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琯琯委实被容冉儿给吓住了,一个急刹便连忙跳下马来!
“容冉儿!你没事吧?”云琯琯火急火燎地上去扶。
这姑娘怎么还是个死心眼啊,报答也就报答了,把自己报答进了太医院算什么事?
容冉儿再怎么说也是云景焕和容子墨的表妹,要是伤在这,该怎么跟他们交待?还有容妃,指不定得怎么撒泼呢!
再者,云琯琯好像突然一下重新认识了这位大小姐。
性格不怎么样,心肠倒是不坏。不过也是,生长在容家这样的环境里,性格像容妃才是正常的事,容子墨是个男子便罢了,若是个女孩,云琯琯都要觉得他不是容将军亲生的!
或许在此事之后,她和容冉儿也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要真是摔出了个什么事,那就没得谈了。
云琯琯晃了晃容冉儿的胳膊,要将她扶起来,心里正五味杂陈。
没想到,容冉儿眼皮微微一动,竟是趁着其他人的视线被云琯琯挡住,很是嚣张地冲云琯琯做了个鬼脸!
云琯琯:……
该、该怎么说呢?
演得不错?
不过到底人没事,云琯琯也是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叫来了宫人先将容冉儿抬下去,又特地吩咐了请江太医过来,免得露馅。
裁判这才后知后觉终止了比赛,并宣布了结果。
任芊芊与容冉儿赢了!
而云承弼也是“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不住拍手:“好,非常好。这场比赛着实精彩,朕心甚悦!”
皇帝兴致高昂,众人哪里敢唱衰,恭贺恭维之语不绝,一时都是叫好之声。
云琯琯累得半死,凑到容冉儿边上,看她装模作样地接受着太医的“救治”,而石韶羽独自站在角落,看上去失魂落魄。
不久后,太医宣布容冉儿“醒来”,并且认为自己无力继续比赛,决定主动弃赛。
既是任芊芊与容冉儿这一组的胜利,容冉儿又在昏迷受伤后决定弃赛,这场马球比赛最终的胜者不言而喻。
云琯琯这场马球赛,终究是让大皇子的终身定了!
台下众人的目光尽数集中于任芊芊身上,或感慨、或嫉妒、或欣赏祝福。更有人心下十分清楚,这任芊芊的上位多半得益于她那个公主挚友。
这云琯琯在背后巧妙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让任芊芊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成为大皇子妃,谁要是能有这么个朋友,那这辈子当真是不用愁了啊。
云景焕的目光也落在任芊芊身上,激动万分。
任芊芊也回望过去,竟是笑中带泪。
“大皇子。”云承弼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或许会艰难万分。”
不提任芊芊远走他乡孤身一人,单说离国国力远不如云琅,她就无法给云景焕提供有效的助力。
那云景焕要么强大到让人忽视他的皇子妃,要么,他就必须娶侧妃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另外一点则是,要娶别国女子,倘若这女子地位较低,便称不上门当户对;可若是地位过高,云景焕几乎便与皇位无缘。
原因很简单,倘若叫一个其他国家身处高位的女子成为皇后、掌管后宫,又将她生下的嫡子立为太子,那么这云琅,究竟是谁的天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云景焕对太子之位有兴趣。若是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与任芊芊举案齐眉地过完下半辈子,这些问题通通都不存在。
但时势造人,云景焕既身处这个位置,他的未来,又岂能完全握在他自己手里?
这当然是很难的。
但对少年来说,能够把握当下便已是最大的恩赐。只要两人不为今天的选择后悔,日后的一切,总有日后的他们为今日买单。
云景焕心怀喜悦,坚定地牵起任芊芊的手,两人面朝云承弼,齐齐下拜。
“多谢父皇恩典,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谢我的恩典?”云承弼忍不住笑了句,“你还是感谢你那妹妹,古灵精怪,连朕也拦不住啊。”
若是没云琯琯相助,大皇子是决计娶不到这离国郡主的。
他家这小公主想成之事,当真是没有不能为的!
……
马球场上正因为太子妃的人选而热闹不已,但容妃却悄悄到了后台,探望她的侄女容冉儿。
容家的当家人容将军还正当年,容妃也年轻,因此族中子嗣不多。云景焕和容子墨又都是男孩,独一个容冉儿,又和容妃脾气想和,她哪能不心疼这个侄女?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肯拿云景焕的未来开玩笑?
事已至此,任芊芊做她儿媳,她也认了。
容冉儿还是得顾着的。
容妃赶到时,云琯琯正围在容冉儿身边,非要替她检查身体呢。容冉儿还没回答,余光却瞥见容妃来了,她怕被容妃骂,连忙脸色一变,往后一栽,竟是又晕了过去!
容妃:……
“行了,别装了。”容妃认命地叹口气,“你不愿意嫁,本宫还能逼你不成?起来吧,本宫带你回家,也好生养养伤。”
容冉儿这才乖乖爬起来,冲着容妃撒娇:“就知道姑母对我最好了!”
云琯琯也怕被容妃当作元凶,躲在一旁当鹌鹑,不敢说话。
谁知容妃瞧了她一眼,居然没骂人也没撒泼,只有些怨怼地问容冉儿:“公主还真是好大的魅力,本宫的儿子站在你这边,本宫的侄女也偏帮你,劝也劝不听。”
那云琯琯有什么办法,她魅力大自己也管不住啊!
云琯琯颇为无辜地笑了笑。
倒是容冉儿没再傲娇,拉过云琯琯的手十分认真地道:“姑母,你见过有人为了其他人的事拼命成这样吗,连疼都不喊一声,还嚷嚷着要给我检查身体呢。”
她把云琯琯的手指掰开,露出被缰绳摩擦得血迹斑斑的手心。
容冉儿摔下马看着吓人,实则她找好角度有意卸了力,再加上护具,受的伤恐怕还没有云琯琯严重呢!
这双手至少十天半个月是用不了了。
容妃看了,也是无话可说,少见地闭了嘴。
——如果司明朗没有来的话,恐怕容冉儿为以为这位公主当真是个不喊疼的血性女孩。
然而世事无如果,云琯琯从上场到下场没喊一句疼,等司明朗匆匆赶来问了她一句有没有伤到哪里,云琯琯立马来劲了!
只见她眼泪汪汪地把手伸出来,无赖似的往地上一坐:“手好疼的,腿也疼,我走不动了,要小明背着才能起来!”
容冉儿:……?
她刚刚是不是对云琯琯……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司明朗也无奈极了,这小妖女前几天才委屈巴巴地说了自己最怕疼,结果今天又特意给自己找了这个罪受!
“现在知道疼了?怪谁?”他上前敲了敲云琯琯脑门,而后转身,背朝云琯琯蹲下,“上来吧,下不为例。”
云琯琯也不装了,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还冲眼神怪异的容冉儿挥了挥手。
待司明朗站起身来,云琯琯拍了拍他的手臂。
“慢点慢点,我有点晕马!”
司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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