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第一个想法是又被白衣女子给抓着了?毕竟他认为除了白衣女子没有人有这方面爱好。
接着他环顾四周,几座山围绕起来,留出这一片空整的平地,他就躺在上面,人成大字型,微风浮动草叶,惹的他鼻子发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楚风怨念的想,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一定是被冻的!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辰,楚风无聊的看看鸟飞过,数数脑袋后面一棵树上几颗树叶子,然后就听到了一个俏皮的声音。
“谁都不准动,否则我就把你七岁还尿床的事情说出去,还有你,你四岁的时候装女孩子闯到星月湖里面跟人家姑娘一起洗澡……”这么娇俏的声音,威胁起人来听着也是娇憨可爱的,不过被点名的人可就不那么想了。
楚风刚才就用余光扫见他脚底板正对的方向有一个屋子,不过因为不能动所以看不到全貌,声音就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楚风面色一喜,这个声音对于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动了动嘴想要说话,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哈,不能动的大木头。”短衣紫裙一闪,娇小的人儿跳到楚风身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扑扇扑扇,像是黑葡萄那般大,里头光影流转,说不出的灵动活跃。
楚风在心里苦笑,他看到糖丸自然是高兴,虽然他算准了白衣女子还不敢轻易和五毒教主作对,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直到亲眼见到糖丸没事,他才算放心。
糖丸蹲在楚风的脑袋旁边,单手支着下巴,像是之前那样微微歪头,两边嘴角扬起甜美笑容:“舒服不舒服呀?”
楚风眼珠子动了动,可惜不能说话表达。
“咦?呀!”糖丸像是想起什么来拍了一下手,“我都忘了你现在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大木头耶。”
楚风内牛满面,你知道就好,不管是穴道还是用蛊,赶紧给我解开啊。
“别动,露出像老鼠一样的表情干什么?”糖丸不满的哼了一声,眼珠子往下一滑,嘿嘿笑道:“不过等一下你就真的要变成大老鼠了哦。”
楚风拼命的眨眼睛——姑奶奶,小姑奶奶,有话咱们回头再好好说,现在能不能先给我弄起来啊。
糖丸不急不躁的抽出翠笛把玩着,看楚风现在的样子仿佛很有趣,笑嘻嘻的说道:“你也觉得很好玩对不对?本来呢……”糖丸双眉揪起,在眉心拧出一个小疙瘩,好似有些为难道:“我觉得你掉下去变成一滩肉泥然后我再收集起来喂小蛤也挺好玩的,可是师父把你给救了诶。”
楚风眼皮子跳了一下,变肉泥真的不好玩。
糖丸笑容不变,纯粹的眸底变的越发黑:“那只能换个玩法,晒成人干再把皮剥下来然后扎住了口子吹个大球你觉得怎么样?”
饶是太阳火辣辣照射,楚风从骨子里打了个寒噤,特别是糖丸用这么无辜的脸庞说着这话时,楚风好似看到糖丸眼底有一股妖冶的红光闪过。
“你没话说啊?那就是同意了呀。”糖丸圆圆的脸蛋笑起来甜美可人,可眉尾稍稍挑起,又带出一股子邪恶。
楚风眼睛都要眨抽了,听他说句话行不行?
糖丸站起来,自说自话就走了,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又停下,背对着楚风,说道:“师父说的对,中原人果然都是骗子呀,说什么不会留我一个人……”说到后面声音轻的像是风在耳畔呢喃。
可不知是不是楚风的错觉,他好像听出了糖丸的落寞,虽然那声音依然带着甜笑,就是莫名叫人感觉忧伤。
楚风眉头拧了一下,想说什么,碍于不能说,可即便他能说话,他也不会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
*
这里的屋子其实并非糖丸和霁月居所,不过是平时收集幼虫然后饲养的地方,那几个被糖丸威胁的少年看着都和木吉吉一般大,生有南疆人特有的黑壮魁梧,皮肤因为常年受到南方烈日的熏照而呈现小麦色,一个个人高马大,可看到小巧玲珑的糖丸走过来,居然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缩了缩脖子。
不是他们怂,实在这个小魔女在五毒太无法无天,特别还有掌门给罩着,没人敢动她。
要说年少无知的时候,他们也曾因为不服气而暗中欺负过糖丸……这不,长大后都给欺负回去了。
要说糖丸的复仇史,同时也是他们的心酸血泪史,不提也罢,反正从今之后,看到糖丸就绕道走,没法绕到的比如现在,低头专心养虫子就是了,默念一声,看不见小魔女啊看不见。
本来这几个少年还做好了让糖丸给戏弄一番的心态,但是等看到糖丸低头走过去却一声不吭时,大家都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其中一个少年从两个瓦罐里抬起半个头,看着糖丸的背影问旁人。
其他的都摇摇头,有个狐疑道:“你们发现没有,小坏蛋看着有点伤心的样子……”妈呀,他不会看错了吧。
头一个拍了他一个后脑勺:“擦,你的眼睛怕不是给shi糊住了吧。”作天作地,不怕天不怕地只怕霁月掌门的混蛋会伤心,开玩笑开到王母娘娘头上去了。
所以,最终他们一致认定:“小坏蛋又有馊主意了!”对,没错,这才符合糖丸一向的性格。
而被他们暗中讨论的糖丸来到了一个花架子下的秋千上坐下来,围绕秋千开着大团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有成人手掌摊开了那么大,可别看这种花漂亮,陌生人随便乱闯可是要吃人的。
但是糖丸靠在上面,花朵乖觉的就跟普通花没区别,她的小脑袋顶着花瓣,身上的紫色完美融合在紫花里面,远看浑然一体。
“去哪里了?”霁月一身谪仙白出现在糖丸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糖丸的脑袋。
糖丸抬起头来,扑到霁月身上,扁扁嘴:“师父,中原人都是坏蛋。”
霁月看着怀中的徒弟,波澜不惊的点头:“现在你相信师父的话了?可还要擅自出去?”
糖丸食指揩过鼻子,揉搓的霁月的衣服皱巴巴的才满意的抬头:“不过中原挺好玩的。”那里有很多她在南疆吃不到的美食,还有楚夫人啊,半夏啊,隔壁王大婶啊,都挺有趣的诶。
“私自出门,还跑到乌衣教偷盗东西……”糖丸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师父昨天没提她还以为忘了,这会儿又突然说起来,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霁月继续说道:“去神堂跪着,抄写圣女经一万遍。”
糖丸睁大眼睛:“师父父……”
霁月风清朗月道:“两万。”
糖丸:“……”师父疼她是真的,对她严厉也绝不开玩笑,呜呜,两万遍圣女经抄完她头发都白了,而且还是跪着抄!
霁月拍了糖丸的脑袋一下:“去吧。”
糖丸呜呜咽咽的下去,走几步一个回头,好像霁月会改变主意一样,可惜到最后都没听到。
糖丸离开不久,一个面带红光的妇人抱着一堆东西过来,看到霁月后弯了弯腰:“掌门。”
霁月回过头来,看到是阿鲁娘,客气的颔首示意。
阿鲁娘已经习惯了这个谪仙般的掌门人性格不喜多言,所以自顾笑道:“糖丸爱玩闹了些,掌门可不要对她太苛责了,像她这个年纪爱玩才是正常的。”
霁月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双深沉的眸子,不知想些什么,稍顿后才道:“回头送些吃食去神堂。”
阿鲁娘笑起来,虽然掌门时常惩罚糖丸,可是最疼糖丸的也是他,马上点头道:“这几件衣服是给你的,还有糖丸那边我已经放她房间里去了,几个月不见小丫头,长大了不少呢。”
说到这里,阿鲁娘不知道想起什么,感叹道:“当初看到糖丸的时候才那么点大,浑身都是血,一眨眼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霁月看向前方一点,沉默着没有说话。
阿鲁娘摇摇头,眼眸动了动,抬头探看了霁月一下,不过他带着面具,眸色又深,根本探不出任何神色,只得迟疑道:“掌门,你说小丫头到底什么身份,为何……”
“我不知,你以后也不用再问。”霁月回眸扫了阿鲁娘一眼,继而道:“并非所有事都有根源。”
阿鲁娘倒不是想刨根问底,只是这件事藏在心中很多年了,尤其糖丸等于她带大的,要是糖丸的身世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她的意思是霁月最好告诉糖丸,让她自己来决定往后的人生。
可是看霁月的样子,要么真的不知道,否则这样三缄其口肯定事关重大,她再问就是不知趣,因而笑了笑道:“糖丸最喜欢我做的荷叶包糯米,我现在就给她做了送过去。”
霁月看着阿鲁娘走了,眼眸微微下垂,里头闪过一抹不知名情绪。
*
可怜楚风一个人还大刺刺躺在外头收到大太阳的烘烤,糖丸说要把他烤干了的话,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就在楚风被晒的昏昏沉沉之际,感觉一股清风拂过脑袋,令他瞬时间神清气爽,猛的睁开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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