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情信了夜未央的话,将他放了出来,让无极准备了一大桌吃的。夜未央狼吞虎咽地吃着,见江才情一直盯着自己,放下碗筷,问:“怎么,吃相很难看吗?”
“我们要怎么对付天魔教?”江才情开口,问的却是夜未央最不想提及的事。
“额……”夜未央道:“我先上个茅房……”借机离开。
夜未央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自出了铁笼后,江才情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哪怕是上茅房,他也在外面守着,让夜未央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不过,四处溜达之后,他已经将附近的环境地势摸清楚了,可这却让他更头疼了:这里是一座山,远离喧嚣,逃走的机率更小了。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江才情却问:“要怎么对付天魔教?我要怎么做?”
夜未央扶额,这家伙怎么这么死脑筋?此时,心中已有了对策,“要对付高手如云的天魔教,没有一身好武功可是不行的,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这样吧,先看看你的轻功,如果你能以最快的速度下山,买齐我指定的东西,并且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回来,就算你获胜。到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买什么?”
“我身上这件衣服糟透了,要换一件新的,你就给我买一件衣服。”夜未央笑得狡黠。
“我有衣服,你可以穿我的。”江才情皱了皱眉。
“我不喜欢你那白不溜秋的衣服,我要黑的,全黑的!”夜未央瞧见江才情面露愁容,讥讽道:“你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还是说你轻功根本就不济,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对付天魔教?”
江才情听后,犹豫了片刻,随即白影一闪,朝山下去了,甚至连无极的一声“少主”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无极站在路口,看着远去的白影,跺脚,气道:“哎呀,少主,你怎能轻信此人的话?”
“哎,你叫他少主。他究竟是什么人?”夜未央转脸看向无极,准备对付这个家奴。
“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少主根本就不会买东西……”无极眼中带着警惕。
夜未央毫不意外,“看出来了,每天被人伺候着,什么都不会也很正常。”嘴角轻扬,道:“就是知道他不会买,所以才让他去的。至于我安的什么心,当然是……”趁无极不备,伸手点住她的穴道,“逃走。”
无极惊恐地看着夜未央,“你会武功?”夜未央从来没有展示过武功,一直表现的跟弱鸡似的,谁曾想他的点穴手法竟如此高明,又快又准,饶是无极这样身怀武功的人,也难以防备。
夜未央笑道:“只精这一门,也足够了。”整了整衣服,摆手,朝山下走去,“拜拜,告诉小白,我不奉陪了。”
夜未央以为自己制服了无极,逃脱有望,却高兴不到三秒,笑容就从脸上消失了。
看着眼前从山谷之后窜出来拦路的天道,僵着脸道:“怎么还有一个?”
当年,神无赦因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在外,就让天道和无极两人一同跟随江才情,一方面是照应,另一方面就是监视,防止他四处惹祸。无极一直贴身照顾江才情,而天道则负责消息传递,向神无赦报备江才情的近况。这几日,他并不在山上,所以夜未央不认得。
“先把他关起来,等少主回来再处理。”天道的出现,让夜未央再次成为了阶下囚。
江才情是打着空手回来的,听说夜未央企图逃跑时,很是生气。钻进铁笼中,面色阴沉地看着夜未央,道:“你骗我!”
夜未央感觉铁笼里的空气都凝结了,望着江才情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要逃走。”
“我哪里逃走了,不是好端端地待在这里吗?”
“你已经骗我两次了,我饶不了你。”江才情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难不成要杀了我?”夜未央依旧镇定,靠在铁笼上,仰脸看着江才情,“我就不信你会真的杀我,杀了我,你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要落空了。”
“我不杀你。”江才情蹲下身,咧嘴一笑,“我要让你尝尝分筋错骨,断经断脉的滋味。”
“断经断脉?那不是要我死吗?”夜未央以为江才情是开玩笑,没想到后者猛然伸出一手掐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运功,连续数掌拍在他的身上。
随着江才情的动作,夜未央脸色一变,眼珠膨胀,全身冷汗直冒,这剧痛简直是撕心裂肺。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并伴着一声声的哀嚎。
“留你一条经脉,不会死的。”江才情像是一个好奇宝宝,蹲在远处看着夜未央,眼睛眨也不眨,极其认真。
“你……”夜未央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心里将江才情骂了数遍。
夜未央被江才情折磨了两个时辰,直到他承受不了这剧痛而昏死过去。醒来时,夜未央感觉自己浑身无比的轻松舒服,所有被江才情震断的经脉竟然全部都接了起来,不仅完好无损,他还感觉自己体内精力充沛,倍感精神。他活动活动筋骨,啧啧叹道:“也是奇了,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吧?经脉断了都能治好?”
正说着,那始作俑者已来到了铁笼外,沉着脸看着他,道:“你还是不肯帮我吗?”
夜未央想了想,反问道:“如果我说不帮你,你会不会再折磨我一次?”
江才情默不作声,夜未央又叹道:“想必你还是会的,那我只能骗你了。不过,之前骗你一次,我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可不想再来一次。所以,”他狡黠一笑,“最明智的回答就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江才情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随后无极送来了饭菜,与以往一样伙食还算丰富,鱼*备,只是没有酒。
夜未央再次抱怨,“酒呢?怎么还是没有酒?”
无极依旧冷声回道:“这里没有酒。”
“去买啊!吃饭没酒怎么行?”
无极道:“少主不喜欢人喝酒,你在这里是喝不到酒的。”
夜未央顿时有些不悦,放下碗筷,道:“什么叫不喜欢别人喝酒?别人喝酒关他什么事?我不管,没酒的话,这饭我就不吃了。”
无极侧脸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鄙夷,似是在嘲讽他的无理取闹。
夜未央振振有词:“我告诉你,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就有责任把我伺候好,否则,就没有必要囚禁我。没有酒的话,我的精神就不好,没有精神,就不会思考,一个不会思考的人,与死人无异,你们将我囚禁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既然你们囚禁我,那就得要囚禁的有价值。”
无极看着他,几乎傻眼,这人一张利嘴,叫人无法反驳。她冷哼一声,道:“爱吃不吃!”转身离开。
夜未央虽跟无极斗着气,在她离开后,却还是拿起碗筷大口地吞着饭菜。用他的话说,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饭菜摆在面前,不吃的话那才是真的作践自己。
吃完了碗里的饭后,夜未央开始琢磨寻思逃脱之法。所有能用的方法他都试过了,却依旧无法安然离开这里,看来,只能使用下下策了。
装死,是逃脱敌人纠缠的良策,但对于夜未央来说,这却是最下下之策。他考虑周全,始终认为装死很不明智,因为装死也是一件难事。
首先,你得要装的像,如此,你就得真真正正地让自己短暂地失去气息。失去气息之后,你根本就毫无知觉,身体只能任人宰割,如此一来,主动权就落到了别人手上。
夜未央无法预料对方在你死后是给你一掌撒气,还是满怀仁德将你安然下葬,让你有机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倘若是后者,你就有存活的机会,但若是前者,本来没死,别人给你一掌,反倒真死翘翘了,未免得不偿失。
江才情性格怪异,夜未央始终摸不透,所以一直不敢用此招冒险。此时被逼上了绝境,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龟息之术是一门高深的武学,以夜未央的境界,并不能完全掌控,况且,以江才情的高深莫测,定能察觉他的伪装。所以,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造成他短暂死亡,让江才情无法察觉的时机。
最好的时机,就在饭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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