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南宋绍兴十一年,西南某地官道。此地虽已近云贵蛮荒之地,但因与苗黎之族交易获利颇丰,又是通往南诏大理的必经之途,因此商旅往来不绝,很是兴盛。道路自是修缮得宜,青石路面甚为宽敞平整,车马行于其上丝毫不觉颠簸。
红日方始西斜,一队马帮载着沉重的货物缓缓前行,这样百十来号人的商队在这一段路上每天怕不有十好几队,无甚希奇之处。
“这一路无惊无险,多亏许老和兄弟们了。”说话的是坐在队前无蓬大车上的一个中年绸缎商,长相平平无奇,若非左脸一颗不大的黑痣,只怕扔进人堆便没人认得出来。口中许老乃是马帮领队,年纪看上去约莫六十出头,不过常年在外跑商的汉子日晒雨淋,面容衰败得极快,却做不得准,但一个老字还担当得起。
“哪里哪里,老夫在这条道上空走了二十年,本事没有什么,道上兄弟赏个面子才是真的。”许老借口答道。
这马帮不止运货,还兼有保镖之能。其实,中年人也不无奉承之意,云贵说是蛮荒,实是一方净土,管他北方战火连绵,这里是断断烧不到的,南面邻邦大理又是个大治的礼仪之邦,只是人烟稀少,免不得有个把毛贼剪径是真,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朝廷在北方焦头烂额,断断容不得南疆**有什么动静,故严加整治,自蜀而南,一路太平,不过凡有大宗货物,一般还是交由马队运送方便省事。
“许老老马识途,见识自是极广的,不若讲些见闻掌故,也让我等见见世面。”中年人紧接道,车上几个没骑马的年轻后生也一起撺掇。
漫漫长路最难耐的便是寂寞,许老过来人自是省得,更不推辞,拉了拉马缰,让跨下枣马离大车近些,从马侧兜里掏出只水烟管在掌心磕了磕,摁上烟丝。
一起走了多日,大伙儿都晓得许老说故事时最爱来管水烟清嗓,有几个马帮伙计远远见了,也策马凑到近前,想听上一会解解闷子。
此时许老刚掏出火折子,见状笑骂道:“你们几个也不安生。去去去,忙正经活计。”
一个老成伙计涎着脸道:“弟兄们走了一日,这青镇眼看就到,哪里还有什么事,许爷就放一马吧。”
许老思忖一下,说声好,立时又围过来几人。这许老大名许平远,这三省马帮头一号见多识广,能讲爱说,本非跑马帮出身,闻说早年当过兵打过仗,后来还出过远洋,最知各色异怪之事,外号许话匣子,和商号大掌柜孙酒坛子是一对绝配。不少商人喜欢搭他们商号的马队,图个不烦闷。
许平远清清嗓子,低头把火折子靠上,正点着烟丝,忽然一人一骑贴着马队箭也似掠过,卷起一阵狂风,夹着尘土打在众人身上脸上,火折子也被打灭。众人一阵哄骂,许平远也耐不住性起,抬首便待要骂,忽而话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只见那人一袭银衫,纤尘不染,看背影却是一名少年,跨下白马神俊之极,毛色体格万里挑一,端的是鲜衣怒马。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个体格并不觉粗壮的少年背后却负着一柄极为夸张的斩马刀,单是刀柄便足有近三尺长(宋尺合30.12cm),若是那刀鞘不是虚有其表,内里刃身更是长及五尺。看真切些,少年衣摆下还露着寸余剑鞘,马上尚挂着长枪、马刀、角弓和箭囊。一个人竟透出一股一支军队才能有的杀伐之气,令见者寒入骨髓,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叱喝。那少年骑术甚精,转瞬之间已成为远处一个黑点。
待众人看清之后,整个马帮淹没在嘈杂的议论声中。
“许爷,那小伙莫不是个强人?”方才说话的伙计问道。
许平远冷笑一声:“阿虎,你几时见过这么气派的强盗?”
阿虎顿时语塞。
“是哪家公子哥出来打猎也说不定。”另一个伙计猜道。
许平远把胡子一吹,不等他说话,其他伙计就笑成一片,那个说话的涨了个大红脸,讪讪道:“我也就是猜猜。”
许平远心下兀自惊疑不定,只盼能早些到达青镇,无惊无险就好,一时也没了讲故事的兴致,甩了个响鞭,冲伙计们叱喝起来:“猴崽子们闹什么闹,作死是不,还不快些赶路。若是错过宿头,看爷不扒了你们的皮。”众人见许老心情不佳,也不敢说什么,各自归位,狠狠抽着拉车的驽马。
不过一顿饭工夫,镇口已在眼前,气派的牌坊上尚算新亮的漆色显示出这个镇子的年轻与活力。青镇和附近许多村镇一样,是依托于这条官道兴盛起来的,为商旅提供食宿与货物中转之地,官府驿站也常坐落于这样的镇集之上。许平远是这条道上的老人,沿途的村镇集市自是熟的,与青镇镇长何敬容也有些交情,每年这些时节,沿途都挤满了各地的客商,若要给自己的马队找个舒适点的落脚之处,这点交情是不能少的。
许平远正寻思进镇后的打点安排,忽然觉得镇口有些不大对头。往日嘈杂的镇口今日显得格外安静,不少商旅阻塞在镇口道旁却出奇的没有什么骚动声响。何镇长与一个胖子正带着十几人跪在地上,似是在迎接什么人,那胖子许平远也是认得的,只记得姓陈,是镇上官家驿站的驿丞,身后人看装束都是驿卒和镇上民夫。许平远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驿丞出迎,照理应该是来了什么朝廷命官,可是这道上也不见什么八抬大轿、官差衙役,连“肃静”“回避”的牌子都看不见一块。
正纳闷间,身后阿虎眼尖,打马上前把手一指道:“许爷,那莫不是方才纵马扬尘那厮。”
许平远心下一怔,定睛顺阿虎手指望去,镇长身前一袭银衫负手而立,不是方才少年却是何人。
方才被笑的伙计在队后唠叨:“我就说肯定是哪家大人的公子,不然哪来那么神气。”
许平远吩咐大队慢行,自己引着两个伴当凑上前去,在人堆里张望。方才那少年疾驰而过,只看得一个背影,这次许平远眯眼仔细打量正面,只见这少年身量颇高,几近6尺,长相倒只是平常,但自然透出一股英勃之气,比之周遭山野村夫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虽不知为何一脸倦容,但掩盖不住浓眉下一对眸子射出的慑人神光,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辈。
“卑职青镇驿丞陈平恭迎上官。”驿丞的胖脸上砌满了谄媚的笑容。
“草民青镇镇长何敬容恭迎大人。”何镇长则显得又敬又畏。
“恩,起来吧。”少年淡淡道,不见任何表情,“准备些清爽饭菜,这里也太热了点。房间里不要熏香。”那少年极是傲气,自顾自边说边向前走着,竟是连眼角也不曾对陈何二人瞥上一瞥。二人忙闪身让道。少年随手把马缰递给一名驿卒,换了个严厉的语调道:“好生喂养。”
陈何二人见大人如此冷淡,额际早已满是豆大汗珠,赶忙上前引路。陈平看见少年背后巨刀,心念一转,忙对一名精壮驿卒命道:“张才,还愣着做什么,快替大人接着东西。”又转脸对少年道:“大人,小的见这刀委实沉重,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让下人们代劳。”
少年脚步一顿,面色有些愕然,瞬又从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便有劳了。”言罢伸手从背上解下刀递了过去。
张才慌忙伸出双手接过,只觉入手一沉,竟是拿捏不住,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地下,幸亏身边同伴帮了把手才不至出丑。少年终于忍不住笑意,哈哈出声,一甩袖朝镇内走去。陈何二人急忙紧随。周围人群看傻了眼,轰然做声,张才不敢抱怨,发了声喊,和同伴两人一起抬刀跟上。
少年一走,阻塞的镇口立时恢复通畅,商旅们纷纷挤向镇里,议论声、唤人声、喝骂声响成一片。许平远也退出人堆,引马帮进了镇子,估摸着现下不是找镇长套交情的时候,便先找了个相熟的客栈,费了小半个时辰将人马货物安顿下来。用过晚膳便到楼边茶馆要了壶清茶,寻个位子坐下,打算打探点消息。
这茶馆酒肆从来都是龙蛇混杂之地,现下也是嘈杂无比,众人都是议论纷纷,话题多半是关于那名银衫少年。许平远侧耳听了半刻,奈何声音太过纷乱,只隐约闻得那少年竟然是新任的广南西路安抚使。许平远心中大是疑虑,奈何总听不真切,心中焦急,一把扯过一个添水伙计便问:“小二,你可知今日这大人究竟是何许人?”
这店伙计倒也认得他,答话道:“许老,您见多识广,怎的连宋大人都不认得?”
许平远一听,更是莫名其妙:“什么宋大人,你倒把话说明白了啊。”
“许话匣子一向自诩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如今怎的连这等大事也不知晓,枉你还是这条路上的老人。”一个面色阴沉的瘦脸汉子在隔桌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此人是另一家商号马帮的大马锅头,平日生意上常有竞争,一有机会相互拆台是难免的。
许平远从鼻腔里迫出一声冷哼,更不搭理那人,拿起茶碗呷了一口。
店小二见许老面色不豫,忙打圆场道:“原也怪不得许老,这事确实蹊跷,昨日驿差刚过,我等才知道的消息。今日宋大人不想就到了,不是别人,就是岳爷爷手下智勇双全的小周郎宋翼将军。”
许平远听得一怔,一口茶差点呛着。“怎么会是宋将军?这北方不知何时战事再起,西南太平之境怎用得着这等虎将?”
“还不是奸佞当道,排斥忠良,这等明升暗降,流放有功之臣,直教天下人心寒啊。”不知谁人幽幽回道。
茶馆里刹时嘈杂不再,人人屏息静气,落针可闻。
半晌,一名文士打扮的清瘦中年人清咳一声,抚着山羊胡道:“不知哪位朋友仗义直言,只是这朝廷之事,我等升斗小民还是少言为妙。”这中年男子名叫张哲,是个落魄秀才,在茶馆说书谋生,适才刚说完一场新书《朱仙镇》下台要壶茶小憩片刻。
四周众人正闻声附和间,一人将碗在桌上一摔,发出响雷也似一声。大家都是一惊,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北方大汉拍案而起,须眉箕张,操着一口山东话怒道:“这朝廷无道,俺们还说不得了不成。如今连岳将军的兵权都罢了,改年金狗再犯,谁人应敌?俺已经无家可归,与其迟早当那丧国之奴,不如现在骂个痛快,便是官府要治罪砍头俺也不怕。”
无人敢言之时,一个小伙道:“大家不必太过拘束,这乡僻之地官府哪管得许多,要我也得为宋大人鸣个不平。”
有人开头,茶馆又人声渐起,只是许平远和瘦脸汉子等几个老成之人并不言语,结了帐匆匆离开。
茶馆一片喧闹声中,张哲如鱼得水,拿着说书的架势,和四座讲得口沫横飞:“要说岳爷爷手下虎将,这宋将军当数第一,今日单看他这山河破大刀,怕不比关老爷的青龙刀还重上几分,若非烈雪神驹是天马下凡,怎生载得动。”
旁一人道:“我也久慕宋大人威名,只是本以为是关张般的昂藏汉子,谁知是一副书生相,若非见到那刀,真是不敢相信。”
张哲左手托着茶碗,右手大折扇一合,指指点点道:“单单身强力壮者,匹夫耳。这宋将军不仅英雄了得,而且智计过人,这三年间帅帐不知多少计策出自他的口中,怎能和一勇之夫相提并论。”
那人又道:“这山河破果然非凡,只不知与另一件血蛟枪比,孰高孰低。”
张哲皱眉道:“山河破,血蛟枪,这宋大人的武艺加上洛阳王家的兵器,都是天下第一,实在难分高下。”
“放屁!”不远处一老者沉声喝骂,沙哑的嗓音竟然盖过了整座茶楼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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