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从红武卫那边查,守将谭元谋就被发现死在军中,相当于线索断了一条。
慕北辰沉默了一下,道:“着方仕安留守雁山,剩下的红武卫暂且归他管,父皇没有下令之前,不准有任何动作。”
“让周游从淮县调集三万蓝武卫,驻扎在京郊外的洼地。”
凤梧迟疑道:“这个……调遣军队需要虎符。”
除此之外,若是因为京中发生危机,皇帝出示的圣旨也可,问题是这两样他都没有啊。
“最后,昭示天下,慎王逼宫,父皇被害中毒昏迷,让周游带人勤王救驾。”慕北辰不急不缓的说道。
凤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在白龙山,没人知道这边情况已经控制住了,那么周游听到慎王带兵逼宫,肯定是马不停蹄赶过来。
淮县就算离京城不远,可骑快马赶个来回也要一天。
想想悲催的周游,凤梧心里就痛快多了。
“王爷是怕红武卫造反?”燕回在凤梧走后问道。
慕北辰眸光清棱棱的,倒映出天边浮云:“这是其一,现在白龙山内外都在金武卫控制之中,而金武卫是本王带来的,等父皇醒了,他会怎么想。”
到时候皇帝不会感激慕北辰临危受命,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反而对他生出更多忌惮。
燕回垂眸,慕北辰此举,让蓝武卫过来压制红武卫,也是按下皇帝的心。
皇帝会想,连红武卫都可以成为瑾贵妃和慎王的人造反,那么金武卫变成慕北辰的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而蓝武卫远在淮县,从来不参与皇子间的争斗,反而让皇帝更加放心。
“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慕北辰看向燕回。
燕回偏头,侧脸冷硬,映成天边的剪影,“王爷是说北狄大皇子?”
“你发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红武卫冲进来之前。”燕回拧眉思忖道:“当时他喝了不少酒,所以出去时,大家都不是很在意。”
喝多了人出去解手,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他之后都没有回来。”
慕北辰表示了解的点点头,刚才东岭陆相和西凉清王相继告辞,却不见北狄大皇子,照理说他这个人最是唯恐不乱,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幸灾乐祸一番。
燕回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肃然道:“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要不要派人去北狄那边……”
慕北辰眉目半敛,清隽的脸庞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霜:“不用,如果本王猜的不错,他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
燕回都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何谈还没有开始,这时候离开,难道不怕大昭趁此发难,攻打北狄边境。
随后燕回握了握拳头,不,他怎么忘了,现在大昭皇帝中毒,正是朝内外混乱的时候,这对北狄来说可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红武卫出现前北狄大皇子就离开了,他又是如何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从而避开,并且一刻不停的返回北狄。
慕北辰道:“你现在即刻带人出京,若是找到人,先按兵不动。”
至少目前,北狄大皇子在这里面是不是掺和了一脚,或者说到底把手伸的多长他们还不知道。但显然他的离开很不寻常。
“好。”燕回郑重的应承道。
……
容若在慕北辰去处理那些事时,一个人回了静王府的院落。
至于皇帝那边,她没有去看。
开玩笑,谁会去救治一个随时要自己死的人。
要不是皇帝马上死了大昭会出现动荡,连糖丸和墨小墨两人,容若都不想他们出手。
剥了一根香蕉,容若靠着窗台吹风。
太阳偏西,照过来一片余晖,把西边天空染成一片橙金色,在她头顶的银钗上闪烁出莹莹光泽。
天牢起火的时候,容若就让慕北辰安排的暗卫带出来,并且一路来到白龙山。
按着慕北辰的意思是让她回静王府的,不过她心里记挂不放心,还是叫暗卫将马车赶在这里。
幸好除了容媛这个突发状况外,一切还都顺利。
不过容若不得不再次在心中咒骂一声,慕北辰这个妖孽,心思沉的也太可怕了。
明面上大家看着静王府被一步步逼迫,禁卫军围困几天几夜,似乎没有了反手余地,可谁又知道,这些本来就在慕北辰的谋算之内呢。
从刑贵人突然给太后下毒,到药王谷弟子出现,慕北辰早就怀疑容媛的身份,也就会疑心雾莲散的出现,并非那么简单。
到了后面怡妃出事,慕北辰故意带着糖丸去给太后诊病,然后容媛不其然的指证容若以及把半夏拉出来。
慕北辰就肯定这一系列都是有预谋的,且一环套着一环。
所以他当下就打着按兵不动的算盘,为的就是要让幕后之人浮出水面。
这些说来简单,可容若想起来,中间若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便会节节落败。
想到半夏,容若手指头掐进了香蕉皮里,指腹沾上了黏 腻腻的水,眉头微蹙。
来到异世,在谁都不认识的时候,半夏是第一个走到她身边的人,给过容若不一样的温暖和信任。
虽然现在看来这个信任充斥了谎言,但扪心自问,半夏从头到尾也没做过半点对容若有害的行为。
容若头往后仰靠,后脑勺枕在窗台上,半眯了眼睛。
天牢起火是陆思茗故意所为,可也成了她离开的契机,如果她所料不错,半夏也定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了吧。
可是,半夏到底是谁?为什么留在她身边?为了什么?
想不出头绪,听见咔哒一声,很轻的声音,容若倏然睁开眼眸。
某个飞扑过来的影子顿时刹住脚,橙色衣裙被风鼓动,像是一只妖娆拈花惹草的翩翩蝴蝶。
“讨厌!奴家才要给姑娘一个惊喜,姑娘就醒了。”彩蝶媚眼流转,眼角微微勾起,带着天然的妩媚。
容若看见彩蝶还是挺高兴的,坐直了道:“听说你和段衣受伤了,伤好了没有。”
彩蝶抚了抚头上的发钗,脚底一动,身子一歪,靠着容若坐过去,整个人几乎就挂在容若肩膀上:“嘤嘤嘤——姑娘可要好好抚慰一下奴家的受伤的心灵。”
容若脸一黑:“你受的是外伤吧。”心灵是个什么鬼。
“可是奴家受伤了就不能回来找姑娘,奴家对姑娘日思夜想,思念成疾啊。”
容若呵呵一笑:“怎么我听说你这几天和段衣打的火热,本来该前天回来的,硬是拖到今天。”
彩蝶眨眨眼,像是受到了伤害:“姑娘你听谁说的!”
“无稽之谈!”
“难道奴家对姑娘的心,姑娘体会不到吗,是不是要奴家挖出来给姑娘看看。”幽怨的小眼神,哀哀一叹。
容若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手指头戳着彩蝶的手臂,让她往外推开些,扶额道:“你最近看了多少戏折子。”
彩蝶睫毛一抬,笑起来又是妖娆魅惑,哪里有刚才的半分伤春悲秋:“段衣衣看多了奴家的戏,现在逗起来都没有之前好玩。”结果来了这里发现,姑娘更不好逗。
唉……彩蝶觉得好惆怅。
“嗯……”容若作思考状:“回头你可以给绿雀表演一下。”
想想绿雀一张冰山脸让彩蝶弄的无可奈何,其实也挺好玩的。
容若还是拉过彩蝶的手把了一下脉,发现她确实没受什么内伤,至于外伤也不是很重,看伤口的恢复程度,糖丸和墨小墨两个人还算靠谱。
拿出一瓶伤药给彩蝶,想了想又摸出一个绿色琉璃瓶:“里面是仙水露,伤好后抹在伤疤上,可以去疤痕。”
彩蝶激动的搂住容若:“嘤嘤嘤——奴家最爱的就是姑娘了。”
容若双手抱臂,好整以暇道:“不要段衣了?”
彩蝶一双美眸划过流光,眯了眯眼眸道:“他翻不了奴家的五指山。”
容若觉得段衣有点可怜,为此同情一秒。
“哦,对了,说了那么多,还有个事。”彩蝶放好瓶子,像是不经意道:“静王府那边送来一个人,姑娘现在要不要见一下。”
容若一怔:“谁啊?”
彩蝶嘴角勾了一下,眼中没什么笑意,“自然是姑娘该见的人。”
容若见她虽然笑着,全身的风流媚骨不变,可是眼眸中流窜着一股子杀气,心中一动,笑容也顷刻间收敛起来。
“这样么,那我去见一下无妨。”
起身顿了一下,容若偏过头道:“彩蝶,刚才说了半天,其实这才是正事吧?”
彩蝶美眸轻眨,笑意妖娆中带着一点慵懒:“对奴家来说,和姑娘调 情才是正经事呀。”
容若一阵恶寒,这方面她承认不是彩蝶的对手。
……
一间放置杂物的房间,里面常年封闭使得充满了霉味。
推开门,一股子味道扑鼻而来,让容若有些不适,不过待过天牢后,她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等到空气流通,直接一脚踏入。
这个房间朝北,除了门之外,居然连窗户也没有,大概是怕东西漏雨受潮。
容若进来后没有关门,彩蝶扭着腰靠在门框旁边,低头把玩着刚涂抹的丹寇,鲜艳招扬,就好似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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