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猜她会选择推开你么
王景轩看了他一眼：“这话我还想问你，这个毛病她到底是从小就有，还是长大了后天的，我后来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对方说我不是家属，患者的隐私不能透露，所以我到现在也被蒙在鼓里。”
“你带她去瞧过心理医生？”
“嗯，”王景轩应了一声：“当时言言的心理问题其实已经很严重了，不仅仅是幽恐，还有轻微的社恐和强烈的焦虑。
我也是后来和心理医生沟通言言的病情时候才知道的，那时候我是看她状态确实很差，加上晕倒那次，才强拉着她去看心理医生，之后我才知道，言言之前都经历了什么，包括她曾经在遭受到父母双双离世后还试图自杀过，你说，平常那么乖巧爱笑的姑娘，谁能想得到呢？”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楚南峥也在心底暗暗问自己。
在他心里，温言始终是一个习惯性的存在，她从来都很爱笑，笑起来两颊有淡淡的酒窝，从小就风风火火的，摔倒了从来不哭，拍拍灰就站起来接着跑。
他还嘲笑过她没个女孩子的样儿。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姑娘，会在若干年后，午夜无人的时候想到要自杀。
“后来呢？”
“后来，除了幽恐可能涉及到她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等心理医生的疏导，其他的我都听了心理医生的意见。”
“她脸上的两道疤，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但在人群里，免不了时刻被人指点，她也因为这个，有过甚至我都没察觉的自卑，于是我强行带着她去做了医美，想办法把这两道疤去了，那之后，她确实开朗了不少。”
楚南峥想到温言当时脸上的那两道疤，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不过那时候，还有那么两个姑娘，隔三差五的找她麻烦，我能解决的，就尽量帮她解决了，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免不了还是要她自己面对。
尤其是那个楚巧巧……”说到这儿王景轩又觉一阵头痛：“那丫头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但她这么多年因为这个始终针对言言，我真是不太能理解。”
骤然听到楚巧巧的名字，楚南峥恍了下神。
“你是说，楚巧巧那些年总是找温言的麻烦？”
“对啊，楚巧巧和言言在一所学校吧，明里暗里的找人孤立她，背地里也没少传她的脏话，还有一回我去找言言，碰巧见到她从言言那儿抽走张卡还是什么的，事后我问言言，她和我说那本来就是楚家的东西，言言的性子我知道，真要不是她的，她压根儿不会拿，既然拿了，就证明不是应该留下的，保不齐是之前谁给她留下的钱，又被楚巧巧那丫头要了回去。
有时候我都想，要不是始终碍着她是个女孩子，我真想给她塞回娘胎里让她好好学学怎么重新做人。”
王景轩一说到这个，就免不了口气带上厌恶。
楚南峥脸色也难看的紧，身侧手收缩成拳，又缓缓放开。
自家妹妹的骄纵劲儿他是知道的，他妈连着生了三个儿子，就盼着生个姑娘，于是老四的到来，彻底分走了自己母亲对其他三个大小子的大半宠爱。
妹妹要星星，就没人给摘月亮。
这也就间接导致了楚巧巧从小就目中无人的性格。
但是这么多年，他始终相信，妹妹顶多也就是性子骄纵了一点儿，本质上却还是良善的，然而自从他知道温言的脸是被自己妹妹划成那样儿的，并且还反咬一口说是温言自己划的，心里某些根深蒂固的信任就开始崩塌了。
今天又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个假妹妹？
从温言手里拿走的卡……如果真的如王景轩所说，很容易就是当时他爸在温言临走的时候给对方揣着的，那张让他觉得至少几年内都能保证对方衣食无忧的倚仗。
不管温言到底会不会花这个钱，楚小四给拿走了，就意味着连带着她能花来应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楚南峥几乎绷不住自己的神色。
那边王景轩没发现楚南峥神色有异，停了一会儿，就继续开口。
“刚开始那段时间，言言那小丫头是真的挺难的，不过后来，她就开始在别人看不着的地方长大了，刚开始还是棵风一吹都站不稳的小树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能抗风抗雨的大树了。
她本身语言功底儿不错，辅修了俄语之后，就开始接一些零星的翻译的活儿，后来找到了稳定的兼职，就陆续把别的耗时的工作辞了，收入稍微稳定了一点，她状态也好了很多，每天也愿意和别人开开玩笑，只是对从前的事儿绝口不提了。
我也乐得她不提，省着总拎出来糟自己的心，不过今天我突然感觉，就算不拎出来，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有的东西她可能始终没忘，只不过是放在心底里头，不闹我们的心了，折磨的却是她自己。”
楚南峥明白王景轩什么意思，想到她对自己说不喜欢楚巧巧，想到她上次从锅忠奎家出来哭成狗的样子，想到她一个人被困在密闭空间里的恐惧慌张……他猜不到，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瞒着他的？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你就别让言言知道了，我也知道这么多年，她心里头那点儿毒根本没拔干净，所以说出来，也是希望你作为兄长能多照顾她，能让她往后的日子过的更轻便些，不过，前提是你真的拿他当妹妹。”
王景轩话里带了些试探的意味，说完就不动声色地看着楚南峥。
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楚南峥轻笑一声：“照顾言言是当然的，她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儿莫须有的伤害，至于以什么身份，”他睨向王景轩：“这就和王警官关系不大了吧？”
王景轩愣了一瞬，随后也轻笑出来：“看来真不是我敏感，”他抬了抬眉：“温以然，言言知道你在他身边那点儿龌龊的心思吗？”
“男未婚女未嫁，我俩又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我不明白王警官所谓的‘龌龊’是什么意思。”
“是吗？
如果当真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向言言坦露你的感情？”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嘲讽：“温以然，还是不敢吧，怕言言接受不了日日陪在自己身边叫了二十几年哥哥的人突然有一天对自己说，我其实没把你当妹妹而是想和你谈恋爱，你猜猜，如果我和言言说了，她是会选择接受你是推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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