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常,除开慕北辰的性格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外,长的国色天香,又是当朝三皇子,贵为静王,不管凭着哪一样,足够那些女子前赴后继。”容若觉得,她就是被那张脸迷惑的之一。
一问一答,容若像是自言自语,仿佛也根本不在意陆思茗的回答。
“整个天下敢说他国色天香的人,只怕只有你一人了。”陆思茗感慨道。
容若手指头敲了敲下巴,心说就算说了又怎样,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
“你不恨他?”陆思茗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容若舔了舔嘴唇,天牢里关了好几天,她身上自然是沾染了不少味道,其实她都很好奇陆思茗是怎么不动声色的忍下来的,毕竟她自己都有点嫌弃。
果然是大家闺秀,即便不适也绝不会袒露出任何一丝让别人觉得难堪的神色。
“其实我更好奇慎王妃怎么出现在这里。”容若在天牢深处,不代表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太后寿辰,与天同庆,更有其他三国来使不远千里贺寿,如此隆重,连天牢也沾染了这份喜庆。
故而今日送来的饭食中,还有一份长寿面。
陆思茗恬静的含笑道:“本妃身体不适,不能远行,故而没有去白龙山。”
实际上白龙山在京郊外也不是很远,步行两个时辰,而马车只要半个时辰就 够了,更别说骑快马,半个时辰都够一个来回。
不过昨日早上出发的队伍浩浩荡荡,并非赶路,所以会慢一些。
“喔……”容若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随后笑意微深:“但你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陆思茗细眉轻蹙,秀气的脸庞带着一抹无奈:“如果不是父皇离京,本妃想要进入天牢,恐怕不能。”
容若手撑着下巴,眼帘垂下,牢房上面的一扇天窗,落下烈阳的一线余晖,映衬的半边侧脸,虽然消瘦,然而风骨不减。
气氛冷沉下来,陆思茗上前一步,轻轻道:“你在想什么?”
容若哂笑一声:“慎王妃鞋子上的这颗明珠,价值不菲吧。”
陆思茗轻蹙的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弄了半天,容若的目光怎么还在她鞋子的明珠上。
“以前听说慎王妃节俭低调,堪为闺中典范。”容若嘴角带笑,然后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她抬起头来,黑眸又清又亮,仿若可以洞悉人心,“现在看来,传闻也不尽然,您说呢?”
陆思茗手指头蜷缩了一下,长睫微敛:“本妃深居简出,外边的话不甚在意,人都是活给自己的。”
容若放下支撑的手,鼓掌拍了两下:“慎王妃这般通透敞亮的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慎王爷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陆思茗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扯了扯嘴角:“容姑娘才是倾城绝色,又医术超绝,静王能在千万人中选择你,可见眼光极好。”
“那是必然的,否则呢?”
“嗯?”陆思茗没跟上她的思路。
容若歪头一笑:“否则选你?”
陆思茗一愣,手中握着的帕子都松开了,缓缓飘落在地。
容若眼眸往下一扫:“脏了,可惜。”
陆思茗看过去,不在意道:“不过是一条帕子而已。”
“慎王妃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陆思茗皱皱眉头。
容若撑着地站起来,身上就落开不少的细碎枯草屑,她拍了拍,满牢房都是飞扬的灰尘。
“我一向不是太有耐心的人,就实话说了吧。”容若斜斜倚靠,双手抱臂道:“虽然我不太了解,可是也知道天牢和一般的牢房还是有些差别的,尤其皇上对我们两个还特别看重。”
不过这个看重和普通的看重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意思。
“我想,像慎王妃这么尴尬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应该不好吧。”
“可应该在慎王府养病的你还是过来了。”
容若充满兴味的笑了笑:“让我猜一下,慎王妃想做什么?”
陆思茗长睫半敛,遮盖了眼眸中所有的思绪,一张脸恬静温柔,透着淡淡苍白,永远是最端方的姿态,站在那里,像和缓的秋风,也像雅致的白色山茶,不会让人惊艳,可安静美好。
“有些事情,我一直都不太明白,可能王妃您鞋子上的那颗明珠太亮了,亮瞎了我的眼睛,倒使得我灵光一闪,过去种种全都想通透起来。”
饶是端庄如陆思茗都忍不住嘴角一抽,抬起眼帘,露出几分不可思议:“就因为一颗明珠。”
“是啊……”容若放开手,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笑意盈盈道:“一颗明珠 就够了,喏……”她努努嘴:“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呢”
“表里不一。”
陆思茗眉头挤在一起,抿唇道:“本妃念及你曾经的帮助,才不顾一切来牢中见你,你又何必……”
“这般口出恶言。”
容若侧着身,头往后仰靠在牢房木头上,双眸直视,眼底透出几分桀骜,眉宇间一片洒然,纵然身处囹圄,然骨子里的坚韧与清傲犹在,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如溪,天光汇聚在里面,好似洒满万千星辰。
而星光点点,异常明亮,反射出来,像是一柄柄锋利的箭矢。
当她看着自己时,让陆思茗不由得感觉出几分窘迫和被看透的仓惶。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慎王妃就是戏做的再好也没人观看,何必浪费彼此时间。”
陆思茗愣怔片刻,眼眸往下垂落,她像是看着鞋尖的明珠,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眼底黑漆漆的,站在天光照不见的地方,全身也仿佛笼罩了一层牢中的晦涩灰暗。
少顷,她的再打开双眼,原本的温和雅约不见了,书卷气也飘然消散,取而代之的一种睿智和凌厉,眼底沉沉,像是涌动着什么暗流。
“你知道了?”
容若挑眉,没什么笑意道:“还请慎王妃解惑。”
“嘁——”陆思茗嗤笑一声,和平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此刻的她嘴角露出几分讥诮,苍白的脸也冷峭起来,“你的脸,是不能恢复了吧?”
容若没想到陆思茗的关注点在这里,摸了摸脸庞:“我现在的脸不好看么。”
陆思茗看了她一眼,转开目光,外面的人都让她屏退了,至于原本隔壁牢房的半夏在刑部的人察觉到她和容若没有交流之后,也移到了另外的地方。
这里只有她们两人。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陆思茗的声音像是被寒霜侵染,带着讽刺道:“容若,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特别厌恶你。”
“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过来的人,有着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庞,那又如何。”
“没有了婚约,现在连那张脸都保不住,你还剩下什么?”
“你也不用撒谎了,本妃知道,你的脸不是所谓的中毒,这辈子也不可能恢复了。”
容若手指头敲了敲下巴,半眯着眼道:“慎王妃知道的不少啊。”
陆思茗偏眸,眼神极为凌厉:“成为了静王的未婚妻又如何,你现在总算看清了吧,天家皇子永远以利益为重,所谓感情也不过如此,你以为凭着你那点雕虫小技就能凌驾所有京城贵女之上了吗?”
“容若,从云端落入地狱的感觉如何?”
容若垂目,似笑非笑道:“慎王妃好像很义愤填膺啊……”
“怎么?是嫉妒我一个卑贱商户之女攀上了权贵,还是……”她拖长了语调,一动不动的盯着陆思茗的脸庞,慢慢吐出后面的话。
“还是羡慕我攀上的那个权贵是慕北辰。”
陆思茗瞳眸狠狠一震,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虽然马上就掩盖了,可还是让容若捉住,心中恍然,果然如此。
“哦~还真是慕北辰的桃花债呢。”
陆思茗抿了抿嘴角:“不是……”
一句话没说话,容若很快的截断:“暗恋他还嫁给慎王,难道是打着近水楼台的想法,或者抱持嫁不了你就嫁给你父兄,这辈子也要做家人?”
陆思茗的脸庞刹那间僵硬了一下。
容若站直了,嘴角笑容微挑,眼神变冷:“看来我猜对了。”
陆思茗侧身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倏然撞上,一个沉静悠然,寒意渐起,一个仓皇失措,窘迫尴尬。
只是最初的慌乱过后,陆思茗的眼神开始越来越深,好似有种疯狂逐渐升起。
“不错,我嫉妒你憎恨你,可是又忍不住接近你,我就是想看看,能让他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心中藏的最深的秘密被发现了,反而变的坦然。
容若皱皱眉头,对于陆思茗的想法她不难猜测,总不过是和刘斯缈那般,因为慕北辰而处处针对她。
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只是挂着慕北辰未婚妻这个名号,足够那些女人嫉妒的疯狂。
“我恨你。”陆思茗红唇扯开一抹冷淡的笑,眼神冰寒,“你不知道吧,红花绘那日的毒,是我让孙婧玉下的,我想你死。”
“可惜后来被人察觉了。”
容若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原来那么早之前,陆思茗就有害死她的想法了。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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