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一哄而散,黑奴一刀砍过去,却叫什么挡了一下,他眼睛一眨,什么都没看到。
再回过头来,原地的那些人早就跑没影了,无从寻找。
“母亲,怎么办?”简之柔神色慌张的抓住简夫人的手臂,“那些贱民出去肯定会胡说八道,若是父亲听见了会怎么想?母亲,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闭嘴!”简夫人也是心慌意乱,现在根本来不及想太多,但是她比简之柔年纪大,更稳得住一些,所以很清楚是被人下了套了。
否则那些人是怎么刚好出现的,她们又是怎么和黑奴被扒了一半衣服扔在马车上供人围观的?
还恰恰好是在福禄寺脚下!
简夫人咬的牙齿都流出了血痕,再听简之柔大呼小叫,早就没了耐心:“要不是你蠢,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简之柔看着简夫人凶戾的神色不禁一愣,也不敢再大喊大叫。
“简施主可是在马车里。”外面传来福禄寺住持的声音。
简夫人黑着脸露出半个脑袋:“何事?”
“不少施主跑来小寺中说山脚下有人要杀他们,此乃佛家之地,贫僧想来没人会做这些,故而前来看看,就见到施主身边这位家仆拿着砍刀,还望放下屠刀,切不可轻易杀生,以造恶业,阿弥陀佛。”住持半手持礼,垂目道。
简夫人脸都快抽搐了,就差控制不住情绪,深呼吸一口气,对着黑奴道:“不要对住持无礼,退下。”再转头看向住持:“误会一场,是有人对我和我女儿不敬,我身旁的仆从看不过去所以吓唬他们而已。”
“阿弥陀佛,是误会便好,解释清楚就过去了。”
“本夫人今日就不进寺庙了,回头会叫人添了香火钱送过去,住持请回吧。”
福禄寺住持颔首道:“贫僧恭送简夫人。”
简夫人没脸回头,急急叫了黑奴赶车,顷刻间就离开了福禄寺。
可等她回去,看到简首辅黑着一张脸坐在厅堂里面,脚底一软,差点和简之柔一起跪倒在地。
而福禄寺那边,简夫人一走,扮作农妇的影七跳出来,拍着胸口一脸后怕道:“还好住持您赶来了,刚才可真够吓人的,他们是真敢杀人啊。”
住持摇摇头:“施主今日受了惊吓,也快些回去吧。”
“是是是,多谢大师了啊,大师果然是出家人,慈悲为怀。”
住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施主既知善业,望莫遵从,善哉善哉。”
影七看着住持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思索道:“啧,老和尚是看出什么来了,道行不浅啊。”说罢转身,几个纵身间,已经消失在了这片山头。
却说那些围观的人四散后,自然把看到的当做第一手消息自发散布出去,很快整个京城的人都听说了简家母女发生的事。
很多人不信,简首辅位高权重,虽然一把年纪,可还是风度翩翩,平时简首辅和简夫人出双入对,都是众人钦羡对象啊,简夫人看着也是个持家稳重的,不至于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况且还带着自己女儿!
退一万来说,要爬墙头,也找个比简首辅好的不是,那个男的大家看见的都说了,是个又黑又壮的粗俗人,比不上简首辅一根手指头。
但也有人开着黄腔,满是看戏的戏谑,说不定人家某些方面就是比简首辅强呢。
这里面意味深长,小媳妇儿就不不太敢接话,倒是大老爷们隐晦的笑了笑,反正都是看个笑话,还是简府这种寻常人攀不上的高门大户,就更来劲了。
这么一来,简首辅莫名其妙的就被全京城的人非议了一番,就是上朝都能看到其他官员那种晦涩的眼光,让他一张脸黑了个彻底。
简府里面,简夫人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道:“老爷,你我几十年夫妻,您就偏信外人的话,就不相信妾身了吗?”
“妾身操持这个家,里里外外可有说过一句累,您现在就因为外人风言风语,要将妾身禁足在香堂里,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想,还真以为妾身干了对不起老爷事来。”
“还有柔儿,我们女儿才几岁啊,以后还要嫁人啊……”
简夫人嘤嘤哭泣,越说还真就委屈上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您去外边干什么,妾身从未说过,那是妾身相信您的心在这个家,可是您就一点也不相信妾身,妾身……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简之柔也被简首辅的表情吓怕了,哆嗦在一边不敢说话。
‘嘭!’一声,简首辅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把简夫人的眼泪直接震了回去。
“老,老爷……”
简首辅用从未有过的厉色,呵斥道:“你还有脸提!现在是要跟我算旧账来?”
“没……”简夫人是惯会看眼色的人,平时撒娇小作一下,却从来不会真的犯了简首辅的忌讳,所以一看简首辅是真生气了,立马就不敢多说。
简首辅手指着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道:“蠢笨的东西,我现在不让你去香堂反省,难道你要走街上亲自听一听别人是怎么指名道姓的胡乱非议我简家?”
“还好意思提柔儿,要不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怎么可能养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我现在就是后悔……”
简夫人眼瞳一颤:“老爷你怎么能怎么说妾身!妾身哪点对不起你了,你是不是现在后悔了,若是那个贱人还活着,说不定比妾身更加柔情似水,得老爷心意,是不是?”
“啪——”简首辅反手一巴掌甩了出去,简夫人被扇飞出去,趴倒在地。
“母亲!”简之柔惊吓一跳,连忙扑过去扶起简夫人,“母亲,你没事吧?”眼泪哗哗流下来,对着简首辅道:“爹,你怎么能打母亲呢?那也不是我和母亲的错啊,都是那个叫糖丸的,她害的女儿病了那么多天,母亲心疼女儿,才出手教训她,根本没有拿她怎么样,反而她伙同外人,陷害我与母亲,呜呜……”
哭的哽咽了,缓过一口气,眼泪簌簌而下:“父亲如今打了母亲,是怨怪母亲替女儿出头了,那不如让女儿来承受父亲的怒气好了,反正女儿以后也不想嫁人了,丢人就丢人吧,都说是女儿的主意,与父亲和母亲无关,女儿往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番话说的格外漂亮,不止是暗指简夫人为了女儿才出头,而你这个父亲都无动于衷,还表明她们就是吓吓对方,对方却用如此歹毒的计谋陷害她们母女,直接倒打一耙。
最后还以退为进,使了个苦肉计。
换了别人大概就要信了,可简首辅要是脑子不好使,也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听完后,他眉头拧紧,眼中出现一丝失望:“你真是这么想的?”
“女儿求父亲成全。”简之柔做戏做到底,直接磕了个头。
简首辅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吧。”
简之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父亲……”
“难道你说说而已?”
“不,不是……可是……”
简首辅偏过头,对着简夫人甩了一下袖摆:“看看你教出来的女儿,颠倒黑白,满嘴谎言!”那种痛心疾首,倒是发自肺腑。
简夫人被打了一巴掌还有点怔怔的,再看简首辅对着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情,反而就像是看一块破抹布一样急于撇清,心底升起几分凉意,侵入了骨头里,冷的她全身都有些颤抖。
简首辅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抓了人之后藏在山洞里折磨对方,是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但是却反而被人算计了,偷鸡不着蚀把米!”
“还有脸说这些,到了现在还看不出都是别人预先设计的圈套,简直愚蠢至极。”
简之柔张了张嘴:“父,父亲……我……”
“你待在房间里,从今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房间一步。”简首辅挥手喊来了家仆,让人带简之柔下去。
简之柔刚想开口抗议,可是一对上简首辅冷厉的眸子,所有到了喉咙口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简首辅撩起袍子坐回去,执茶杯喝了口茶,把胸口的怒火压回去,才重新抬头看向简夫人。
简夫人仍旧跪坐在地上,嘴角被一巴掌扇出来的血迹还没有差掉,脸颊上明显浮起五个手指印,头发散乱下来,带着几分狼狈。
简首辅这一看,眉头一皱,忽然觉得和他记忆中那个恬静温婉的女人不一样了,不由得产生几分厌恶。
简夫人从简首辅的眼睛里瞧见了那快速闪过的厌恶,呆滞的眸子渐渐聚光,不由得怒从心里起,也强压下刚才的惊惧。
“老爷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妾身抓了人的事情,老爷早就知道了,还是……”
“从头到尾,都有老爷一份!”
简首辅抓着茶盏拍在桌面上,清脆瓷碗发出撞击声,震荡在两人耳际,视线对上,一人眸色阴霾,一人尖锐刻薄,针锋相对,竟然谁也不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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