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是傅氏最忙的时候,这几天傅松琰忙的什么都顾不上,几乎都住在办公室了。
直到秘书小心翼翼的拨了两次内线说会客室有客人,傅松琰才终于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起身跨步走向会客室。
来人是何书蕊。
室内有恒温暖气,傅松琰只穿了件纯黑色羊毛衫,身躯挺拔,干净冷肃,迎面走来给人一股浓重的疏离感。
何书蕊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但傅松琰出现的那一刻,她却看不出来丁点等人的不耐,笑着走上前,喊他:“松琰。”
傅松琰一顿,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示意何书蕊坐下。
秘书重新给两人上了咖啡。
“何小姐,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傅松琰语气淡淡。
何书蕊无奈一笑,“松琰,怎么说我们俩家也是世交,不必这么客气吧?”
傅松琰不置可否,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手表。
何书蕊何等心思,立马抱歉的开口:“抱歉,我突然过来打扰你了吧?”
“没事。”他的语气客气有礼,像是对待最寻常不过的客户一样。
何书蕊眸色暗淡了一瞬,说:“今天去了傅家大院,伯父让我给你带点汤过来。”
傅松琰扫了眼何书蕊那边的恒温盒,心里嗤笑了下。
老爷子从前什么时候给他送过汤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淡淡道:“麻烦你了。”
何书蕊还想说些什么,许志彬“刚巧”敲门进来,低声说:“傅总,会议要开始了。”
傅松琰点点头,转头对何书蕊说:“抱歉,我这还有个会。”
何书蕊站了起来,笑道:“年底是忙些。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让我邀请你去我家吃个饭。”
傅松琰没说话。
何书蕊说:“他和我提了一嘴,说最近政策有变化,正好和你细聊一下。”
傅松琰微顿,最近是有些小道消息说房地产这块风向要变,但具体措施还没出来,而何书蕊的父亲正好主管这一块。
明明往常一定会应下的事情,这一刻,傅松琰不知为何却犹豫了。
“看看最近安排。”傅松琰到底只答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何书蕊却松了口气。
不是拒绝就好。
她转过身子,从脚下拿出个手提袋,“松琰,这是你上次落在饭店的东西。”
傅松琰垂眸扫了眼,是一个男装高奢品牌。
“不是我的。”他淡声说。
他从不在外面买这些东西,都是有人配了送到碧华去的。
“不是你的吗?那是谁的?我在上次我们吃饭包厢的门口看见的,按理说那里应该没有人能靠近啊。”何书蕊道。
何书蕊正在纳闷,眼前却突然压下一道黑影。
她抬眸,看见刚刚已经往外走的傅松琰不知什么时候转身回来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手提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能给我看看吗。”
何书蕊一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男人拆开看了好久,一点也不像刚刚对她客气有礼的模样。
——至少她从没在傅松琰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复杂的表情。
在她印象里,这男人一向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进退有度的。
她晃了晃神,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傅松琰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领带呢。
过了一会儿,傅松琰回神,淡声说:“我记错了,是我的。”
何书蕊:“……”
拿过手提袋,傅松琰没有再多留,径直走了。
不对,那天吃饭的时候,傅松琰好像说过一句“我家姑娘”。
这领带……
何书蕊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闪了闪。
浔市冬季白天很短,傅松琰开完会不过才下午五点钟,外边夜幕却已经降临了。
公司里的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傅松琰看了眼手机才恍然想起明天开始就是元旦假期了。
桌边的白色领带盒安静的待在那儿,明明没有一点儿存在感,但傅松琰却觉得它总在自己眼前晃荡。
他闭上眼,闷了口气,室内安静到只有中央空调微弱的吹气声。
倏地,他猛地睁开眼,拿起车钥匙,转身下楼。
考了一天的试,简禾说不出的疲累,和幸丝琪道过别之后,转身往校门口走去。
明天开始放假,义德中学的门口停满了车子——都是家长来接学生回家的。
简禾踩着路灯,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喇叭声。
简禾抬起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傅松琰的车很多,但他工作时常爱开这辆——简禾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车窗半开,驾驶座窗口撑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节修长,中间夹了根烟,一点猩红明明暗暗——傅松琰在抽烟。
看人过来了,傅松琰掐了烟,示意简禾上车。
“傅叔。”简禾乖乖喊。
明明知道不该、不可以,但是好几天没见着他,猛然看见,她压根控制不了自己。
傅松琰应了一声,没有开车。
校门外的车渐渐都走了,校园重归寂静。
傅松琰单手点了点方向盘,侧头问她:“元旦什么安排?”
简禾微顿,开口:“睡觉写作业。”
她能有什么安排,有再多的想法她如今也不过是个高三生罢了,
傅松琰笑笑,“还不回家?”
简禾没说话。
男人叹了口气,拿过后座的东西,“这是你送我的?”
简禾看了眼包装盒,轻轻的应了声,“你的生日礼物。”
傅松琰神色有些复杂,“怎么丢在包厢门口了?”
话一说出口,简禾还没说什么,傅松琰自己就觉得不该问。
简禾这才露出了今天见傅松琰的第一个笑容,“现在不也到了你手上么。”
至于是谁当了搬运工,她也不想问了。
车内顿时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傅松琰放低了声音,“回家吃饭吧。”
简禾心一颤,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傅松琰松了口气,启动了车辆,开往碧华的方向。
自从傅松琰生日那天之后,简禾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傅松琰也没有回来过。
明明才几天没有人住,简禾却觉得这个家里好似冷清了很多。
饭后,傅松琰好像有话和简禾说。
他泡了壶茶,和简禾一起坐在阳台上。
阳台上铺满了地毯,是简禾喜欢的款式,花架上摆的花也是简禾亲自选的,这个家里到处都有简禾生活过的痕迹。
傅松琰看着这些东西,沉默了好一会儿。
接简禾来之前,他都是哪边方便住哪里,从来没有哪个地方让他有“家”这个概念。但是明明才四年,他此刻看着眼前这些简禾一点一滴添置的东西,她留下的痕迹,才发现这个房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变成一个温馨的家了。
傅松琰莫名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痒,他手指微动,想抽烟的欲.望在这一刻无限被放大。
但他忍住了。
傅松琰看向简禾,像是怕吓到她一样,放轻了嗓音:“小禾,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结婚这件事这么排斥吗?”
月光下,他的嗓音听起来低沉沙哑,好听的不得了,连眼神似乎都比天边的月色更温柔,但这一刻,简禾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为什么这么问?
傅松琰,是知道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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