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这个城市的雪似乎很多。
她说:他
陶岳总是爱笑,不正经地笑,笑着还露出一颗犀利的尖牙。而每次他笑得疯疯癫癫的时候我都不屑地把脸转去一边。
桑蕊,你怎么不爱笑呢?老皱着脸很容易老的呢。他用闪动着色泽的眸子盯着我说。
他的眼眸里似乎总带着清澈的春天般的气息,让我不由地感觉到一团清新的温暖缓缓在身旁游移,然后紧紧拥住我。他突然拍拍我的额头,然后说,你怎么不爱笑呢?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吧。
我不理他,抬起头望着从天上落下的雪。小时候妈妈常说,雪花是天使凝固的眼泪,裹着思念,裹着怜爱,纷纷扬扬洒落在她所眷顾的人身边。
我扬起双手,接住一片片来自遥远国度的思念。眼泪,裹挟着哀伤与无助在眼眶里徘徊,迟迟不敢落下。而他,站在我身后不断抖落头上,肩上的雪片,双臂抱在一起,抱怨这个城市的冬天太冷。他拉拉我的胳膊肘,说,回去吧。外面好冷。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可是在他的手触碰到我的胳膊时泪水却不禁逃逸,挂在脸上,比雪还要冷。冷到心底。我装作很平静的语气说,你先回去吧,我不冷。可是,我的身体却在微风之中轻轻颤抖。
他答应了一声就跑了,我回过头,看到他的背影很快被大雪吞没,消失了。心中,一丝淡淡的酸楚莫名地升起,然后被落下的雪花掩盖。就像一场葬礼。他很怕冷,一到冬天就整天围在我身边吵,这个城市冷得不像话。我对他说,那为什么你还整天在外面闲晃呢?在家里不就不冷了吗?可是他却不正经地笑着回答,因为你老是冷冰冰的像个大冰库,我怕你觉得冷所以就来陪你啊。
他的笑虽然邪邪的,可是很好看,像穿过清晨厚厚的雾气照耀在我生命里的阳光,温和,不刺眼。可是我却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命里有了这阵光辉,仿佛是昨天,又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甚至超越了自己的记忆年限。只是,我是一个阴郁的孩子,当我感受到那阵光辉的时候总是有些措手不及,然后把脸瞥开,逃避。心里刚划过的一丝幸福在飘落的雪片里扩散,直至泯灭。
他经常说很多夸赞我的话,或是说很多笑话,想让我笑。可是我却无法像他一样笑得如雪花一样飘然,一样轻扬。我想,我们,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有时候他说着,我反而不经意间就落下了眼泪。只是,每次我都刻意避开他的眼神,我不想让他的阳光被雨水抹得污浊。
有一次傍晚他送我回家,在我身旁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第二天他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我的世界。我站在窗边,凝视着最高处的雪,忧伤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游走,踏出空荡荡的脚步声,来回荡漾。我拿起话筒,手指却颤抖得无法按下仅仅11个数字。足足过了十分钟,我才放下话筒。已拨出的10个数字消失在电话显示屏上,我仿佛听到它们愤怒的叫喊声,不安地在我心上荡出一环环零落的涟漪。刚放下话筒电话却响了,我低头看到显示屏是他的手机号码,于是赶忙接了起来。他在电话里说,你怎么大清早就跟别人泡电话粥呢?我打了十分钟才打进来。我现在在医院挂水,挂完了就去找你。
我咬咬嘴唇,然后说,你没事吧?
他笑笑回答,没事,冻得发了点小高烧,离死亡距离还远着呢。
然后他继续说话,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可是我听着却觉得有一些温暖在房间里聚拢。后来他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没有回答。他在电话里喂喂喂地叫了好久才挂掉电话,在电话挂断前我听到他自言自语说,怎么突然就断线了呢?我说,没有断线,可是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像我空落落的心跳。刚才我不说话,是因为眼泪滑落在电话上,我却不想让他听出我哭了。
风叫嚣着带着雪从我身边流走,冰冷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却无动于衷。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冷,可是我的心却麻木了。
温暖悄悄降临,就像银灰色的天幕突然拉开,一抹久违的阳光落入人间。我抬起头,只看到雪花的白色斑痕层层叠叠,没有阳光。低下头来,却看到一张阳光般无暇的笑脸。他将一件厚衣服披在我身上,自己也换了一件棉衣,可是依然冻得脸荚通红,双臂抱着自己的身躯。他笑笑说,这个城市的雪很多呢。等最后一场雪过去,春天就来了。
他说:她
很早就认识她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们都还在上幼儿园,挂在脸上的除了鼻涕就是不惹尘烟的天真。只是后来还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就转学走了,跟随爸爸去南方的一个城市生活。那个城市没有寒冷而又冗长的冬季,没有一场又一场似乎永不停歇的雪。是我向往已久的乐园,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我和爸爸去了南方,妈妈留在了北方。因为他们,离婚了。
去年,爸爸由于工作原因不能照顾我,所以我回到妈妈的身边,回到北方的家暂居。我回到了经常出现在梦境中的城市,可却找不到从前的痕迹。似乎,以往的记忆,就那么遗落在了消失的时光里。
当看到她时,才发觉其实我们在这个城市已经有过无数次的擦肩了。只是,找到了她,却无法找到记忆中的那个桑蕊,那个天真活泼的桑蕊。每当看到雪中她单薄的身体,看到她抽泣的背影,我的记忆就泛起层层已经发白的沉淀。儿时走丢的玩伴,却再也无法寻回。我没有问她关于她的变化,因为我怕她会更加伤心。我只是压制着心里的忧伤时时保持笑意,尽管她对我的笑老是不屑。
又下雪了,这个城市的雪似乎很多呢。
我说,桑蕊你怎么不爱笑呢?老皱着脸很容易老的呢。可是她却转过身去,用手接住天使凝固的眼泪。她曾告诉我,雪花是天使凝固的眼泪,是天使的思念。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天使吗?曾经我相信有,可是我的天使在过去时间的缝隙里走失了,所以我想全世界都不会再有天使了。
雪落在她的掌心,我知道她哭了。我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心中纠结般的疼。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或许,她故意躲着我哭就是不想听到我的安慰。于是我离开。逆着风奔跑,雪片砸在脸上,硬生生地疼。可是我却没有放慢速度,因为她需要温暖。
当我为她披上厚衣服时,一股暖流安静地从我心里淌过。虽然身体还在寒风中发抖,可是我却觉得自己仿佛在阳光下一样温暖。我想,如果能够一生一世在雪中为她披上衣服,该多好。想着,我的脸突然就变得滚烫。她如雾般迷茫的眼神投入我的眼里,流光倾泄。
我说,等最后一场雪过去,春天就来了。她点点头,可是她却没有忆起,这句话曾是她说的啊。那时候我们还是无知的孩子,我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哆嗦着埋怨冬天太长。而她走到我身边,用世间最美丽的眼眸盯着我说,等最后一场雪过去,春天就来了。可是,没有等到最后一场雪,我却如晚离的候鸟飞去了南方。
她说,我回家了。然后我说,我送你吧。她摇摇头,好久才说,不要又冻得发高烧了,回去吧。
她是关心我的吗?我笑得很开心,然后说,没事,我送你吧,顺路。
她不再说什么,默默点头。她是知道的,她家在城南,而我家在城东。
我一路上不停说话,因为我怕她觉得寂寞。而她一直低着头不回应,可是我知道,她在听。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她才终于说话,你回去吧。
我点头,然后目送她消失在楼道里才离开。抖落头上,肩上的雪,笑容也与雪片一起落下,摔碎。记得上次发高烧时,在医院一边挂水一边给她打电话。她问我,你没事吧?当时我兴奋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就直奔她家楼下。我在电话里说了很多,其中有一句是,我想让你不要悲伤,而是开心地笑。其实,真希望你是我的女朋友啊。我随时准备好八抬大轿,只要你说一声同意或者只是点点头,我马上去你家抬你。也许是因为激动,我有些语无伦次,可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只可惜,电话好像断线了,那边只有沙沙声。也许,是因为手机在医院信号不好吧。
再见到她时,我却不敢对她说那些话了。或许,只有发高烧的时候自己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吧。所以我每天都在雪里陪着她看雪。我不觉得雪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为了再发一次高烧,那么我才能告诉她,我爱她。
我说:她
桑蕊在楼道里站了好久,透过楼道里的窗户,她看到凋雪中,一个男孩子的身影踏着雪慢慢离去。她身上穿着陶岳的衣服,阵阵清淡的气息在周围焦躁的空气里扩开,温暖在心间荡漾。
她打开门,一股刺鼻的气息混合了浓烈的烟雾冲出。她没有捂住鼻子,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走进屋子,她看到满地的酒瓶和烟头。其中还有一个瓶子支离破碎,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像一朵盛开在死亡国度的花朵。她关上门,绕过地上瓶子的碎片,然后在厨房拿了扫帚开始打扫。一切,都是那么熟练。
房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鼾声,沉重地在地板上铺开,堆积。不断堆积,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水淹没,窒息感肆无忌惮地侵袭。
打扫完后她走进房间,看到男人躺在地板上,衣服皱巴巴的,还有几个被烟头烫坏的伤孔。她抱了被子,盖在男人身上,然后出去,轻轻掩上门。
客厅角落的墙被黑暗罩着,有些阴森。墙上挂着一个相框,她坐在地板上,看相框里的人。相框里镶着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满脸的苍白,笑容却那么美丽,那么从容。桑蕊的眼泪不停落下,落在手心里,汇聚成一湾小湖。
好久,她的喉咙里才挤出一个微弱的字。她说,妈……
我说:他
陶岳的妈妈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可是他却坐在客厅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电视机屏幕跳动之间,他似乎看到一张挂着泪痕的脸,忧伤聚集在那张脸上像千年积雪无法化开。
妈妈在厨房里喊,陶岳,来帮我理一下菜。
他依然坐着没有动,但马上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让他休息休息,我来吧。妈妈一直让他叫这个男人为爸爸,可是他总是埋着头不言不语。他想,我只有一个爸爸。有一次妈妈逼急了,他跳起来说,如果你再逼我就不是我的妈妈!我宁愿叫你为阿姨也不愿叫他为爸爸。
吃饭的时候爸爸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工作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以回南方了。他说,我不想离开,下学期就高考了,我想考完再回去。
爸爸说,你的户口已经迁到南方的家了,在其它城市高考会很麻烦的。另外,已经麻烦你妈妈很久了,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
他听了喉咙像是有个硬物顶得生生地痛。是啊,自己像个物件似的判给了爸爸,怎么能打扰妈妈的生活呢?曾经最亲最近的人,因为爸爸的这句话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饭后,他告诉妈妈自己要回家了。妈妈听到“回家”两个字眼泪就涌了上来,而旁边的男人叨念着,回家好啊。
可是,他真的不舍离去,因为这个城市的冬天里有他的天使。
我说:他们
火车在雪里像慵懒的孩子,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然后揉着眼皮缓缓前行。
他不停地用手擦去窗玻璃上的水气,手被冻红,冻肿。自己就要离开了,可是为什么连那么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他想再见见她。
上火车之前他给她打电话,电话里传出的却是一个酒意正浓的男人的声音,找我女儿?她,她不在。然后他一次次给她打电话,可是后来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张望,望见的却是一对对如厚雪般冷漠沉静的目光,没有她。
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无限绵长,长得那么绝望。终于,手机发出电量低的告紧音后屏幕变成深邃的黑色,黑得让人喘不过气。
隔着玻璃,他看到外面的雪好大,大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视线慢慢收回,凝聚在窗玻璃上。玻璃里也有一个男孩,若隐若现。只是划过他脸颊的两行泪,清晰可见。
她回到家,把手中的酒重重砸在桌子上。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抓起酒瓶说,你买酒干嘛买这么久?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多个。她不动声色,然后给陶岳打电话。只有他知道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她以为可以听到陶岳那好听的声音,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的心跳中突然掺进了一丝不安。她再给他家打电话,他的妈妈告诉她,他离开了,去温暖的南方。
她到车站的时候他乘坐的火车已经离开很久了,可是她依然站立在雪里,目光散落在他离去的方向。泪水被冻住,僵在脸上。突然翻涌上来的一切回忆也抵不住这个冬天的寒冷,冻僵,堆积。堆积到很重重的时候,轰然垮下,碎落一地。
他到了南方,就再也不会叫冷了吧。她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像被尖刃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源源流出,冻僵,然后更多的血流过血冰,再冻僵?她的小手握在一起,对着远方飘雪的深处喃喃地说,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我点点头,你就会用八抬大轿来抬我走。可是,你在哪里啊?
她知道,等最后一场雪过去,春天就来了。只是,自己永远错过了最后一场雪。那么,春天就不会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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