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夏夕约了韩筝和陆嫣然一起吃饭,她忍不住把昨天的悲惨遭遇吐槽了一遍。
“什么,那姓景的又回来找你了,现在还成了你邻居?”
“不对啊,他是怎么找着你的?”前一句是陆嫣然问的,后一句是韩筝。
“谁知道他是怎么找上来的?”
那家伙贼精贼精的,有点可怕,根本不肯回答她这个问题。
陆嫣然放下了筷子,双臂支在桌面上,眼睛直发光,催问道:“我真的挺好奇,那个邻居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呀?”
夏夕想了想,耸肩摇头:“不知道啊,周一早上我好像还和她在电梯遇到过,这搬离的速度也太快了……”
陆嫣然再问:“那他又是什么时候租了那房子?”
夏夕闷闷地瞥了她一眼。
好闺密一脸感兴趣的表情,她这是又把这当作素材了吧?损友啊损友!
好奇宝宝陆嫣然继续发问:“不对啊,你刚刚不是说他昨天才从外地回来吗?哪儿有空租房子?”
夏夕:“……”
这也正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难道他有分身术,一个在外地,一个跟踪她?
开玩笑,这也太玄幻了。
陆嫣然敲着桌面,开始学她哥,有模有样地推理起来:“敢情他是算定了你会把他扫地出门,所以事先把隔壁给租了……哇,这么一算下来,这个姓景的心思深得可怕啊……哎,我说夕夕,你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大宝贝啊?要不然人家怎么盯着你,一心想和你培养感情?”
夏夕没好气,直翻白眼:“大姐,我身上要是有宝贝还会住出租房吗?直接把宝贝给卖了,我们老区正好又催拆迁,变卖款和拆迁款加一处,我们家就可以换置一套大户型公寓了,还需要去挤那破房子?”
这话说得太在理。
“哎,话说这个姓景的真是有问题,他到底冲什么来的呀?这件事我是越想越稀奇。”韩筝一边用吸管喝水,一边含糊道,“他这是赖定你的节奏啊……理由呢?”
“我搞不清啊!”反正她已经被那个家伙搞晕了。
“等会儿,夏夕,你要不要再搬家呀?”陆嫣然有点担心了,就怕好朋友遇上一只大色狼,半夜前去撬门,然后把她这个黄花大闺女给生吞活剥了。
“不搬。感觉我搬哪儿他都能找着似的,这件事特邪乎……偏偏现在我又不能报警抓他进去……”夏夕一边琢磨一边设想着,语气是说不出来的郁闷。
忽然想到什么,她继而叫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回头我在家养头狼犬,他要是敢偷袭,我就放狗咬死他。”
谁料,韩筝和陆嫣然齐齐摇头反对,劝道:“千万别……”
前者说:“就你这忙碌的程度,狼犬能被你养成埃塞俄比亚‘难犬’,谢过你饶狗一命。”
后者说:“对,等你把它养成了‘难犬’,我们担忧的就不是你被色狼给睡了,而是你有可能被‘难犬’给吃了。”
这对好闺密果然很懂她啊,她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宠物了。
“哎,要不吃好饭我们就去找姓景的理论,必须说服他签字离婚才行……”韩筝生性男孩子气,最喜好打抱不平,好朋友遇上这种麻烦事,她当然得捍卫到底;其次,她还可以欣赏一下人家的美颜。
说真的,照片上那个男人确实很帅,这样一只小奶狗做男朋友或老公不合适,但是看几眼还是OK的。
陆嫣然也猛点头:“对,我们去帮你出气……”
夏夕哼了一声,戳穿她们那显而易见的私心:“说得这么够义气,其实就是想去看看那臭小子的脸吧……”
韩筝和陆嫣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异口同声道:“顺道嘛。你放心,不管他长得有多帅,我们都力挺你离婚。”
听罢,夏夕直摇头。
长得帅的男人果然不安全,尤其是景尧,也不知他凭着那张脸骗过多少小姑娘。像他这种长相,进军演艺圈做大众情人倒是适合,做老公实在太不让人放心。
一句话,这种男人谁嫁谁倒霉,而她就是那个倒霉鬼。
吃过午饭,夏夕带上两个好朋友回到住处。电梯一到三楼,陆嫣然就满脸兴奋地冲出去,还一个劲地问走在后面的夏夕:“就那间对不对?我去按门铃!夕夕,我和韩筝一定把他数落到夹着尾巴灰溜溜遁走。”
对此,夏夕表示怀疑:她看上去更像是去采访心得的,以此塑造她某个故事的主人公。
韩筝比较严肃,搂着她说:“夕夕,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出气的。”
走道上,门铃的叮咚声响了好一会儿,可就是没有人来开门。
“姓景的,快出来。”陆嫣然拍门,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反应。
这时,隔壁那家开了门,走出一个老太太,她张望着叫道:“那个帅小伙出门了,不在家。”
好极了,白走一趟。
陆嫣然顿觉无趣,噘了噘嘴,整个人蔫儿了。不过她又想了想,马上满血复活:“要不下午我们就在夏夕家守株待兔,等他回来?”
韩筝点头:“我同意,解决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夏夕心里清楚:她们分明就是对景尧感兴趣,今天见不到誓不罢休。
算了,两票对一票,那就等吧!
结果,她们等到晚上十一点,景尧都没回来。
一个有老婆的男人,明明就住在老婆家隔壁,却还能玩到三更半夜不回家,这说明什么?
一、这人年轻任性,玩心特别重,一玩就没底线。
二、他根本就没把夏夕这个所谓的老婆放心上,嘴上一套,做的则是另一套,言行不一呗。
这天晚上,三个人全住在夏夕家。没有男朋友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和闺密们厮混,不必担心男朋友生气。
早上六点,尖锐的闹铃声把睡沉的三人吵醒了。
铃声居然是《义勇军进行曲》,来自有军事家族背景的陆嫣然的手机:“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夏夕和韩筝吓得顿时惊坐起,整个人一下就亢奋起来了。
“你搞什么,星期天是休息天,干吗扰人清梦?”夏夕推了推睡得最死的陆嫣然,嘟囔道。
这孩子天天码字,连载时期睡得少,每天起床必须闹钟叫,设闹钟那是她的习惯。
韩筝也去捏陆嫣然:“哎,我说,你现在不是空闲期吗,根本就没更新任务,我们难得三个聚一聚,能不能让我们睡个安稳觉?快去关了……”
“哦,天亮了啊……起了起了。”陆嫣然瞬间清醒,唰地一下跳下床,找到自己的手机关了,转而回头去摇倒下继续睡的夏夕和韩筝,“哎哎哎,不睡了不睡了……”
“别闹,困。”韩筝困得睁不开眼,把被子拉高,“还早呢,让我再睡一会儿。”
“我们去敲隔壁的门好不好?”陆嫣然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夏夕不由得睁眼,毫不意外地在陆嫣然脸上看到了八卦的神情。
她再次坐起,勾着陆嫣然的肩,道:“哎,你对那家伙怎么这么感兴趣?说,是不是看上人家那张小俊脸了?”
陆嫣然无语长叹,伸手去捏她的脸:“我写了这么多年书,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想把自己男人塞给闺密的。啧,得了吧你,能被我看得上的男人必须英挺神武,娘娘腔就算了。”
“可你明明很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他娶你的原因。这不,最近我正愁新文,回头我可以把他写成披着羊皮的狼,或者是最邪恶的男配角,或是最阳光温暖的男主角……”陆嫣然开始说起她新书的构想。
“你去看吧,我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夏夕说罢重新倒了下去,不再搭理她。
这孩子写文写得走火入魔了。
“那我去看了哦……”趿上拖鞋,她噔噔噔地跑出去了。
五分钟后,陆嫣然折回。
她大力摇晃着夏夕,差点把夏夕的骨头都摇散架了,同时惊叹道:“夕夕,夕夕,你家的小奶狗居然一宿未归!”
韩筝本来就浅睡,被陆嫣然这么一闹腾,已经完全清醒。
她打着哈欠,拉了拉闭着眼睛的夏夕,叫道:“这种男人果然不能拿来当老公,根本守不住寂寞。夕夕,你离婚是明智的。”
陆嫣然也郑重点头:“嗯,我会把他写成最坏、最恶毒的男二……”
夏夕也睁了眼,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平静。这个男人的事和她没关系,他夜不归宿那是他的事,她完全没想法。
夏夕:“不聊他了,吃好早饭我得回县城。我和姥姥约好的,今天得回去陪她。姓景的那边,回头我们再找时间会他……”话说完,她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夕夕,我陪你去。我最近没有更新任务,空得很,好久没去见姥姥了,我想去陪姥姥说说话。”陆嫣然扬声跟了上去。
“可怜啊,我还得去值班,代我向姥姥问好。”韩筝也凑上前,笑嘻嘻地搭着两个好友的肩,“哎,你们猜,姥姥会不会又悄悄给夕夕安排上相亲了呀?”
陆嫣然听完直点头,笑得贼兮兮的:“有可能有可能……夕夕,要不遇上差不多的,你就从了吧?”
“从什么从?我要找的男人,不光要真心实意对我,还得对我弟弟妹妹好。你们说,这世上会有哪个大傻子愿意娶一个‘扶弟魔’‘扶妹魔’啊?我呀,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对于自己的人生,她有着无比清醒的认知。
“哎哎,你现在可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领证的……”陆嫣然提醒她。
“滚!那就一骗子,不许再提他,败我好心情。你们俩谁再提,我就和谁急,听到没有?”
三个女孩闹腾着一起刷牙洗脸,一起做早餐,感觉就好像还在大学宿舍。
可惜啊,青春易逝,时光一去不复回,她们最单纯的时光早已成过往。如今的她们褪去青涩,做事都不再冲动,友情也历久弥坚,只是属于她们的爱情却一直没有绽放。
上午,夏夕和陆嫣然回了县城,韩筝去医院上班。
不出韩筝所料,夏姥姥还真给夏夕安排了一场相亲。于是乎,陆嫣然陪着她去相亲。
对方是县城一个会计师,戴眼镜,长得像谦谦君子,看上去彬彬有礼。
一见面,夏夕就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条件撂了出去:得给姥姥养老送终,得帮弟弟成家立业,得照顾妹妹到结婚生子。
这会计师本来对她挺感兴趣的,听到这些附加条件,顿时脸色大变,立马就吓跑了,连单都是她买的。
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样,对夏夕来说,将来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不光得符合她的三观,还要帮她一起扛身上那三个沉重的包袱。
电视剧《欢乐颂》中,樊胜美的父母重男轻女,哥哥嫂嫂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这一大家子就像蚂蟥一样附在樊胜美身上,吸她的血水,令她陷入痛苦的深渊里不得摆脱。
而她是另一个版本的樊胜美。
但不同的是,姥姥很疼爱她,这么多年以来,她们一直联手守护着这个家。虽然在财力方面,她们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但精神方面不贫瘠。
她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姥姥就曾教导她:“一个女孩可以不穿名牌,可以不住大屋,但一定要懂得明辨是非。钱要赚,底线要守。越是读书多,越要懂得自尊自爱。只有自尊自爱,才能挺直腰杆子。做人必须要有骨气。”
这些话,她从来没忘记过。
姥姥之前从不逼她找男朋友,因为知道她心里一直爱一个人,那个男孩子也曾是姥姥最最喜爱的一个少年。
姥姥说过的,卓樾是个好孩子,人品好,有本事,热心肠,有做人兄长的担当,一定能带给她幸福。
那时姥姥很看好他们,也盼着这对她看着长大的少男少女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只是这两年,姥姥变了,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眼睛越来越坏,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接纳他们这一大家子,成为她身后最坚强的依靠。
可惜,相亲无数次,没一个人入得了夏夕的眼。
是的,这世上再没一个男生能比她的卓樾更优秀,她的眼里也再容不下其他人。
八年前,他说他要去当战地记者,结果一去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他们失联了,再没见过。
可她爱他的心一直没变,那份感情被她冷冻着,潜意识内,她仍在盼望有奇迹出现。
“夕夕,你是最最优秀的,那些看不上你家、把你家视为拖累的都配不上你。相信我,你会遇上一个最适合你的男人。”陆嫣然安慰她。
夏夕听完笑了笑,挽着好朋友的手说:“没男人我也这么熬过来了,为什么非要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呢?”
陆嫣然会意一笑:“可不是。”
在这世上,能救我们的只能是自己,别指望靠男人,经济独立的女性不怕单身。
她不是樊胜美,但她的经济压力并不比樊胜美小。不过她相信,只要努力,总能过上属于自己的好日子。
相亲完,回到家,姥姥问她:“怎么样啊?我看过照片,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听说个人收入也挺好,父母双全,都有养老金……”
看来姥姥很想成了这桩婚事,可惜……
她笑笑,抱着姥姥柔声说:“姥姥,别给我安排相亲了,谁都没那个义务帮我扛起这个家,等弟弟妹妹大学毕业了我再找吧!婚姻这种事,宁缺毋滥,急急忙忙凑合,苦的只会是自己。女人这辈子,活着不是为了嫁人做羹汤。与其误嫁悔终身,不如让我骄傲地单着。难道您想让我婚后为了生儿育女,丢了工作,在夫家当免费保姆,还不受待见吗?”
姥姥表面没说什么,却在无人时长吁短叹。
她知道的,姥姥最大的希望就是在百年之前看她嫁人,可她也不想勉强自己。
吃过晚饭,夏夕和陆嫣然又回去了,那丫头说今晚还睡她家。
一到公寓她就跑去敲景尧的门,可还是没人开,这让她很不高兴,骂骂咧咧道:“还真是金主其外,败絮其中。”
夏夕没啥感觉,不是她爱的人,他出不出轨、回不回家,与她毫无关系,陌生人而已。
周一,夏夕在公司忙了一个上午,快十一点时,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游戏狂魔。
那是她对大弟的爱称,这小子打她电话通常只有两件事,要么就是没钱了,要么就是闯祸了。
夏夕的眼皮不觉跳了跳,电话接通后不等她问,夏誉就急不可耐地叫了起来:“姐,不得了了!夏菲在影视公司打伤人了,她自己也受了伤,等包扎好,警察就要把她带去派出所。姐,快来救命啊!”
夏夕一听,脑仁疼得不要不要的,当即吼道:“我不是让你看着她,不准她再去影视公司吗?你怎么看的?”
唉,她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
做祖母的想将她贱卖,做父亲的从来不管她死活,姥姥眼睛快瞎了,再也帮不上她忙,大弟成天沉迷游戏,小妹叛逆成性,事事要和她对着干,今天那臭丫头又闹哪一出啊!
“姐,这不能怪我啊,我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一直盯着她。最近这几天她是挺安分的,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她就跑了,我这不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
管教不好弟弟妹妹,全是她这个长姐没用,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善后。
深呼吸,夏夕努力平复情绪,问:“哪家医院?”
“市第一医院。”
“我马上过去。”
“姐,记得带钱啊,我没钱付住院费、急救费什么的……”
“知道了……”
一家子全是“讨债鬼”。
交代了一下,夏夕便匆匆出了公司大门。
半小时后,夏夕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径直前往急诊科,她平生最讨厌的地方就是这里。
适时,有警员正在给夏菲做笔录,那丫头脸上全是细小的伤口。夏誉在边上急得来回走,看到她时,猛地松了一口气,迎上来道:“大姐,你总算来了!我和同学约好了要团战,时间来不及了。夏菲这烂摊子你来收拾,我先走了,拜……”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夏誉说完直接跑了。
夏夕气得心绞痛:妹妹都闹到医院了,这臭小子还念着要去打游戏。她真是太寒心了。
但她没有追,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吵架,而是靠在门口先压下心里上蹿下跳的火气。
一个年轻的警员走向她,打量着问道:“你就是夏菲的监护人吧?”
“对。”她吸气,定神,点头。
“我已经成年,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的行为负责。她要告就让她告去。”
病床上,夏菲仇恨的目光让夏夕心头一酸。她不和妹妹争辩,把警员拉了出来,问具体情况。
“夏菲这小姑娘脾气实在是大啊……她在倾城影视公司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模特,因为一个女三号的角色,和另一个竞争对手大打出手,往人家身上砸了一块玻璃,令对方大腿伤了一大片……”
警员把事情简单概述了一下,随后正色警告道:“照她这样不知悔改的态度,对方要是起诉,她是会被拘留的—那是蓄意伤害。对方伤得挺严重,你看这些照片……”
一张张照片上全是红红紫紫的痕迹,看着的确触目惊心。
夏夕的心止不住下沉,这情况的确有点糟糕。
“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伤人者将被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对方还是艺人,这些伤痕会造成很大影响,现在对方执意要起诉。你妹妹还是学生,一旦有了案底,将来无论是读大学还是工作都会有影响……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这些道理夏夕当然明白,她真想不到,那臭丫头瞒着她放弃学业,跑去影视公司当签约模特也就算了,竟然还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知道了。我会好好教育她的。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夏夕鞠躬弯腰,连连道歉。
“你先和她谈谈,等下我们要将她带去派出所。”警员交代完就走开了。
“好!”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夏夕走进病房,看着这个把她当仇人看的妹妹,觉得管教弟、妹这件事,真的是比做一个项目还要难。
如果他们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这些本该是做父母的烦恼,哪儿轮得着她来担心?
可现在,她要对两人的未来负责,哪怕他们不肯听,该规劝的她也必须规劝。
“说吧,为什么要往人家身上砸玻璃?”站在边上,她努力做到心平气和,劈头大骂只会触其逆鳞。
暂且不管别人说了什么,现在她只想听妹妹怎么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往人家身上砸玻璃了?夏大组长,你没凭没据,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夏菲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因气愤红成一片,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刺猬。
“你没砸?那谁砸的?”夏夕依旧冷静追问。
“是那小贱人自己砸的!”她气得大叫,恨恨地拍着床板,“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为什么没一个人肯相信我?”
夏夕目光一动,继续追问:“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十八岁的夏菲,正是明媚动人的年纪,可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愤恨,神情显得颇为阴狠—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可爱。
夏夕记得,她的妹妹本是小仙女一般可爱漂亮的姑娘。
一头长长的秀发,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很是圆润,笑容甜美,如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这个女三号的角色本来定的是我,但那小贱人在导演那里使了心计,剧组就把我的资格给取消了。我去和她理论,用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逼她退出,她一狠,就往自己身上砸了块玻璃,说要把我整死……”
夏菲愤愤地道出真相,双手紧紧揪着被单:“有一件事我必须强调一下,这部剧的男主角是去年得奖的最佳男演员苏桓,女三号这个角色是男主角的妹妹,和苏桓有很多对手戏,只要能演到这个角色,就一定可以在大众面前混个眼熟,很多人争破头,就为了演这个角色。”
夏夕听明白了,就是为了抢曝光率,蹭流量。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切,究其原因就是夏菲太想一夜爆红。
虽然她确实长得不错,可在那个遥远的娱乐圈里,帅哥靓女从来就没缺过。没有一点背景,没有一点才华,想从草根红起来,像赵丽颖那样一飞冲天,那简直就像买彩票。
“夏菲,我之前说过的,不准你和这家影视公司签约,为什么你还是签了?”
但夏夕的话没说完就被夏菲打断了:“我喜欢演戏,为什么不能签?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听凭你来摆布?夏夕,我不要像你那样窝囊地活着!”
一声声指责,字字诛心。
夏夕忍着没和她计较,想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有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在娱乐圈内挣来一席之地,于是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角色的?”
“我有个男同学叫大白,他的爸爸是这家影视公司的小股东,只要能演到这个戏,我就答应当他女朋友……”
果然啊,这底下当真有肮脏的交易。
“啪”—夏夕忍无可忍,扬手扇了夏菲一个耳光,跟着厉叱道:“你才几岁,就想靠这种手段上位?夏菲,你有没有羞耻之心?”
捂着被打疼的脸,夏菲扯出一个讥笑,恶狠狠地盯着夏夕,道:“我妈出轨生的我,你也在靠出卖自己赚钱,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世上,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夏夕因为这句话,脸色赫然惨白,气得浑身发抖。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夏夕难以置信。
“是。”夏菲答得响亮。
夏夕又扬了扬手。
“你打啊,你打啊!我们家根本就没一个正常人,你还想我正常地去读大学吗?不可能!你给我听清楚了—这绝对不可能!”
十八岁,最难管束的年纪,打不得骂不得,越是想用武力驯服,越会激发她的叛逆心理。
夏夕收起隐隐发麻的手掌,强压着悲恨转头离去。待走出门,她深吸一口气,却看到守在门外的警员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可能对方也把她当成那种出卖自己的女人了吧!
“夏小姐,你妹妹夏菲刚刚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苏桓有看到这一幕,但我们刚刚和苏桓的经纪人取得了联系,苏桓的说法是他没留心。现在夏菲没证据证明她的说辞,所以只要受害人不取消起诉,夏菲就要受到制裁……”
警员提供的这个信息,忽地让夏夕生了希望:夏菲虽然任性,但是不会撒谎,也许她真的是被冤枉了呢?
娱乐圈很乱,这是实情。
“知道了。谢谢警察同志!”
“怎么样?要去保释吗?我们这就要把人带去派出所了。”
夏夕转头幽幽地瞄了眼病房,心里不痛快极了:“不用了,就让她在派出所好好反省吧!”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想要长大,就得直面生活。成天有人跟在她后面擦屁股,治标不治本,对她毫无用处,让她受点儿罪也好。
夏夕怀着压抑的心情走出病房,外头艳阳高照,却暖不了夏夕的心。
可以这么说,从小到大,她的日子就没真正舒坦过。贫寒的家境像一座大山,一边激发着她不断自我挑战,一边压得她疲惫不堪。
世界很大,她却在孤军奋战,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长辈可以成为她的靠山。
有时她会觉得很累,可她没有喊累的资格,再苦再累只也能熬着。笑对人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这一刻,她想哭,却没有眼泪。
深吸几口气,夏夕正打算离开医院,回头再好好想想对策,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景尧和一个大着肚子的漂亮女人,并肩走向医院的绿化休闲区。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本来跑在前面,忽然转身扑向孕妇,嘴里叫道:“妈妈抱抱……”
景尧忙挡在前面护着孕妇,笑得格外温柔,眼睛里全是暖意。他揉着小孩的短发说:“宝贝儿,妈妈抱不动你了哦。来吧,小爸爸抱……”
小爸爸?
夏夕先是愣了愣,紧跟着不自觉发出一记冷哼。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这个景尧不光有老婆,连儿子都有了?原来这两天他夜不归宿,不是出去鬼混了,而是跑来陪妻儿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他都有家庭,为什么还要跑来和她结婚,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呀?
凝神细思罢,夏夕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家三口给拍了下来。
画面里,小孩子搂着景尧,软软地叫着:“小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景尧亲了亲他:“嗯,估计还得待一阵子。”
孩子一脸期待:“那小爸爸和妈妈会一直陪着我吗?”
景尧笑着看了一眼孕妇:“当然,我们会陪着小帅,直到出院。不过呢,小爸爸还有工作,只要有空,小爸爸一定会来陪小帅玩。”
孩子伸出手指:“一言为定。”
景尧和他勾了勾:“一言为定,大丈夫一诺千金。”
夏夕讥讽一笑,心想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大丈夫”。
她拍完,迎了上去,高声叫道:“景尧。”
晴空艳阳,身着休闲浅色风衣的景尧笑容明朗。他闻声望来,夏夕本以为他会心虚地、仓皇地逃窜,结果却见他眼睛一亮,放下小孩迎了上来,道:“你怎么也在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说罢,他还伸过手要摸她的额头。
夏夕本能一躲,心中狐疑,可还是继续道:“景尧,你有妻儿了,我都看到了。”
她扬了扬手机,见他眨着眼,一脸迷惑的样子,又提高了声音:“别不承认,我已经录下来了。”
谁料景尧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扑哧笑出声。
他转头望向站在原地的“妻儿”,指着他们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是我老婆,那小鬼头是我儿子,那大着的肚子也是我的杰作?”
夏夕因为他玩笑般的语气没接话,眼皮跟着跳了两下。
“唉……”景尧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大剌剌地将她拥进怀中,语气颇为无奈,“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呀?老婆姐姐,这样我会很受伤的……”
这毫无预兆的一搂,惊得夏夕直直扑进他怀里。她忙伸手抵住,却又摸到他衣服底下强壮宽厚的胸膛。
这小白脸又占她便宜,不过他身上居然没有烟味,只有一股清新的皂角香,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些消毒药水的味道。
抬眼时,夏夕对上他清亮的笑眸,怔了一怔,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我搞错了?
下一刻,她急切地想推开他,他却将她搂得更紧,并带着她往那对“母子”走去。
“小景,这是谁呀?你女朋友?”孕妇温声询问,一脸好奇,脸上并没有愠怒或吃醋等情绪。
景尧大方介绍:“我的新婚太太,夏夕。”
这个介绍能说明他和那孕妇没关系吗?夏夕暗暗想。
孕妇闻言露出惊讶之色:“新婚太太?小景,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呀?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没多久。”景尧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同时紧紧将她搂着,“这不,正生气呢,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我晚上没回家……小帅,来,帮小爸爸证明一下啊,这两天我可没出去玩,一直在医院陪你呢,对吧?”
小帅没说话,只是略带惊奇地看着他们。
孕妇笑着摸摸小帅的脸,帮他回答:“你好,我叫于娜,关爱福利院保育员。这是我们院里的小孩,前天病了,小景正好来福利院看孩子们,就帮忙把孩子送来了医院。这两天小帅一直缠着小景,所以小景只好待在医院陪着他。如果因此让你误解,还请见谅。”
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这两个晚上景尧非但没有出去鬼混,还做好事来了?
夏夕承认自己对景尧没啥好感。这个男人趁她醉酒拐她登记的事令她很反感,于是,再面对他时,她难免戴了“有色眼镜”,也总想将他归入“坏人”之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排斥他。
事实上,这种做法是很不理智的。
一个理智的人,对人对事时应该纵观全局,从而做出最客观的评价。只是人都有私心,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总会从自我利益考虑,甚至故意抹黑某人某事。
现在夏夕终于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对他有偏见,这个小白脸身上似乎有她所不知道的优点。
闷闷地瞟了一眼笑容依旧明媚的漂亮男人,夏夕转而冲孕妇露出一抹微笑:“原来是关爱福利院的小朋友。钱院长退休了吗?”
“咦,你认得我们钱院长啊?”于娜有点儿惊奇。
“嗯,小时候学校组织活动去过那边。”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那里,她认得了好多好多人,还发生过很多故事……
“已经退休好几年了,现在是林大姐当院长。哎呀,真是想不到小景这么快结婚了,我以为他眼界那么高,不到三十多是不会成家的。之前我还说要给他介绍对象来着,但他还不肯,说自己还没玩够。可这才几个月啊,就娶了个美娇娘……”
于娜这几句话太有意思了。他眼界很高?他还没玩够?所以他拒绝相亲,却在遇见她的第一时间和她这个醉鬼闪婚?这也太说不通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偏见时,如果听到有人高度赞誉对方的话,心下难免生出一些困惑:在自己眼里的无耻之徒,在别人眼里是个品格高尚的人,这说明什么?
一、自己误解他了;二、他欺骗了众生。
他会是哪种人呢?
她本以为他是个心机深的坏人,现在却突然不确定了。
景尧笑着接道:“娜姐,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言,遇上合适的,我当然心甘情愿结婚了。”
啧,小嘴儿真甜,她可不觉得他们有缘分,如果真有,那也是孽缘。
“不错不错,景太太又知性又有品,和你可般配了。重要的是要自己喜欢。喜欢才能长长久久,不喜欢一天都难熬。我在这里先恭喜你们了,哦,对了……办婚礼时一定叫上我,这杯喜酒我必须喝。”于娜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
“嗯,记下了,哪天要是办婚礼,一定请娜姐‘出点血’。”景尧接得自然,夏夕却眼皮直跳。
办婚礼?想得美,他们是不可能举办婚礼的!
“哎哟,小景,我老公来找我了,小帅就交给你了。等一下福利院会有人来替你的,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于娜指了指从门诊出来的一个壮实男子,而后挥手离开。
景尧答应后把小帅抱起:“来,小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爸爸的老婆,以后你可以叫她小妈妈了。”
“小妈妈。”小帅很乖巧地叫了一声。
夏夕噎住了。
小妈妈?她的心脏颤了颤,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她还是黄花闺女呢,怎么就做人家妈了?
“老婆姐姐,儿子叫你呢。”景尧笑得可迷人了,还把小帅塞给了她,“来,抱抱。小帅,亲亲小妈妈。”
“吧唧”一下,小帅听话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赞了句:“小妈妈,你真香。”
软软糯糯的一个吻,亲得她生不出半分气来。
能和一个小娃娃生气吗?不能。景尧这是在用小帅算计她啊!真是贼坏贼坏的。
“小帅更香。”她也忍不住亲了亲这个天真的孩子。
“小爸爸,我喜欢小妈妈。”小帅露出纯净而害羞的笑容,继而又看向夏夕道,“小妈妈真漂亮,等我长大,娶你好不好?”
一个四岁的小娃娃要娶她?夏夕哭笑不得。
她今天心情本来特别差,听到这么一番童言无忌的话,顿时有些乐了。
“那不行,小妈妈已经是小爸爸的媳妇了!再说,小妈妈配你太老了,以后小爸爸给你介绍漂亮小姐姐。”
“为什么是小姐姐?”小帅发自内心地请教,他好像很崇拜这个小爸爸。
“小姐姐会疼人啊!”
“哦!那我以后也娶一个小姐姐做老婆!”
“乖。”某人轻轻松松干掉一个“情敌”。
夏夕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敢情景尧找她当老婆是因为自己还没断奶,想找个大一点的继续照顾自己啊!听听他教育小帅这态度!
算了,她不想和他们疯下去了。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快把孩子抱回去。”她把小帅塞回给他。
“等下一起走呗,你看上去似乎有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狡猾的景尧没接小帅,由着他吊在夏夕脖子上。
“我的事你帮不上忙,赶紧把小帅送回病房去。”她现在真没心情和他斗嘴。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肯定帮不上?”景尧的眼睛真的是太漂亮了,通透如水晶,好像能让人一眼看穿,可若仔细凝睇,又会觉得那是一片无底的大海。
海面是平静而纯净的,海底则汹涌深邃,完全让人琢磨不透。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么此人的心也太难琢磨了。
夏夕毫不迟疑地将小帅再次塞了回去,正色道:“景尧,我承认是我把你想得太糟糕了,但很抱歉,我真的不想了解你是怎样一个人,你也不必来了解我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去解决,不需要你操心。”
她用一句话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景尧静静笑了笑,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只道:“那你晚上回家吃吗?等下我回去打包点东西,回头我们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不好,我和你还没到那种可以共进晚餐的亲密关系,也希望我们以后永不相见。”她拒绝得很干脆,走得也干脆。
“唉,你小妈妈可真难追……简直就是油盐不进。”等夏夕走得没影了,景尧对小帅发起了牢骚。
小帅一脸萌萌的表情,不懂啊!
景尧笑着抱着小帅回了病房。
没一会儿,福利院的保育员来换班,他笑着和小帅挥手告别。
两天没好好睡,景尧却并不急着回家休息。出了医院,他望了望蔚蓝的天空,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古,我打苏桓电话他没接,你给我找下他的经纪人梅姐,我没梅姐电话号码。就说我现在有时间,如果苏桓想和我吃饭,就让他今天中午来接我。”
那家伙已经约了他好几次,但他一直忙,今天聚一聚挺好,老大和老二好像都在这边。
“好,知道了。”老古应下。
“和他说,我在第一医院门口等着……哦,对了,回头你给我在网上订辆车,坐出租车真的太难受了。”他抱怨了一句。
这边他不常来,没配车,偶尔回来走走,大都是住酒店,坐出租车。
老古忍不住生了好奇之心:“景律师,你这是打算在那边长住了吗?京市不回了?”
“暂时以这里为重心,会住上一段日子。”
“那京市这边的案子……”
“我会分配好时间的。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不会多接案子,这一年里我想多点时间休息。”
“容我多嘴问一下,你到底在忙什么呀?”
“忙终身大事啊。”他笑着回答。
“骗谁呢,你什么时候正眼瞧过女人了?外头都说您是弯的。”
“滚!小爷我是直直的纯爷们儿。”景尧笑着贫了一句。
挂了电话后,紧跟着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喂,宋大哥,你和莫二哥在渭市参加一个商务会议对吧?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和苏三一起。苏三说他请客,我猜他是无事献殷勤……好,那等会儿见……”
半小时之后,一辆黑钻似的大奔停在了医院附近的拐弯处——这边人少。
景尧就等在这里,正对着手机看之前老古调查回来的相关资料,看到车后斜眼一瞄,俊气的脸孔自带迷人风度,能让路人频频注目。
一个身着浅色西装配黑衬衣、戴墨镜的高大男子从车上下来,脸上挂着笑容,冲他大步走来。
“哎呀,我说景尧,想见你一面还真是比上月球还难啊,都约你六七次了,今天终于肯纡尊降贵见我一面了?来来来,抱一个。大半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白嫩嫩、水灵灵的啊?”
此人姓苏,名桓,去年刚刚获得最佳男演员奖,是眼下正红的武打明星。一直以来他都在影视剧中以硬汉形象出现,其实骨子里是一个骚包。
景尧往后退避三舍,麻溜地绕到另一头,倚着车门,说道:“千万别,你是公众人物,请注意形象。要是被人拍到你拥抱美男子,你被说成弯的也就算了,反正你的存在就是娱乐大众,我可不行,英明神武的形象经不起你玷污……”
说完,他直接上了车。
苏桓左右望了望,确定没有被偷拍,也上了车,嚷嚷道:“哎,你这洁癖的毛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和读书时候一样,不爱和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我说你这样怎么谈恋爱?”
他上下一打量,笑得邪气:“哎,小景啊,你都二十四岁了,不会到现在还是处吧?啧啧啧,真是白白浪费了你这张脸。要不哥哥带你去开开荤呀?有些部件要是长期不用,以后想用就会出现各种故障……”
“别,守身如玉那是传统美德。我才不会像某人一样,尽拍一些博人眼球的肉搏片……被那些女明星抱来抱去,亲来亲去,脏死了,亏你还在自诩风流,要不要脸啊!”景尧毒舌地损道。
要论口才,他什么时候输过?
“滚,我那是为艺术献身!”苏桓说得义正词严。
“哎哎哎,保持距离啊!你想为艺术献身你就献去,我这里就算了……喂,不准勾肩搭背……还搭……”景尧哇哇直叫。
苏桓哈哈一笑,早把他给抱住了,还忍不住调戏:“小景,你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这皮肤怎么比女人的还要滑啊?”
景尧剑眉一挑,麻利地反扣住他,将他压在车窗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经纪人梅姐早已见惯不怪,笑着摇摇头,发动车子往目的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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