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了解的点点头,解释道:“因为这毒发作需要一个引子。”
“引子?”沉深蹙眉。
“嗯,风寂这个毒,单是中了它,身体并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在三天内,毒素会从身体里自行排出,可是如果这中间有人点燃了引子,那就会立刻发作。”
“那引子正是风寂草的根。”
沉深拳头一握,神色沉肃,他听明白了江城的话,西北军有细作,还是潜伏在燕珣身边。
这时,慕北辰开口道:“沉副将军这边说话。”随后看了江城一眼。
江城明白道:“我会看着燕将军这边。”
两人走出去,站在军帐外面,段衣离他们有一丈距离,顺便监视周围是否有人靠近。
“燕将军中毒的消息,北狄那边可已获悉?”慕北辰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玄色衣服低调内敛,只是通身矜贵不容掩盖。
沉深脑海中思绪已经转了好几圈,此刻闻言,也不遮遮盖盖,直接道:“燕将军中毒后,末将让人假装将军,在城墙上出现过两回,看样子北狄未知。”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若是有细作,那么为什么还不传消息回去。
慕北辰眼中掠过一抹赞赏,他第一眼就看出来沉深和夜广二人,前者是聪明人,且有谋有度,进退合宜,这么多日子,‘燕珣’出现两次在城楼巡视,看着少,可是多了反而叫人怀疑,这样一来,可让北狄充满揣测,又不敢确定。
玩的就是一个虚虚实实。
“若真有那人,你打算怎么做?”
沉深反问道:“不知江太医那边可能解将军之毒?”
“不能如何,能又如何。”
“若是解不了,末将抓出人后,再送消息回去。”沉深坦白道:“如果能解,末将找机会让他离开军营。”
慕北辰沉墨的眸子微动:“你有目标了?”
沉深摇头:“没有证据之前,末将不愿随意揣测。”怀疑任何一个人,都是在怀疑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
只不过慕北辰已经明白,沉深心中其实有了计较。
“本王看西北军比往日防守更严密,许是那人并未找到传信的机会,亦或者在等。”
沉深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
他的心中一沉,当然知道慕北辰说的在等是等什么,左不过等燕珣中毒而亡,然后再把消息传回北狄,好叫北狄到时候来一个突袭,打燕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想想那个时候,当燕家军上下都处于悲痛之中,自是最有机可乘的时候。
沉深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这人心思恶毒,且埋伏的那么深,着实可怕,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定要揪出那个幕后的黑手,否则即便燕珣的毒能解,也还是叫人寝食难安。
“此事你自己拿捏,不要太过兴师动众。”远处传来杖打的声音,慕北辰深邃的眸子转过去,淡道:“本王和父皇都相信燕将军的治军能力,只不过匹夫之勇还不如莽夫无为。”
沉深不惑之年龄,可是在慕北辰面前却仿佛被看的透透的,那双沉黑的眸子,根本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该有的,反倒是处处锋芒,流光冷厉,“王爷说的不错,夜广是该敲打敲打。”
平时还有燕将军看着夜广,只等着燕珣倒下来,夜广莽撞的性子暴露出来,才发现这里面的缺点,有时候可能是致命的。
都说军令如山,若各个都像夜广一样随意行事,这军队还怎么带,仗还怎么打。
所以沉深并不怀疑慕北辰是借机立威,反而觉得他这样做没错。
等两人回去,江城给的消息不好不坏。
“毒暂时解不了,可是能压制住毒素蔓延。”也就是说,要维持现在这种状态。
于是,沉深考虑道:“莫非这毒,只有北狄人能解。”
江城沉吟道:“如果能找到毒药,兴许我可以根据毒药来配制解药。”
沉深就更加急着找到那个细作,说不定那人手中就有毒药,至少可能知道这毒的由来。
……
玄武门中,守护在迷雾林外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已经过去三天,还没有任何人出来的迹象。
此刻容若和流水被关在一个木头制作的笼子里,像那日他们在留园看到的笼子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材料不同而已。
那天过河时,流水反应已经很快,还是让机关给罩了个正着,他身上还有铁链捆绑,挣扎不得,否则那个铁链像是活了一样,会束缚的越来越紧。
相比而言,容若好一点,可是她没有流水那样的功夫,徒手劈不开这个牢笼啊。
“夫人就这样看着于心何忍啊?”流水见容若盘腿坐着,单手拖着下巴抵在膝盖上,那个样子若是不知情,还以为她坐在自己家小院子里。
尤其对比一下,流水那个样子,再看看容若悠闲的模样,简直让流水吐血。
容若挑了挑眉头:“谁叫本夫人手无缚鸡之力呢,连机关都知道优待我一下。”
流水无语望天,这女人忒小气,不过之前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她还惦记着。
“夫人看了这么半天,可看出什么来?”
容若闻言,还真就正色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机关非常人性化。”
流水:“……”完全不觉得好嘛!
“你看啊,这里明明还有一条锁链,可是知道我没功夫就懒得锁了,反而你这里多加了一条铁链……”容若点着头啧啧道:“流水分舵主,机关都知道你武艺高强,不得不防,这是看得起你啊。”
流水:“……”对于这样的看得起,他一点也不想要。
但容若下一句话,让流水也慎重起来。
“我怀疑这个机关叫人控制住了。”否则何以解释机关的灵动性。
即便阵法机关再逆天,也是死物,不可能灵活机动,视情况变化而变化。
流水在不扯动铁链的情况下换了个姿势,“可是迷雾林的机关存在了百多年,若是没有祖师爷留下的阵法机关图,连闯进来都危险,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可以掌握整个机关密室。”
容若白了一眼:“你一个玄武门的人都不知道,我放哪里知道去。而且你也说百来年了,这一百多年就是给这里地皮翻土都能翻好几轮,你怎么确定就没人摸进来过。”
流水看向她:“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还有一个问题。”容若竖着一根手指头敲额头,“我发现这里的机关和前面的略有不同。”
流水讶然:“你也发现了?”
容若给了他一眼我又不蠢的眼神,才说道:“不管是进入的黑森林还是后面的山谷,那个阵法无穷变化,更像是采取天地阴阳,万变不离其宗的意思,可是等我们从草地上掉下来之后,这里的机关就……”
斟酌再三,容若灵光一闪道:“简单粗暴!”
流水垂头,能看到下面奔流而去的深河水,仿若没有涨潮和落潮的区别,一直以汹涌的态势朝着一个方向蹦腾。
连容若都发现的问题,流水这个玄武门中人自然也早就发现到了,只不过容若一语惊醒梦中人,倒是他想问题钻牛角尖了。
“如果……”流水抬起头,眼睛在暗漆漆的环境里亮如两束光,“根本是两个地方呢。”
容若歪仰起头对上流水的目光,“我们从草地掉下来就不是迷雾林了?”
流水摇头:“迷雾林占地极光,几乎覆盖了玄武门后面的几个山头,祖师爷阵法再厉害,也不可能覆盖这么大的地方,而且这世上就根本没有那样强大的阵法。我预测其实被祖师爷阵法遮盖的迷雾林只是一部分,而今我们在的,是另外一部分,你明白吗?”
容若首先在心底否认了流水前半句话,谁说没有,人家更厉害的还能直接掩盖一座岛呢。
只不过这些不足为外人道,她倒是很认同流水后面半句话,“那你猜一下,背后是谁?”
流水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这个悬挂在半空的大笼子就开始动了,两个人全都心神一凛。
只是这样的移动很缓慢,好似上面的绳子连了什么轨道,然后一点点滑过去,倒像是容若前世做过的过山车。
在笼子移动的过程中,那始终笼罩的迷雾倒是一点点消散,淡去,能看见下面大概轮廓,只是依旧看的不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始终遮挡在眼前一样。
流水冷笑道:“学了半天,倒是学会了祖师爷的一成。”
所谓阵法,讲究迷人心智,迷其环境,以眼不能视,以心不能辨,天圆地方,气象万千,尽在其中。
可是,这里的机关神秘是神秘,也吊住了人胃口,还带着未知的危险,只是说到底也就是故弄玄虚,否则何必特意弄那些迷雾来掩盖,不过是阵法之术不到家,做不到祖师爷那般才借用了外力罢了。
“行了,你倒是有能耐,叫人关笼子里了。”
容若一句话,让流水彻底就郁闷了。
笼子停下,迷雾退开,灯火照亮四方,已然看到了周围环境。
容若手指一个地方,火光映在眼底,轮转出瑰丽灿烂之流光,以及那惊讶神色:“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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