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云琯琯顿时来了精神,拦路喊冤,这不是古装剧必备桥段吗!
云承弼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有些无奈,便掀开车帘问了问情况。
“你是何人?又是为何喊冤?”
那跪在路中间的是个年轻女子,生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女子自称名叫阿芳,在京城往南一些的小镇子里卖些香粉谋生。
阿芳哭天抢地,指着马上的李彦斌,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皇上!民女要状告此人,先前军爷们行军回程时在镇子周围歇脚,民女想着将士保家卫国辛苦,便拉着邻居们一同做了些饭菜,给营里送去,谁知……”
阿芳抽抽噎噎,指着李彦斌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扯破了嗓子:“谁知这人竟然仗着身强力壮,强行将民女留下,就在营帐里……污了民女清白!”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寂静了片刻。
众人面色各异,云承弼疑虑、容妃与林妃幸灾乐祸、而李彦斌与云琯琯则是一怔,表情扭曲起来。
这演的也太假了吧……云琯琯冷眼看着她着嗓子告诉围观的一镇子群众说自己清白没了,一时无话。
而李彦斌嘴角抽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好,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未去过那个镇子,你说的怕是我女扮男装的姐姐,她恐怕没有那个能力污了你的清白。
——这话自然不可能当着云承弼的面说出来。
他身旁的司明朗则低声道:“怕是有人见李家蒸蒸日上红了眼。李将军,最近后宫有两位嫔妃要晋位,一是李将军的姐姐要晋贵嫔,二为容妃娘娘,要晋贵妃。”
贵妃分明比贵嫔分量更重,可李容仙在前,容妃在后。
李彦斌心头一紧。此事是容妃所为?
云承弼最初的疑虑过后,怒火猛地升腾起来。此事很简单,要么是李彦斌当真人面兽心,行此畜生之事;要么就是有人眼红李家恩宠,不惜诬陷保家卫国的功臣!无论哪种,显然都是触他的逆鳞!
云承弼正要开口让她同李彦斌当众对质,却见阿芳哀嚎一声:“民女此来,只希望皇上不受此等小人蒙蔽,为民女讨个公道!民女丢了清白,也无颜苟活于世,民女愿一死为证!”
说罢猛地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小刀,就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然而,云琯琯正密切关注她的动向呢,见状竟是比司明朗反应更快,金针脱手,直直扎进阿芳的手腕,随着一声痛呼,小刀落地。
“你要死也不着急,有的是机会。”云琯琯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我问你,既然你一来便指着李将军说是他干的,想必是对他印象深刻。那你记得他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特征吗?如果有,也能作为证据。”
阿芳手腕还痛着,闻言也只能慌忙点头:“有、有的,民女在他换衣服时清清楚楚看见了,他背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长条形的,看起来像是一把刀!”
李彦斌当即下马跪下了。
“皇上,既然如此,只要臣背后没有这片胎记,足以证明此事并非臣所为。”
待云承弼点头,他干脆利落地脱下外袍,展露后背,上头有几道伪造出的纵横交错的伤疤,可除此以外,别说胎记了,就连一颗痣也没有!
“这、怎么会!”阿芳一下慌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云琯琯却已经猜到了。多半在后头的李贵人背上,就有这样一块形似弯刀的胎记吧!
可惜,李彦斌不是李容仙。
云琯琯笑了笑,又语气平缓地说道:“你别慌,因为害怕而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宫中的李贵人曾告诉我,李将军临行前,她曾送给将军一枚香囊,将军一直随身带着不曾落下,没错吧?”
李彦斌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看着布料都有些磨旧了。
云琯琯顿了顿,又问:“你说你是卖香粉的,又同李将军近距离接触过,一定能辨识出这里头是什么香料吧?”
阿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扑通一下伏倒在地:“民女、民女那日太害怕,不记得了……”
“好了,你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云琯琯一摊手,“说吧,幕后主使是谁?说出来还能饶你一命。”
阿芳原本就撑不住了,一听此言,更是痛哭流涕,只知道磕头认错,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至此,这件事已经明明白白。那些围观群众也瞧明白了,开始冲着阿芳扔菜叶子!
看来朝中又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云承弼冷笑,看向云琯琯:“此事待朕回去再调查吧。倒是这阿芳,琯琯觉得该如何处置?”
云琯琯不假思索:“儿臣求父皇饶了她。”
众人哗然。
“此事明显是有心之人在背后逼她,否则没有哪个女子愿意用自己的名声造假,还要搭上性命,阿芳身不由己,这是其一。”
云琯琯很快解释道,“其二,尽管以清白诬陷他人是不义之举,但若是罚了阿芳,日后若有其他女子被奸污,更会以此为戒,生怕被权势所压、不敢报案,更是没地方找公道了!”
云承弼笑了。
围观众人先是一阵窃窃私语,丢了清白怎么还能大肆张扬、甚至报官,成何体统!
可很快,就有几名妇女带头高呼:“公主大义!”
一阵嘈杂过后,人们纷纷加入,齐声高喊,齐身跪拜。云承弼一言不发,只是欣慰地摸了摸云琯琯的头顶。
他的琯琯还是长大了!
等云琯琯好不容易叫停,才发现马车前的阿芳已然泣不成声,只见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几步,羞愧道:“民女有罪,民女自认担不起公主的爱护之心,还请皇上与公主罚我吧!”
“公主说出的话不会收回。”云承弼一锤定音,牵着云琯琯又回到了马车里。
待队伍重新启程,后边依旧有居民一路跟着跪拜,瞧着都是女子。云琯琯见状眼睛发酸,别说古代了,便是在她的前世,女性维权依旧是难上加难!
她能做一点就是一点吧。
……
伴随着一路“公主千岁”的高呼,容妃在后头的马车里,又气得摔了一套随行的茶具。
一个公主,满口“奸污”、“清白”,成何体统!
那些呼声在容妃心里却仿若恶鬼缠身,叫她又惊又怒。
凭什么,她云琯琯随口说了几句话,就能得人心?
长久下去,这云琅哪里还能有云景焕的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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