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皓皓寰宇,皑皑六合,千山白浪,万树银涛,疑是银河没九州,正是暮冬天气。
冀州城外北,十里长亭下,被雪红梅间,流风回雪处,一少女款步入亭,素裹淡妆、仙姿绰约。
轻裘笼雪体,如冰清、似玉润,广寒桂;
素丝绾青丝,风共舞、鬓垂云、髻悬松;
眉如举玉臂、垂缟袂、遮羞黛,渺邈山;
目如明月夜,沐清辉、浸天星,平湖波;
唇如被玉雪、含琼苞、噙暗香,红梅花;
尽显这雪域风光。
亭中石桌上,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石压着一封书信,以防被朔风吹去。
少女撩开金绣白罗面雪绒缘兔裘,玉纤手抽取信笺,拆开看时,只见白纸一张,空无一字,不禁修眉轻颦。
忽闻身后有人道:“姑娘此刻是否茫然无措?”
少女却不循声看言者,慢条斯理地还笺入封,淡道:“正是。”
“在下与姑娘一事,可否?”
“请说。”
“带我去见一个人。”
“何人?”
“秋霜林。”
少女轻笑:“你不要命了么?”
那人大笑:“非也,我要他的命。”
少女转身,笑看那人。但见他戴一顶青箬笠,前沿低垂遮脸面;穿一领褐武袍,茶褐围肚称狼腰;执一柄短刀,扮深沉臂叉胸前;穿一双皂靴,依梅树交腿而立。
少女忍俊,显摆书信:“这信是足下送来的吧?看你这模样不像个仆役,足下何人?”
那人伸指,一顶笠沿,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下第一杀手,飞絮刀陆逸。”
“施宛节雇你来杀我?”少女冷笑:“我会了神州九侠七人,虽说武功名不副实,却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不负一个侠字,不想这一个,却是伪君子。”
陆逸一怔,欠身道:“你?秋霜林?女人?小姑娘?”
少女忍俊:“不小了,年方一十九。”修眉轻扬:“怎么,我的名字就那么没女人味么?”
陆逸仰天大笑箬笠落:“小姑娘,玩笑不是乱开的,爹娘生养得你这般可人,实非易事,今日若被我当作秋霜林杀了,岂不可惜?”
少女冷笑:“谁跟你开玩笑来着?既然见了我的真面目,便纳命来吧!”言讫,甩手一掷,信笺如电,直取陆逸。
轻飘飘一封信,她如何掷的这般迅猛?却原来是被一弯似有若无的气浪携着。这气浪有说道,乃是真气催生罡风,罡风片化气刃,世间最是无厚,宝剑金刃不及,无往不利,无坚不摧。再说这封信,被罡气注隙布表,以故刚性十足,更不逊宝刀利刃,砍铜剁铁口不卷,吹毛得过。
陆逸连忙跃起,侧身翻转体两周闪过,回头看时,方才依靠的梅树,碗口粗的树干已被齐齐截断,切口甚是平整,更胜宝刀削砍。他骇然道:“罡风剑气!”
少女扬眉道:“信了么?”
“信了,你果然是秋霜林。”陆逸叹息:“我的刀从未沾过女人的血,因为于心不忍。早知如今,便不接这桩生意了。”
秋霜林道:“此刻后悔已迟了,我们作杀手的,最忌什么,你应晓得。”
“了解。”陆逸指着自己的脸道:“此非我的真面目。”
“我却不曾易容。”秋霜林道:“你看来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若是死在女人手下,岂不叫天下痴情男子寒心?倒让女人性恶论者得意忘形。无奈我今日若不杀你,日后只怕都须戴着人皮面具过活了。”
陆逸道:“无论死活,我都不会泄露姑娘真面目于任何人。不过,我若极力使你相信这话,倒显得我贪生怕死。姑娘这身武功,令陆某热血沸腾,足以忘记你是女人。”言讫,拔刀纵体,直取秋霜林。
好陆逸!果然不负飞絮刀之名。但见那刀光泼洒开来,白蒙蒙一片,翻飞舒卷,果如无根柳絮因风起,飘忽无定迷踪迹,眨眼便与那纷纷扬扬的大雪没了分别。刀不异雪,雪不异刀,刀即是雪,雪即是刀,刀刀雪雪,雪雪刀刀,飘飘洒洒,谁人堪敌?
却见秋霜林荡起兔裘,玉纤手握三尺青锋,轻飘飘、慢悠悠,划了一个圈儿,转入那片雪光絮影。雪和刀霎时分明了,剑影刀光似玉龙缠斗皓虎;左盘右旋,前回后转;上下腾伏,星河鹭起,鱼沉尺素。
陆逸只觉刀如絮沾尘泥,再也飞不起了。刀剑仿佛绞缠起来,难分难解。每一次进攻,都被见风使舵地闪过;有时用力过猛,扑空的攻势即牵引他立足不稳,加之对方的因势利导、推波助澜,更是险些跌倒,几次都不得不跃起,重稳下盘。每一次企图分开刀剑,几乎都落空了,除了足以脱离战圈的大动作。
陆逸徒劳无功,秋霜林逸代劳,斗了百余合。亏他功力深厚,撑了这许久,终究是体力透支,动作渐趋沉缓。他情知不敌,忽跃出战圈,反手一刀,挥出一弯若有若无的气刃。秋霜林忙以剑气迎击,却轻易击散之。原来之前短兵相接时,陆逸损耗功力过多,是以这气刃刚性不足。他眼看剑气近身,忙以刀格之,直振的手臂酸麻,加之本已乏力,更是险些弃刀,好在这一格借上了力,身子一提,闪过了剑气。秋霜林却不容他喘息,早纵身近前,长剑粘刀,就势圈转如飞,使个搅海翻江式。陆逸终于回天乏力,宝刀脱手。他一时万念俱灰,闭目待死。秋霜林却还剑入鞘,玉臂轻舒,接了陆逸的刀,还入鞘,揽住他轻飘飘稳落地,行云流水,飘逸轻灵。
陆逸疑道:“为何不杀我?”
秋霜林淡淡一笑:“你不是说,无论死活,都不会泄露我的真面目于任何人么?我信你。”
陆逸叹道:“姑娘这等豪杰,奈何甘为杀手?”
秋霜林怅然:“此乃难言之隐,无非身不由己。”沉默片刻:“你却为何做杀手?”
陆逸含笑:“为了钱,男人不能没有钱。”
秋霜林哂道:“以足下的武功品性,作点正经营生,何愁没有大把的钱钞?何苦自甘作这等血腥勾当?我若非早闻足下大名,知你极讲原则,从不错杀一个好人,今日岂能容你活命?”
陆逸惭愧:“陆某技不如人,蒙姑娘不杀之恩,日后但凭姑娘吩咐,莫敢不从。”
秋霜林道:“我忙的很,没功夫使唤你,足下请自便。”言讫,转身便走。
陆逸忙道:“姑娘请留步!”待其应求:“手下败将斗胆厚颜请问姑娘剑术。”
秋霜林道:“导气令和,引体令柔;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内实精神,外示安逸;布形候气,与神俱往;俯仰安徐,屈伸有节;以子之钝,攻其无锋;以子至柔,驰骋至刚;太极易剑。”
陆逸谨听铭记,叹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取出一叠银票:“此乃施大侠雇佣陆某的定金,及陆某的违约金,共计白银一十五万两,请姑娘代为归还。陆某从不接恶人的生意,再过五日乃施大侠七十寿诞,恳请姑娘改日再寻他。”
秋霜林接了银票,二人无言,各奔东西。
数日后,芦雪山庄,清晨,大雪。
施宛杰送走最后一批贺寿之客,收敛虚伪的笑容,且教红粉相扶,疲惫地踱回厅前,却见厅门大开,内中宾主席前背立一人;身披金绣白罗面雪绒缘兔裘,轻笼玉体;足穿雪绒纵兔靴,素裹玉笋;素丝绾青丝,宝髻悬松;虽不知容貌如何,先见背影出众。
施宛杰悄退侍女,道:“来者何人?岂不知礼数?何以不经通传,径自入来?”
那人不应声,转身飞掷一物,施宛杰接住看时,却是厚厚一叠银票,心下骇然。如此厚一叠纸总重不轻,若经捆扎,常人也可远掷。可这一叠却是散的,若无深厚功力,先自因风散了,岂能掷的这般迅猛?再看那女子,却是轻纱遮面,唯见清扬婉兮。
施宛杰疑道:“姑娘这是何意?”
女子道:“此乃施大侠雇陆逸杀我的定金及其违约金,共计白银一十五万两,请施大侠清点。”
施宛杰惊道:“莫非姑娘就是萍踪罗刹秋霜林?”
女子道:“正是区区,只不知何时得了这般一个绰号。”
施宛杰道:“你把陆逸怎么了?”
秋霜林道:“他很好,举凡世间英豪,不在我的刺杀清单内,我都秋毫不犯。”
施宛杰冷笑:“姑娘自诩光明磊落,从不狙击目标,却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究竟何人雇你杀我,给你什么好处?”
秋霜林冷笑:“戴着面纱,只杀足下;除下面纱,血洗此间!自我受命刺杀神州九侠以来,敬重各位侠义,甘冒身陷围攻之险,无不任由各位自定决斗时辰及场地,前者七人皆信义当先,因俱死的明白。唯足下诡诈不义,也配我一视同仁么?我并非从不狙击目标,只看对方人品,似足下这般伪君子,我肯现身已是仁至义尽,你也配见我真容?”
施宛杰惭愧:“老夫纵横一生,如今古稀之年,早已厌倦江湖纷争,只因贪享天伦之乐,一念之差,竟毁了一世英名。”
秋霜林道:“果真如此,倒也情有可原。”流睇横波:“也罢!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不过场地由我定,你可敢来么?”
施宛杰仰天大笑,云飞风起:“有何不敢?你这小女娃娃好大口气!究竟鹿死谁手,尚且未必!”
秋霜林颔首:“看来还有些英雄气概!施大侠刚过完寿诞,本应精神爽利,我却看你满面疲累,可须休息几日?”
施宛杰怅然:“你不懂,人至迟暮,却发觉身边的朋友多是些趋炎附势之徒,虚情假意之辈,如何能不伤怀?此是心累,非身疲也,不须休息,但求速决!”
秋霜林道:“好!请随我来。”言讫,纵出厅前,几个起落便离了庄上,施宛杰紧随。
二人纵跃如飞,踏雪无痕,一个时辰,行了八十余里,停在一片雪林外。
秋霜林除下面纱。施宛杰叹道:“果然少年俊杰!奈何甘为刺客?”
秋霜林怅然:“无非身不由己。我自幼无父无母,只记得自懂事起,即受人驱使,接受各种残酷训练。十四岁时,被迫与一齐受训的伙伴相残,唯我幸存,此后即开始接受杀人使命,至今依然。训练我的门派唤做紫冥宫,组织极其严密,许多人终生为之卖命,竟不知其存在。因我这几年劳苦功高,方止知此,至于其首脑如何,则全然不明;我所受一切使命,目的若何,也只能凭空猜测,难以确知。我与神州九侠并无仇怨,且敬各位侠义,实不愿加害,奈何非亲非故,岂可为保全各位,而违逆紫冥宫,至为其不容?我所知者已尽据实相告,施大侠可还明白?可否死而无憾?”
施宛杰释然:“江湖纷争波诡云谲,多少英雄豪杰遭受无妄之灾,死不瞑目。老夫能略知事故,虽不详明,亦知足矣,虽死无憾。姑娘身陷邪秽,却心存侠义,诚实无欺,难能可贵。老夫若败于姑娘,决不怨恨,在天有灵,也愿祝福姑娘前途坦阔光明,早日摆脱这尴尬处境。今日一战,你我只须各尽其能,各凭天命。”言讫,仗剑请战。
秋霜林仗剑裣衽:“多谢施大侠!若我败于前辈,紫冥宫必不肯罢休,定有更强刺客前来寻衅。我在天有灵,也愿祝福施大侠吉人天向。”言讫挥剑,罡风剑气直逼施宛杰。
施宛杰挥剑迎击,却也是剑气相向。罡气相磨,列缺霹雳。二人相隔数丈,以剑气相击,步步逼近,终于短兵相接。一个是娇柔女子,一个是迟暮老者,膂力都不及青壮男子,因而武功皆以静柔敏慧为旨,恰似太极两仪首尾相逼、周旋不已。秋霜林少艾,略输沉稳;施宛杰老迈,稍逊轻灵;却是谁也柔不过谁,谁也驰骋不得谁。周旋多时,二人真气催生出一股旋风,席卷地上积雪、空中飞雪,恰似玉龙飞升,神奇壮观。
施宛杰情知这般消磨战持续下去后果极难预料,蓦然就势振体荡气,一团灼热的纯阳真气霎时自丹田暴张开来,周围的景象都为之一荡,方圆数丈,冬寒尽退、温煦如春。秋霜林却早借他振体之力,飘出圈外,并未被其身近的纯阳真气灼伤。
施宛杰却乘着这团阳热之气,冉冉腾空。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群物皆生。热气上升,寒气下降;地气徐热而徐升,高处不胜寒,徐升而徐寒,徐寒而徐徐。寒极而静,气能静以寒之徐降,徐降而徐热,徐热而徐徐,热极而静,气能静以热之徐升,徐升而复徐寒,此不出天道循环,谓之天地密移,常以其徐而不为人所觉也。偶有骤热者则骤升,骤升则疾,疾则刚,刚则能举人升天也。反之,如高空偶有骤寒者,则骤降,骤降则疾,疾则刚,刚则天坠罡风,无坚不摧。
施宛杰平身绝学正是纯阳真气,其绝在收放自如,收则可骤然吸尽近身天气之阳,使其骤寒,冰冻域内之物,并补完体内纯阳真气。故又说他精通寒冰真气,实是谬传。放则可烧灼外物,也能使近身天气骤热。乃因上述之理,创出两路绝招,一者正是那飞腾之术,谓之“飞龙在天”;二者,则是天坠罡风,谓之“亢龙有悔”。此二者乃施宛杰生平绝技,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传的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如今秋霜林见了,却立刻明白其中奥妙,寻思道:“施大侠武功已至化境,竟以武入道了!眼下我若再不用道术,则必败无疑。”乃纤指掐诀,运神念咒:“运转亡已,天地密移,畴觉之哉?故物损于彼者盈于此,成于此者亏于彼。损盈成亏,随世随死。往来相接,间不可省,畴觉之哉?凡一气不顿进,一形不顿亏,亦不觉其成,亦不觉其亏。亦如人自世至老,貌色智态,亡日不异;皮肤爪发,随世随落,非婴孩时有停而不易也。间不可觉,俟至后知。欲刚,必以柔守之;欲强,必以弱保之。积于柔必刚,积于弱必强。观其所积,以知祸福之向。强胜不若己,至于若己者刚;柔胜出于己者,其力不可量。乞请诸神!成吾道旨。”
她方始做法时,天间已有云气开始周旋,此乃“亢龙有悔”的前兆,及诵讫咒时,忽见云气如柱下坠,势赛迅雷,眨眼近地,恰似一条玉龙乾坤倒挂,尾接云涛,首荡雪岭,气吞山河。罡风迫雪如崩,铺天盖地压向秋霜林,顷刻吞没她娇小的身影,压倒大片树林,数丈之阔,数里之长的一带林木尽皆倾折。
施宛杰乘着余风翩然林端,满拟秋霜林已葬身雪崩,且喜且怜之;忽觉身后异动,慌忙闪避,却是一把飞剑悄然掠过,刃未加身,剑气却伤了他左肋。
且说他不听不视,如何得知身后动静?原来,人之真气乃天、地、人三元之合气,分而为元、营、卫之气;元气藏于肾中,乃化育之本;营气行于脉内,乃生长之资,体力之本;卫气行于脉外,注隙布表,内护脏腑,外祛病邪;此止谓凡人。若得修炼者,则真气充而外张;营气外张,则可闲手足而易外物;卫气外张,则可防拳掌,可御兵戈,亦可传感,甚至敏于耳目。
再说施宛杰凭精**气传感,闪过飞剑突袭,犹受伤不轻;惊魂未定,忽见飞剑回转相向,慌忙全力躲闪;岂料此刻刚风大限将至,再难稳妥举人飞升,他不由旋身数十周滚落林下,就势转盼飞剑,只见其近地转圆,光华一闪,秋霜林仗剑见身。
原来秋霜林那段咒语所道乃是天地运转,刚柔之道。所谓“积于柔必刚,积于弱必强。柔胜出于己者,其力不可量。”世间至柔莫过于天气,施宛杰的“亢龙有悔”正是天气积于柔而成刚风,又如何能自断其根?秋霜林请神助力,化身入天气,故能避过风头,又就势身剑合一,始有方才一幕。
“人剑合一!”施宛杰惊道:“你竟然是剑仙!”
秋霜林淡道:“施大侠平身绝技可驭天行,又岂非道德中人?否则,我断不会对你用道术。以法术争雄尘世,戕害凡人,乃妖魔行径,必受天罚,纵如施大侠行侠仗义,天亦不容。看来施大侠有此一劫,也是天意啊。”
施宛杰大笑一阵,勉力起身,拄剑直立,却再无动静。秋霜林近前看时,已然断气,但见他身长九尺,老当益壮,雄姿英发,虽死其威不减,恰如镇岳天神,乃叹曰:“到底是个英雄!”遂倒身三拜,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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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 亦作“刚风”,也叫“罡炁(气)”。道家语。高空之风。《抱朴子?杂应》:“上升四十里,名为太清;太清之中,其气甚刚,能胜人也。”《朱子全书?理气一》:“问天有形质否?曰:只是个旋风,下软上坚,道家谓之刚风。”“罡”、“刚”音义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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