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原本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厅,此时却是寂静无声,针落可闻。邰大勇叹息一声,幽幽说道:“你不应该横插这一脚,相对于龙门峰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迟早都要离开。以叶护法对你的重视,你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泥潭,不要使得自己越陷越深,最后弄得个粉身碎骨”。
景曜淡淡一笑,满脸平静的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只是因为危险我就要逃避,那我可以说这个星球不适合他生存”。
他说完摊开双手,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接着说道:“因为喝水都有可能淹死。还是不说这个了,其他的师兄都有事做,我应该做点什么”?
邰大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新来的弟子总是不按常理说话,可是又蕴含着一丝哲理在当中,既然他都将话给说死了,也就不便再劝,一切还是等事情生之后再随机应变。
想到了这里,他便拄起双拐慢慢的向着膳房那边走去。刚走了两步,觉一旁的景曜还未跟上,慢慢的一个转过,看到他还在一旁愣,便低声喝道:“我说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是怎么了。反正今天也就最后一天,你想干嘛就干嘛”。
景曜正在想着别的事情,突然被他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当即恼羞成怒,道:“老头,我说你怎么回事,我眼不瞎,耳不聋用不着这么大声。不过你说的想干嘛就干嘛是不是真的,那我可回去补觉了,你不知道我昨日收拾房间整整一个晚上,今天一早就被你叫到这里听了半天的催眠曲,实在是犯困的很”。
邰大勇一怔,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刚来的弟子胆子居然如此之大,竟然敢冲他嚷嚷,更过分的是叫他老头,难道不知道他邰大勇如今也就五旬左右,在修道界那还是相当年轻的岁数。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并不是很反感这种语气,相反的还有一丝喜欢,也许这就是被人们俗称的“贱”。
既然这样,作为一个直率之人,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当下翻了翻白眼,和他调侃,道:“我说臭小子,我今年还不及五十之数,对于修炼者幽幽的漫长岁月,还是粉嫩粉嫩的一朵花,怎么从你嘴中出来就是老头了。”
景曜狡黠的一笑,对于这些看起来性格孤僻,又自命清高之人看得是异常清澈,若是你一味的唯唯诺诺,肯定得不到他们的喜欢,另一点,他们平常压抑的太久,又没有几个知心的老友可以交心,如果一直憋在心中肯定相当压抑。景曜只是希望这样能够让他得到缓解。
如果他是刚认识邰大勇就说出这样的话,那得到的一定是冷眼的目光,搞得不好,甚至会被狠揍一顿,扔出龙门峰。
现在他不生气的原因有二,其一:他或许将凤舞当成了茉莉的影子,所以爱屋及乌之下,已经潜移默化的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其二: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将龙门峰当成了自己的家。
就单单以这两点,景曜就吃准了邰大勇,知道他不会生气,才敢以这种方式让他排压。
此刻听到他调侃的话,他淡淡一笑,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乎他更加肆无忌惮,将自己的嘴唇微微上扬,不屑的说道:“我说老邰,以我的年龄叫你一声老头有哪一点说的不对。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是对的,你是粉嫩粉嫩的一朵花”。
他说完之后,往邰大勇后面的某个部位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说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邰大勇一张脸绷得好红,老羞成怒,道:“臭小子,注意你的素质,连我这个老人家你都要调戏,简直无药可救了”。
景曜缓缓地摇头,叹道:“非也,非也!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诋毁我这个四好青年。算了,还是不和你这个老家伙扯了,免得毁了名声,将来娶不到媳妇,还是回房睡觉来得实在”。
他知道有时候要懂得适可而止,虽然邰大勇现在还没有反感,但谁晓得他的底线在哪里?
至于邰大勇自从十年前就开始一直封闭自我,已经有了严重的压抑症,现在通过和景曜短短的几句调侃,现心情好了许多,这也让他对这个新来的弟子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此时看到他洋洋得意的脸庞,不知道为何会有强烈的**一定他赢了,让他尝了尝郁闷的滋味。
当即转动大脑,在旋转间,突然眉头一皱,记上心来。看着提步要离开的景曜,立刻阻止道:“等等,你不是闲的慌,想做事吗?现在你就可以去后院找你的大智师兄,我想他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你可以去帮帮他”。
景曜一愣,眼见着就能回去睡个回笼觉,现在却被他无情抓住,看来老年人的脾气也是挺大的,报复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当下郁闷,道:“大智师兄在后院干嘛,你总得告诉我吧”。
看着一脸郁闷的景曜,邰大勇终于笑了,笑得是如此的舒爽。笑过之后,他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拄起拐杖轻快的朝前走去,甚至在他的嘴中还唱起了几十年前学会的一曲子,随着风声,响荡在天地间。
邰大勇和景曜的一番谈话,不似一个执事和一个新来弟子之间的谈话。相反的倒是想一对老友间的互相调侃。
他一个普通的弟子论年龄,论资历,论身份都不该能和这个高高在上的执事互相吹牛打嗝,也许说出去也未必会有人信,可是他就这样真真实实的生了。没有奇迹,有的只是最朴质的情感,即使在遥不可及的人,他们也有血有肉,同样需要关系和爱护。
待邰大勇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景曜才淡淡一笑,从原地离开。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看出这个老头活得太辛苦了,恐怕是将自己的后半生都活在了仇恨当中,这十年来或许都没有笑过吧。
“唉”!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的人生,不是一样充满了曲折和伤情?原本在地球好好地生活着,却不想被这个是好是坏都不知的师傅给带进了这个未知的世界。
那个被他魂穿的婴儿父母究竟是谁?他知道一些,却不全知道。那个收养他的祖父现在在天国好吗?他也无从得知。曾经的红颜沧月,转动地狱之门的开启,经历着轮回之初,这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她现在在哪里?这他也不知道。
命运的轮回,她是否还能记起他,溺水又在何处?他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至于师傅交给他的任务,斩尽漫天星辰的灵欲两族,扛起拯救七界六道的责任,他更加不敢想象。
现在灵欲两族正是鼎盛时期,以他现在的修为不要说亿亿的大军,即使随便派出一个,也能随意的虐杀他千百。想到这时,他依稀的记得和叶白他们的三年约定,也不清楚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最后他想到了对他倾心的纳兰倾城,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结婚的没有,不过以她倔强的脾气恐怕还在某一处骂着他吧!
越想越是揪心,这么多的事情,究竟走到何时才是一个头,他现在终于理会了邰大勇的心里,当你执迷于,甚至于纠结于这件事情的时候,想要轻松的笑笑,那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还好,他相比与邰大勇,有着另一世千年的记忆,那种幽幽时间的沉淀,让他对很多事情多了一丝豁达的情绪。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山坡。正当他还沉迷于自我的幻想中,一阵“嗨呦,嗨呦”的呐喊声惊动了他。
皱了皱眉间,举目四周望去,只见在山顶一个模糊的身影拿着一把巨斧正在砍着一颗拦腰的树。
带着心中疑惑,景曜高声喊道:“大智师兄是你吗?你这是在干哪出?”
何大智一愣,手上的斧头停了一停,之后瞪了一下双眼,从山顶俯视下来看到是刚来的小师弟。笑了笑,道:“小师弟,是我”。
听到对面的回答,景曜运起身法,犹如一阵旋风般惊起,迅的消失在原地,向着山顶掠去。
站在山顶之上,蹄虎佣兵各峰间的大致分布尽在眼底,不仅能够大略的看到各小峰间的情景,即使远在另一边的两个大神峰,云雾缭绕,七彩光泽浮现,美轮美奂的风景,依稀能够模糊的展露无疑。
看着正在呆的景曜,何大智放在大斧,坐在一旁休息时,得空问道:“小师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耳畔的声音,想到那个无良的老头,景曜郁闷的说道:“被一个无良的老头抗来了。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吧,这树好好地,为什么要砍掉”?
“唉”!
想到这个何大智叹了一口,缓缓道:“在没入蹄虎佣兵前,我一直想着做个佣兵,仗剑四方,留名青史。可是到了龙门峰后,却因为他日渐落寞,成了一个伙食房,而我一直负责捡柴、砍柴,时间久了也慢慢适应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邰执事既然选择东山再起,我们这些弟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该有的本分不能忘。以后去佣兵任务恐怕就没什么时间捡柴了,即使不用给别的山峰做饭,我们这些弟子自己也要准备伙食,我这不是寻思着现在有时间,多准备一些柴火,只要把这些树砍了,劈好后放在烈日下,它自然能晒干,这恐怕能节省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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