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朱建却是道。
“袁卿家,朕听闻这登州那可是京师贸易之口岸,为何不设立税务官卡,征收来往税赋,一来为朝廷创收,二则,则是可用于登州还是建设所需要,袁卿家以为如何?”
闻听皇帝此言,那袁可立却是不觉面色有些微变。
“难不曾陛下不知晓这登州乃是朝贡贸易的初始港口,这朝贡贸易要是征收税赋,那岂不是受万夫所指?”
这是袁可立最为真实的想法,只不过却是并未当着皇帝的面说明。
要说这大明王朝自打隆庆开关以来,虽是允许东西洋贸易,但是那也仅仅是局限在福建泉州府月港。
而这登州可不比月港,它乃是朝鲜、琉球等国贸易的上岸港口,简而言之,这里那是专门相对于朝贡贸易而言的。
若是向这些藩属国征收税赋,这岂不是有损天朝大国之威严!
当然换一个角度而言,若真是在登州能够开办口岸,设立‘督饷馆’,这对于建立登州海防、以及皮岛等防御建设,那必都将会是十分有利的!
这是因为,袁可立曾是听闻这月港那可是被称为‘天子之南库’,一年流进来的白银却是有三十多万两,对于帝国而言,这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而登州若能如此,不要说三十万,就是每年十数万两,对于登州海防以及登州还是筹建,那都是绰绰有余。
故而,此刻对于朱建的一席话,袁可立心中却是矛盾万分。
而眼见袁可立久久不曾言语,且面目之间似有愁色,朱建却是道。
“袁卿家可是心中有什么疑惑不成?”
对于皇帝问及,此时袁可立却是也不好再加以回避,却是有些苦涩道。
“陛下所言,却是一本万利之事,只不过登州乃是藩属国进京朝贡之首站,陛下若是在此设立‘督饷馆’,老臣却是担心。”
袁可立话虽是只说了一半,不过此刻的朱建却是也猜到了些许。
那便是登州乃是朝贡贸易之要道,若是设立‘督饷馆’,必定会是有损天朝大国威严!
想及此处,朱建暗自却是有些好笑,如今的帝国那都已是风雨飘摇,竟然还以天朝大国自诩,又焉能不让后金入关,统治二百多年之久。
当然此处,朱建却并非责怪袁可立迂腐,只不过朱建却还真是想听一听此时,袁可立的真实想法。
思及此处,朱建却是道。
“袁爱卿,朕若果真是设立‘督饷馆’,征收来往税赋,爱卿却是怎般看朕?”
“陛下不计个人名利,是为天下着想,是为圣君!”
对于皇帝这般问及,那袁可立咬了咬牙,却是沉声道。
面对此言,朱建却是一阵莞尔。
“那袁爱卿可是不同意朕之所举。”
“督饷馆设立,功在社稷,既然陛下都愿意,臣又岂有反对之理,只不过陛下当真此般,却是。”
“却是担心群臣反对!”
袁可立话还未说完,却是被朱建直接打断。
对此,那袁可立一时间却是愣了愣,而此刻,朱建却是厉声道。
“爱卿此事勿要忧心,朕决断之事,但凡利于国家、利于百姓,就是办不成,朕也要想方设法去办成,若是有人执意冥顽不宁,朕,杀无赦!”
言及此处,朱建眼中流露出的寒光却是有些咄咄逼人,就是连四朝老臣袁可立都是看得有些心惊。
“陛下行事果断,当真是中兴之主啊!”
此刻,袁可立心中却是不由叹道。
而此时,朱建却已是面容已改,却是笑道。
“袁爱卿,登州海师筹备一事,朕可就托付你了!至于登州设立‘督饷馆’一事,即日便会有音信,至于这督饷馆派遣事宜,朕就全权委托与你,至于这税赋一事,嗯,依朕看来,就四六之数,你六,朕四,却是如何?”
“......”
闻听皇帝所言,一时间袁可立却是有些无言以对,刚刚还是皇者霸气,如今却是成了商贾之徒,这落差大的却是让袁可立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而片刻之后,当理清皇帝的一言一行,袁可立自然是应允的,皇帝不仅不派宦官作为‘税监’,更是给了登莱六成收入,此等好事,试问有谁又会拒绝?
“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当袁可立离去之后约莫一日之后,孙传庭已然奉旨入京。
夜色正浓,此时的乾清宫中灯火通明。
此间却是朱建专门为孙传庭所摆宴席,陪同之人乃是阁部诸臣。
“伯雅久负盛名,朕今日却才有缘相见,实乃朕之大幸啊!”
举起酒杯,朱建却是笑道。
而闻听朱建此言,那孙传庭忙是起身道。
“陛下所言,罪臣不敢当!”
孙传庭自称罪臣却也是有原因的,当年不满魏忠贤一手遮天,孙传庭从吏部郎中任上弃官归故里。
简而言之,便是不办任何手续,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如今这重见天颜,重新回到帝国官僚队伍中来,这孙传庭故此却是自称为罪臣。
而闻听孙传庭所言,朱建却是一脸笑道。
“当年魏阉祸国,伯雅离去,如今朕当国,伯雅愿意归来,却是说明朕这个皇帝却是要强于兄长,此来看来,朕又岂有缘由责怪伯雅?”
“不过伯雅此来,可是知晓朕之用意?”
三巡过后,朱建却是直接开门见山,直插主题所在。
“回禀陛下,此行前来之时,刘阁老已于臣告知!”
“哦,既然此般,那朕却是不知伯雅是否愿意替朕走上这一遭?”
“微臣誓死为陛下、为大明效劳!”
言及此处,却见那孙传庭已然上前,跪倒在地。
而闻听此处,朱建却是立马上了前去,将孙传庭扶起。
“伯雅勿要此般,汝之心意,朕已然明了。”
“对了,伯雅此去,若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但说无妨!”
此刻,闻听皇帝所言,孙传庭却是道。
“陛下要臣督师三边,臣以为这三边卫卒早已是腐朽不堪重任,故而臣斗胆恳请陛下,让臣亲自训练出一支敢战之士,替陛下将流寇一概绞杀!”
孙传庭此言虽说是有些狂妄,不过却是甚合朱建心意。
“伯雅,新军训练可以,不过切不可忘记朕与武陵侯以及阁部诸臣们所定下的三边之策,你却是当记住,杀戮只是手段,绝非目的,何况这些人多数都是朕之子民,当挽救却需挽救,至于那些个冥顽不宁,或者说鱼肉百姓者,伯雅啊,却是单凭你之所愿!对了,训练新军,汝却是准备择取何处?”
“榆林!陛下,新军筹备在即,还请陛下为之赐名!”
闻听孙传庭此言,朱建思忖片刻之后,却是道。
“陕地乃秦川之所,朕以为这支新军就以‘秦’为名,皇威赫赫,谓之‘秦威军’何如?对了,秦威军训练所需银饷,却是可从朕救济三边的银饷中抽取五万之数,另外,伯雅啊,这剩下的几十万两白银那可都是朕之心血,朕却是希望伯雅你妥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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