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江有父母等于没有,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没过多久就各自组建新家庭,没人想要收留他。
宿江很倔,没人要他,他也谁都不要。
宿江的父母约定每个月给500的生活费,打进他的卡里,之后就不管了。
宿江住在一栋老旧的单元楼,一个人生活,没人管,没人关心,他不在乎,于是放纵自己。
小学的时候逃出去打游戏,中学的时候就找社会人士玩,差点把人的命给打没了。宿江的父母气急败坏,赔了医药费后大吵一架,之后谁都不肯再管宿江。
他们说,每个月生活费是500,赔偿的医药费2000,那宿江两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
宿江嗤笑:“随意。”
生活费来源断了后,宿江就跑去打工,那时他还没成年,只能□□工。
钱少事多,还被人占便宜,宿江脾气爆,直接一啤酒瓶往人头上打,结果被揍得胃出血,像条狗似的扔到大街上。
宿江那时候是15岁,一根野草似的长大,又凶狠得像条野狗,无人敢惹,却又任人作践。
他实在没力气动了,干脆倒在地上,大雨倾盆,洒得比偶像剧男女主分手时的雨还大。
“艹。”
连骂人都中气不足。
阿瑟加德就在此时出现,撑着把黑伞,穿着一丝不苟的衣服,以优雅高贵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自上而下睥睨他。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宿江睁开眼,看见一双冰蓝色的深邃眼眸,接着就昏迷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睡在酒店里,酒店的价格反正是他和他的父母都住不起的地方就对了。
宿江掀开被子,像头小豹子似的冲出房间,赤着脚,气势汹汹,却在客厅看见戴眼镜看视频的男人时吓了一跳,像被踩到了尾巴,充满警惕。
“你是谁?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警告你,我未成年,你别动歪念头。”宿江贴着墙壁,弓着背冲男人龇牙咧嘴,脚趾头甚至紧张得弓了起来。
他表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虚张声势警告男人:“我知道像你们这种老男人最喜欢未成年人,还喜欢玩男人P眼,真恶心!”
“反正你敢砰我,我就上警局、上电视告去!我不要脸,你总该要脸吧。”
他说了一通,但在男人眼里就是一头刚断奶的小豹子在龇牙威胁,他甚至没有巴掌大小。
阿瑟加德觉得挺有趣,他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眼前这小男孩。
是的,继褚碎璧之后,阿瑟加德是第二个成为伪主神级别的玩家。
而奖励自然也是未来伴侣的预言。
阿瑟加德没有放在心上,但也不排斥,所以他千里迢迢从北欧赶来华夏的小城里,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落魄的小男孩眼前。
然后把这被欺负的可怜的小豹子叼回窝。
阿瑟加德直截了当的问他:“你愿意当我的小妻子吗?”
宿江当即炸毛,愤怒的冲上来打了他一顿,但对于阿瑟加德来说,就像是被一只指甲都没长齐的小豹子挠,身上根本没有伤痕。
宿江发现自己没能在阿瑟加德的身上弄出伤痕来,气得红了眼眶,扯开男人的衣领,朝那喉结狠狠的咬上去。
他得意洋洋,翘着尾巴趾高气扬的说:“下次我咬断你的喉咙。”
但是下一刻,宿江的脸立刻变绿,猛地跳下去,跑得远远的,愤怒的骂阿瑟加德变态。
阿瑟加德摸了摸喉结,那儿有个新鲜出炉的咬痕。顿了两秒,他忽然笑了。
原先对宿江的一点兴趣转变为极浓郁的占有,反正注定是他的小妻子,又有什么不能理所应当的拥有?
“我叫阿瑟加德,你未来的丈夫。”
“神经病。”
宿江朝他竖起中指,然后迅速逃跑。
阿瑟加德注视他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指尖点着喉结上的咬痕,唇角带上衣冠禽兽的微笑:“可爱。”随即叹道:“还小。”
可惜。
..
宿江骂骂咧咧的回家,面临失业、没钱、饿肚子的窘境,他去找朋友借钱,但那些朋友都躲着他。他就跑去更加没法律的地方□□工,夜场洗碗、倒垃圾,后厨帮工等等。
三教九流与他为伍,彼此不需要温暖,更不需要尊严和同情,因为他们都是烂泥地里的虫子。
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天都快亮了。
宿江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靠着路灯吸烟的男人。
毫无疑问,那男人有着吸引所有女人和女孩的本钱,干净而优雅的穿着搭配,俊美的北欧男人相貌和高大的身材,单是靠在路灯旁抽烟,不发一语都能吸引不少女人停下搭讪。
那些女人停下,说了几句话,然后遗憾的离开,走出老远还会回头看他。
宿江‘嘁’了一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
阿瑟加德叫住他:“熬夜对身体不好。”
宿江翻白眼:“我他妈在打工养自己,你跟我讲熬夜对身体不好?哪来的圣母智障?!”
阿瑟加德掐灭烟头,跟了上来,笑着说:“你是未成年,只能□□工。黑工的活又累又赚得少,不如来我这里。我这有份工,陪我七天,工资三千。”
“不去。”宿江说:“我不卖身。要卖身也卖给女人,不是你这种老男人。”
阿瑟加德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好像还没那么老,不过的确比眼前的小孩大挺多。
“我不至于禽兽到对个小孩下手——只是要你带我游玩。”
“拒绝。”
“为什么?”
“老子看你不爽。”
宿江很不爽,他发现自己停止了背,身高也只到阿瑟加德的胸膛,这实在让人非常不爽。
闻言,阿瑟加德倒是不说话了,看过来的冰蓝色眼眸格外深沉。
宿江皱眉,浑身不自在,赶紧扫了辆共享单车,骑上就跑。
阿瑟加德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离开,倒是没有追上来,但之后每晚都在外面等他。
宿江很烦,问他干嘛。
阿瑟加德:“我喜欢你。”
“死变态!死恋-童-癖!!滚!”
连续的恶声恶气让阿瑟加德消失了好几天,宿江有些怅然,但更多是摆脱麻烦的轻松。
这一天,宿江被打了。
打他的人正是之前被他揍进医院的垃圾,对方出院了,找来一群人把他堵在小巷子里,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宿江拖着疼得不行的身体朝家里走,中途路过一家西餐厅,里面在办生日宴会。他没理会,直接走了过去,但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妈妈。
宿江的妈妈提着礼物,脸上带着很温暖的笑推开西餐厅的门。宿江的视线随之移动,牢牢黏在他妈妈身上。
西餐厅生日宴的主人翁,一小男孩扑上去抱住他妈妈的腿,笑容灿烂。
宿江的妈妈把手里昂贵的礼物送到小男孩面前,笑着祝福他。之后不小心瞥见窗外的宿江,笑容一僵,随即露出厌恶的表情。
宿江的腹部被打得最严重,之前非常非常疼,但在此刻,心脏似乎更疼。
疼痛甚至盖过了腹部的伤口,他心想,刚才的垃圾居然还踹了他胸口,希望不会留下后遗症。
宿江想离开,但是脚下生了根。
宿江的妈妈匆匆出来,塞给他两百块,低声抱怨:“我求求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又跑去打架了?我告诉你,你再把人打进医院,我绝对不会管!”
宿江扯了扯唇角,想笑,但笑不出来,他收下两百块,然后说了句:“路过而已。”
宿江的妈妈眼神闪躲:“总之希望你能懂事,再过两年你就成年。成年后,我们不必对你负法律责任。你、你好自为之。”
原来都等着他成年,原来责任是因为法律约束,不得已而为之。
他是谁都想丢掉的累赘,谁都不要,谁都嫌弃。
宿江早就知道了。
他才不在乎。
宿江回家,在楼道口遇见阿瑟加德。
男人在消失几天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解释:“我有事去处理,抱歉没告诉你。”
从来没人会告诉他行踪,因为没人在乎他,相应也没人需要他在乎。他的父母只需要遗忘,像扔掉垃圾似的遗忘。
宿江执拗的问他:“你会不会丢掉我?”
男人:“不会,永远不会。”
宿江:“你是不是需要我?”
男人:“我喜欢你。”
他没说需要,因为彼此还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谈不上需要。
有些伤人但是坦诚,而缺乏安全感的宿江正需要这份坦诚。
没人要他,眼前的男人却要他。
宿江又问:“你说要我当你的妻子,还算数吗?”
阿瑟加德小心翼翼的把受伤的小豹子抱在怀里:“永远都算数。”
宿江:“我答应跟你结婚。”
阿瑟加德:“等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再说这句话,所以在结婚之前,我会陪在你身边。”
“……说话要算数。”
阿瑟加德把宿江抱起来,带他回了酒店,让他把伤养好。接着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宿江的户口迁出来,挂在自己的名下,又问宿江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国。
“如果不愿意,那就在国内重新找个学校读书,我会过来陪你。如果愿意,我让人准备好一切。”
阿瑟加德很忙,有时候会带宿江出国,有时候就在国内的酒店里处理事务。他陪伴着宿江,像父亲、兄长的存在,保持着距离但又在某些时候让他切实感觉到身为‘伴侣’的身份。
宿江渐渐接受了阿瑟加德,虽然还是小豹子的凶样,但是不知不觉就牢牢依靠着他,像找到了同伴,又像找到了强大的父亲。
既依赖着他,又仗着他的宠爱而肆意妄为。
宿江恶狠狠的说:“你别想丢下我!”
虚张声势的小豹子,就算是舍不得也是凶凶的模样。
本来是不讨喜的,偏偏阿瑟加德就爱他这充满生命力的活泼模样,所以放纵着、宠爱着,让他变得更加活泼,如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小王子。
阿瑟加德本来不想让宿江进游戏场,游戏场太危险了,他怎么舍得自己打算宠一辈子的小王子受苦?又怎么忍心推他在濒死边缘徘徊?
只要成神,他自然找得到办法让宿江得到永生。
可命运充满了毒刺,逼迫他不得不放手。
宿江患上绝症,在他面前停止了呼吸。
阿瑟加德九死一生抢来鲛珠,给了宿江,把他救活。
结下因果,宿江不得不进游戏场。
阿瑟加德违背了心中的诺言,又害怕宿江在他面前再死一次,所以换了身份逼着宿江快速成长,虽然让他受伤,但他成长的速度超乎自己的想象。
小豹子永远是野兽,强大而自信,就算被他娇养长大,一旦放回野外就会迅速成长为强大而美丽的模样。
阿瑟加德望着长大了的宿江,那么美丽、强大,变得更加耀眼。
他想,命运有一点是对的。
它说他未来的伴侣是当年受伤的小孩。
从第一面开始,命运就注定未来的纠缠。
阿瑟加德紧紧的拥抱住他美丽的小豹子,叹息着说:“你满二十二了,到男性结婚年龄,不如去注册结婚?”
早就在北欧到结婚年龄并以同性身份结婚的宿江抬头对他男人翻白眼,撇嘴骂道:“你是不是老得痴呆症了?华夏同性婚姻法还没通过好不好?!”
“滚去洗洗睡了,别打扰我打游戏。”
阿瑟加德想,瞧,小豹子依旧活泼,骂人都那么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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