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话音落下的瞬间,明梨分明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微僵。
傻瓜。
唇角翘了翘,她索性钻到他怀中和他面对面,双手攀着他肩,仰起脸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宝宝爸爸,提前祝你父亲节快乐呀。”
四目相对。
男人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眸此刻暗到了无法形容,浓稠如墨,那里分明有情绪在翻涌。
“真的?”
她听到他哑而紧绷的话。
明梨轻笑。
“真的,真的,你真的要当爸爸啦,”心尖柔软到不可思议,她吻他,哄着他,“检查报告就在我口袋里,自己拿。”
霍砚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微颤的手伸向她的居家服口袋,极力压制着拿出。
打开——
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充斥满胸腔,肆意地热烈地横冲直撞。
是真的。
他要,当爸爸了。
他们有孩子了。
呼吸滞住,他抬眸盯着她。
明梨捧住他脸,明媚笑意弥漫:“就你这次出差后啊,总觉得没胃口不舒服,周五检查,医生说宝宝已经在我肚子里啦。”
她情不自禁想要和他接吻,和他做尽这世上最亲密的事。
“阿砚,你开心吗?”
眼睫扇动落下好看弧度,她吻了吻他,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霍砚呼吸节奏骤然生变。
他猛地抱住了怀中人,紧紧的,牢牢的,想与她合二为一。
“开心,”从喉间溢出的低沉嗓音沙哑透了,灼热气息喷洒在她脖颈肌肤上,他心跳极快,“很开心,谢谢你,梨梨。”
明梨回抱住他。
“我也开心,”她笑,语调愈发温柔,“和你一样,很开心很开心。”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又沉重了不少,她更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哪怕他克制着很好。
这个傻瓜啊……
她翘了翘唇。
“阿砚,”她软软地撒娇,“我饿了,想吃饭。”
霍砚喉结重重滚动。
“好。”
明梨从他怀中抬脸,微撅了撅唇,笑容怎么掩都掩不住:“这段时间胃口不好是因为怀孕,所以你更要对我好。”
霍砚一瞬不瞬专注地凝视她。
“好。”
他应下,嗓子悄然又哑了两度。
明梨顺势再撒娇:“要更宠我。”
“好。”
“要多陪陪我。”
“嗯。”
他每应下一句,明梨脸上的笑意就浓一分,双眸明亮璀璨如有繁星。
“要……唔。”
唇,印了上来。
辗转厮磨,深情缱绻,极致的温柔。
一吻毕,两人额头相抵。
呼吸交错。
温情欢喜地弥漫,两人对视,眼中唯有彼此。
她笑,他亦是。
明梨发现,男人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激动,越是内敛,越是激动。
一如既往地宠着她不说,简直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器娃娃,吃饭时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还想喂她吃,这也就算了,什么都不愿她做,连上楼都要全程抱她。
洗澡想帮她,护肤也想,甚至还傻乎乎地想替她练瑜伽。
真是……
明梨依偎在他怀中,指尖轻戳他胸膛,忍不住笑:“原来我的阿砚从前是木头,现在是傻瓜。”
霍砚拧眉。
明梨索性半撑着起身,捧着他脸细细深深地吻了番:“不用太小心翼翼的,才刚怀孕呢,你别紧张呀。”
霍砚搂住她。
“怀孕会很辛苦。”
望着她逐渐潋滟的眸,他低声说。
明梨心尖泛软。
“有你宠着我就不会啊。”
情难自制的,她再轻啄了下他的唇,笑着躺在他怀中捉着他的手一边把玩一边问:“阿砚,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她傲娇地抢先说:“我喜欢女孩,生出来会和我一样漂亮,毕竟继承了我的美貌,”顿了顿,她补了句,“当然啦,也要继承她爸爸的美貌。”
“我们的宝宝一定是最漂亮的。”
霍砚嘴角微扬,勾勒出浅弧。
“我想要男孩。”
薄唇掀动,不自觉放柔的嗓音徐徐溢出。
明梨仰起脸,作势瞪他:“重男轻女。”
“没有,”掌心捧上她侧脸,指腹轻缓摩挲,他望着她的眸解释,“但男孩可以和我一起保护妈妈,宠着妈妈。”
掌心滑落转而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明梨哼笑:“可我只想让阿砚保护我怎么办?”
霍砚亦笑,轻轻吻她额头:“我会保护你。”
明梨任由他吻。
情不自禁地再度扬了扬唇,另一只手抚上他胸膛,她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说:“那你先发誓,不能有了宝宝就不宠我。”
霍砚低笑:“不会。”
明梨当然知道他不会,更清楚不管宝宝是男是女,他最宠最爱的永远都只是她,只有她。
但她就是想听他说。
“发誓呀。”
她娇嗔瞪他一眼,风情无限。
霍砚喉结滚动。
“好,我发誓,”他专注地和她对视,低低诉说,“不会有了宝宝就不宠梨梨,只宠梨梨,此生永远只有她,最爱她。”
甜蜜蔓延,明梨笑得眉眼弯弯。
“乖,阿砚真好。”
她趴在他胸膛上,热情地吻他以示奖励。
吻着吻着,却是男人箍住了她的脸,避开了她的亲吻。
明梨眨眨眼。
“阿砚……”她娇声娇气地叫他,另一只手指尖很不安分地划着。
霍砚眸色暗了暗。
克制了又克制,他强势但不失温柔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只当看不见她的狡黠故意,哄她:“该睡觉了。”
明梨满脸无辜:“还早呢,我想和你说话。”
“乖,不早了。”
“不要。”
“听话。”
男人额角分明跳了跳。
明梨瞧见,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双手双脚缠着他不安分地乱动,就是要闹他:“阿砚,你要忍很久呢,忍得住吗?”
霍砚喉结突的就重重滚动了下。
“明梨,”他连名带姓叫她,眸色幽暗危险至极,“不是非要忍,还有其他方法,要不要试试,嗯?”
“……”
“你欺负我,”演技一上身,明梨眼眸当即浮起水雾,委屈可怜得不行,“阿砚你欺负我,你果然不爱我不宠我了。”
霍砚:“……”
他无奈失笑。
“嗯,你不听话所以我欺负你,”明知她只是假装演戏而已,他依然认错哄她,“是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宠你。”
明梨瞪他。
“那你吻我。”
微抬下巴,她傲娇命令,摆明了就是要欺负他。
霍砚低笑,低头吻上她唇。
得逞笑意自眼底漾开,明梨回搂住他。
温情脉脉。
尽管有检查报告,但霍砚还是不放心,第二天亲自带她去了医院再做检查,虽然现在也查不出什么,但明梨知晓他是不想错过她怀孕的每个阶段,所以由着他。
确定后,他们便开始通知家中长辈,明家陆家沈家都极为开心,一趟趟地送东西来,包括又送来厨师营养师阿姨……
注意事项一遍遍地嘱咐着,本就娇宠着明梨,怀孕后简直把她当成了国宝般对待。
霍砚更宠着她,原先便是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如今更是把她宠上了天,宠得愈发丧心病狂。
不仅如此,他还适当减少工作,每天多出时间陪她,有时明梨有演奏会,都是他亲自接送,还会把那天的时间提前空出来全都给她。
明珩他们时常打趣他堪称二十四孝绝世好老公。
每每这时明梨便会护着霍砚,嘲笑他们就是羡慕嫉妒,一个个单身狗没有机会当好男友好老公,再老下去更加没人要。
吵架拌嘴是他们的常态,当然,气氛始终温馨,谁都宠着她。
怀孕初期明梨本来是有些紧张担忧的,毕竟听过也看过不少怀孕反应严重身材走形,不过有着霍砚的陪伴安抚,她很快就没在意。
她怀得很轻松。
孕吐完全没有,身材一如既往的好,除了肚子随着日子的增加显形,其他都和原来一样纤细漂亮,一点反应也没有。
明梨时常朝霍砚得意,宝宝这么安静乖巧一定是女孩子。
为此,每每逛母婴店时,她都要买一堆女孩子用的东西,婴儿床婴儿床小衣服小袜子都是非常可爱的女款,家里的儿童房也是装修成女孩子喜欢的风格。
很快明梨发现,给宝宝买东西似乎会上瘾,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搬回家。
家里堆了好多好多,原来别墅专门用来放她的奢侈品包包衣服等,如今也放了好多孩子相关,尽管如此,她依然乐此不疲。
明梨怀得一点都不辛苦,和没怀孕没什么两样。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
霍砚坚决不碰她了。
哪怕三个月后其实是可以的,不管她怎么闹男人始终不为所动,宁愿冲冷水澡解决,羞恼得明梨有两次直接赶他出卧室。
后来大约是他亲自问过医生,又查了资料,才小心轻柔的有过一次。
他对她很好很好。
会每天亲自给她涂抹防妊娠纹精油,会每晚给她按摩,会陪她一起上产前瑜伽课,会学着做她想吃的街边小吃,会陪她做想做的事……
她想要的,他都会提前想到,毫无保留地给她宠她。
每一天,明梨都身处深深的幸福之中。
预产期是二月。
还剩大半个月的时候,海外分公司有个重要项目需要霍砚亲自前往,他不得不过去,算着时间是绝对能在预产期前回来的。
明梨虽然黏他,但不会耽误他的工作,一番依依不舍后两人暂时分别,明梨亲自送他去的机场,还保证乖乖听话等他回来。
等他一走……
明梨开心地和窈窈几人约饭,吃起了霍砚在时不会让她碰的各种美食。
尤其是九宫格火锅。
她实在怀念太久,太馋了。
可谁曾想,孩子会在预产期前给她惊喜到来,那天正吃着火锅听席家名媛聊娱乐圈八卦呢,明梨肚子突然就疼了起来,反应强烈。
慌得几人打电话的打电话,叫人的叫人。
宋窈打完电话转头瞧见明梨在掉眼泪,以为是太疼,当下也紧张了起来,但还是温柔安慰:“梨梨别怕啊,都安排好了,没事的。”
她是知晓她怕疼的性子的。
明梨眼泪不停地掉,眼前雾蒙蒙的,分外委屈:“窈窈,我不要……不要一身火锅味生宝宝,不好闻,霍砚他说要陪我生宝宝的,他骗我……”
宋窈简直哭笑不得。
尽管委屈,当天明梨还是十分顺利地生下了宝宝,完全没有受苦。
明梨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隐约感觉到有熟悉气息笼罩。
眼睫颤了颤,她恍惚睁眼。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他正俯身给她掖被子。
目光碰撞。
也不知怎么的,眼泪突然就毫无征兆地从明梨眼角滑落,怎么也止不住,她也不说话,只无声地哭,无声地望着男人。
霍砚只觉心脏重重蜷缩了下。
小心翼翼的,他上床将她轻轻搂在怀中,温柔地吻她,从额头到眉眼到鼻尖,最后是唇。
“梨梨乖,不哭,我回来了。”
他哄她,轻抚她后背安慰。
眼泪皆被他轻柔地吻掉。
明梨指尖攥着他衣服,脑袋埋在他胸膛里好久才愿意再抬头看他。
指腹轻抚她脸蛋,低低嗓音从霍砚薄唇中徐徐溢出:“疼不疼?”
只这一句,轻而易举再次让明梨掉了眼泪。
她泪眼迷蒙地摇头,复又点头,语气格外娇气:“疼的,”像是控诉,她又补了句,“因为你不在。”
“对不起,辛苦了。”
霍砚抱紧她,嗓子喑哑。
明梨任由他抱着。
许久。
“阿砚。”
“嗯。”
明梨抬脸看他,指尖仍攥着他衣服:“你看过宝宝了吗?”
霍砚顿了顿。
“还没有。”
他坦诚。
第一件事是看她,他的眼里心里最记挂的始终是她。
他不说,但明梨都懂。
她忍不住翘了翘唇,然而想到什么,她有些幽幽地抱怨:“不是女孩,是哥哥,我想要妹妹的。”
语顿一秒,她忽而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阿砚,他好丑啊,长得没我们好看,皱巴巴的,都说男孩子像妈妈啊,我明明这么漂亮。”
霍砚眼中溢出了笑。
“长开了就好。”
他低声哄她。
但听在明梨耳中好像也没什么诚意,想到第一眼看到孩子,她不免有些忧愁,说不定他看到了会比她更嫌弃宝宝丑。
“阿砚。”
“我在。”
明梨眨了眨眼,目光灼灼地和他对视,期待写在了脸上:“我想要妹妹,我们再生个好不好?”
“会辛苦会疼。”
意思便是拒绝了。
明梨瞪他,撒娇:“我不怕,我想再生个小公主啊。”
那眼神,分明是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委屈哭给你看的架势。
眼中满满都是无奈宠溺,霍砚失笑,吻了吻她,只能哄着:“现在刚刚生产完,再怎么样也要以后再说,乖,嗯?”
明梨哼了声:“你说的。”
“……嗯。”
明梨得意,红唇翘了翘,又开心地往他怀里钻,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尖,全然是心安的幸福感觉,情不自禁的,她笑意浓了些。
“老公……”她软软地唤他,脸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啦。”
霍砚眼中笑意弥漫。
“嗯。”
他应声,喉间发紧,眼角处微湿。
所有的一切霍砚全都提前安排得妥妥当当,产后的月子中心自然是全临城最好最奢华的,为的就是能让明梨舒服。
明梨生产后和怀孕时差不多,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恢复得极好。
而宝宝就如同霍砚所说的一样,长开了便越来越好看,一天一个样,五官越来越俊美,完全集合了两人所有的优点。
窈窈每次来看她都会忍不住感慨,长大后一定是个祸害,引的小姑娘们芳心暗许,明梨听了会很得意傲娇地说因为是她和霍砚生的。
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
霍砚白天去公司,下午会提前过来,有时便在这里处理公事,基本就是在这里住下了,只为陪着她照顾她。
哪怕有很多人伺候明梨,他依然不放心,只要他在,必然是亲力亲为。
等出院回到家中,依然是如此。
因着有月嫂保姆厨师等,加之宝宝和在肚子里时一样安静,出生后其实都不用两人操心,而又因着是男孩子,两人都不会溺爱。
尤其是霍砚,他就是冷淡的严父,唯有眼中是明梨时才会温柔。
三个月时,宝宝百日宴,纵然明梨和霍砚都想低调,但架不住身后有明家陆家沈家,还有霍家,百日宴很是盛大。
宾客很多,非常热闹。
每个见到宝宝的都会夸他,宝宝很乖,不哭不闹,性子像霍砚一样沉稳,那双像极了明梨的眼睛分外好看。
宝宝收礼物收到手软。
明梨为宝宝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霍老太太去世前遗嘱送给她的股份。
她毫无保留地全都转赠给了她和霍砚的孩子,如今宝宝一份,等以后小公主出生再有一份。
她从来都不想要也不会要那份股份。
而在这之前,霍家管家曾送来霍老太太临终前留给她的信,说看了信便会知道缘由,明梨也没有看,既然从不打算要,又何必知道。
整个霍家,她唯一在意,唯一想要的,从来都只有霍砚。
其他的,她不会多看一眼,从未放在心上。
热闹的百日宴终是结束,宝宝早就困了,由阿姨带着去房间睡觉。
明梨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玫瑰花瓣澡,涂涂抹抹护肤,喷了定制的独一无二的香水,换了身睡裙,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她忍不住扬了扬唇,随即去书房找霍砚。
悄悄推开门,视线所及,工作中的男人认真严肃,无端散发着别样的性感魅力。
一如既往,让她沉迷,让她深爱。
笑意覆满眼眸,明梨轻手轻脚地偷偷进去,坏心思起,想吓吓他,却不料——
男人一把扼住了她手腕,轻松地将她抱在了他腿上让她跨坐着。
猝不及防。
明梨不自知地娇嗔瞪他一眼,手攀着他的肩,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圈:“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明明没声音。”
霍砚失笑,吻她红唇,低醇嗓音模糊且性感:“有香味,梨梨的香味。”
勾人至极。
明梨心跳倏地就漏了拍。
他还在吻她,肌肤被触碰的地方异样感觉无声无息地蔓延,沿着最敏感的神经末梢,侵入她身体中,占据她所有感官。
情难自禁的,她呜咽了声,想热情回应,男人的吻却停了下来。
明梨胸膛微微起伏,双眸潋滟,娇娇地唤他:“阿砚……”
只这一声,霍砚神经骤然绷了绷,身体亦是。
明梨感觉到了。
得意扬唇,她缓缓靠近,吻他薄唇,碰他喉结,温热呼吸喷洒:“三个多月啦,完全可以了,你不想要梨梨么?
嗯?”
尾音上扬,格外诱惑。
她分明看到男人的眸色更暗了。
“阿砚……”笑意弥漫,她莹白的脚顺着他的深色西裤动了动。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眼睫颤了颤,明梨无辜:“干嘛呀?”
呼吸节奏早已变化,沉而重,霍砚喉结重重滚动,望着她的深眸浓稠幽深,吐出的字眼喑哑至极:“你说呢?”
原本是主动诱惑他的那个,但目光碰撞的这刹那,看着他那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明梨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害怕了。
她恍然想起,男人已禁欲很久很久。
“阿砚……啊。”
一声惊呼。
她被男人放在了书桌上。
就见男人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衣纽扣,沉沉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不曾移开半分,幽邃深情的直接让她心悸。
太勾人,太犯规了。
明梨指尖无意识地攥起:“阿砚……”
却是他的手……
这下,轮到明梨身体紧绷。
霍砚察觉到,低笑,徐徐蛊惑:“吃梨梨,好不好?”
明梨大脑竟是空白一瞬。
“吃……”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至亲眼看到他从容地蹲下。
……
长夜漫漫,很久很久后,明梨累得沉沉睡去,意识彻底消散前,她迷迷糊糊地想,果然禁欲的男人撩拨不得,下次她一定要把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戳上洞洞。
反正她是一定要和他再生个小公主的。
“禽兽……”她无意识地呢喃了句。
霍砚就在一旁,听得分明。
温温笑意从薄唇处漾开,他俯身低头吻了吻她,长指替她将散落下来贴在脸上的秀发拨开。
她的脸蛋适时露出,暖晕灯光下平添别样温柔精致。
一如既往的明艳漂亮。
就好像,当年初见。
初见那年,他二十一,刚刚从霍家不知哪一房制造的“意外”中逃生不久,却也受了枪伤养了很久,从小到大这样的意外太多。
就如同母亲病发时会将对霍东风的恨意发泄在他身上,打他一样。
太多。
他早已习惯,包括母亲疼爱那个领养的孩子多过对自己。
他不在意。
只是,一个人身处黑暗久了,哪怕自以为不在意,但内心深处终究是向往阳光的。
而明梨,就是那道光。
猝不及防出现,将他温暖。
他只是意外遇到了她,看到她在夕阳下笑得灿烂,一身红裙飞扬,明艳逼人,灿若玫瑰,亦是最纯净惹眼的阳光。
深深地刻在了他心上。
那一眼,他竟生出阴暗的心思,想将她占为己有,永远永远只属于自己。
那次只匆匆一遇,他听到别人喊她落落,于是落落这个名字,亦在他心上生根。
一晃两年。
在他二十三,在她十七那年,终于他再见到了她,却是在她被绑架的情况下,而参与绑架的人中,有那个被他母亲领养的孩子,他的兄弟。
他为她挡下一刀,是本能,是条件反射,更是心甘情愿。
后来,他偷偷去医院看过她,却发现她不会笑了,甚至排斥别人接近,那时他得知,她改了名,叫明梨,不再是明梨落。
再后来,母亲去世,去世前仅有的清醒也只是让他要找到被绑架的她,为他的兄弟赎罪,以及……回到霍家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再无其他。
她甚至没有问他一句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从来没有。
他会回去霍家,也会找到她,但不是赎罪,而是靠近她在她身边,终有一天让她成为自己合法的唯一的妻子。
于是,他认识了明珩,去了她身边给她当保镖。
那年她二十,他二十六。
她是高高在上被娇宠着长大的明家大小姐,是他的雇主,也是他的此生挚爱。
三年,他们朝夕相对形影不离,他是她身边除了明珩外唯一出现的男人。
她信任他,也不自觉地依赖他,每逢节日她都会送他礼物,他喜欢看她对他笑,喜欢她每次叫他陆砚的模样。
机会是明霍两家有意联姻时,他们回国。
他不动声色引她主动提出合约结婚,终于得偿所愿娶了她,但他也会没有安全感,会吃醋,会面对她的发脾气不知所措。
可原来,她发脾气她难过是因为她喜欢他。
最幸运的,莫过于他爱她,她也喜欢他,可他仍觉得不够,他想要的,是她爱他。
所幸,她爱他,就如他爱她。
他始终记得她说过的话,她偷偷地说喜欢他,她心疼地抱住他,她说会疼他会一直一直对他好,她说他有她,他们有家……
他都记得,从来不忘。
她不知道的,是她对他的意义。
此生若没有她,他其实不敢想象。
“阿砚……”低低的一声骤然响起,其实是模糊的,但依然分外清晰地落在了霍砚心上。
他回神。
指腹轻抚过她脸蛋,他低头,轻轻地吻她:“我在。”
怀中人无意识地撅了撅嘴,低喃了句控诉他的欺负。
霍砚低笑。
深深看她良久,他起身,轻手轻脚下床去了书房。
从书房出来,想到什么,他转身又去了儿童房。
柔和暖晕的灯打开,他看到他和明梨的宝宝睡得很香,静静站了会儿,他走近,摸了摸他的脸,低头轻碰了下他的额头。
“长大了和我一起保护妈妈。”
他低声说。
宝宝握着的小拳头动了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
门重新关上,安静重新笼罩。
霍砚回到卧室,将从书房拿来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她的手机下,让她明早醒来一眼就能看到。
上床,她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下钻到了他怀中。
紧紧的,将他抱住,就算是梦中也不愿分离。
“阿砚,要抱……”
霍砚顺势将她紧搂,薄唇温柔吻上她眉眼。
“我爱你。”
温情弥漫,空气中尽是甜蜜。
床头柜上,他放置的是一封手写情书——
【这一生何其有幸,能与你相遇相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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