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宿舍,顾夜白拿出急救箱替悠言清理伤口。
她每瑟缩一下,顾夜白的心便也跟着狠抽一下。
悠言悄悄瞟对方一眼,他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刚才的狠劲哪还复见半分?
“以后别了。”她伸手覆上他的大掌。
他另一只手,随即也覆上她白皙纤细的手。
“好。”他颔首。
悠言脸上一热,她方才没想太多,她不觉挣了挣,顾夜白目光暗了暗,也不强她,任她去了,只开口道:“路悠言。”
“嗯?”
“你就是头猪,还是说你这手本来就不想要了?”
但他语气开始不善。
悠言瞠目,他是不是搞错了?该被训的是他吧?不是他,她会受伤?她瞟了眼自己的手,划了几道口子,虽有些痛,还好不深。
她想替自己说几句,抬眸却看到对方眉眼中隐约的怒气,她一下气馁,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不觉有些委屈,别过头,索性不说话。
半晌,只听得他声音微绷,“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在那里打工。”她委屈地瞪他,“我到邻桌送饮料,哪知道一回头就看见你,你不戴眼镜,我差点认不出来啊……”
她说着,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顾夜白问。这女人就不能有一时半会的安静吗?
“你的样子……”悠言愣道,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男人不戴眼镜的样子真是清俊到极点,秀眉挺鼻,如刀如削,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墨流徜,深邃又锋利。
她瞬间红了脸,连忙低下头。
顾夜白不觉扬了扬眉。当初,为避开和顾家的纠缠,他隐藏起自己的画技,索性连的容貌也做了些修饰,装扮成平凡而邋遢的模样,尽量不引起顾腾辉一丝一毫的注意。但没想到,顾腾辉为了继承权,还是把手伸到他这边来。
“你不戴眼镜的样子……真好看。”悠言呐呐说道。
“如果你喜欢,以后就不戴吧。”
悠言闻言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死死看着地面,觉得连呼吸都急促了。
顾夜白看到的便是那黑柔柔的一直要低到地面去的小头颅。也许,从她握上他手中削利的玻璃那刻开始,他和她之间就有什么乱了。不是没有过可以交往的人,但和情爱并没太大关系,而现在,一切似乎都不在他掌控中,他厌恶这种脱离自制的感觉。
到此为止吧。再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也晚了,你回去吧。”他缓缓开口。
悠言一怔,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点点头,“那我走了。”
门缝中,男人清俊疏冷的脸即将掩去,悠言忍不住开口:“顾夜白。”
“还有事?”顾夜白将门拉开一些。
“咱们明天早上还见吗?”她似乎有些忐忑。
他反问,“你不愿意?”
“没有,没有,我很愿意,我愿意的。”悠言连忙说道。
悠言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她在意他所有的话,明明早上还恼着他,当在咖啡店看到他要伤人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却是他的一切,怕他会因此遭遇到什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妈妈教的一首诗:相思已是不曾闲,又哪得功夫咒你?
那时年纪小,又怎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她一惊,相思已是不曾闲?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路悠言?”
悠言一惊,生怕被他看穿,连忙别开眼睛:“我就是想问问……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顾夜白眸色暗了。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何必再问,那是我的父亲,我是他在外面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懂了吗?”
门猛地被合上。
悠言鼻子一酸,低喃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是几层楼梯,她是用爬的吗?在阳台等了许久,还没看到她出来,顾夜白烦躁地将手中的烟掐了,正想下楼看一看,一道纤瘦的身影终于从楼道里慢慢走出来,边走边抬手擦眼泪。
顾夜白低咒一声,返身摔上阳台的门,竟不敢再看。
四月里的明媚怎敌得过暧昧的忧伤,五月已至。
这一天,她足足晚了一个小时,这是最后一天,也是一个月来,她第一次迟到。
坐在往日她惯坐的长椅上,男人锐利的眸子不时巡搜着四周。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个角落都还不见她的身影。相识一个月,甚至没有问她要一个手机号码,每次仅凭着一个口头约定,竟也从没有过缺失。
课铃响起,顾夜白倏地阖上眼睛,她不会来了。
美术系课室,这时夏教授正开始点名。
“张小昆。”
“在。”
“李宏。”
“在。”
“顾夜白。”
“在。”
课堂上立刻有人哄笑,“林子晏,你以为穿了马甲教授就认不出你?”
林子晏朝对方瞪了一眼,把从隔壁“借”来的一副眼镜扔了回去,瞟了眼自己身旁的空位子,难得皱起双眉。
讲台上,夏教授也是微微一怔,顾夜白一向守时,从不逃课,今天竟然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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