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里的内容与其他三份文件大相径庭，姚锦荣调查出来的是路金凤的背景。
路金凤原本不是漕帮里的人，她是在四年前，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渠道加入到这个帮派的。
在此之前，她所待的地方是一个名为“金鳞”的水寨。
经过姚锦荣的深入调查，挖掘出来一个惊人的秘密。
在生活在水寨的时候，路金凤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金鳞水寨的夫人。
就在路金凤加入漕帮的前一年，金鳞水寨被人攻打，就此破灭。
而攻打金鳞水寨的人，则正是漕帮的成员。
带队则是一个名叫高栏的干部，他也因此得到漕帮的信任，平步青云。
“卧槽！”
看到这里，秦天忍不住骂出声来，把信件递交给赫连鹰，让他也看看里面的内容。
赫连鹰看完同样忍不住吐出一个字：“草！”
这下，所有理不清的头绪都理顺了，最后一块拼图加入进来，让整件案子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结果。
秦天梳理了一下头绪，忍不住大骂一声。
“这女人疯起来可真他妈够狠的，这都能做得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赫连鹰摇头感叹：“最毒妇人心啊，古人诚不欺我。”
沉默片刻，秦天叹了口气，吩咐道：“把姚锦荣的那封信也一块交给许凯吧，有了这个线索，估计距离破案不远了。”
谁能想到这个调查了这么长的案子，最终由一个小小的县城捕快找出至关重要的线索呢？
整个刑部加上京城的捕快一起出马，竟还比不过一个地方上来的捕快，这从某种角度而言，也够讽刺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挺合理的。
毕竟谁会下那么多的功夫，去调查路金凤本人的身世呢？
刑部和刘敬文都不傻，他们肯定也调查过路金凤的来历。
只是他们不像姚锦荣那么执着，就算找不出线索，也要硬着头皮找下去。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估计也是姚锦荣太关注路金凤这个侄女的关系。
果然，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关心犯人。
当初同意姚锦荣加入调查是正确的，要不是姚锦荣，这案子估计是调查不出结果了。
主要是路金凤藏得太深了，谋划的时间跨度也太长了，让一个本该很容易找到线索的案子，失去了所有的线索。
算算从金鳞水寨覆灭开始，到现在这个时间点，这起案子路金凤足足谋划了有六年之久。
她太能忍了，心智也太坚定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竟是还能下此狠手，就连对自己的家人都能做到如此无情。
如果秦天没有猜错的话，在路金凤的眼里，死去的那十几口人命只是单纯的牺牲品，这些人是被路金凤当做吸引眼球的工具牺牲掉的。
是的，她把自己的家族当成了工具，一个让朝廷介入进来，调查这起重大刑事案件的工具。
她的心太狠了，不光是对敌人，对自己更狠。
到底是多么刻骨铭心的仇恨，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
仔细想想，真是让人直冒冷汗。
用自己一家老小，包括她自己的命，来换仇人的命。
报仇报到这个程度，也是够决然的。
秦天算是重新认识这个女人了，他的判断果然没错，这女人真的下了一盘让人找不出头绪的大棋。
要是没有姚锦荣的调查，这个案子恐怕永远都不可能浮出水面了。
兴许，水冰研去调查那十七人，估计也是受到了路金凤的影响。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秦天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换做他是路金凤，他肯定会利用好这个单纯的棋子。
将心比心，秦天有理由相信水冰研的这封信应该是出自路金凤之手，这一切都是她谋划出来的结果。
“要是她能稍微冷静一点，能再有耐心一点，可以不这么决绝，那该有多好啊。”
“多好的一个人才，就这么毁了自己，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天忍不住叹息，叹息一个人才就这么落寞。
就这谋略，就这心性，给一支大军当军师也绰绰有余了。
可惜了，可惜她生错了年代了啊。
哪怕她再晚出生个十年，秦天也敢保证，她不至于决绝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可惜了。
摇头感叹了一阵，秦天放下所有的信件，重新整理好全部卷宗，整整齐齐地摆放到一边。
“这事就让刑部继续调查下去吧，证实所有的消息是否具备真实性，如果得出了结论，让他们自己定责，尽快行刑吧，就是可惜了路金凤不能为朝廷效力，有点心烦。”
明明是个当谋士的料，结果却是进入江湖中蹉跎一生，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只能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要是能早点碰到路金凤，兴许她还能打破传统，成为一名女将军。
现在，一切都晚了，谁也不可能容得下她的。
包括大秦律法，包括秦天，估计也包括她自己，恐怕都不会原谅她了。
秦天是真的为她感到惋惜。
静下心来，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秦天拿起关于赈灾事件的后续，看了起来。
该感叹的都感叹过了，生活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运转。
路金凤的案件最终也只是让秦天心生感叹，叹息了那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头了。
排除掉那些杂念，秦天集中精神阅读完信件里的内容，很快就有了定夺。
“海刚峰做得不错，既然堤坝已经可以抵挡一定规模的洪灾了，那就让他回京吧。”
“至于回京之后嘛……”
秦天考虑了一下，皱着眉不太确定地道：“要不让他去当大理寺卿？”
赫连鹰抬头，似是也觉得不妥：“臣觉得以海大人的才智，不太适合那个职位。”
“你懂个屁！”秦天不以为然，但他也在犹豫。
海刚峰当个大理寺卿其实还是可以的，大理寺的位置上必须是一个正直的人坐在那里，海刚峰的性子再刚正不过，让他当大理寺卿其实没太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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