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一
花瓣如雨在风中飘飘洒洒,落满整条青石板铺就的长街。
往常喧嚣的市井今日却格外宁静。没有人上街,城池如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城。只有偶尔划过苍穹的一两只飞鸟,惶恐地发出一声悲鸣,没有以往拉得长长的尾音。所有的人都待在家中,从细细的门缝中偷偷向外看,看漫天粉红的花雨。
七月初四,所有平民,出门者,杀,无赦。
贴在长街尽头城墙脚下的告示,白纸黑字,在多日的曝晒与晨露浸染下已经变得一片模糊。可在城中平民的心中,告示的内容依然跟它角落里官府鲜红的大印一样,鲜得突兀,红得刺眼。
城门洞开,粉色的雨中,漆黑的骑士队伍缓缓向城里流注。马蹄无情地践踏地上厚厚的花瓣,踏得四分五裂,粉色的花浆凝固在生硬的马蹄上,渐渐褪变成深褐色。宁静的城池突然充斥着不协调的马蹄声,铁器碰撞声,花瓣簌簌的安魂乐章被突如其来的躁声扰乱,然后渐渐掩埋。
骑士的队伍后,八匹全身金丝袍的白马拉着一辆奢华耀眼的金色马车紧紧跟随。马车四周罩着金纱帐,随风轻舞。马车后面又紧跟一队黑甲骑士,战袍上的暗色月牙泛着幽暗的光晕。光彩闪耀的马车精致地镶嵌在黑色的长队里,更加显耀那高贵无上的王者气势。以往湛蓝的天空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霞,像一块大幕,映衬着天地间无尽的花瓣纷纷飞舞,描出一道道粉色的光影。
隔着金纱帐,马车里的人影若隐若现。
凤羽花开,凤羽花落。粉色的花瓣被南去的风裹挟,奢侈地挥洒。似乎湛蓝的天空也绘出一幅天与地相连馨香静雅的画卷。
花瓣飘落,瞬间又掩盖了马蹄与车辙留下的伤痕。
花瓣飘落,裹挟着白色的甲衣,在空气中的轨迹还未飘散,就落在马车的前驾座上。轻,轻如花瓣。静,静到无人察觉花瓣滑落露出的那件白色甲衣,还有泛着红光的长长的剑。金纱帐被风撩起一角,里面的 人裹着金丝长袍,双眼微闭,额头上深蓝的月牙印记如星光般璀璨。
红色的剑伸张着战士的轻狂,马车里的人睁开眼,大声叫,护驾。只是,第二个字刚喊出一半就戛然而止。深蓝的月牙被喷溅上炽热的血而显得污浊。
两队骑士围成一个大圈,圈的中间是金色的马车,马车外站着一个人,白色的盔甲被簌簌落下的花瓣映得微微泛红,手中的长剑因嗜血而燃烧出一层火红的光晕。
拔剑。
无数把剑出鞘,银光闪耀,但很快被花瓣柔软的粉色吞噬,就像它们之前吞噬花瓣的乐章一样,没有一丝残留。
白色的盔甲滑落,头盔,护肩,上衣,护腕,腰带,护腿,一片片硬生生地掉落。落在马车上,落在花瓣铺满的地下,就像挂在人形架子上的衣服,突然失去了其中的架子而跌落下来。就像,那套盔甲里一直都没有穿着它的人。
最后落下的是那把剑,落在地上溅起几片花瓣,铁器僵硬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中回旋。
二
凤羽花开。
漫山的凤羽树上挂着成片的花瓣,不断飘落。更多的花蕾不断开出更茂盛的花,虽然即刻便会被风带走,可是,瞬间的开放依然那么一丝不苟,就像一场奔赴天国之前的盛会,美得惨烈却也轰轰烈烈。
风起。一簇簇凤羽花在风中四分五裂,然后向南轻舞飞扬,穿透他的躯体,像一群候鸟,扑打着粉色的翅膀准备飞去很远的地方。
他从花瓣的飞雨中穿过,却感觉不到穿过自己躯体飞远的花瓣,感觉不到穿透自己的风。似乎一切都是虚浮地存在,近得触手可及,却又远得如夜空里的星光。然而,他也感觉不到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还有声音。又似乎,他只的在虚浮的梦中。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虚无的不是花,因为它们真实地盛开。也不是风,因为它们真实地掠过。而虚无的,只是自己,一个没有躯体的魂。
他穿行在花开花落之间,一整天。
最后,他沮丧地离开,因为这不是他在寻找的花。他要找的花,大片盛开在他残破的记忆里,如凤羽花一样茂盛。只是,那不是凤羽花,因为凤羽花太过柔弱,随风即逝。而自己记忆里的花,长开不败。
他没有去处,因为这个不是他的世界。在这里,他只是个虚无的魂。
也许,我不该来这个世界。他说。
他第一天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他突然就从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只是虚无的世界醒来,眼前是一整片虚浮的光华轻轻波动,时而破碎,时而完整。似乎那一道道光波就在自己的鼻尖,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片光华之下,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他没有过去,但却有残缺不全的回忆。回忆里,只有一片盛开的花。如同不知道这个世界一样,他不知道那片花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脑海盛开。他想,也许只的前世残存的记忆吧。也许自己的前世就生活在那样一片花丛之中吧,就像今世生活在这片虚浮的光华之下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
三
王城里处处挂着黑或白的绸带,连城墙脚下的告示大印,都改成了黑色。
大皇子出使临国途中被刺杀,悬赏捉拿刺客,赏金万两。
同样的告示,贴满墙脚。
城门打开,许多士兵堵在门口搜查每一个路过的人。
如果真是刺客,看到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还会冒险进城吗?一个声音从城门外传进来,口气里满是不屑。
城外,一年轻男子骑在高高的白马上,高傲的神情里透着几分桀骜。额头正中,一枚深蓝的月牙印记奕奕生辉。
正在搜查的士兵纷纷给男子跪下,然后是准备接受检查的平民,跪在地上把头放得好低,额头几乎都要碰到阴湿的地面。
只有真正的刺客没有下跪,因为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只是虚无的魂。他此时正站在城门正中,凝视着马上的男子额头上那点蓝光。
贵族。
男子策马从跪倒的人群留出的过道里走过,穿过刺客的魂,只是他们相互间都感觉不到。
马蹄扬起的尘缓缓落下,而刺客轻灵地穿过黄尘,跟着那匹白色的马。
王宫,红色的宫灯全换成了白色,并且黑与白的绸带挂得比其它地方都要密集。大臣宫女们惶恐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走过,头盯着脚尖,脸色煞白。但他们并不是因为皇子的死正在悲伤,他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他们的大皇子被没有影子的刺客刺杀,那么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他们爱的,不是皇子的命,也不是至高无上的王的命。他们爱的,永远是自己那条卑贱的命。
年轻男子没有在王宫门外下马,而是扬鞭策马冲过王宫守卫进入王宫的广场。然后铁蹄砸在汉白玉的王宫阶梯上,声音脆响。大殿里已经站了好多文官武将,他们听到在王宫从未听过的马蹄声时脸色更加惨白,甚至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直到看到马停在大殿门外而马上的男子跃下马,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几位年长的文官褶皱的脸上马上换成另一种阴郁的表情。
年轻男子大步跨进大殿,随意得如在自己的行宫。
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用拳头捂住嘴咳了一声,然后语气低沉地说,皇子被刺杀,几位大臣猜测也许是昊国潜入的杀手。若谁能杀死刺客,赏金万两。他额头上深蓝的月牙印记已经失去了光泽。他的嘴动动,却没有说出更多的话。
站大殿左侧的文官们故作悲伤地叹气,而另一侧的武将脸色又恢复了惨白。
年轻男子左右分别看了看,然后发出几声轻狂的笑。已经对他不满的几位老大臣干咳几声,似乎在说,皇子死,天下缟素,你还敢笑!这不是图谋不轨吗?!
男子收回笑,但脸上依然灿烂。王,黄金万两我有的是,不要。但如果赏的是梦月公主,我倒愿意去杀死刺客。
一位大臣终于忍无可忍站了出来,胡须也在发抖。他指着男子的鼻尖说,月晨王你好大胆子,不但骑马闯入王宫还出言不逊。莫非刺客是你的人或者就是你,想借此次刺杀威胁月国无上王权。
男子又笑了,这个罪名我承受不起。我不是刺客,刺客也不是我的人。不过我能杀掉刺杀大皇子的刺客,解除月国目前的危机。然后他补充了一句,只有我能,因为我是月国最强大的战士。
武将列中有几个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但他们却不敢站出来反驳男子。他的确是月国最强大的战士,并且月国的天才法师苍鹜也只能和他平分秋色。
王摆摆手,让老大臣退回原位。他咬咬牙说,若你能十日内找出刺客并杀死他,我就把梦月公主嫁给你。
虚无的刺客一直站在大殿里。他想笑,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空洞的笑容。
四
月晨王府没有挂黑白绸带,没有挂白色宫灯,而是张扬地挂上了婚庆的红色绸帐,红色的灯笼从院门一直延伸到后堂。府内歌舞升平,酒器碰撞。山珍海鲜,摆满一张张铺上红桌布的圆桌。
年轻的月晨王一副自恃甚高的样子,举着金酒杯应付所有人的敬酒。而敬酒的人,似乎因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大声笑,大口喝酒的避风港,满嘴喷着酒气放肆地说着祝酒词。最开始只是如升官发财一类的句子,尔后渐渐衍变为与公主百年好合,甚至吾王万岁一类的话。月晨王一一点头接受。从前还有些许忌讳把这样犯上的话打开了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唯一能继承王位的皇子死了,而只要自己交出刺客的头就可以娶到公主,如果王再一死……
王只给了十天的时间是故意在为难他,因为全国的捕快都行动了却没有查出丝毫结果。但是他并不着急,他答应了十日内交出刺客的头就一定能做到。并不是因为他是月国最强的战士,而是因为没有人见过刺客的面容。见到刺客的大皇子的近卫军都说,刺客像空气一样消散在花瓣雨中。很多人认定杀手是昊国派来了,那么,自己十日内交出一个额头有太阳轮印记的昊国人人头,又会有谁说那不是杀手的头呢?
月晨王的脸上再次露出略带邪气的笑。
酒会散后,食客个个喝得东倒西歪。只有月晨王依然清醒,他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招来自己的近卫军。他没有说话,而是伸直的手掌从自己的脖子擦过。
他们都很会说话,能让自己开心,可惜,他们猜透了自己的心。
月晨王回到自己的卧房,那套杀手的白色盔甲和剑挂在架子上,就像一个威武的战士站立着。这是皇子的骑士送来的,说是为了让他找到有效的线索。他用不着现在杀死刺客,但他依然在意那个刺客。他不得不 承认这个刺客的诡异,所以他在担忧,他会不会威胁到自己。
你是月国最好的战士吗?有人在问他。
他使劲甩甩头,难道自己喝醉了,空旷的卧房里竟然能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是月国最好的战士吗?那套盔甲微微动了动。月晨王吓得浑身一颤,这时才看清盔甲不是挂在架子上的,而是穿在一个人身上。只是头盔挡住了灯笼斜照的光,看不清里面的脸。
你是谁?他问。
你不是在找我吗?杀了我,就能娶月国的公主。
五
月国更加闹得人心惶惶,大街小巷的告示全都被撕掉了。是王宫的骑士撕下来的,他们没有说任何原因。但是消息还是缓缓在王城散开。有的人说杀皇子的刺客再次动手了。有人说月晨王因为接下杀死杀手的任务一夜之间丢掉了自己与上百个门客的性命。还有人说,月晨王才是那个杀手,被王灭了门。可是很多人对此觉得奇怪,月晨王死了,他的门客也死得不明不白,但王府的近卫军却没有一个人伤亡。他们说酒会结束后,所有的人就死了,只是第二天才发现。
但更多人渐渐发觉真正的重点是如果月晨王不是刺客,那么刺客一定是一个无法被打败的人,因为他轻巧地取走了月国最强大的战士的生命。
接下来又有几个月国显贵死去,月国人的心彻底崩溃。他们是这个国家血统最高贵的人,是月神的宠儿。可是他们在那个神秘的刺客剑下如此不堪一击。
六
王宫,王躺在王座之下,身体下面的鲜红色液体蔓延开去,像一朵硕大的食人花,迅速吞食月国无上的王的气息。金纱帐放下来,刺客坐在王座上,仔细地看自己身上的铠甲。
灵魂战甲。
它能给自己虚无的魂一个暂时的居所,一个暂时的躯体,一个真真实实的躯体。穿上它,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地存在这个世界,才能触碰一切真实的东西。包括簌簌落下的粉色凤羽花瓣,包括向南去的风。
但它不能给自己一个真实的生命。
只有一个人能,他是这个世界的神。
是他送给自己这套神气的铠甲,是他让自己不再活在虚无的光华之下,是他把自己召唤到这个世间。他说,会给自己一个这世间最强大的躯体,和一个最顽强的生命。只要自己杀掉九个额头有深蓝月牙印记的人,他能帮自己完成一切心愿。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神。
他看着脚下月国的王的额头,那个罪恶的印记的光泽已经褪散。
神告诉他,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战士,而不是月晨王。是这些拥有罪恶印记的人,夺走了自己的生命,让自己只剩下一个被锁在深湖的魂,虚无的魂。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大殿,彩色的袍子轻轻飞扬。他说,王,苍鹜回报,镇灵湖里的灵魂锁链已经断了。刺客是他,他逃出来了。
金纱帐里,坐着一个人影,却没有声音。
王。男子抬起头,又叫了一声。
金纱帐断裂,一把红色的剑燃烧出幽暗的光晕。
是你!男子说。
刺客没有说话,红剑飞舞,烧灼月国天才法师苍鹜的长袍,身体。
刺客离开大殿,苍鹜在他跨出大殿后随即倒下,额头上的深蓝月牙光华散开。
后宫。
一块草地上,一根发黑的木柱突兀而立。他经过那里的时候不经意望了一眼丑陋的柱子,突然觉得自己的铠甲似乎瞬间变得炽热,又似乎是无数把被烧灼得滚烫的箭同时扎进了自己的躯壳,莫名的痛楚在全身游走,捆绑,缠绕。
我不是虚无的魂吗?为什么我能感觉到疼痛?
是你吗?背后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他忍着痛转身,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脸同素衣一样苍白。只是额头上那个深蓝的月牙印记,张扬着华贵的光辉。月国的权贵,被月神宠兴的人,最高贵的血统。
梦月公主。
第九个有着罪恶印记的月国人,最后一个,杀了她,就可以获得重生。
剑开始舞动,却突然静止在空中,因为他看到了她眼中那一滴即将滑落的泪,还有泪光中那个自己的影映。像是什么东西在复活,在虚无的魂中滋生。像有一根藤蔓,即将破土而出。而虚无的灵魂中那真切的痛,似乎快要撕裂他仅剩的所有。
那滴泪,是那么熟悉。
似乎残余在记忆里的,不只是那片盛开的花,还有很多很多。只是它们被尘封着,在等待苏醒的瞬间。
是你吗?
泪终于滑下。
七
红色的剑,挡在梦月身前。他对如幻影般出现的那个额头有太阳轮印记的人说,你不能伤害她,鸪羯。
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一个身体了。难道你忘记了神说过,你的魂离开镇灵湖如果超过一个月即使有灵魂战甲也会随风飘散?
不……不……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了一个月国人宁愿违背神的意愿?
不……我记得,她是我的未婚妻。刺客突然觉得,被厚尘掩埋的记忆在复苏,虽然朦朦胧胧,他却由那滴泪忆起一些被泪水浸润的过往。他在心底问自己,她是我的未婚妻,而我是谁?我是月国人吗?我是谁?
鸪羯的剑在空气里留下一缕划痕,而刺客的红剑迎上去抵挡住那细却锋利无比的剑气。鸪羯说,我要杀了她,这是我的使命。
鸪羯,你不能杀她。我不会杀你,你走。
他是在被神救起几天后遇到鸪羯的。鸪羯被一个月国人抓住戴上枷锁当作奴隶,而神在把他从湖底救起时说过,你不可以杀额头上有太阳轮印记的人,不然,你的魂瞬间褪散。他想额头有太阳轮印记的人——昊国人也许是自己的同族,所以他杀了奴役鸪羯那个月国人,那个额头的月牙印记只是浅蓝的月国人。
他不知道哪里能找到额头的月牙印记是深蓝的人,鸪羯告诉了他。月国只有十个人额头上有深蓝的月牙印记,他们是月国的主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王族,也不是王族所有人都有那种印记。只有月神挑选出来的主宰者,才配拥有那么高上的血统。并且是鸪羯告诉的他月国大皇子什么时候出使路过什么地方。他想知道自己残缺的记忆里那种大片盛开的花是什么花,也是鸪羯告诉他,之所以那种花会残留在记忆中,一定是他死时见到的。也许,找到那种花就能找回所有在生与死交替间丢失的记忆。
鸪羯,你不能杀她,你走。他说。
阻止鸪羯杀梦月公主,是因为你想留给自己杀死吗?一个飘渺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开,恍若来自另一个时空。七色袍子在半空中翻飞,衣带向后飘扬,如一面展开的战旗。
神。刺客说。
神,拯救他的神。
在未知的光华中虚耗了两年,那件美丽的七彩袍是他见过最美的色团。那天,一团七色的光影从光华中掠过,随着光面波动。来,我带你走。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虽然远得似乎在时光的尽头,可他依然觉得莫名的亲切。你是谁?他想问,可是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他又接连问了三遍,却依然感觉不到自己一声声焦急的话语。
一切,都是虚无的。
他茫然地盯着光华的顶端,似乎有温暖的光从那里照射下来。我是来救你的神。你是虚无的魂,但我能给你这世间最完美的身体。他听到那个声音,似乎那个人能听见自己虚无之中的话语。
只要你杀死九个额头有深蓝月牙印记的人,我能给你这世间的一切。这是给你的考验,因为他们是杀死你的人,你要打败你的敌人,才能获得重生。接着,他听到身边似乎什么断裂的声音,然后那片光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原来并不只是一片漂浮的光华。
你能做到,因为你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战士。
杀了她,我给你重生。神说。七彩的长袍渐渐飘近,刺客看到神的额头,也有一个太阳轮印记。
你的昊国的神?
是。我也是你的神。这是给你的考验,杀了她,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不能。记忆里,我那么爱她。鸪羯告诉我月国有十个人额头的印记是深蓝,而我已经杀了八个。神,请不要杀她,我去杀剩下的另一个。
神笑了。鸪羯,杀了她。
八
鲜血喷溅。
鸪羯笑了,然后倒下。他说,如果你死了,你还能保护她吗?昊国大军越过两国边境,你还能保护她吗?
然后刺客听到那个诅咒:如果你杀了额头有太阳轮印记的人,那么你的魂瞬间褪散。
大片的花朵在他身边盛开,就像是那些残破的记忆里一样。花朵在风中跳动,美得娇艳,美得惨烈,美得痛彻心扉。
这就是我死亡时见过的花啊!这就是我记忆里残存的长开不败的花啊!
一切记忆也在盛开的花间苏醒。他扭过头,看身后那根让自己空灵的魂也得感觉到灼痛的黑色柱子。一个男子被绑在上面,头低垂,看不清他的脸。旁边是王,大皇子,月晨王,大法师苍鹜,以及所有被自己杀死的额头有深蓝月牙印记的人。苍鹜在念着王令上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凭借强大的实力,图谋篡取王权。然后,八个火把落在柱子下的柴堆上,鲜艳的花朵盛开……
白色的盔甲落下,他又渐渐回到虚无——甚至,连虚无都不是。魂魄飘散的瞬间,他看到梦月晶莹的眼里自己的影象是那么清晰:长长的头发,雪白的长袍,还有额头上那枚无比美丽的,深蓝色的月牙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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