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料峭,春风微寒。
邺城。
袁绍与刘备坐在案几两侧,一众文武分列帐下。
“玄德为何忧虑?”袁绍看到我们的刘备童鞋一脸的担忧,面有疑惑的神色,再度问了一次。
半年之中,我们的袁绍童鞋看到的,都是刘备拉长了如同鞋拔子一般的长脸。
没办法,我们五短身材的刘备童鞋从来都是一脸的无辜与悲伤,刘皇叔真的是不容易啊,从起兵开始求爷爷告奶奶这才有了一个皇叔的身份,结果除了有一点点名声,完全就是没有什么卵用,直到此时,连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如何不悲伤。
而且,上次刘辟密信给与袁绍,告知袁绍愿意与他一同南北夹击,共逼曹操,可是将我们的袁绍童鞋欢喜的不得了。
不仅如此,刘辟还遣来了使者告知刘备,若是刘备愿意,便可从袁绍处离开,到了汝南刘辟愿意将主公之位让与刘备。
刘备简直笑喷了。
什么叫粉丝,什么叫兄弟,刘辟这就是他刘备的头号大粉丝啊,虽然刘备对刘辟的人品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刘辟既然这么说了,汝南之地肯定比待在袁绍这儿好得多。
可是,刘备走不了啊,袁绍又不傻,吕布投了曹操了,那么厉害的武将他袁军之中还真没人有本事跟他对打,就算是颜良文丑二人在袁绍的看法之中最多也就是平手罢了。
可刘备这三兄弟能三英战吕布啊,这么厉害的三员战将,他怎么舍得放走?更别说邺城的一众谋臣都不看好刘备,不愿将刘备放虎归山。
袁绍本有放任他离开的念头,田丰、沮授、审配、郭图、逢纪之流第一次统一了战线,只给了袁绍一句话。
“主公忘了车胄乎?”
刘备哭了。
于是袁绍再也不愿放任刘备离开,这刘备是一个潜在的敌手,潜在的敌手也是敌手啊,若是走了有朝一日恐怕成为敌手,而留下来还是他袁绍的盟友,麾下关张之辈也能在他与曹操的决战之时出大力啊。
于是刘备蔫了,能不悲伤嘛。
“不瞒本初兄,玄德家小全都在曹操哪里,不知生死,我既无法报国,又甚至不能保护家人,怎么可能不忧虑呢。”
刘备长叹一声,长吁短叹道,当然,刘备的心思是袁绍无法揣摩的,刘备悲伤地真正原因是没办法离开袁绍大军,到汝南去做老板啊。
“玄德不必忧虑,若不是冬日到来,我早就出兵讨伐曹孟德那厮了。”袁绍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如今正是春暖时分,我正想要遣一队精兵,前去攻打曹操呢。”
袁耀拂袖站了起来,想必是对这曹操的不知进退感到很是失望啊,曹操有多少兵马,他有多少兵马,可是曹操却依旧决定战一场,而不是乖乖前来投降。
“要攻打曹操了嘛。”刘备眼前一亮,打了好啊,打了就乱,乱了他刘备就能趁乱逃脱了,等到了汝南之后,俺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刘备能不欢喜嘛。
关羽、张飞二人也都是眼前一亮。
“我这次令你们前来议事,便是商议攻打曹操的计策。”背负着双手的袁绍继续道,“还望玄德与你两位兄弟务必相助与我啊。”
袁绍这番话其实就是威胁了,刘备在他的眼前绝对不能使吃干饭的,听闻袁绍此言,顿时关羽的卧蚕眉就挑起来了,但是本着不愿惹事的原则,关羽再度平静了下来,将一旁也是有些怒火的张飞使了个眼色,令他也镇定了下来。
他们现在在袁绍这里,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喜,也不能表现到脸上,这种事情还是让大哥自己去斡旋去吧。
“本初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刘备抱拳行礼道,只是干笑。
就在沮授准备向着袁绍进言的时候,一旁的田丰顿时大惊失色,对着袁绍说了起来,“主公,不可啊,先前曹操派兵攻打徐州的时候,主公不进兵,徐州早就纳入了曹操手中,如今进兵,岂不是要与曹操正面相对?如此对我军不利啊。”
袁绍的眉毛顿时挑了挑,田丰所言倒是有些道理,但是字里行间全都是对袁绍的怨气,上次曹操派遣了一队兵马直奔徐州攻打刘备,刘备遣使自己没有理会,就是因为自己不认为曹操真的离开了,没想到,他娘的真的离开了。
现在听到田丰在众人面前提起这桩丑事,袁绍气的胡须乱颤啊,但是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分毫,依旧一副听信劝谏的模样,转过头来问向我们的长臂猿童鞋,“玄德,你怎么看?”
“曹贼挟持天子,若是本初兄不攻打曹贼,恐失大义于天下!”刘备抚须激道,刘备巴不得他们打呢,不打刘备他怎么跑。
“玄德所言甚是!”袁绍听到这番话顿时点将兵马,准备直逼白马。
“主公,不可。”田丰力谏,他与沮授都是同一个观点,与曹操的战斗不能急,只能缓,因为徐徐图进,稳扎稳打,对于现在的邺城来说,才是最好的计策。毕竟曹操的手中捏着王牌,占据着政治上面的主动,袁绍主动出击,大义才失于天下。
“休要多言。”袁绍看着田丰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田丰触怒他他已经忍了,现在他已经决定出兵了,这田丰还要来捋虎须,袁绍不由得气的那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啊。
“主公,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恐怕必定会大败而归!”袁绍拂袖准备离开的时候,田丰昂然站起身来,向着袁绍如此说了起来。
“什么!?”袁绍大怒,我就算不听你的计策,你不说话就好了,或许是等到大战开启的时候再告知我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袁绍他不听田丰的固守之计,这田丰竟然画个圈圈诅咒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袁绍怒了,丫的我招你惹你了。
“你再说一遍!”袁绍的脸色变得铁青,阴沉的脸转过来盯着田丰,像蛇一般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他的脑海之中,却是突然之间想起了冬日之中,邺城之中传播的田丰心向天子的传闻,顿时心生忌意,天子在哪里啊,天子就在曹营之中,而田丰若是真的向着天子,那是不是真的心向着曹营呢?
原本袁绍以为这是敌人的反间之计,没想到这田丰竟然如此阻挠自己出兵,袁绍在郭图他们的谗言中也并未相信,可是此刻却动摇了,莫不是曹操还没准备好,令田丰阻拦自己?袁绍暗暗思忖了起来。
“元皓,休得多言啊。”沮授急忙拦住田丰,害怕这家伙真的触怒了袁绍,毕竟袁绍的气量,可不是太过宽广啊。
“主公若是不听我计策,必当出师不利!”田丰也是硬气,听到袁绍的威胁之后,一点都不含糊,将沮授的手一下子就给拨了出去,瞅瞅就瞅瞅,你能咋地!于是田丰就在众人的眼前朗声说了起来,“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
一言既出,满堂具静。
沮授冷汗直流,心中大骂田丰不看形势。而逢元图,郭公则,审正南三人则是暗自窃喜,田丰素来与他们不睦,但是却是冀州别驾,他们早就看着田丰身居高位而不顺眼了,现在这家伙自己作死,可是怪不得他们。
“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袁绍气鼓鼓的大骂了起来,一点都不念着当初田丰的好了,毕竟在袁绍的眼中,这次与曹操的战斗,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性。而田丰出言动摇军心,乃是大罪。
他袁绍可是有着三十万大军陈列官渡四处的,而曹操能够调出来北防的也就是十余万人而已。
怎么可能出师不利!
“主公不可,阵前斩将,于军不利。”沮授见状,向着袁绍求情道。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本初兄,田别驾也是为了本初兄好啊。”刘备也在一旁苦劝,心中却暗自叹道,要是这田丰所投是我,我又如何会如此待他。
“既然玄德求情,就暂且留他一条性命!”袁绍转头怒气冲冲的道,“军法无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差人打他三十大板,下入大狱之中,不得放出!”
众人冷笑不止,直骂这田丰是个傻缺啊。
囚禁了田丰,众人不敢再劝,沮授只能暗自摇头,事后,袁绍派遣颜良为先锋,调派大军十万,攻打东郡太守所驻白马,沮授劝谏袁绍,道颜良性格狭隘,不能令颜良独领一军,袁绍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颜良率十万兵马,大军直逼黎阳。
剑锋只向白马,东郡太守刘妍大惊失色,急忙派出斥候前往许昌报信,吕布听闻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一股子桀骜的气势在吕布的身上升腾而起了。
…………
“什么!”司空府上,曹操看到刘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文书,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唤帐下众人前来司空府议事。
“主公勿忧,吕温侯一部驻扎白马,袁绍一军不可能短时间之内破白马。”荀攸向着曹操宽慰了起来,“为今之计,便是引兵与袁绍大战即可。”
“哈哈,哈哈,主公。”郭嘉看完了情报却是突然大笑起来了,“主公,反间之计果然奏效,袁绍将田丰下入大狱,只有沮授随行,袁军惨矣。”
曹操闻言也是大笑不止。
“主公,惇左目快要好了,愿为先部。”夏侯惇抱拳向着曹操说了起来。
“元让,你看这。”曹操将另一封情报取了出来,却是淮南徐庶为主将点齐麾下三万兵马向汝南而去。
“元让,许都需要有人坐镇,曹洪驻扎许都后方,看汝南淮南大战,大战结束,你便令曹洪率一队兵马,将汝南纳入怀中。”曹操转过头冷笑了起来,刚才的反应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道,“还有两月之期,两月之后,无论我是否归来许都,袁耀,必杀无疑。”
“必杀无疑嘛。”其实夏侯惇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袁耀是他的恩人,让他忘恩负义,反倒是杀了袁耀,对他这刚烈的性格实在是不妥,但是这是曹操的重任,夏侯惇自然无法反驳,只能讪讪的点点头。
“是,主公。”
曹操闻言微笑,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笑道,“不是令元让你为难,着实是袁耀小儿身上太多疑处,医术如此,那他麾下战将岂不是会越来越多?为了大业,你便差人动手吧。”
“是,主公。”夏侯惇的小心思都被曹操给摸透了,听到曹操这话,夏侯惇也不说什么了,只能点头应道。
曹操见状,带郭嘉,荀攸二人,点齐麾下张辽,乐进,曹纯,夏侯渊一众文武直奔白马而去。
夏侯惇坐镇许昌,袁耀跟随夏侯惇至许都后方颍川,颖阳一带,探听汝南军情。
汝南大战将起,而刘晔将我们袁耀童鞋捞回去的计策还未实施,袁耀的心揪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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