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可曾想过陛下为何如此下令。”
“下令，不就是为了惩戒恶人，还能有何其他原因？”
刘能被秦天问得一懵，一时间一些反应不过来。
“刘大人想想富阳城，想想瀚海城，你才说了本朝立国以来没有这么重的惩罚，那是因为本朝立国以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事情。”
秦天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叹了口气。
“往前数五百年，往后看五百年，屠尽一城的罪孽要用什么来还，只是凌迟斩首连坐已经是陛下开恩。”
不光刘能陷入沉默，连着其他的几人也沉默不语。
“同样都是我大秦的子民，杀一人按律便当斩，更何况杀十人杀百人。如果这样的大罪都能轻易饶过，那么我大秦的国法还有什么存留的意义。”
秦天并不咄咄逼人，语气平静地叙说着一切，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心中的怒火。
“若说残忍，何人能比得过屠杀幼儿老人的恶魔。对这样的人放松惩罚，不光是无法无规，更是朝廷对百姓的不负责！”
秦天最后一句话说完，双手撑在窗沿上喘了几口气，之后才缓缓转身，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刘能。
“刘大人如此，还觉得陛下的命令残忍吗？”
刘能的思绪早已被秦天带回到了那个尸山血海的场景，满街都是尸体，女人衣衫不整地横死在街头，小孩被串在长枪上随意抛弃在路边……
闭上眼睛，那场景便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甩都甩不掉。
该死！该死！该死！！！
“该死！他们都该死！”
两行清泪从刘能眼角流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大人，注意身子。”
刘能剧烈地咳嗽起来，秦天走过去把人扶回位子上之后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
“虽然说法不责众，但是这件事显然不在这其中。这一次不光是给他们该有的惩罚，更多的还是给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一个警告。”
秦天和刘能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三天后，城门外，处置所有的海盗。
“大人，门外有一人求见张大人，说是张大人的旧识。”
门外一个小厮高声禀报，打断了屋里的人。
“你先去看看吧，剩下的我们商量就好了。”
反正大概的事情都已经决定好，只剩一些小细节，秦天也就拱拱手随着小厮去见来找他的人。
“臣赫连鹰救驾来迟……望皇上降罪！”
八尺高的汉子跪在秦天面前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好在秦天进来以后就让人都离开了，不然看见赫连鹰这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你说什么？说我是皇上？”
秦天面上一副惊讶的样子，内心却波澜不惊。
“是，您是皇上，臣保护不力让您受伤坠江甚至失忆……微臣见到陛下完好无损便足矣！”
说完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便朝着自己心口戳下去。
秦天武功深厚，自然看得出他毫不犹豫，力道也是用了十成，当真是一心求死。
“铛~”
赫连鹰刺下的匕首被秦天一道内力打偏摔在地上，赫连鹰见此直接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行了，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秦天潜意识里对赫连鹰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挥挥手让人闭嘴站起来回话。
“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国公爷和南宫将军监国，对外就宣称您微服出游。”
秦天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他脑子里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赫连鹰就算和他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
“还有，皇后娘娘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其他几位娘娘月份也大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宫才好。”
赫连鹰把秦天消失的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最后说到了秦天记忆里时常闪现的一个人，老王。
“王公公的遗骸按您的吩咐妥善安葬，据我们调查，慕容川此时应该已经逃往了倭国，还有其余事务还需要您回去亲自处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天把这些事情串了一下，可脑子里还是没有任何思绪。
“陛下！让微臣跟着您吧！”
赫连鹰说着又要跪下，被秦天眼疾手快地拖住没能跪下去。
“不要叫我陛下了，现在我叫张航，叫我张公子。还有，我现在没有从前的记忆，你跟着我没有一点用。”
虽然没有从前的记忆，但是秦天知道，他必须要去杀了慕容川，没有原因，这是他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恨意。
“陛……张公子，属下在您身边能够帮您做许多零碎的活儿，您不同意我也会一直跟着您的！”
秦天似笑非笑地看着赫连鹰，把人看得额头上渗出好些冷汗来。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只要别坏了我的事就行。”
“谢陛下！”
“叫公子。”
“谢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秦天总觉得他好像看到的不是个八尺大汉，而是一个巨型犬类。
“你去准备准备，咱们三天后出发。”
“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
刘能惊讶地看着秦天还有他身后半步紧紧跟着的赫连鹰，他还想秦天留下来给自己当副官，怎么人就要离开了呢。
“三天之后，海盗们行完刑我就要离开了，慕容川跑去倭国，我必须要去把他杀了。”
这一次富阳屠城，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川也根本就不会发生，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死不休，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的。
“就你们二人？不用我再派些人手跟你一起么？”
刘能也知道以慕容川的实力，在场的人只有秦天亲自去了才有机会抓捕杀死他，其他人去了也是白去。
“不用了，宁波城和瀚海城重建还需要人手，我有赫连兄陪着就够了。”
秦天一声赫连兄吓得赫连鹰差点直接跪下，好在他记得秦天说的话，便也略微拱了拱手。
“我陪着张公子便足够了。”
刘能失望地看着秦天，实在舍不得这样一个才智过人的帮手。
“剩下这几天，张兄就在我们这宁波城里好好转一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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