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一句话从糖丸嘴里冒出来,楚风除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外,只能象征性的摸了摸糖丸的发顶。
糖丸圆滚滚的眼珠子一眨,撇嘴道:“老男人,你干嘛像摸阿三一样摸我的头发?”阿三是容若养的猫,和她一样大大的狡猾奸诈,糖丸最讨厌长毛的动物了。
“嗯,还好,没傻。”说着,楚风从善如流的坐到了糖丸旁边,侧头道:“小糖糖遇到什么事了?”
糖丸满不高兴的支着下巴道:“我看到一个女人死了,旁边有个小孩子在哭。”
楚风眉头皱拢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别的不怕,就怕糖丸胡乱出手,使得他们的藏身计划失败。
“和梦里一样。”糖丸努了努嘴巴道:“刚才看到的。”
楚风眼眸一眯,马上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刚才看到了梦里的东西?”
糖丸点头啊点头:“是啊,女人死的好惨啊,被砍的肠子都滚出来了,旁边的小孩子就哭的很伤心,却躲在里面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女人死之前,拼着肠子乱翻,努力的用眼神告诉小孩子,不能哭,不能发声,不能说话。
糖丸形容不出那个感觉,好压抑好压抑,让她的心口也有点沉沉的发痛。
“也许……”楚风抿了一下唇,模棱两可道:“不是梦呢?”
糖丸侧过头来,一边脑袋压在手掌上:“不是梦的话,我怎么就看到了呢?”
楚风眼眸半垂,他没有说,这或许才是糖丸父母死亡的真相,并不是什么伺候阿弥神,也不是下山迷路回不来,而是被人残忍杀害了,可不管是糖丸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忘记了,既然她的师父没有告诉她,那么就是不希望她知道的了。
于是,楚风伸手叩了叩糖丸的脑门:“你不是去红毛怪那里偷解药?”
说起这个,糖丸鼻子一皱:“红毛怪的宝贝不见了!”
“不见?”楚风眨眨眼:“怎么会不见?”难道上次被糖丸偷过后,换了地方藏起来。
糖丸鼓着双颊点头,刚才那点消极的情绪因为说到宝贝瞬间消弭,“对啊,全都没了,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大坏蛋,我上次就多拿两件了。”
“那算了,不过……”楚风看着她,再次问道:“解药呢?”
糖丸眨眨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甚是无辜:“什么解药?”
楚风睁大了眼睛,“星云蛊的解药啊!”不是吧,这才是重点都能忘?
糖丸歪头:“我没找啊。”说的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愧疚表情。
楚风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地上:“大小姐,难道我们不是等的这个机会偷解药。”不然谁没事给你掩护去偷人家宝贝啊。
糖丸双手交叉抵着下颚:“没有宝贝,没兴趣。”而且宝贝没看到,反而看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石头,拿在手里忽然就晕乎乎的,然后看到了刚才说的那一幕。
“这什么东西?”楚风看着糖丸把玩手里的小石头抛来抛去,问道?
糖丸两指捻着石头放到眼前眯眼看,“在红毛怪那里拿的呀。”什么宝贝都没有,就这石头看着颜色还有点好看。
楚风揉了揉鼻子:“怎么有股药的味道……难道是药石?”
“不造,可以拿来丢沙包。”糖丸左看看右看看,时间久了,石头的味道好像有点重了,“老男人,你怎么那么臭?”
楚风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没来得及洗澡么,滚了一身泥而已,站起来刚要去换衣,忽然道:“小糖糖,我感觉这个臭味从你身上来的啊。”
糖丸噘嘴,哼哼道:“你才臭,你最臭,你是泥坑里翻身的小龟龟。”
“是这个。”楚风袖摆一卷,把糖丸手中的石头拿到自己手里,放在鼻尖处闻了一下,刚才还是药味,现在就变臭味了。
“臭了啊,那我不要了,送给讨厌鬼容若吧。”不是说药石嘛,讨厌鬼容若肯定喜欢,才不管香的还是臭的呢。
楚风拍着大腿道:“唉哟,说到小嫂嫂,我忘了还要去接应她。”刚才月牙跟他一起回来,他没办法半途跑开,就打算回来休整一下再偷偷跑出去,结果叫糖丸一打岔,就耽搁了点功夫。
糖丸马上原地蹦起来:“讨厌鬼容若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我也要去!”
楚风牙酸的一疼,也幸好糖丸先前不知道容若闯禁地的想法,否则哪里肯安安分分就待在这里,“你不能去。”
“略略略,老男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要去。”糖丸任性起来,这个世上恐怕只有霁月一人能制得住。
楚风拍了自己一脑门,没事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
‘嘶——’容若扶着脑袋坐起来,脑子里还有点晕沉沉的,慢慢的发生过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好像走马观花,让她一下子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
伤口的地方肿胀而疼痛,头皮好像被紧箍给箍住了,一抽一抽的发疼,在她意识回归时,马上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倏然环顾四周——
五彩萤石没了,波光闪闪的石壁没了,自然,水晶冰棺和神秘的女尸全都不在。
这里,是容若最初醒来的地方,那个有着白色萤石,像是水晶一般柔和发白的那个洞穴。
“一场梦?”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但是那个感觉真实的叫人发憷,特别是看到女尸的时候,心口剧烈的跳动也是假的吗?
容若抚上胸口时,忽然发现手还握成拳头,她打开一看,掌心躺着一块圆圆的指甲盖大小的石头,石质坚韧,比刀锋还锐利,正是那块石碑碎裂时蹦出的一小点。
容若低头看着石头,手指缓缓蜷缩成拳头,眼底凝聚着凌厉的光芒——不是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这里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自然也得不到解答。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容若都云里雾里,可是她仿佛就感觉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推着她前进,不管她是否愿意,都朝着某个方向慢慢的靠近,未来许是不好,可她仿佛被命运这个东西牵引住了。
可是,没人能够诉说,她像是孤军作战的勇士,亦或者偷袭敌营时唯一的幸存者,孤独作战,暗自庆幸,或者忧伤。
容若很少有落寞的时候,比如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有个人能出现,不管是谁都好,起码让她能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力量,在这个幽密的,诡异的,叫人心声无数疑问的空间。
把石头塞进随身携带的小布袋里面,容若从地上站起来,望着前方,几乎一瞬间失去了往前走的欲望,她突然明白了,那一段黑暗,因是被人刻意安排,好似叫人在暗中缅怀,亦也许不愿别人打扰了冰棺中人的宁静。
最大的问题在于,冰棺中的那个人,真是容若看到的那样子?
因为容若忽然想起来,她在看棺身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为何前一刻还模模糊糊,下一瞬就突然清晰起来。
有一种药物确实会让人精神恍惚从而产生幻觉,还有棺底的流水,她闻到过的一种味道,那一切又叫容若感觉不真实起来。
所以,容若一时不知道她到底看到的什么是真的,存在的,什么是幻想出来的。
就在容若脑子里陷入一片糊涂的时候,听的一声震天动静,她愕然转头,却见一处石壁居然凭空破了个大口子来。
下一刻,一抹魁梧的身影蹿了进来,面色僵硬阴沉,好像终年没见过阳光,带着从地狱里出来的危险气息。
可容若看到来人,不由得异常惊喜:“欧阳,你怎么找到的。”
欧阳骞看着容若虽受了伤,但是活动正常,估计没大碍,便道:“你坠落后我四处找了一下,刚才看到有个人影蹿进来……”
“人影?”容若皱了皱眉头,低声自语:“果然还有人。”可是,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欧阳骞以为她在问他,点头道:“是的,他一闪就闪进去,我没看到机关门,就试着用拳头砸了一下。”
光线从破掉的洞口处直射进来,把本来就不暗的洞.穴照的多了一点鲜活气,容若走到被欧阳砸破的石壁出查看了一下,蹲着说道:“这里的石头好似与别处不同。”不然就算欧阳骞空有蛮力,也不能一下子就捶破山壁。
欧阳骞自然也发现了,道:“比木制还软。”
“嗯?有腐蚀的痕迹。”容若看着一处还没让药水彻底消融的石壁,心中跳出一个念头,有人故意引欧阳骞过来,还用特殊的药水把这边的石壁腐蚀掉,就为了救她出去?
只是,在容若和欧阳从这里离开时,容若不知为何,就跳出了一个想法——那人不费周章的做了那么多,也许并非为了救她,而是……
或许根本不想让她留在里面打扰到墓室里面的人,即使是尸体也不行!
这么一想,容若不知是心怀感激还是要吐槽自己遭人嫌弃。
然而,欧阳骞看到的人影,便是制造墓室的人,和墓室主人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她容若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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