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楼里一道凄惨叫声划破长空,让京城所有人抬起头,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全都停住脚步,张大了嘴惊讶无比。
只是很快的,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物拖走了人,动作迅速,一看就训练有素。
围观的人都没闹清发生了什么,这就结束了。
茶楼里面剩下的几个更是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就在刚才,他们看着楚风那么轻轻一挥,那个陆琪从二楼直接往窗外摔了下去,扎扎实实的砸在街面上。
还是脸挨着地,看着鼻子都塌了,脸上却是血。
这场面,太过震撼人心。
“楚……楚公子……”莫如峰也不想这个时候触霉头,可是他要不说话,其他人更是屁都不敢放。
楚风嘴角噙着笑转头,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好像没有看到刚才陆琪的惨状,“你叫莫如峰?”
莫如峰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楚风煞有其事道:“你爹娘这个名字取的好。”
“呃……多谢楚公子夸奖。”
“确实不如风。”
莫如峰:“……”他无话可说。
楚风撩起袍子轻轻一弹,起身故意朝空中挥了挥扇子:“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本公子多待一刻钟胃里都犯恶心,你们继续喝茶吧,本公子走了。”
剩下的人:“……”
你特么的故意埋汰人是吧,不知埋汰人,还顺便埋汰了茶楼。
谁都听得出楚风恶心的不是茶楼,也不是茶楼乌烟瘴气,而是暗示他们都是一群垃圾,人楚大爷多和他们待一会儿都感觉脏。
可是能怎么办!
不爽也憋着!
等到楚风施施然的离开,几个人面面相对。
良久,莫如峰擦了擦额头:“我走了,你们不想喝茶的话,也赶紧回去吧。”
他是打定主意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没头脑,父亲说的对,以后还是远离一些 这群狐朋狗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想陆琪的下场,莫如峰的脚步更快了。
其他几个当然也没那个心情,陆陆续续前后离开,回去之后像是商量好的,对于这个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
再说楚风挥着扇子到了街市,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什么,眼睛一眯,左右看了看,闪到旁边的巷子里。
脚步停在巷子口,视线凝聚在角落一块方砖上满——
一丝鲜红色的血迹隐然在目。
楚风用扇子刮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血迹刚刚开始凝固,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打斗。
可是……
楚风疑惑,旁边就是闹市,怎么没人注意到。
他眸色复杂的动了动,要么打斗的人功夫高深,高手近距离攻击全在内劲比拼,并没有大动干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发出声音前,人就被干掉了。
不管是哪个猜测,都说明一个问题。
京中隐藏着厉害的人物,且相当危险。
他思考了半天后想不出头绪,转身要离开之即,余光一扫,看到一个什么,倏然停住。
等到蹲在地上看清东西,眼中瞳仁一震,有片刻的凝固。
那是一条深褐色的虫子,不过断成两截,从切口来看,是对方的剑气一劈为二,连剑气都这般锋利,可见对方功夫深厚。
还不止这个,关键这条虫子楚风看着非常眼熟!
因为糖丸的关系,也因为在南疆带了几个月,尽管楚风没有什么炼蛊虫的天赋,到底多少有了些了解。
普通的虫子和蛊虫有非常大的区别,因为蛊虫从小精心喂养,有的甚至为了操控起来得心应手和主人有更密切的联系,养蛊的人还会以鲜血喂食。
那些蛊虫不止是身上含带着特殊的毒素,还比其他的虫子灵敏,且具有不同攻击性,他们会听从主人召唤,在需要的时候攻击敌人。
这是一条蛇心蛊,从养蛊那日起,喂的就是各种毒蛇身上提炼出的毒素,这样的虫子有个特点,非常好养活,存活率也高,基本上不用怎么操心,可是在打斗的时候,又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楚风见过,因为他和糖丸打过很多次,糖丸曾经就用笛音召唤过,不过他们本就是闹着玩,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即便那样,楚风也知道这虫子不好对付。
因为这种虫子基本不是单打独斗,一召唤就是一大群。
想到这里,楚风往四周寻找,果不其然,又在某个边缝里看到半个虫子的身体。
至于更多的,可能有人事后打扫过!
楚风眼眸发沉,一点点转冷。
糖丸可能 出事了。
以前楚风和容若总爱嘲笑糖丸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心中也没怎么在意,她虽然爱胡闹但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惹,而且她不是在护国公府住着,就是在静王府,京城中谁不给他们两家面子。
可楚风没想到慕北辰居然在容若出事后,居然真的把糖丸赶出来了。
楚风握着扇子的手一点点用力,拽的紧紧的,下巴绷直了,脸上的笑早就消散不见。
没有了他们的庇护,糖丸靠着那点驱蛊的能力,随随便便遇到个正经有些功夫的,根本都打不过!
一开始林原秀让他把糖丸找回去时,他还不那么在意,之前两人闹了一场不愉快,其实是他有意为之,如果这个时候将糖丸带回护国公府,再有什么误会,起码林原秀那边就说不清了。
但是现在楚风后悔了。
‘咔嚓——’细微的声音,楚风的扇子居然裂开了一道缝,仕女图在扇面碎了,细缝刚刚好从美人的额头鼻梁划过,好似将她一分为二。
楚风再看了那个虫子尸体一眼,转身踏大步离开。
……
这天下午,一个太监躬身双手拖着托盘匆匆从各条宫墙穿过,一路上低着头,看不见神色,可是看脚步也看出,定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直到御书房外,太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双眼一刻不离地面,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可是大气都不敢出。
尚雬从里面出来,结果东西挥手让他退下,他才暗暗嘘了口气。
阳光穿透御书房的窗户,漏过门缝,洒下一片金色的辉光。
只是里面气氛凝滞,带着压抑的沉郁,连带着空气仿佛压缩了,呼吸都困难。
脚步声压的很轻,刘恁余光扫到了, 眼皮子一跳,亲自从尚雬手里接了东西,后者又出去站在殿门口守着。
刘恁看着托盘,上面盖着一张黄色绸子,压的薄薄一层,看着里面的物件不大,他收敛着呼吸声,在皇帝旁边道:“皇上,东西送来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这两天他睡眠不好,更是吃不下饭,也就喝几口宁常在的清心汤,对于其他食物,没什么胃口。
怡妃就这么死了,皇帝并不觉得于心不忍,反而觉得她死的太快,算是便宜她了。
倒后悔没有堵了怡妃的口,那样她也不能咬舌自尽。
皇帝眼下一圈青黑色,神情也在几日内憔悴不少,整个人显得老态。
大概是突然翻出了当年的旧事,皇帝这几天总容易想起云漫夫人,她的一颦一笑恍若昨天,可是一闭上眼,出现的又是她哀怨的眼神,带着绵绵无尽的控诉。
刘恁的话让皇帝神色一动,眼中浑浊慢慢退去,眼眸清晰了几分,神色一厉,又是那个极具威严的皇帝,龙庭震慑,威凛赫赫。
“呈上来。”皇帝开口,沉冷的声音有些暗哑。
刘恁双手举起托盘过头顶,躬身站在皇帝面前,等到皇帝拿了东西,也不敢动。
“混账!”皇帝一掌摔落桌面的东西,怒气冲冲道:“好一个容若,好一个静王府,这是要造反不成!”
刘恁眼皮跳个不停,眼看着落了一地的纸墨笔砚一动不敢动,等到皇帝怒气发完,才挪开布子,站到一边。
皇帝抓着手中的纸往桌上重重一拍:“朕现在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个他是谁不用问,刘恁也知道皇帝说的是静王。
作为皇帝身边最心腹的总管太监,刘恁甚至比后宫的妃嫔还要了解皇帝。
皇帝是真的不喜静王,到了生死不与共的地步。
刘恁甚至也怀疑过某种猜测,可他在皇帝登临宝座前就跟着身边,这么多年来,别的不说,后宫那些妃子是他亲眼看着一个个入宫的。
云漫夫人是里面最出色的一位,不止是外貌倾城,更是才华横溢,周身气度不凡,又活的通透,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刘恁亲眼看过皇帝是怎么对她三千宠爱在一身,甚至亲口告诫后宫的人,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私自踏入知语殿。
因此,刘恁记得云漫夫人是在入宫后第二年产下皇子,也就是慕北辰,按着时间掐算也不能在东岭或者宫外和谁有了首尾,更何况入宫的每个妃子都要检查是否处 子,事关皇嗣,断不会在这方面出差错。
更何况,皇帝从始至终对云漫夫人的宠爱不变,说明他对慕北辰有意见不是这个原因。
连刘恁都搞不懂,既然是这样,为何皇帝对静王是那样的态度呢?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87_87825/c7657224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