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姬出身卑微,少年家贫,以街头卖艺谋生,偶然之下得遇贵人,自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成为一国太后。
卑贱的出身导致她在贵族中的名声不好,民间也多有微词,很多人说她以色眉上,是苏妲己一样的妖女。
然而以娼女之身荣登太后,纵观古今,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你可以说她不通政务、不懂治国,但她打败后宫数位美人,逼得王后郁郁而终,让骄傲放纵的先王独宠她一个,甚至把儿子推上高位。
这些经历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
朝野重臣对她颇有微词,但在宫墙之内就是她的天下。
韩燕知道姐姐的脾性,连忙解释道,
“武安侯待我极好,没有丝毫不敬,他是难得的好人。”
好人?
倡后脑袋上冒出无数黑人问号,
“他…没羞辱你?”
“姐姐为何这样说。”
韩燕不悦道,“武安侯豪爽豁达、英武忠义,岂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可比。”
倡后愈发不解,弟弟什么德行她会不知道,由于长相的关系,没人看得起他,儿子也不例外,每次见面都大声喝骂,还下令他不准从正门入宫。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夸奖勋贵。
韩燕一边吃水果,一边兴奋说道,
“姐姐你知道吗?武安侯和我手谈一局,他果然好厉害,不愧是名将之后,他还邀请我一起到北疆杀巫狗……”
说到这里,顿时陷入沉默,鲜美的水果都没了味道。
作为一个身体残缺的人,韩燕比别人更渴望证明自己,不止一次恳求姐姐赐予官职,王上却不准,以辱王家体面为由把他驳斥出去。
每次想起,都愤愤不平。
我虽然长得丑,可我有才华,我能安邦定国、征战沙场,为什么你们看不见?
念及于此,突然有了决定。
“姐姐,我要加入北疆军。”
“说什么傻话,不准。”
“我是认真的。”
韩燕定定地看着姐姐,丑陋的面容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王上厌恶我,甚至不允许我出现在他面前,我知道,他讨厌的不只是这张脸,而是出身,他认为我配不上赵国王室血统,甚至不愿喊我一声舅舅。”
“姐姐,我不想耗下去了,我要去北疆,立功,让那些家伙们看看,咱们家配得上王室,咱们家也有好男儿。”
韩燕面目扭曲,发誓般怒吼。
倡后吓了一跳,连忙把仆从赶出去,低声斥责道,
“你疯了,怎么敢在宫里说这些话。”见弟弟狰狞的面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都是姐姐不好,是姐姐连累你。”
“这样吧,你去找郭少府,苏伯伊身受重伤,他死后,郭开就是下任丞相,你在他手下做事,能得不少功劳,有了功劳我就找迁儿,让他封你为侯。”
韩燕摇摇头,“郭开是王上近臣,我不想和他为伍。”
“那…董公?”
“董公师承道家,吾乃兵家。”
“你……”
倡后有些生气了,双目含煞,韩燕见势不对,连忙道,
“姐姐就答应我吧,武安侯视我为友,吾以视他为友,我们一起征战北疆,以军功封爵,总好过在han郸城厮混。”
“弟出身卑微,想要被人看得起,只能靠军功,只有掌握军队才有说话的实力,皆时,姐姐在内,弟弟统兵在外,相互作为依靠,那些勋贵要是再敢欺负姐姐,弟弟就宰了他们。”
最后一句杀气腾腾,对那些“高人一等”的贵族宗室,他早就看不惯了。
倡后神色一震,不禁生出几分异样来。
她的母族势力太弱,连个能用的亲信都没有,所依仗的无非是太后本身的荣耀和地位,这远远不够,她需要帮手,最好是手握大军的将军,若弟弟能在北疆成势……
各种谋划一一闪过,神色也随之变换。
“姐姐,您在迟疑什么,有什么可等的。”
倡后目光微转,试探性地问道,
“你想去北疆立功,姐姐可以安排,为什么要找武安侯?你可知,王上并不喜欢武安侯府。”
韩燕不满道,“那是王上与武左的恩怨,武左为国捐躯,于国有大功,王上即使心怀不满,总不能把怨气撒到武奕头上吧,他若是这样做,与昏君何异。”
“闭嘴,休得胡言。”
倡后大怒,“谁教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武奕,好一个武安侯,居然把心思打到本宫的弟弟头上,可恶。”
“姐姐为何这样。”
韩燕万分委屈,“武左之事朝野皆知,臣弟不过是把大家的想法说出来,姐姐为何要生气。”
“你…你……”
倡后气得咬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个蠢弟弟,根本不知道权力斗争。
“罢了,你回去吧,北疆之事我会考虑。”
“那就拜托姐姐了。”
韩燕喜不自胜,起身行礼后,满脸笑容地离开宫殿。
倡后阴沉着脸,不断思索刚才的对话,弟弟一向胆弱,从不敢说王上不是,今天却反过来,还有武奕……
对于这位新任武安侯,她可谓了解颇深。
以公候之尊迎娶han郸第一丑女、婚宴当日遭遇巫族刺杀,这类风闻趣事听得耳朵都烦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与苏伯伊的关系。
苏伯伊是赵迁亲政后的第一个阻碍,作为他的女婿,武奕自然是敌对目标。
按理说,这样的人物是不该与韩燕接触的,可他的种种举动却让人费解,莫非……
倡后心中一动,立刻喊来侍从,
“骑快马,把春平君请到慈朔宫。”
“诺。”
侍从躬身离去,不多时,一位面貌白皙的中年帅哥出现在殿内,这人头戴发冠,身着白色襦裙,步伐沉稳有力,气度刚毅不阿,妥妥的美男子。
看到他,倡后凭空感觉身体软了几分,心中的烦闷亦是烟消云散。
“赵佾拜见太后。”
中年躬身行礼,一板一眼,没有丝毫逾越。
“臣弟请起。”
倡后满脸笑容,连忙邀请他入座,赵佾不想多待,直接问道,
“不知太后招臣弟来,所为何事。”
“无事就不能相招吗?”
赵佾眉头一皱,沉默地看着前方,不回、不语、不言、不答。
气氛立刻陷入僵持。
见他如此,倡后凭空生出几分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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