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一个过气侯府女儿,哀家难道还治不了你了?”在太和殿内,萧太后怒不可遏的指着跪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顾无暇。
“不要以为,你成为了皇帝的女人,就可以目中无人恃宠而骄,哀家告诉你,但凡是在哀家眼皮下做小动作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后,息怒,顾女官现在毕竟得这陛下的宠爱,要是有个死活--怕不好交代啊?”一旁有宫女说着劝解的话,神情却有些幸灾乐祸。
“哼,盛宠是吧,哀家倒要看看,皇帝是怎么个宠爱你?”顾无暇跪在地上几乎晕厥,可头发被宫女抓着,她就算想倒地不起都不行。眼泪早已模糊眼眶,自从她开始侍寝皇帝后,太后就变着发子折磨她。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却依然不能令她满意。处处压制,今日更是因为一点小事对她大打出手。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只是这次比前面更加凶狠,居然把她折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贱蹄子,居然闭着眼睛,怎么?是不肖哀家的脸吗?哼,给我睁开眼。”萧太后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宫女立马上去用力抓了一把顾无暇的后发。
“啊!”顾无暇,被抓住后脑发髻,下意识的眼睛瞪大,入目所及都是泪眼模糊。心底恐惧,今天她要被折磨死了吗?娘亲,爹爹,女儿怕是在也见不到你们了。
陛下---脑海里闪过皇帝的脸,心痛的不能呼吸。
“住手。全都给朕住手!”门外是皇帝清瘦高挑的身影,满脸怒荣的大步而来。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军营回来顾无暇就被虐待了。
“哦,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来了,哀家倒是好些天未见了。”皇帝强忍怒意,“儿臣,给太后请安。”眼神瞥向一旁在抓住顾无暇头皮发髻的宫女,冷冷地就像刀子一般吓人。宫女一惊立马放开了手。
被松开的顾无暇眼神一闭倒在地上。皇帝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查看她,而是冷着一张脸,注视着太后。
“陛下这是要干嘛?”萧太后被皇帝冷漠的眼神盯着并没有感到内疚,反而更加的恼怒。
“想瞪死哀家吗?”皇帝嘴角冷冷上扬,“母后说的哪里话,儿臣是在感谢您。”
“哦,感谢哀家?”太后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转身让宫女扶着走到软榻前,慵懒无力的靠在上面。半眯着眼睛看皇帝,她这儿子是越来越像先皇了。
玉箫皇室的男子都是好样貌,先皇属于温润俊朗型,跟萧炎陵风格不同。看着这样的皇帝,太后心神略微沉浸,似乎在回忆什么,皇帝眼角见到顾无暇轻微的呼吸,心底松口气,只要还活着就好。
“不知顾女官惹了什么事情?”皇帝顺顺自己的怒气,有些咬牙的问道。太后白了一眼地上的人,嘴角抽搐了下。
“她居然敢对哀家的侍从暗送秋波,如此狐媚的蹄子,哀家见了生气,就教训她一番。皇帝,不会心疼吧?”丹凤眼半眯着,语气慵懒透着冷意。皇帝心底冷哼一声,表面却没有丝毫不快。反而不怒反笑的轻哼出声。
“哦,原来是这样,那儿臣倒是真的要感谢母后了。”母后二字,皇帝几乎是咬牙说的。
太后自然也听得出来,也不恼怒,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闭上眼睛,“哀家累了,不想再看那些个污眼的,赶紧收拾了吧。”挥挥手,意思是放过顾无暇了。
有宫人进来想把顾无瑕拖走,却被皇帝犀利的眼神制止了。
“滚开。”恼怒的说完就弯腰抱起地上可怜的女人。
在他踏脚要离开时,太后悠悠的开口:“皇帝,哀家给你物色了妃子,明日就进宫了,你可不要让哀家失望了,若是哀家不高兴,说不定---某些贱蹄子的命就不保了。”
皇帝心底冷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切按照太后的心意便是了。”妃子,呵呵,随便吧,反正他无所谓。低头看了怀里人一眼,见她禁闭双眼,眉头紧皱,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心底抽痛,他终究没能保护好她。
深吸口气,不在迟疑,大步离开了太和殿。
顾无瑕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头皮上和膝盖部位传来的隐隐作痛,让她想起之前在太和殿里被太后教训的情景。心底涌现莫名的酸楚,门口有人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浓墨的汤药。
“女官,你醒了。”门口进来的是伺候她的小燕。
“小燕。”喉咙沙哑开口异常艰难。
“女官,您没事太好了。”小燕说着就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
“汤药好了,陛下吩咐,只要您苏醒,就让你赶紧喝下。”顾无瑕想要起来,可是发现自己四肢瘫软无力。她是怎么了?是跪的太久了吗?不知怎么的腹部也传来一阵隐隐的作痛。
“女官,您来葵水啦?之前陛下抱您回来看您裙摆上都是血,吓得他脸色都苍白了,赶紧叫来太医,好在太医说您是来了葵水,陛下才松了口气。
并且吩咐奴婢等女官醒来就要好好伺候您,把这汤药喝下,能够减轻您腹部的疼痛,赶紧趁热喝了吧。”在小燕的督促下,顾无瑕把汤药喝完,随后苦涩的皱起眉头。
“这里有蜜饯,女官赶紧吃啦!这也是皇帝陛下特意交代的哦,陛下对您可真是呵护备至。可惜,太后太狠心了。”
“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她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有事。
若是以前,她无所谓。但现在,她知道自己身在宫中不易,身旁要有那么一两个真心的,也更加不容易。
这小燕跟着她也已经有一两年了,平日里循规蹈矩,对她唯命是从。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知心人。
她不希望她有事,也许这是她的报应吧!以前经常亏待自己的妹妹,现在轮到自己变得可怜兮兮了。
因为身子不爽利,皇帝特意吩咐让她不用御前伺候,暂且好生修养。大概过了五天,顾无瑕能下床了,就想去皇帝面前伺候。
刚走到门外就发现今日的皇宫有些不同寻常。进进出出的人似乎多了一些,四处巡逻的卫兵一队接着一队。
内心疑惑,叫来小燕问个明白。小燕吞吞吐吐,眼神闪躲。
“怎么了小燕,是不是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心里有些焦急,拉着小燕的手也紧了紧。
小燕无奈,只能轻轻地说道:“女官,您不要太伤心哦,今日…今日是陛下…娶贵妃的日子。”娶贵妃!哪里来的贵妃?
“是太后娘家的人。”原来如此,顾无暇的心里酸涩难明,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她知道,身为帝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只会越来越多。而她,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最初的一个念想而已。
双手无力的垂下,人也缓缓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身后的小菊张张嘴,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为她掉着眼泪。
愣愣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发起了呆。直到天黑,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就觉得饥肠辘辘,桌子上,有饭菜香,而小菊就靠在她的床畔。
“小燕。”
“女官,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奇怪自己居然还能睡得着?
“有两个时辰了,女官,你肚子饿不饿?”小燕起来指着桌子上的饭菜。
“饭菜还是热的,您赶紧起来吃一些。”
顾无暇慢慢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于是就拉着小燕一起,“你还没吃吧?我们一起吃。”
她们一边吃饭,一边默默无声。小燕悄悄地看顾无瑕,见看她一脸的面无表情。于是就什么都没说。直到吃完饭,顾无瑕还是一言不发。
“女官,我先把餐盘收拾了,您在屋子里,不要出门哦,等我回来。”
顾无瑕轻轻地点点头。
就在小燕走出门,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以后就失宠了。微微苦笑,这就是她的命运吧!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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