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还是港岛,依旧是山林,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新界东北部的八仙岭。
该说不说,港岛的城区虽然挤挤巴巴,家家户户都跟特么鸽子笼似的,百八十平的房子就敢号称千尺豪宅了。
但是,城周的山林荒地却是一点都不少,不过死活就是按着不开发,哪怕到是后世依旧如此。
究其根本,还不是那些所谓的地产大亨,为了保持物以稀为贵的局面,死扛寸土寸金的楼价嘛。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茅爱衣收起地图,沉声建议道:
“翔太君,这座八仙岭的面积很大,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普通人,很容易逃窜,要不要我些调人过来?把整座山都围住?”
茅爱衣最近一直都奉杜蔚国的命令,秘密追查那个有可能仍然潜伏在港岛的伪紫阳真人。
这个胆敢在港岛公开烧香的搅屎棍,杜蔚国可是一直都没忘。
而且他还隐约有种感觉,这厮在官面有人暗暗回护着,并且,地位应该还不低。
另外,这个老不死的手上有两把刷子,就算不是能力者,也有点歪门邪道的本事。
所以,上次回港岛,杜蔚国就把翔太,神舞,神乐都留下帮忙了。
理论上,抓捕伪紫阳真人的行动负责人是茅爱衣,但她来港岛已有一年多,倒是学会了华夏人最擅长的人情世故。
这三个留下帮忙的东瀛老乡可不是简单角色,都是拥有罕见本领的能力者,还是杜蔚国的贴身侍卫。
在他们面前,茅爱衣当然不会拿大,凡事都是有商有量。
“不用!只要目标真在这座山里,那他就绝对跑不出去。”
翔太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并不大,不过语气却十分笃定。
他并不是在胡吹大气,他最近在港岛陆续召唤了几万只体格强健的大乌鸦。
目前,他的乌鸦大军就藏在十几里外的九径山里,昼伏夜出,随时等待他的召唤。
但凡必要,用不上一刻钟,它们就能飞到,如此海量的乌鸦,足以覆盖整座八仙岭。
“不愧是翔太君,那就拜托您了。”茅爱衣躬身颔首,语气非常尊重。
崇拜强者,这是东瀛女人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当然,也仅限于崇拜,想更进一步绝不可能。
茅爱衣这婆娘的心里,早就被杜蔚国填满了,论起强者,哪有比他更强的?
“爱衣小姐,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为先生做事,当然要尽心竭力。”
翔太连忙欠身还礼,他非常谦逊,一点倨傲的神色都没有。
虽然在茅爱衣这里,享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尊重和推崇,但是翔太并没有飘,这家伙的本性就是谦逊的。
茅爱衣语气更加郑重:“嗨,翔太君,您说的很对~”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一直抱着膀子,冷眼旁观的神舞突然不耐烦的打断道:
“马上要天黑了,我们赶紧进山,尽快解决掉这个紫阳真人,完成先生交待的任务。”
神舞的语气不太好,内容也相当不客气。
不过茅爱衣丝毫都没生气的意思,依旧面带笑容。
“嗨,神舞小姐,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进山!”
她虽然不知道神舞的具体能力是什么,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冷傲的女人才是老乡三人组里最厉害的,平时连翔太都怵他。
茅爱衣才刚要抬脚,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的钉住了一样。
她顿时毛骨悚然,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脚下的影子,仿佛一双漆黑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蔓上了自己的小腿。
就在此时,一向闷葫芦似的神乐突然开腔了。
“这座山的面积这么大,我们不可能漫无目的的上山找人,爱衣小姐,你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最近几天,神乐的变化有点大。
尽管还是冷冰冰的,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做事的时候,变得积极了很多,频频都会发表自己的想法,每每还都能切中要害。
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上次杜蔚国找他们几个喝大酒的时候,她是最后一个醉倒的。
半醉半醒的时候,她趁着酒劲,壮着胆子,主动献上了香吻。
而杜蔚国这色胚也没拒绝,还当即升级了激战的规格,要不是神乐实在醉得太厉害,身边还有几个烂泥似的电灯泡,估计当场就上全垒了。
“行了,好好睡吧,等我回来就收了你。”这是她醉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有了这个承诺,神乐体内的洪荒之力算是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她现在不只是煞神众,还是预备役的女主人,积极性自然嗷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随着神乐的问话声,茅爱衣突然感觉自己被束缚住的双腿也被解放出来了。
但是,她的心中的惧意却丝毫都没有消失,她瞬间意识到,这就是神乐的能力,阴影束缚。
通过刚刚双腿传来的力道,她可以清晰的判断出一个事实。
面对如此诡异且强大的能力,她就像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鸡崽,只要神乐愿意,一个念头间就能干掉她。
想到这里,茅爱衣才明白,自己和能力者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爱衣小姐,你还有没有其他线索?”神乐也没生气,非常和气的又问了一遍。
“哦,哦,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茅爱衣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终于回过神了,她努力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颤声回道:
“这座八仙山上,有座前清咸丰年间修建的飞仙观,据我收到的线报,这个紫阳真人,目前就躲在道观里。
不过自从港岛被英吉利占领后,飞仙观就荒废了,至今已有百余年,现在没人知道这座道观的具体位置了。”
一听这话,神乐的眉头微微蹙起:“荒山野观,情报这么明确?该不会是陷阱吧?”
“陷阱?可笑,这情报还明确?”一听这话,神舞顿时虎着脸斥道。
“这么大座山,想找出一座废弃百年,早就烂完了,不知道方位的道观,这还明确?”
这两天,神舞这娘们也不正常,就好像条疯狗似的,见谁咬谁。
究其根源,作为最亲近的闺蜜,神乐跟杜蔚国那点酒后的小秘密,被神舞知晓了,她破了大防。
说好都是姐妹,同进同退,结果你特么不讲武德,即将骑在我的头上成主母了,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所以,神舞这娘们这两天怨气冲天,就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极其暴躁。
或许心里是多少有点理亏,所以神乐摊了摊手,没有跟她对线。
但是,神舞的火气却显然没散完,她又把矛头指向了茅爱衣:
“调查了这么久,情报还这么模糊,茅爱衣,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茅爱衣脸都黑了,她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但她清楚自己惹不起神舞,只能硬着头皮道歉:
“抱歉,神舞小姐,是我没有说清楚,据线报,飞仙观大概在八仙岭的西南方位。”
神舞依旧不肯罢休,冷嗤道:
“废话,这么大座山,只有一个模糊的方位,有个屁用,还不是大海捞针,你到底是怎么~~”
翔太实在看不下去,打断道:
“好了,神舞,太阳已经落山了,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听到他的说法,神舞冷哼一声,终究给了翔太面子,没有再继续找茬。
“太阳落山?”
茅爱衣本来挺感谢翔太能站出来帮她解围,不过听到他的说法,顿时怔住了。
按正常的逻辑,天黑了,搜山的行动,不是应该变得更加困难才对吗?
不过翔太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双眸骤然变成了惨白色。
片刻之后,铺天盖地鸦群,扑腾着翅膀,如同乌云般把八仙岭上方的苍穹遮蔽的密不透风。
最诡异的是,几万只乌鸦腾空而来,却连一丝叫声都没有,这场面,妥妥的末日既视感感。
“神,神乐小姐,这些乌鸦都是翔太君召唤的?”
茅爱衣傻愣愣的看着无以计数的鸦群,结结巴巴的问道。
“嗯,是的,翔太指挥乌鸦的本事,又精进了不少。”
抬头望着天空,神乐的语气也有些感慨。
此时,鸦群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先是分出大部分,层层叠叠的围住了整座山麓,然后又分出千八百只,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大概过了几分钟,翔太惨白色的瞳孔突然恢复了正常,沉声说道:
“找到飞仙观了,我带路,你们跟紧我!”
话音刚落,他就猛然朝山林里纵跃而去,该说不说,翔太现在越发有大将风范了。
与此同时,山林深处,隐藏在密林中的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的整体规制并不大,也就十余亩,一共四进,因为年久失修,早已残破的不像样子,连三清大殿都坍塌了。
道观里杂草丛生,甚至还还有几棵大树从围墙和广场上破土而出,看树龄,起码有几十年了。
前院,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树下站着几道人影,此刻,他们正抬头望着天空中往来飞翔的鸦群。
“遮天蔽日,好大的阵势,真人,这是驭兽师的能力吗?看这规模,起码有几万只乌鸦?”
问话的,是站在最左边的,一个精悍的年轻人。
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剑眉星目,宽肩乍背,身穿着一件合体的皮夹克,看起来像只猎豹似的,充满了爆发力。
居中站着的,是个瘦高的老头,听到猎豹的问题,他颔首道:
“嗯,来的应该是那个外号叫乌鸦的东瀛人。”
老头的声音非常有特色,浑厚,低沉,悠远,关键还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威严感。
犹如洪钟大吕,又像仙家梵音,会让人产生一股难以控制的叩拜冲动。
老头的模样也很带感,清瘦,矍铄,头顶盘着发髻,颌下三绺雪白的长须,身穿一套青色的麻布衣衫。
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出尘意味,这老头,自然就是在港岛搞风搞雨的伪紫阳真人。
“真人,这个乌鸦是煞神的贴身侍从,他本尊该不会也来了吧?”
伪紫阳真人的身侧,站着一个又黑又瘦的眼镜男,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呵呵~”伪紫阳真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据可靠线报,几小时前,他人还在美洲奎亚那,离港岛过万公里,神灯,你以为他真是神仙,可以瞬息万里?”
“嘿~”外号神灯的眼镜男讪笑,略显局促的搓了搓手。
“那就好,那就好。”
“怂货!”一道瓮声瓮气的喝骂声突然响起。
紧贴着大榕树的树干,靠着个魁伟的巨汉,乍一看,足有2米多高,跟直立起来的棕熊似的。
而且,他的脚边还用防雨布苫着一大坨东西,看形状,应该是枪,重火力那种。
神灯好像真挺怂的,即使被骂了也没敢吱声,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巨汉立刻骂道:
“四眼田鸡,你特么看什么看?再看,老子直接锤死你!”
神灯还是没回嘴,还把眼皮垂了下来,看起来确实是怂得不行。
只是没人主意到他低垂的眼底,骤然闪过了一抹冷冽的寒芒。
“真人,这个乌鸦并也不好对付,而且他应该也不是一个人上山的,咱们不能大意。”
最后一个出声的,是个女人。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听不出年龄,但是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魅惑意味,光听声音,都足以让人心神摇曳。
只不过女人的脸上带着黑色的厚纱,挡住了面容,身上也披着肥大的黑色罩袍,连身材也看不出来。
伪紫阳真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神秘感十足的女人,不只是他,连猎豹,神灯,还有巨汉都在看她。
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同,猎豹是探究,神灯是忌惮,而那个巨汉铜铃般的眼中,则满是赤裸裸的占有欲,恨不得用目光把她剥光。
被一群大老爷们如狼似虎的盯着,女人的声音却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俏皮的意味。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呵~”过了足有十几米,伪紫阳真人才轻笑道:
“当然对,鸢夫人,你提醒的很对,狮子扑兔,还要必尽全力,何况是对阵凶名昭著的煞神众,我又怎么敢大意?”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放心吧,我早就为他们精心准备好了一场异常盛大的迎接仪式,务必让煞神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说到这里,他突然朝大殿的后方高声吆喝道:
“明清,明平,明岚,咱们的客人到了,该干活了!”
“好嘞!师傅。”大殿后方,立刻响起几道回应。
此刻,天色才刚刚变暗,压在头顶的鸦云也散了,天地间还剩下了一抹余光。
借着微弱的光亮,隐约能看见大殿后方,升起了丝丝缕缕的绿烟,然后飞快的散了开去。
榕树下,伪紫阳真人从怀里摸出几颗灰褐色的小药丸,他自己先吃了一颗,随即又把剩下的递到几人面前。
他轻笑道:
“我这梦烟有点霸道,敌我不分,来吧几位,先把药吃了吧,否则,我无法保证结果。”
片刻之后,当天色彻底变暗,距离飞仙观几公里的密林中,正在狂飙的翔太猛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漆黑的丛林陡然消失了,变成了一条公路,一条他无比熟悉的环山公路。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变成针尖一样。
这条路位于上野原,一年多时间,翔太风雨无阻,天天都会去,连路上的每一根路桩,每条标线都熟稔至极。
他的妻女,就是在这条路上被掳走的。
此时,公路上突然驶来一辆明黄色的幼稚园校巴车,随即缓缓减速,停在了路边。
与此同时,对向开来一辆深灰色的厢货,从后厢跳下十几个蒙面人,向着校巴车冲去。
半分钟之后,这些蒙面人扛着被迷晕的女人和孩子跳下校巴车,朝厢货跑去。
其中,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家伙,他的肩膀上扛得正是翔太的老婆孩子。
见到这一幕,翔太瞬间目眦皆裂,他嘶吼着想朝要拦下这个家伙。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禁锢了,根本无法移动,而且,那个家伙还戏谑的挑衅道:
“你这个废物,我会好好帮你照顾你的老婆孩子!”
“啊!我要杀了你!”翔太疯了,调动全部力气,想要崩断束缚。
与此同时,在神乐的眼中,变成了厉鬼的三井泷泽,正张着血盆大口,一边嘶吼着,一边张牙舞爪的朝她猛扑而来。
“混蛋!变成鬼也不放过我是吗?我已经不再是你的玩物了,我现在是煞神的女人,敢招惹我,好,那我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神乐的眼睛刹那间殷红如血,她也施展全力,操纵着自己的影子,向着三井泷泽绞杀过去。
另外一边,神舞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她操控着命丝,犹如死神的镰刀,不断的想着茅爱衣割去。
一路上,仿佛龙卷风过境,无数树木都遭了殃,纷纷倒伏,而跟她对线的茅爱衣早已多处挂彩。
要不是神舞失去了理智,命丝没了章法,外加茂密的树木帮她挡了灾,她早都死了八十回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扛不住了。
十几条无形命丝交织成网,已经把茅爱衣团团围住,并飞快的收紧,要看她就要殒命。
“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嘹亮的兽吼突然响彻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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