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简禾心里忽然有些慌,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这件事她并没有什么错处,毕竟五年前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事到如今,所有事情一件件都摆在眼前,她知道这事怪不了傅松琰,从某个角度说,他也是个受害者。
傅松琰沉默了很久,他看了简禾很久,他张了张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
“简总,简总——”
助理慌乱的跑了过来,简禾眉心紧皱,助理却顾不上去分辨眼前的沉默的场景,连忙开口道:“刘工没回来!”
简禾沉声问:“怎么回事?他没上车吗?”
“我问了他们,他们也不清楚,当时雨太大了,最后一俩车看到场地没人才离开的,都以为刘工上了前面一部车,回来核对人数才发现他压根没回来!”
“电话打了吗??”
“打过了,关机!”
简禾瞳孔一缩,当机立断:“派人去找!”
“已经联系相关人员,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现在暴雨还下着,况且那地方是山区,无饽母龌肪程跫都表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简禾看着眼前的狂风暴雨,沉声说:“让我们的人也去找,不过万事小心,安全一定是第一位!”
助理点点头,“我也去找。”
这次他们来的人不算多,人力有限,能多出一份力总是好的。
“我跟你一起去。”简禾忽然开口。
一直没出声的男人忽然出声,他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简禾转身看他,男人黑沉着脸,面上尽是不赞同的神色。
简禾微顿,压低了声音:“不去看看我不放心,我会小心——”
简禾话还没说完,傅松琰却往前走,直接和助理说:“我跟你去。”
简禾一愣,下意识说:“……你去做什么,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男人背对着她,背影宽阔坚韧。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傅松琰没有再说话,他阔步和助理一起朝门外走去,简禾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且坚定,就好像无馇胺降茸潘的是什么,他都义无反顾一般。
简禾心忽然一颤,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一个字节都说不出来,不知为什么,她眼眶酸涩。
明明刚刚还在埋怨她的隐瞒,却在出了事情的第一秒一句话也不说的站了出来,他明明不需要这么做的。
傅松琰不让她跟过去,还将她所有可能出去的路堵住了,简禾没有车,这边离山区太远,她一个人压根过不去。
虽然心急如焚,但她却只能在民宿焦急的等待,天渐渐黑沉了,简禾不知第几次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不仅没回来,来压根联系不上那边的人。
民宿老板娘见状,只得安慰她,“别太担心了,或许是雨势太大了,他们一时回不来,在哪里躲雨也说不定。
简禾却放心不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颗心直往下沉。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简禾拿了把伞就准备冲出雨幕。
老板娘心一跳,立马将简禾拉住:“你怎么去?连车都没有你怎么去?”
简禾大声说:“我走过去!”
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脑海中只有傅松琰离开的背影,她心心念念的人在那边,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在这里等他回来。
等待的滋味太难熬了,她等了多久??她再也不想等了。
老板娘看着她激动的神色,怔楞了一会儿,她很快回过神来,“不行,你现在出去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出去!”
老板娘拉着简禾,无馑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正在两人纠缠间,由远及近忽然传来汽车的声音。
老板娘眼睛一亮:“回来了回来了!”简禾猛地转头,死死的盯着驶向民宿的车子。
先下来的是几个工程师,一下来就对简禾说:“找到了找到了!”
助理跟着下来,对简禾说:“刘工去角落里勘测地形,我们回来的时候没瞧见他,雨势太大,他也没听见我们返程的对话,这才被落了下来!我们最后是在山区的一个山洞找到他的,他滑了一跤,在那里躲雨!”
刘工被两名工程师架着,“简总,不好意思,这次真的太麻烦大家了。”
“人没事就好。”简禾看了他脚一眼,“不严重吧?”
刘工立即说:“没什么大事,没什么的大事!”
简禾的点了点头,“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
大部队都陆陆续续下了车,往回走各自回了房间,简禾盯着车子,直到最后一个人下来,都没发现自己寻找的身影,她心里一跳,问:“傅松琰呢?”
助理一愣,看了看周围,才指了指最后一俩车“在那辆车里啊,怎么没下来?”
简禾一言未发,大步朝着最后一辆车走去。
刚走近,车门就被推开了,看见熟悉的身影,简禾才狠狠松了口气。
或许是她的神态太过明显,傅松琰难得弯了弯唇角。
简禾瞪他:“你还笑!”
闻言,傅松琰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他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渐渐收敛了笑。
简禾却眼尖的察觉他神色的变化,她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胳臂,“……怎么了?”
傅松琰下意识的倒抽了口气,他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没事,我们进去吧。”
简禾是什么人,她对傅松琰再熟悉不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他的说辞。
她沉着脸,不容反驳的拉过他的手,非得要看。
傅松琰知道瞒不过,只得由着她解开他衬衫的袖扣。
“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石头砸了一下。”
简禾将他的袖子慢慢往上抬,瞳孔猛地一缩,她连嗓音都有些颤抖:“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大事?”
男人的手臂被石头划了很长一道,表皮血肉都翻了出来,黏在衣服上,显得分外可怖。
傅松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果然,女人的眼眶已经红了,湿润的泪水含在眼眶里,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傅松琰略微俯身,用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嗓音很哑:“哭什么?本来不疼,被你一哭,我才真的疼了。”
男人的气息吹拂在耳畔,简禾红着眼睛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见她转移了注意力,男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将手放下。
简禾胡乱擦了擦眼睛,搀扶着傅松琰林另一边完好无损的手臂,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傅松琰无奈,自己明明只伤了手臂,她却表现的像自己瘸了一样。
但他很聪明的一句话也没有说,毕竟他深知,这时候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避免引火烧身。
但自从扶着傅松琰进了房间,简禾就再没有说一句话,她把药箱拿出来,简单的给他消毒。
傅松琰没说话,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忽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是自己独自做过多少遍这样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熟练度?
她这五年到底尽力过什么?受过多少伤,竟连医院都没有去,而是自己一人在家里处理伤口?
简禾却不知道傅松琰的心里活动,她拧着眉,将最后一根棉棒丢到垃圾桶,伤口有点深,这么处理不行,还是要到医院去。
她关上医药箱,“这附近没有医院,我们还是得尽早离开这——”
简禾边说边准备将药箱放回原处,手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男人的手掌心滚烫干燥,简禾眼睫一颤。
她维持着动作没有转身,傅松琰也没有再用力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男人起身的声响,简禾惦记他的伤口,下意识的想转身,却被傅松琰制止了。
男人的力道轻柔且坚定,他伸手,轻轻的抱住她的腰,将她环抱在怀里。
“小禾,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去计较了好不好?正如你所说的,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的,我们都忘掉以前的不开心,重新开始好不好?”
简禾张唇,还没发出声音,男人的手指却轻轻的抵在了她的唇上。
“你要是不同意就推开我。”
简禾心一颤,垂眸看着他绑着绷带的手腕。
绷带歪七扭八的,是她的杰作。
简禾忽然就感到一阵委屈,他明明知道自己受伤了她怎么可能狠心推开他?
所有的事情他都要掌握在手里,就连这件事他也要霸道的压根儿不肯让她拒绝。
简禾久久没有回话,傅松琰心底忽然有点没底,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卑劣,但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已经浪费五年多了,现在一分一秒他都不愿意再等。
房间安静的吓人,傅松琰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手上用力,将简禾的身子转过来,朝向自己。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泪痕的小脸。
傅松琰心一紧,顿时慌了神,“别哭,是我不好,你要是不愿意——”
“傅松琰,你真的很烦人你知不知道?”
傅松琰未说完的话突然堵在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简禾眼睛红彤彤的,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怨恨一起发泄出来。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分开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愿意告诉我,就独自决定了一切,现在又是这样,你怎么这么霸道?”
傅松琰一句都反驳不了,因为他明白,简禾的控诉一句都没有说错,他骨子里就是这么霸道的人,自己的东西半点也不能让别人指染。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还有今天正文会完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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