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里通电话,娘亲接的。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背景音:“林老师——在干什么?”
娘亲:“弹《保卫黄河》。”
我:“!!!”
如此奔放、如此自由……改编得如此随心所欲……我活生生听了十几个小节才听出来……
娘亲:“他前天才找到完整的谱子。”
原来如此……
林老师来接电话,哀怨道:“你妈要和我分床。”
我:“为什么?”
林老师:“她说我睡觉不老实。”
我补刀:“你睡觉一直都不老实啊。”
林老师:“……”
林老师由于从小缺爱,导致睡觉的时候极其黏人。早上起来,经常看到娘亲毫无余地地睡在床边,他贴着娘亲睡,手脚都趴在她身上,另一边半张床都空着……
娘亲:“而且他还卷被子!一卷我半个身子就空了!我每年送暖气之前都要被他冻感冒!我睡个觉也能睡得这么累,都三十年了,我受不了了!”
林老师委屈:“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以后不分床的。”
娘亲:“结婚之前我又没跟你同床共枕过,我怎么知道你睡相这么差。”
林老师:“我给你打了预防针了,结婚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睡觉不老实了。”
娘亲:“你那是不老实吗?你形容词等级太低了吧。”
林老师彻底心塞:“你这个同志怎么这样呢,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嗯——嗯——嗯——”
我失笑,建议:“要不你们不分床,分被子吧。”
娘亲:“不管用,他会把他的被子踢了,钻到我被子里来。”
我:“林老师,我帮不了你。”
林老师:“你们怎么能这样?!从小我爸就跟我们说,两口子是不能分床的!”
娘亲直接无视他,走开了。
林老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出类似小动物的声音。
林老师生病后,不安全感陡然严重,晚上离了娘亲或我,睡眠质量会很差。
我于心不忍:“你晚上睡觉稍微注意一下。”
林老师:“睡着了我怎么知道……”
我打电话问顾先生,对于睡觉不老实这个问题,医生有没有什么建议。
顾医生答:“这病治不了。”
我:“……”
顾医生补刀:“这个多半和性格有关。”
我:“……”
突然想到什么:“顾魏我睡觉很老实的吧?”反正一个人睡是很老实的,小草可以作证,两个人就不知道了……
顾医生笑:“没关系,你多不老实我都能镇压。”
我:“……”
我仔细想了一圈,突然想到,咱们萧工程师,睡觉似乎也不是很斯文……
遂打电话求助。
三三:“哎哟,林老师还有这毛病啊!放心,我帮你搞定。”
两天后,林老师收到一个包裹——双人保暖睡袋。
铺在床上,躺好,套上睡袋,两边拉链一拉,再盖上被子,随便林老师怎么卷,都卷不起来,而且再怎么靠边,也不用担心掉下床……
三三:“我大学睡了整整四年睡袋,活生生把我睡姿给矫正过来了,现在我睡觉特老实,就像躺着站军姿一样。”
这个我真不知道,主要是高中之后,我们就没再在一个被子里睡过……
我纯粹地好奇:“那老肖岂不是很无趣?”
三三炸了:“难道你和医生睡觉都在打架?!”
我:“我们就正常的搂搂抱抱,但是老肖对着块砖头还是挺可怜的。”
三三:“你才砖头……”
出差第二晚,和顾魏视频。他值班,正坐在办公室里写工作日志。
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他聊天。
我:“刚才和同事一起去逛街,看到一件羊绒背心不错,就买了两件,你和顾肖一人一件。”
顾魏:“那我代顾肖谢谢你。”
我:“免了。我对他就是移情作用。小仁离我太远了我照顾不到,不然也轮不到他。”
顾魏看着我,光笑不说话。
我:“笑什么?”
顾魏:“没什么。昨晚顾肖来蹭饭,知道你不在家,表情很——值得研究——高兴之前先失望了一下。”
我:“怎么?你的意思是他内心对我其实是崇拜而喜爱的?呵——呵——”
顾魏:“你们俩不要为了敌对而敌对。”
我:“我——一直——很友好。”
顾魏斟酌用词:“从小——顾肖和表姐还有奶奶相处时间少,婶婶带他的时间也不多,所以他欠缺和女性家人相处的经验。而且——嗯——兄弟俩在一起——和姐弟俩在一起——相处的模式相差很大,小时候我对他没有你对林之仁的那种——那种耐心,所以——”
我:“所以我这不都一直默默奉献自己在帮他刷经验值吗……”
顾魏撑着腮帮子看着我笑。
我:“你又笑什么?”
顾魏摇摇头,提笔继续写日志,边写边笑:“昨天我问他希望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他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我:“我代无数好姑娘谢谢他。”
顾魏:“但是,他说结婚的话,还是找你这样的。”
我:“……我姑且理解为赞美吧。”
顾魏:“你姑且理解为他不好意思赞美你吧。”
我:“他赞不赞美我,我从来不关注,我比较关注你。”
顾魏笑:“我词库小,能赞美的词都用过了。”
我:“我不介意听重复的。”
顾魏:“咳,上班时间,不做和上班无关的事。”
我:“……”那之前和我聊天的人是谁……
半夜醒来,摸摸脸上湿的,于是用手抹,抹不干,于是拿袖子擦,擦着擦着拉拉被子盖好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闹铃响。房间拉了遮光帘,一片暗,我伸手摸开床头灯,房间瞬间亮起来。
见光死……
闭上眼睛继续睡……
两分钟后,顾魏来电,盯着我半天:“你眼睛怎么肿这么厉害?”
据他后来形容,我委屈得像三天没吃饭一样:“想你想的。”
顾魏说,当时他看着我的样子,特别想笑……
因为他觉得:“林之校,你真是太有才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睡着就哭了,哭着哭着还能又睡着了……
(三三:你这也是种实力!)
顾魏:“做噩梦了?”
我:“没吧,完全不记得。”
顾魏:“身体不舒服?”
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顾魏笑:“那没道理啊,突然想我想这么厉害……”
我认真道:“我就是纯想。”
顾魏抬手盖了盖眼睛,发出介于笑和叹气之间的声音:“唉,好吧,纯想。”
我看着他:“你笑什么?”
顾魏:“你纯想我,我干吗不笑?”
我:“……”
到家的时候,顾先生正在跑步,看到我,笑了一下,从跑步机上下来。
我箱子和包一放,往他怀里一扑,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顾先生!”
顾先生笑:“我身上都是汗。”
我喜欢顾魏刚运动完的时候浑身热乎乎、额头有层汗的样子,抱着让我觉得特别暖和、特别踏实。
我:“没事,反正一会儿要洗澡。”
顾魏:“那就一起吧。”
我:“……”
一进门就洗澡,洗完澡坐床上大眼瞪小眼是个什么节奏……
瞪了一会儿,顾先生好整以暇地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本杂志,慢条斯理地开始看。
我……索性也摸过来一本看,看着看着正入迷,突然被一把抽走:“睡觉。
我:“……”顾先生,你的节奏是越来越诡异了……
我:“那篇文章我还没——”
顾魏:“明天再看。”
我:“还剩半页——”
顾魏干脆利落地关灯。
我:“……”
第二天,午休时间,陈聪端着杯子晃进顾魏办公室,打开顾魏的保温壶,倒了一杯花生牛奶:“啧,我就知道林之校昨天回来,今天有吃的。”
顾魏:“……”
和顾魏去看医生娘。
医生娘握握我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刚好,下午我去看中医,你和我一起去,也把把脉。”
中医是医生娘的大学同学,是一位笑容很和蔼的阿姨。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血有点儿虚。”阿姨低头写方子,“我开个方子,回去坚持调理一个冬天。”
医生娘:“她工作忙,估计没时间煎药,有胶囊或者现成的汤剂吗?”
于是拎了一大袋子药回家。
晚上,我坐在餐桌前准备吃药。
顾魏走过来,看到我面前一堆胶囊:“要吃这么多?”
我:“嗯,红的4粒,绿的4粒,白的3粒,一天三顿就是33粒……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吃饭了……”
顾魏皱皱眉,拿起药盒看了看成分,去厨房拿了一只小碗,坐到我旁边开始处理那堆药。
我:“嗯?”
顾魏:“消化胶囊对胃的压力大,能不吃就不吃。”
我偏着头,撑着脸认真看顾魏,他捏着胶囊两头,慢慢扭松拉开,把里面的药粉仔细地磕进碗里,全都处理完,用开水冲了半碗:“好了,喝药。不要对着我放电了。”
我端过来一口气干掉:“啊……苦。”
顾魏露着四颗白牙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迅速凑过去在他嘴上重重地亲一下。
几乎不怎么吃药的顾先生瞬间变脸:“啊……苦。”
我:“同甘共苦。”
顾魏抿嘴:“你是光共苦不同甘。”
睡前,喝杯牛奶,喝完第一时间跑到顾魏面前,干脆利落地亲了他一口:“呐,同甘。”
顾魏:“我刚刷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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