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见贾宝玉越说越不像话, 她不想再同贾宝玉继续纠缠,也不想单独同贾宝玉站在一起, 反正她已表明态度, 便招手让紫鹃过来, 她要离开这里。
贾宝玉见林黛玉不理他又要走, 这心里就有些慌了,他也顾不得紫鹃在场,伸手就将林黛玉的衣袖扯住,希望她能留下来。
贾宝玉望着林黛玉的眼睛,忽而就想起袭人那未说完的消息来了。
他这些时日上学上得辛苦,日日在学里被贾代儒逼着念书,在家里又被贾政逼着读书,心头早已是憋闷得不行了,再加上身边的丫鬟骤然减少, 晴雯的离去和林黛玉的冷淡, 令贾宝玉心中苦闷堆积, 终于忍不住在前日晚上拉着袭人的手同她抱怨了一番。
袭人心疼贾宝玉,但又知自己不能解贾宝玉的忧愁,为了哄贾宝玉好好读书, 袭人就悄悄把贾母贾政王夫人悄悄给贾宝玉定亲的消息透露给了贾宝玉。
袭人从来同王夫人一条心,自从王夫人做主给她涨了月例银子后, 府里上下对她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她自己也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越发要了尊重, 在人前都不肯同贾宝玉过于亲近,也就是在这样背着人的时候,两个人私下里,才肯让宝玉拉一拉手亲近一下。
王夫人喜欢袭人,觉得袭人懂规矩,贾宝玉要定亲的事情,除了王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知道外,王夫人就只告诉了袭人一个。
王夫人觉得袭人老实稳重,况袭人在王夫人面前几次三番的为宝玉着想忧虑的话也令王夫人觉得袭人十分可靠,所以她特意将此事暗中告知了袭人。
不过,王夫人因为不满意贾母定下的是林黛玉,她又还想着私底下看看有无办法再转圜一二,所以她并没有告诉袭人给贾宝玉定下的是林黛玉,只是让袭人多约束规劝一下贾宝玉,让他这段时日好好读书不要生事。
王夫人心里取中薛宝钗做贾宝玉妻子的心思,袭人心知肚明,这回王夫人没有明说,袭人自己却误以为是薛宝钗与贾宝玉的婚事定了,她高高兴兴的应了王夫人的话。
比起林黛玉,袭人其实更喜欢薛宝钗这样的主母。她怕林黛玉跟贾宝玉在一处容不得她这样的人在身边,反而是大方端庄的宝姑娘更让袭人放心。
袭人同贾宝玉悄悄说了这个事,但她也没有添油加醋的把人说出来,王夫人既要保密,她自然体谅王夫人的心意,就只说是亲事定了,还让贾宝玉不要张扬,只管自己知道就行了。
贾宝玉对林黛玉的一片真心,袭人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早就看出来了,贾宝玉要真是知道跟他成婚的人是薛宝钗,只怕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袭人想着还是先什么不说为好。
贾宝玉听袭人这么一说,却以为他和林黛玉的亲事终于定下来了,他多年心愿得偿,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要不是怕袭人拉着他不许他声张,他甚至恨不得当场就进园子跑到潇湘馆去同林黛玉说这话。
后来又听袭人叫他这些日子好好读书不要生事,贾宝玉兴奋过后总算按捺住了喜悦激动的心情,又想着他要是露了行迹只怕对林黛玉不尊重,他觉得袭人说得对,林妹妹最易生气,他要是一个弄不好惹得林妹妹生气了,那就不好了。
但这会儿贾宝玉望着林黛玉的眼睛,生怕她真的跟他生分真的跟他闹别扭再也不理他了。
贾宝玉又跟林黛玉赔不是:“妹妹不肯说,那我也不再问了。但不管怎样,终究是我得罪了妹妹。”
“妹妹若还不懂我的心思,也没有关系。等日后妹妹搬出园子与我到一处了,咱们日夜相处,妹妹自然就知晓我待你的心意了。”
他一句话说的林黛玉和紫鹃都变了脸色。
贾宝玉看见林黛玉脸上的压抑惊诧,林黛玉虽然没有问出来,但那脸色已然表明了一切。她好端端的住在潇湘馆里,怎么就搬出园子和贾宝玉到一处去了呢?还日夜相处?
贾宝玉话至此处,他想起他和林黛玉的婚事定了就十分高兴,一时嘴快,既然说出来了,那他想着干脆把话说明白,让林黛玉也跟着他高兴高兴,说不准林黛玉一高兴就不计较他的过错了。
贾宝玉也没有收回扯着林黛玉衣袖的手,他虽高兴,但也怕人听见,还是低声道:“妹妹应当还不知道,我悄悄告诉妹妹这个好消息,妹妹可别说是我对你讲的。”
“老太太还有老爷太太已经商议过了,你我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这成亲的日子到了,妹妹不就能搬出园子与我在一块儿了么?我知道妹妹尚在孝期不能成亲,但老太太老爷那边的意思,肯定是先定亲的,妹妹也不用担心,我肯定是要等妹妹孝期过了才会与你在一处的。”
林黛玉已经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连手都忘了收回来,满脑子就只有贾宝玉说出来的那不啻为炸雷般的消息。
贾母同贾政王夫人竟然把她和宝玉的亲事定下来了!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惊诧震撼过后,林黛玉满心的屈辱愤怒,心中涌起一团火焰,五脏俱焚,烧得她咬紧了牙关也没办法控制身体的颤抖。
紫鹃也震惊,但她反应快,加之她就拿着黄桐伞站在林黛玉的身边,林黛玉身上的颤抖她感受的很清楚,紫鹃护主心切,当即就把林黛玉的衣袖从贾宝玉手里扯出来。
“二爷越说越不像话了!这样的话,也是二爷能和姑娘说起的吗?”
“我们姑娘尊重二爷,可二爷自己呢?尽对着我们姑娘说这样的混账话!”
紫鹃护着林黛玉要走,贾宝玉瞧见林黛玉通红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孟浪失言了,但他倒是不后悔把这话说出来,便只是拦着林黛玉不让走,还一个劲的赔不是。
林黛玉满心愤怒屈辱,也并不愿意同贾宝玉说一句话,可贾宝玉这样纠缠不休,她满心委屈无处倾泻,终于抖着身子哭了起来。
贾宝玉一个劲的作揖赔不是,两个人这里的动静一大,那边众姐妹和李纨就被惊动了。
众人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看两个人闹起来,林黛玉都哭了,贾宝玉在一旁抓耳挠腮的道歉还作揖赔不是,众人都围拢过来问他们怎么了。
林黛玉和贾宝玉从小相伴一处长大,贾宝玉行/事没有分寸,倒是时常将林黛玉惹哭,惹哭之后又去赔不是,每每闹一场都会在府里传开,久而久之的,府里倒是多人说林姑娘小气爱哭,而贾宝玉这个混世魔王倒是叫众人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一时好一时闹,后来便连贾母也只当这是小孩子之间玩闹不当一回事,有时候还当做笑话看待,只是这两年大了,林黛玉不肯多与贾宝玉歪缠,又尽让着他,这闹的才少了些。
如今偏又在众人跟前闹起来,众人瞧着又是新奇又觉有趣,一开始还不当一回事,只个个调侃贾宝玉,让他好好道歉,务必要让林黛玉原谅他。
可后来,众人就渐渐瞧出不对来了,这秋日又不热,贾宝玉倒是急得满头大汗的,林黛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眼睛都哭肿了。紫鹃一面给林黛玉顺气,一面对贾宝玉怒目而视,还让他出去不要站在这里,免得让林黛玉哭得更厉害。
李纨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她忙拉过贾宝玉来,逼问他是怎么惹到了林黛玉的:“林妹妹哭得这样厉害,你这人是又做了什么事惹了她?你如今也是天天上学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呢?妹妹身子弱,最近烦心事又多,你何苦招惹她呢?”
贾宝玉知道事关重大,况李纨和众人都在这里,他不能将事情说出来,否则林黛玉就真的要哭死了。
贾宝玉死活不肯说,众人也无法,李纨瞧见林黛玉哭得都咳嗽起来了,也只能先放下这事,让贾宝玉不要跟着,又让她的丫头同紫鹃一起将林黛玉扶进去歇一歇。
众姐妹瞧见林黛玉哭成那样,都忙跟进去安慰,也都跟着李纨一起数落了贾宝玉几句。
但林黛玉却执意不肯留在李纨这里,她要同紫鹃回去潇湘馆。李纨拗不过林黛玉,只得派了几个人冒雨送林黛玉回潇湘馆,众姐妹本想跟着一起去,倒是被李纨给拦住了。
“林妹妹心情不好,紫鹃是她的丫头,想必是能劝的,你们跟着去不一定有效用。何况,林妹妹身子弱,受了寒气加人一多恐又病了。再说这样闹起来叫老太太那边知道了也不好,你们就别去了,我跟着去看看就是了。”
李纨叫探春同众姐妹一道留在她这里等消息,她则带着人往潇湘馆去了。
正好这会儿忙乱,没人顾得上贾宝玉,贾宝玉早就赶在李纨走之前先追着林黛玉去了。
紫鹃深知林黛玉的心意,同林黛玉一道回潇湘馆后,见林黛玉哭成那样,又说不肯见人,便遵从林黛玉的主意,将李纨和她的人都拦在门外了,替林黛玉将门窗紧闭,也不放任何人进去,她吩咐了雪雁在屋里陪着林黛玉,然后便出得房门,也不理会李纨的人,更不理会贾宝玉。
贾宝玉跟了来,林黛玉紧闭门窗不见他,贾宝玉竟也哭了起来,在外拍门,让林黛玉放他进去,他要把话说清楚。
紫鹃早嘱咐过雪雁,林黛玉也并不松口,任凭贾宝玉如何说,里头也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人给贾宝玉开门。
见紫鹃出来,贾宝玉先迎了上来,李纨也跟了上来,紫鹃都不理会,贾宝玉倒说紫鹃无情,紫鹃也不与他纠缠,贾宝玉见林黛玉心切,也不缠着紫鹃了,继续去拍门,紫鹃这才得以脱身。
其实她将林黛玉和雪雁两个人留在屋里,她是万分不放心的,按理说,她怎么都是该在这里陪着林黛玉的。
可这样并不能将事情解决。
方才贾宝玉已经说了,贾母将他和林黛玉的婚事已经定下了,若换做从前,这事自然能让紫鹃高兴,对林黛玉来说也不是坏事。
可如今既有了林小侯爷,而贾宝玉待她家姑娘更是万般的不尊重,这桩婚事又怎么能让她家姑娘幸福呢?更别说府里老太太这些时日对林黛玉所做的那些事情,紫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豁出去了。
她要出府去找林小侯爷,她要想尽办法给林小侯爷传递消息,让林小侯爷来贾府救救她家姑娘,给她家姑娘出出气。之前有人盯着她,她不得妄动,今日这一乱,她正好趁此机会出去。
林小侯爷那么疼惜她家姑娘,若知道有人如此欺辱姑娘,紫鹃相信,林小侯爷一定会为她家姑娘出头的。
紫鹃冒雨跑到了二门前,却发现她根本出不去。不论是找从前替她们传话的人,还是正经同二门上的婆子小厮要求,压根没有人肯放她出去。
这自然是贾母撂下的话。外头的铺面和庄子的事情没解决,林黛玉和紫鹃的人都不得出去,而林涧这几日都不曾到贾府来,因此压根不知道贾母的所作所为。
正要紫鹃急得想要硬闯出去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二门外,那漫天的雨幕中,有个英姿飒爽着深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带了清一色黑色衣装的一众林家护卫到了二门前。
——那是她正要赶着出去找的林小侯爷。
在那一刻的紫鹃眼中,林涧的出现犹如天神降世,万分及时。
林涧为什么会这时候带了人到贾府二门上来呢?
他确实是得到了消息。但他所得的消息并非是紫鹃要对他说的那个。
而是负责林家老宅安全的护卫发现林家的人有些不对劲,这才告诉了林涧的。
林涧早在从扬州回来后,就依照他对林黛玉所承诺的那样,在林家老宅外安排了人手,轮流暗中保护林家人的安全。
林涧早就吩咐过,暗中保护林宅的人不得干涉林家人的正常生活,也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因此,护卫们每日只关注林家人的人身安全,倒是没有人窥探他们的生活。因此,在贾母控制那些铺面和庄子,林家人龟缩府中闭门不出的头两日,他们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对来,是到了后来,他们见林家的人日日闭门不出,与从前的生活完全不同,他们心生警觉,连忙出外打听,这一打听,就知晓了那些铺面和庄子上出事了。
护卫们不敢耽误,立时就报给了林涧知道。
林涧今日休沐,他难得有休息的时间,打算晨起就去九皇子府上给九皇子添子道喜,晌午之后再去贾府探望林黛玉的。
结果他人刚到九皇子府不久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心系林黛玉,更恼贾府居然敢如此欺负他护着的人,他当即给九皇子告了罪,点了十个护卫跟在身边,就冲着贾府来了。
林家小侯爷带了人怒气冲冲的上门,就冲那气势也没人敢拦着他,就这么让林涧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二门上。
林涧要带了人进去,守门的婆子和小厮自然是不让的。
就算看见林涧阴沉的脸色,看见林家十个护卫那满身的煞气,他们腿肚子都吓得发软,他们也不敢让开,更不敢放林涧进去。
这园子里都是姑娘们住着,这林小侯爷又没人相陪,还带着十个精壮护卫,这外男众多,他们怎么敢放人呢?
“侯爷!林侯爷!”
就在林涧不耐烦准备硬闯的时候,紫鹃的焦急呼声让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紫鹃?”
林涧见紫鹃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站在雨中十分狼狈,他微微眯了眯眼,抬步就到了紫鹃跟前,他沉声问紫鹃,“发生什么事了?”
林涧过二门寻紫鹃,守门的婆子和小厮想拦着,钱英眼睛一瞪,他们就不敢动了。
林涧到了紫鹃跟前,问她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紫鹃纵然焦急万分,但她要说的话却不能当着众人说出来,只能将林涧引至一边,才悄声将早前在稻香村里发生的一切同林涧讲了一遍。
“林侯爷,求您救救姑娘吧!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赶着出来找您,紧闭门窗不让任何人进去,只叫雪雁守着她,我就跑出来了。”
“他们瞒着姑娘把姑娘的婚事定了,宝玉嘴里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姑娘在这府里是没人可以依靠了,姑娘只信侯爷,求侯爷救姑娘!”
紫鹃把先前铺面和庄子里发生的事情也对林涧说了,她的话还没说完,林涧就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讲了。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便是为了这事来的。”
林涧是要来护着林黛玉的,但他没想到来得这样巧,他们欺负林黛玉不够,竟敢欺辱她到将她的婚事都给定下了。
他护在心尖子上疼惜的人,怎容得这些人如此欺负?
林涧怒到了极致,心反而沉了下来。
他让紫鹃冷静下来,又抬手叫钱英带两个人过来他身边,他让钱英带人跟紫鹃一起进去。
“你们一道去潇湘馆,把闲杂人等都拖出去,不许叫人扰了林姑娘的清静。再派人去把贾琏那里的平姑娘请来,你们同李氏一道守在门口,不许放任何人进去扰了林姑娘,就算他们府上的老太太来了,也得给我拦在外面。”
“我先处理外面的事,等此间事完,我再去潇湘馆。”
守门的婆子和小厮听说林涧要让外男进去,两个人都吓死了,连忙跪下来求林涧不要如此。
林涧压根不理会他们,叫钱英只管进去。
他眸色沉沉的看着钱英,伸手按了按钱英腰侧的佩剑,一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沉声道:“进去之后不必客气。你手里的佩剑不是摆设,谁敢指着你大呼小叫,给我吓走了了事。你就是砍,也得给我砍出一条路进去。”
钱英点头,带着两个护卫和紫鹃就去了。
守门的婆子和小厮碍于府里规矩,抢上去要拦着,被钱英身边的护卫一脚踹开一个。
他们倒是不怕疼痛,眼看着钱英走远了,又来跪求林涧,两个人刚跪下,就被林涧身侧的护卫踹开了。
林涧在雨中冷道:“老/子当年在宫里做伴读,东西六宫哪里没去过?你们府里的内宅算个屁!”
“走!去荣禧堂!”
林涧带着剩下的七个人,到荣禧堂找人算账去了。
林涧这一来,他所到之处各有骚/动,早有小厮婆子们往内外的主子们跟前通报,林涧根本不当一回事,他带着人到了荣禧堂,就负手站在庭前雨中,看着正房前挂着的那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他眯着眼瞧那匾额上斗大的‘荣禧堂’三个字,瞧了一会儿,林涧便让身边的小陈把他的长刀拿来。
贾赦贾政皆有公务不在府里,林涧知道这一点,他也不管府里有没有派人去请,直接撩起衣摆,抬步进了屋中,跃上那侧面放着的名贵檀木椅,长刀一劈,直接将那匾额砍成了两半。
他将承重匾额的两根小横梁一并砍断,那裂成两半的匾额再也挂不住了,轰隆一声就掉在地上,咚的一声大响,就跟地震似的,还瞬间撞塌了底下的名贵圈椅。
林涧早轻巧避开了,那匾额也没伤到他,不过扬起点点木屑尘土,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将手里的长刀还给小陈。
这长刀是林府用玄铁特制的,纵是赤金也不在话下,但也没人真用这把刀砍过金子,林涧的力道大,普通人压根拿不动玄铁长刀,更不要说砍断这样的匾额了,也就是小陈擅使长刀,府里才给他制了一把。
这长刀在林涧手里,没被金子折断,倒也留下了一点点齿痕。
林涧淡声道:“回头让工匠再给你重做一把。”
小陈倒不在意长刀上的齿痕,他和周围的护卫都被林涧潇洒恣意的这一手给震住了,众人都在想,果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银枪小将军,纵然年轻,可一旦出手,便是实打实的惊艳万分。
林家护卫都在回味林涧那姿态风流的一砍,自然没人去理会长刀上的齿痕了。
玄铁虽难得,可对于林府而言,倒也不是什么珍奇之物,不过是要多费些心思再制作就是了。
荣禧堂的匾额被林涧一刀砍断,把贾府里的仆役都吓坏了,他们匆匆忙忙的派人出府,要把这个惊天的大消息告诉贾赦贾政知道。
林涧也不拦着,只点了两个护卫跟着一道去:“你们也去。跟着他们。到了街上,你们就大声喊,说贾府的贾二公子得罪了新任都察院佥都御史。林家小侯爷一生气,把荣国府那块荣禧堂的匾额给砍断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让都中众人回忆一下,这林家小侯爷横行无忌恣心所欲的泼皮混蛋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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