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现在的皇帝还只是王爷,正是他奉命负责此事,点了明威将军前往,之后明威将军办了差事回来,也一直是皇帝的心腹,直到如今。
“你还知道什么?”慕北辰面无表情,并没有泄露出一分情绪。
这让袁庆心中很是忐忑,也不知道慕北辰信了没有,“还有就是刚才卑职说的,北狄人能够无声无息的灭了我大昭一座城池,或许和那件事有关。”
“伯祖父虽然受了重伤,可他好歹活着从灵兰西州出来了,之后他在那里查了很久,当确定是圣元公主的后裔,他就想到一个可能。”
容若不等他说完,插了一句道:“之前不知道?”
袁庆摇头:“不知的其他两国如何,起码伯祖父是不知情的,他之所以奉命前去,因为有人暗中发了封信函给先皇。”
信函上写的什么,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出个一二,无外乎圣元公主后人出现,要取宝藏就去灵兰西州之类。
容若有些疑惑,这人都死了几百年了,这仇家居然也没死完,还跟她后人死磕着呢?
搞得容若不仅有些同情圣元公主,慧极早夭,天妒红颜啊。
“你继续说。”
说到这里,袁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索性一口气道:“之后那些是卑职这些年自己收集来,加上当年听到的,做了个总和,真假如何,王爷可以参考一二。”
“圣元公主是当世奇才,她身边的人各个不凡,但前朝命数已定,她就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宝藏转移了地方,准备留给后人,匡扶大业。”
“可是外面的人哪个不觊觎这份宝藏,就是圣元公主武功盖世,也经受不住轮番追杀。最终,她无奈之下,将自身所学和宝藏的地点全都一分为四,尽数教授给了身边的四个侍女。”
“那四人是圣元公主以前就培养在身边的侍女,她们每一个都聪明 慧秀,并且对圣元公主忠心耿耿。”
“之后四人带着大和皇室的人分属四个方向逃亡……”
“等一下!”容若抬手,眼中带着怀疑的神色,奇怪道:“不是说大和灭亡时皇帝把所有妃嫔都杀了,皇宫也烧了,除了圣元公主没有一人生还?”
这怎么又弄出来的什么皇室后裔。
袁庆也愣怔了一下:“这个卑职不知,卑职是听伯祖父说的,加上卑职后来查了些前朝史卷。”
容若正糊涂哪个版本真假时,慕北辰幽幽道:“你怎知他说的就是真的?”
这个他,指的便是假冒陈大公子的神秘男子。
关于大和王朝那些,可不是从他嘴里听来的么?
容若眼前一亮,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倒是我钻牛角尖了。”
人都有个先入为主,以为一开始听到的是真的,后面的就会自动过滤,可谁又能确定,一开始听到的不是别人有心骗你。
而且,那个人本就不是个好人。
“你说吧,下次我不会打扰你了。”容若干脆又端起茶杯喝茶,没办法,肚子空空,喝点茶水先晃荡着。
袁庆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没有他问的资格,回过神道:“圣元公主是百年难出的天才,她所会的东西很多,奇门八卦,占卜心算,还有阵法排兵,可以说无一不会。”
“其实,除了是一个军事天才外,圣元公主还会医毒。”
若说圣元公主会治病,袁庆单说医术就行了,可他特地强调医毒,那就说明,她的医术和毒术同样精彩。
“最厉害的用毒高手,不需要与人接触,只要散在空气里,就能使人不知不觉的中毒,甚至产生她希望你看到的幻觉,等到你醒了,都分不清真假。”
容若很想说一句,那不就是幻术?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打断袁庆。
“伯祖父也是经历过后才想通,并非那十几个人多厉害,他们不过是利用了沙漠的特殊地理,还有环境之类,以天地为牢,将药粉散播出去,把一万多大军送入了地狱。”
“这次北狄冒然攻入,卑职就想,兴许当初北狄人最后关头放人离开,或许就是得到了圣元公主的毒方。”
故事说完,容若摸了摸下巴,问慕北辰怎么看。
“解方呢?”慕北辰看着袁庆道。
袁庆被问怔住了:“这个……大概只有圣元公主后人才知道。”
看来袁庆知道的也不能再多,慕北辰抬手让白羽押送回去。
“王爷,求你饶了雪莹一命,卑职甘愿受死。”袁庆推开白羽,扑向地面,狠狠磕了个头,等到他抬起头时,额头都是一片血迹。
慕北辰起身,目光俯视:“本王可以让你见她一面。”
袁庆坐倒地面,浑身像突然被抽光了力气,满眼都是绝望。
终究,还是不行……
……
从后一阁出来,防风灯笼被吹的东摇西摆,光落在人身上也是飘忽不定,好像现在不安定的时局。
八月十四,若是能见到明月,定然已经相当圆润,洒在庭院,能照出一大片光辉来。
容若随着慕北辰出来,脑子里还在想袁庆说的那些事,直到慕北辰突然停下来,她差点撞上去。
湖边泛起秋波,一层层往外推开。
金桂飘香,空气里都带了甜腻的味道。
“慕北辰,袁庆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慕北辰脚步一转,和容若面对面,外面很黑,只有湖水一片清波,有些粼粼光晕。
“应该是真的,不过有些对不上的地方。”
“哪里?”
慕北辰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本王需要查了才知道。”
容若撇嘴,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那袁庆和宁常在……”见一面的意思不外乎特别通融,让人死前满足夙愿。
“同情?”慕北辰的声音凉凉的,像是这夜间的秋风,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容若收出手指头,往慕北辰的胸口点了一下,眉眼一弯,带着几分调侃:“王爷您老铁石心肠,还不许别人发挥点人间爱?”
慕北辰清冷的眸色微低,对上容若那点笑音,就算夜色浓郁,可是他看到清楚,女子笑容明媚,好像有百花竞开。
“他刺杀过你。”
几个月过去,容若手臂上的刀伤早就好了,用了去疤痕的药,就是痕迹都难寻见,不过想到那日惊险,她都会庆幸宫中有人出手暗助。
虽然容若对那人的身份存疑,又不懂对方三番两次救她图什么,可看着不像是对她有什么恶意。
那是一种感官直觉,没来由就是这么觉得。
慕北辰见容若不说话,以为是想起这事,薄唇轻启:“他和宁雪莹罪有应得,必死无疑。”
几个字从慕北辰口中轻轻吐出,却重重落地,好像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沉沉回响。
容若原是有几分欣赏宁常在,又见袁庆这人不要命的维护一个女子,在这种时代并不多见,心里产生了几分成全,可要按法律来说,他们确实罪无可赦。
不提袁庆,宁常在谋害的可是当朝皇帝,慕北辰生身父亲。
就算慕北辰和皇帝关系不睦,若论父子纲常,仁义孝当先,如今有人谋害父亲,儿子怎能不为所动,还放走犯人。
于国于私,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是死罪。
容若想到这,也是觉得自己犯蠢。
两人这么在湖边走着,没有星空点缀,也没有月华镀光,静谧的晚风中,只有桂花的香味。
“今天去了哪里?”慕北辰的声音在夜色里,也染了一点空寂。
容若摸了摸自己的脸:“楚风送了我一份大礼。”
正等着慕北辰问,却听他波澜不动的声音道:“他带你去那个小院了?”
轮到容若惊诧:“你怎么知道?”
慕北辰淡淡睨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个蠢问题。
容若眯眼,什么嘛,那你刚才假模假样问什么,明明尽在掌握!
“慕北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慕北辰偏眸:“不然你以为楚风敢这样做。”
容若垮下肩膀,她今天换上这张普通脸,除了去天牢方便外,还有一种捉弄慕北辰的心思,可是她现在很无力的发现,这个男人根本都知道了。
这就好像你上学的时候,以为在底下偷偷摸摸的浑水摸鱼做的很隐蔽,实际上讲台上的老师尽揽无余。
那点小心思,就比如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夫子面前卖字画。
“我现在怀疑,那个方馨是不是你劫狱出来……”
没说完就摇头,“也不对。”
难道慕北辰早就知道她会毁容?如此的高瞻远瞩。
慕北辰手指点着她额头,淡眸道:“一脸蠢样。”
容若竖起三根手指头,咬牙切齿:“王爷您老一个晚上已经说了三次了!”
有生之年,容若从来就是品学兼优的孩子,也就在慕北辰面前成为了蠢笨无知。
手指微凉,在脸上游走,饶是有面具遮掩,还是能感觉到那侵入骨髓的凉意,像是这秋天的湖水,蔓延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叫人心悸的颤栗。
最终,手指停在耳廓后面,指尖一动一挑,和贴的面具被一下子就挑落下来,露出原来一张脸。
湖水潋滟,秋波荡漾,映照出一张绝美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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