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将手中的羽毛笔搁下,缓缓站起来面对项明月,淡淡地道:“你问。』 笔Ω趣阁Ww』W. biqUwU.Cc”
“一问,以顾先生的睿智,不会看不出楚国并非项家能够独自驾驭,况且有敌国未除,豪强在侧。先生为何要采用如此激进的策略?”项明月问。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顾某所谋,是千年之策。如果只是十年磨一剑,斩除卧榻前酣睡的两个小子,楚国谋划已久,诸班策略齐备,何须顾闻出马?”顾闻轻叹一声:
“如果不激进,楚国又靠什么对抗将至的强敌。是所谓后天下之乐而乐,先天下之忧而忧。”
项明月目光闪动:“二问,欲则不达,如此激进,造成的反弹也更剧烈。如果不是孟老夫子援手,后果难测。顾先生谋划再好,也难以成功,未知顾先生如何衡量?”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楚国积弊千年,必须要有人敢以身犯险。两条路,一条是明哲保身,只如温水煮青蛙,等大祸临头,已经无力抗争。”
“第二条则是孤注一掷,成则保大楚万年基业,败无非早死早生。顾某择此路,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我以我血荐轩辕。”顾闻轻叹一声,昂然而立,大义凛然。
项明月耸然动容,却又道:“顾先生如此高义,明月深感佩服。这第三问,先生就算不计个人安危,难道不为妻儿母亲,顾家全家考虑吗?”
“何况顾先生新纳一妾,如果真的遭遇不测,岂不是耽误人家吗?”
顾闻再叹一声:“这其实是两个问题,第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顾闻愿以一身当之,希望不要祸及家人。”
“但若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忠孝难以两全,也只能对家人抱歉了。”
“至于肖盈,与我情根深种。”说着话时顾闻和项明月胳膊上同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就算肯放手,她也不会快乐。何不从心指引,至于未来,无非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过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三问问完,顾闻不再言语,转向桌案,拿起笔来继续奋笔疾书。
项明月却呆立半晌,方才向顾闻深深一躬,缓缓退出门去,将房门慢慢关闭。
等项明月的气息消失。顾闻停下笔来,嘿嘿一笑:“跟我斗?帝王心术好了不起吗?文臣与皇帝的大戏唱了几千年,也不过时风水轮流转。我抛的这堆东西,可都是文臣中的极品之作,看你傻眼不?”
玥晴殿上,项明月早已脱掉灰扑扑的神机营匠服,分花拂柳而来。
不理贴身侍女媛儿的招呼,项明月匆匆走进绣房,却将房门反锁,然后坐在桌前呆。
良久,项明月低声啐道:“死顾闻,谎话也能说得这么振振有辞、大义凛然。”
“不过…这些言论确实对我皇家极其有利,足以流传万世。我还必须把它们当真话去传播。”
“而能说出这样的金石良言,无论如何必须当忠臣对待,不能直接出手。否则父皇必然变成暴君昏君了。”
“谁是暴君昏君啊?”门外突然传来项燕的笑声。
项明月神情一正,立即回复了冰雪宁静的模样,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只见项燕微笑着站在门口。
“父皇!”项明月躬身施礼。
项燕点点头,迈步进入殿中,一面笑道:“听说宝贝女儿私服出访,跑去神机处见顾闻去了。为父还心中担心,怕你被顾闻蒙蔽了。”
“果然,一会儿不见,为父就从英明神武变成暴君昏君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项燕笑着摇摇头。
项明月娇嗔地抓着项燕的袖口不依道:“父皇,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谁说你是暴君昏君了。”
说着将顾闻所说复述了一遍,却有意减掉了顾闻最后评说肖盈那段。
项燕听完反而收住了笑意,拈须道:“这顾闻可真了起了,竟然能说出这许多金石良言,却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项明月轻轻摇头道:“这些话自然是假,否则顾闻怎么可能不受官爵,只受一个有名无份的皇家席顾问。”
“但是这又是一个阳谋。能说出这些大道理,加上顾闻在民间的威望,我们还不能不把他当大忠臣来对待,为此至少表面上要保护他的周全,以免寒了天下人的心。”
项燕点头道:“明月所言极是,这是个阳谋。我却必须以假为真。我这就叫史官将顾闻的这番高论记载下来,并广为传播,尊为天下楷模。”
“另一方面,却需要眼见防范,小心这个小滑头溜走了。”
项燕站起身来,对项明月道:“自古以来,臣子当中不知有多少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货色,真正铁骨铮铮的清官屈指可数。这顾闻谎话连篇,明月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洒然而去。
项明月关上门,却又反了一会儿呆,喃喃道:“金风玉露,朝朝暮暮…这些话蛊惑人心,害人不浅。奈何它们真是美丽啊。”
“想我项明月,贵为帝国公主。未来婚姻,必然是以政治为本。”
“若甘心如此,却是如未放而凋零的花朵。或许,也当如夏花般灿烂,然后归于静美,才不枉人生轮回。”
“呸呸,项明月,想些什么呢?一个合格的帝国公主,怎么可以放纵?”
“…只是我虽有帝王之姿,祖制所限毕竟不能成就帝王。就算恪守又能如何?”
且不说帝国第一美女项明月罕见的少女心纠结。
顾闻三答丁顶顶(当然不能是答公主)的故事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
治世良工、忠魄诤臣,文治亚圣这些名头顿时像雪片般飞到了顾闻头上。顾闻的名声在民间更是如日中天。
在官吏、贵族当中,竟然也赢得了不少粉丝,有不少人开始接受顾闻的激进理念,朝堂上激进改革的呼声越来越高。
一时之间,各种创新思维和技术开始在楚国到处开花结果。东海岸边,十个船埠也开始动工,建造海洋战争利器,全装甲战列舰。
因为大6其他国家并没有铁甲战舰的技术,用不着大炮轰苍蝇。顾闻还藏了点私货,没有把无畏舰之类的终极炮舰给搬出来。
就算如此,等到战列舰队完工下海,相信楚国高层会重塑御敌于国门之外的信心。
即将成就圣贤的顾闻日子非常滋润。
毕竟顾肖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罗素在抗拒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重新接受了顾闻。其实顾闻还再次采用了霸道的办法,反正青云大6也没有婚内暴力。两个人似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总之过程不重要,结果是两人基本上恢复了日常关系。
至于肖盈这边,学霸也不是白给的。毕竟有级丰富的理论知识,经过了最初的笨拙和羞涩之后,肖盈终于能够挥自身的优势,渐渐跟顾闻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且随着战场经验的不断累积,肖盈的战斗技巧日趋完美,甚至出了顾闻的预料。如果不是罗素还算矜持,顾家后院的战火已经快从单挑展成双线作战了。
在敌人逐渐壮大的情况下,有木乃伊转生皿这件不断提供阳气的神物打底,顾闻还算能维持战争的均衡态势,不过也没有多少精神跑出来沾花惹草了。
所以顾宅大批赠品美女们,并没有获得接续“天生道脉”的机会。这其实也算是挽救了顾闻。
毕竟他的天赋是一套不怎么靠谱的金手指系统带来的,不大可能通过体液交流传递给后代。等他的大批后代被验证都没有所谓天赋传承,这群吃亏上当的美女估计能把顾闻给生吃了。
所以兜兜转转,至少目前为止,渣化的顾老爷的大宅门计划仍然停留在刚刚起步的阶段。
顾府的战争态势是小范围摩擦不断,大范围冷战。
西部戈壁上则是典型的西方贵族式的小打小闹。南边的越国仍然没能解决珉越平原上春风吹又生的各种叛乱。
大楚南征军还在南绣城没日每夜地挖战壕修堡垒,照他们的劲头,如果没人管,用不了半年,整个珉越平原北部都会变成堡垒战壕的海洋。
而北边,宋国正在歌舞升平,开心地坐山观虎斗,准备捡便宜。
可惜便宜并不是那么好捡。宋国的好日子,马上到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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