，是让我看清自己的心，让我看清霍景尧的心……你在撮合我跟霍景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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