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个人站出来,看向姜逢木的目光有些冷。
“姑娘说什么不对?”
姜逢木垂眸低笑,也不答话,反倒伸手在腰间摸索着。
片刻,叫她给摸出个东西来。
姜逢木一摊手:“督军明明是派我来看望大少爷顺便安插几个便衣的,怎么又让你们把人带走了呢?”
她掌心中的,正是督军府的家徽,只有督军亲信的人才配携带。
几个军人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气短了三分。
这家徽可不比别的,看见家徽他们就是想不信也得信了。
人人都知道,督军此人极其冷漠多疑,把权力攥的死死的,但唯独这枚家徽是可以代替他说话的,如果督军不在场,那家徽的持有者便如同督军本人在场。
这规矩,是上一代督军传下来的,所以不容改变。
姜逢木猜的不错。
督军的确是想不到他这个大儿子,但是那个继室却时时‘惦记’着褚沅辰。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褚沅辰比她儿子褚明江出息多了。
不管是气势还是天赋,都更适合做下一任的督军。
但是陶敏慧不甘心。
她也知道自己待褚沅辰不好,连带着家里的佣人都给褚沅辰脸色看。
她甚至还把褚沅辰从温柔乡赶出去,扔到乡下不管不顾。
褚沅辰心里别提有多恨她了。
这要是有朝一日让褚沅辰做了督军,那她们母子还活的下去吗。
起初她是想趁着褚沅辰在乡下,没什么好老师也没有好资源,能把这颗好苗子耽误多少就耽误多少,自己再精心培养褚明江,让褚明江超过褚沅辰就完了。
可褚沅辰走了之后呢。
褚明江依旧是那么顽劣不堪,年纪小小的还偷看起污秽不耻的东西来了。
被督军发现以后狠狠的打了一顿,可即便这样,褚明江依旧死性不改,跟着桐城的一帮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让他学的东西是一样也没学好。
陶敏慧成天操心,心想褚明江就这么原地踏步,褚沅辰就是一天学一点也比褚明江强啊。
这个祸患不除她早晚得倒霉,陶敏慧就动了坏心思。
虽然是有了除掉褚沅辰的念头,可陶敏慧毕竟是个娇小姐,年纪轻轻的嫁给了丧妻的督军,以前也没干过这种事。
她心惊肉跳了好几天,这才从钱柜里取了不少钱,特意买通了最不起眼的小兵,让他们把褚沅辰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
是的。
饶是这样,她宁可让褚沅辰自己饿死冻死,也不敢亲自下命令打死褚沅辰。
她还是胆小,还是怕。
人派出去之后,她就成天成宿的坐在佛堂,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那些兵基本木讷寡言,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在部队里也没有官职,办成事儿后退了根本没人关心,这件事就了结了,将来再找人都找不见了,更不用说查到她身上来。
越不起眼越好,越不起眼越不容易出错。
可她没有想到,这样不起眼的兵胆子也不比她大多少。
当时被金钱诱惑一时头脑发热,可出发之后这几个人就一直在后悔。
这个小夫人也没什么权力,就是一个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看戏听曲的深闺妇人。
他们跟她搅合在一块,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所以别看这四个人来是来了,但心里都打了退堂鼓。
如今一看姜逢木手中有督军的家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要是一状告到督军那里去,他们和家人都不用活了。
可事情已经僵在这里了,难不成说真话?
有人硬着头皮赔笑道:“其实我们也是来保护大少爷的,可能上头传达命令出岔子了,又派了姑娘又派了我们。”
姜逢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嘛,那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四个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但只得一边肌肉抽搐一边答:“是...冯副官。”
冯副官,冯敏月的爸。
还真是好命,不仅摊上了个作妖的闺女,还有一帮找他背锅的手下。
姜逢木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亲热的拍了拍大兵的肩膀:“可能是任务冲撞了,冯副官太忙,也可以理解,这样吧,反正你们来也来了,干脆就一起加入我们。”
四人一愣:“啊?”
姜逢木思索了片刻,又皱起眉来:“哎不行,你们大张旗鼓的进村,没办法当便衣了。”
四人长出一口气,赔笑道:“是啊是啊。”
姜逢木一拍脑门:“这样吧,大少爷平时学习忙,老太太身体不好,你们就留下干些琐碎的活,顺便陪大少爷打打拳。”
四人有苦难言,所以他们这是被留下当苦力了?
可一旦有一天事发了,这姑娘知道他们不是冯副官的人,那不倒霉了?
姜逢木把家徽揣起来,又伸出手去:“把枪给我。”
“啥?”四人不约而同的摸住腰间的枪。
姜逢木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干活哪用得着天天带枪,你们让老百姓看着是什么样子,那我们的便衣还有什么用,都露面得了呗。”
四人一想这里还安插着便衣,更不敢造次了,纷纷掏出枪和子弹交给了姜逢木。
他们一边不舍那些枪,一边还问:“便衣都在哪儿呢,有多少人来啊?”
姜逢木抱了满怀,对他们道:“便衣又不归我管,他们自己找位置,连我都不知道,但都是训练有素的,你们不用担心。”
其中一人抻着脖子看了看,见只有这个姑娘,没有褚沅辰,心里有些疑惑:“大少爷呢,怎么不见人。”
姜逢木拎出一把枪,快速上了膛,把玩在手里,抬眼平静道:“当然是去见便衣了,我不知道便衣的位置,难道大少爷也不能知道吗?”
这四人被手-枪上膛的声音吓得神经一紧,又见姜逢木眼神冰冷,不免心里惴惴不安。
这姑娘玩枪的手法很纯熟,一点也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娇弱。
这下他们真的信了姜逢木是督军身边的人,若非是神秘莫测的便衣队,又怎么可能让这么年轻的姑娘玩枪呢。
姜逢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水缸:“先去井里打些水来,我要给大少爷做饭了。”
正在此时,正门一下子推开了。
褚沅辰面带淡笑的走进来,不动声色的看了姜逢木一眼:“怎么这儿还有四个人,父亲何必派这么多人过来。”
姜逢木就知道,褚沅辰方才根本没走,他从后门绕了个大圈到这四人背后,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他有办法偷袭至少两个人。
姜逢木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来的四个都不是精明之辈,还真的要褚沅辰去拼命吗。
她咬了咬牙:“大少爷回来的真快,进屋来我有话说。”
她抱着枪转身往屋内走。
褚沅辰的外祖母也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柄匕首,面色凝重。
姜逢木进屋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老太太这才长出一口气,把匕首塞进枕头底下,一背身躺下了。
姜逢木把怀里的墙倒在桌面上:“喏,你要的真枪送来了。”
褚沅辰捏住她刚刚上膛的一把,在手里颠了颠,把子弹卸了下来。
“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勉强用。”
姜逢木气笑了,讥讽他:“不是最好的,但也能把你打个透心凉了。”
褚沅辰抬眼看她,笑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是本书,我又是这本书里重要的人物,那我也不会死,反正都不会死,我跑什么呢。”
姜逢木竟然被他说的无力反驳。
对啊,他现在是不会死。
可不代表以后不会死。
上一次褚沅辰就是被她弄死的,可这次呢?
这次系统抽了之后,整本书的情节乱七八糟之后,褚沅辰的结局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之前没想过这一点。
褚沅辰倒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新弄到的手-枪上。
总算有了真家伙,他也不用以木枪代替了。
姜逢木看他鼓弄了一会儿,那几个兵也把水桶抬回来了。
干完了活,四个人局促的望着她,希望她能一时心善把他们放回去。
姜逢木拉过褚沅辰的手,在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这个借给你,用这个命令他们干活特别好使。”
褚沅辰看了看手里的徽章,一皱眉:“你哪儿来的?”
他当然认识督军府的家徽,有了这枚家徽简直就像拥有了督军一半的权力,可是姜逢木怎么能弄来的。
姜逢木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道:“我偷来的,到时候你得还我,我给人送回去。”
她心里道,给未来的你送回去。
那四个人果然既没见过世面又傻透了,还真的在莫家村住了下来,给褚沅辰当苦力。
有了他们四个,姜逢木更是清闲不少,连锅都不用刷了,只是每天多带出几个人的饭。
又过了一段时间。
老太太精神头好了不少,趁褚沅辰练枪的时候把姜逢木叫到屋里面来,拉着她的手。
“逢木啊,过两天就是沅辰的生日了,我腿脚不方便,你替我去镇里给他置办几件新衣服,再买个蛋糕。”
姜逢木一挑眉:“褚沅辰的生日?”
老太太点点头,叹息道:“这孩子命苦,他妈死的早,他在督军府不受重视,没过过什么生日,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
姜逢木又开始心疼起这个小可怜来,连忙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老太太柔善的看着她:“麻烦你了。”
次日一大早,姜逢木就带着两个兵去了镇上。
都说时尚是一个轮回,果真不假。
她觉得镇子里的有些衣服,简直不比现代的设计风格差。
可惜买的人不多,恐怕是觉得有些前卫了。
她给褚沅辰挑了几件青春活泼的,希望他别那么沉闷成熟,能多几分孩子气。
七七八八凑了一大堆的衣服,全让那两个兵抱着,姜逢木独自走到西式蛋糕店里,给褚沅辰选了一个蛋糕。
现在的甜品样式还都很简单,但聊胜于无。
她选了一个花样最多的,仔仔细细的抱在了怀里。
回到家里以后,为了防止被褚沅辰提前看见,姜逢木让一个大兵把褚沅辰支开,然后偷偷的把蛋糕藏在了自己的卧室里面。
褚沅辰对她全然信任,敏锐的探查力也失了效,见姜逢木一整个晚上都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褚沅辰心里不免有些喜滋滋的。
他睡觉的时间很准时,晚上练完了功,简单的用水擦了擦身子,就倒在床上睡了。
睡了没一会儿,他隐隐约约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自从这几个大兵住在附近后,褚沅辰的睡眠就浅了许多。
刚一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绷紧了神经。
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到了枕头下面藏着的那把枪。
随即,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姜逢木身上的味道。
褚沅辰立刻松弛了下来,手也渐渐的缩了回去。
但他可没立刻醒来,他想看看姜逢木要做什么。
姜逢木小心的走到了他的床边,借着月色瞧了瞧他模糊的脸。
见褚沅辰呼吸沉稳,她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小声嘟囔道:“还真能睡。”
褚沅辰腹诽,你才能睡。
姜逢木站起身来,冲门口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进来了。
褚沅辰感觉到屋内亮起微弱的烛光,眼皮前都是淡淡的橘色。
很快又有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蹒跚的脚步,他能听出来是他外祖母。
褚沅辰皱着眉,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人都到齐了,姜逢木见他还没醒,便恶劣的想去捏他的鼻子。
手指还未碰到褚沅辰鼻尖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手腕。
褚沅辰力道一狠,直接把人抓到了眼前。
姜逢木立刻反应过来了:“你醒着?”
褚沅辰捏着她的手腕,绷着小脸,问:“你们折腾什么?”
他刚问出口,一侧脸便看到了一旁插着蜡烛的蛋糕,不禁一怔。
姜逢木从他手里把手腕缩出来,得意的指了指那块蛋糕:“生日快乐!”
褚沅辰从床上坐起来,一只腿屈着,拳头搭在膝盖上,扣得紧紧的。
他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半晌没说出话来。
什么时候过生日这么热闹了。
他用力搜刮脑子里为数不多的记忆,好像只有在褚明江过生日的时候督军府里才热闹。
督军是个大老粗,对这些仪式上的东西都不很看重,所以自然都靠陶敏慧张罗。
陶敏慧对他的生日从来都想不起来,也就无所谓蛋糕和生日祝福了。
褚沅辰定睛把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这些,都是特意为他过生日的人。
姜逢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问:“傻啦,你不来许愿吹蜡烛吗?”
褚沅辰看向她:“生日礼物呢?”
姜逢木一顿:“啊?”
一个大兵赶紧道:“老太太给拿了钱,今天哦不,昨天姜小姐带着我们去镇里给你买了好些新衣服呢。”
褚沅辰从床上下来,披上件衣服,少年老成的坐在椅子旁:“那是我祖母的礼物,你的呢?”
姜逢木胸闷,小畜生要求还挺多。
“我又没有钱。”
褚沅辰盯着她淡淡道:“我看这村里别家姑娘都会绣个小玩意当礼物,你怎么不会。”
村里人大多不富裕,女孩子们没有钱,绣个东西花些心思,便是表达喜爱了。
姜逢木不知道,在她的概念里,这些都是工厂统一加工的了,谁还自己动手啊。
但褚沅辰就是要,她也没法子,跑自己屋里把那罐子千纸鹤拿了过来。
“要不这个送你吧,我叠了好多日子,叠的都塞不下了。”
褚沅辰蹙着眉,接过罐子看了看,嘟囔道:“这就是你荒废时光的证据,再说最开始也不是为我叠的。”
姜逢木咬牙,没完没了了是吧?
老太太嗔道:“你别总欺负姜姑娘,人家对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褚沅辰这才不甘不愿的作罢。
蛋糕上插着十根蜡烛,微弱的火苗静静的燃烧着,蜡油滚下去,有少许滴在了乳白色的奶油里。
透过这些摇摇欲坠的灯火,褚沅辰能看清对面的姜逢木的脸。
她屏息凝神,目光直直的注视着蛋糕,睫毛忽闪忽闪的,在眼底投下一小圈阴影。
老太太用手揽着姜逢木的肩膀,无比亲昵,仿佛失散多年的孙女。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空气柔和又平静。
褚沅辰想,就这些吧。
就这些人,一直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生怕满天的神佛听不到他的祷告。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那天晚上是褚沅辰第一次作息颠倒。
他们分切了蛋糕,最大的一块给褚沅辰,其余的大块分给那几个兵,姜逢木嫌夜里吃甜食会胖,只吃了一小条,老太太肠胃不好,意思意思吃了一口便去睡了。
又吃了顿夜宵,褚沅辰心情正好,也没有睡意,便推门出去看天。
乡下的天空除了一动不动的星星外,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
姜逢木裹了件厚衣服,小声问他:“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啊?”
她猜测,大概是早日回到督军府,早日报复陶敏慧褚明江,又或者是能继承督军的权力,统治整个桐城。
褚沅辰转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逢木嫌弃的“切”了一声。
那都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她老早就不信了。
“你不说我明天就去陈妈家做饭,不给你做了。”威胁褚沅辰还是有窍门的,姜逢木虽然没总结出什么固定的规律,但是时间长了也摸出些门道。
比如说,褚沅辰的独占欲特别强,只要是他划定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东西,一个都不许溜走。
而姜逢木显然被他划在了圈内。
果然,褚沅辰听闻立刻绷起了脸:“你敢!”
姜逢木耸了耸肩:“敢。”
有什么不敢,你现在又不是少督军,还是个给点甜点哄哄就好的小朋友。
褚沅辰运了半天气,见姜逢木准备无赖到底了,不得不郁闷道:“我明天早晨再告诉你。”
“行啊。”逼人不能逼的太紧了,容易被这小畜生记仇。
褚沅辰收回目光,静静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天际,语气平缓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姜逢木被他突然认真的语气弄得有些伤感。
他看的是桐城的方向。
其实褚沅辰就是一个被父亲放逐的孩子啊。
再欢乐祥和的生活也掩盖不了惨淡的现实。
她叹了口气:“是啊,你的确会回去,回去的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你会变得冷血无情,六亲不认,那些狡诈鬼魅的宦海浮沉就是你的修炼场,你会很快适应那里,然后操控那里,再一举毁灭。
后面的话她隐在了心里没有说。
副本就是副本,美好的几乎和现实扯不上关系。
她也不懂系统把她扔在这里是惩罚她什么,好像受苦的都是褚沅辰,她就像是来乡下度了个漫长的假期。
褚沅辰执拗道:“我不会变。”
姜逢木虚弱的笑了笑,果然是小孩子。
她也没反驳他,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往桐城的方向看。
看了没一会儿,褚沅辰就催促她去睡了。
第二天还要早起练功。
姜逢木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得心脏一直跳,隐隐不安。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脑袋里弹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宿主成功完成惩罚副本,经验值增加100点,反派好感度增加至0,赠送“体弱多病”勋章一枚,赠送“亲爱的系统录音机”一个,请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姜逢木抓住了重点:“hello?反派好感度增加了怎么还是0?”
【您好,历史好感度为-10000。】
姜逢木心里卧槽卧槽的。
看来她给反派的伤害真的不轻啊。
褚沅辰没当场崩了她都算是她家祖宗显灵了。
“但为什么我走了一个副本反派就不恨我了?”
【由于本书情节混乱,您成功在反派暴走前拾取了被遗落在番外的记忆。】
姜逢木心头漏跳一拍。
“什么被遗落在番外的记忆,难不成这些副本里的情节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系统并不回答。
【准备传送宿主,请等待......】
姜逢木胸中一闷。
如果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她第一次穿书之后,褚沅辰对她一见钟情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对她那么信任依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对不起天下人,却仍然记得要娶她,更不是没有原因的。
唯一可笑的是,她不知道。
姜逢木嗓子眼一阵腥甜,眼前不由自主的模糊了起来,滚烫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入枕头里。
她感觉身体又变得轻盈了,小屋里的环境逐渐扭曲起来。
在离开副本的最后一刻,她就剩下一个念头。
褚沅辰的生日愿望,她听不到了。
好遗憾啊,他答应了的。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斑斓的色彩闪烁的人挣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摸到了实地,周遭冷冰冰的,地上满是碎石子。
再一睁眼,正是她进入副本的那个小角落,七号胡同围墙下。
姜逢木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最后一点希冀破灭。
小兜里空荡荡的,褚沅辰的徽章被她留在了副本里。
所以,在万千平行的时空里,总有一个姜逢木,不远万里的回到过去,将那枚徽章交到褚沅辰手里,护他片刻的安宁,成为他心尖唯一的一点善念。
然后,将他遗忘。
她死死咬着牙,手指颤抖着乱抓,仿佛需要一个坚实的支撑。
尖利的石头擦破了她的手掌,但因为她特殊的体质,伤口又很快愈合。
她看了看白皙依旧的掌心,手指还残存着握枪时的记忆,但教她练枪的人被她永远的甩在了过去。
这个番外真狠啊。
惩罚副本真狠啊。
不杀人不见血,诛心倒是一击即中。
※※※※※※※※※※※※※※※※※※※※
褚沅辰(咬牙):可算想起来了!
姜逢木:QAQ......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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