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影在巷子里飞快的穿梭,走到一处地方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待门打开来,快速的挤了进去,动作熟练,像是做过无数回。
绕过假山小道,走到廊下时,来人抬起一张脸,可不正是得意楼的店小二。
“少主说,这次过来之后,你不用再来。”引路的人对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愣了一下,“少主要离开了?”
引路的并未多说其他的,只道:“少主的命令,《四景会棋图》没找到前,你暂时继续留在得意楼。”
店小二没有异议的点点头:“我明白。”
从廊下走过去,来到某个房间门口,叩响之后等了一下,店小二开门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男子,隐在暗处,昏暗的光线只能勾勒出他大概的轮廓,“怎么?”
“少主,您真是神机妙算,他们果然是冲着《四景会棋图》来的,属下看到他们暗中在查原家和卢珍媛。”店小二恭敬的回说道。
男子不可置否的看向他,手握着一块玉牌,嗓音沉沉道:“尽管让他们去折腾,若是替本少主找到了,也是大功一件,你且不用理会。”
“是!”店小二应了一声,又道:“不过最近死了那么多人,怕官府那边会怀疑,少主早点离开蓝县也好。”
男子轻嗤一声:“一个小小的蓝县何足挂齿,本少主何必看在眼里。”
“那是自然,少主神功盖世,智谋天下,无人能及。”店小二说起恭维的话来很顺溜,一看就没少说。
男子抬手一扬,把玉牌扔给店小二:“你持着这块牌子,蓝县的人可暂时归你调用。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店小二紧紧握住,低头道:“属下一定肝脑涂地,尽快找出《四景会棋图》以及和原府勾结的余孽!”
男子从鼻腔里轻哼一声,见店小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还有什么事?”
“这个……”店小二面色似有犹豫,斟酌着道:“还有一事,不知道是否要与少主说。”
男子用手背叩了叩桌面,冷淡道:“你还要本少主跟你玩猜谜的游戏?”
“属下不敢。”店小二额头冒出一瓢的冷汗,头垂的更低:“属下来了蓝县之后,谨遵少主教导,与陈知县常有往来,不过今晚去过知县府,属下觉得有些不妥,不知是否要提醒陈大公子。”
阴暗中,男子的眼睛里仿佛带着一抹厉光,穿透黑暗,直扫在店小二身上,看的店小二浑身不自在,有些头皮发麻,“是……好似有人要暗害陈大公子,属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特来此请少主指示。”
“陈大公子……”话语在男子唇齿间玩味的吐出,带着轻轻呵笑:“死就死了吧。”
店小二瞳仁一颤,头压的死死的,“是,属下明白了。”
望月塔,一共有七层楼,倒像是佛家取七级浮屠之含义。
听说望月塔最初建立的时候,是用来当做瞭望塔的,那会儿正值战争,蓝县地处与南疆的边界,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止是中原人想要一统南疆,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南疆也不是没有出过一个想要称霸天下的野心家。
战争在两方面的欲望中拉扯开,蓝县陷入战火, 一打就是二十几年。
因为南疆人善使蛊虫,就怕他们趁乱偷偷的摸进来,即便放进一个南疆人,说不定都能摧毁一座城。
后来有一个官员想出来,在蓝县建一处瞭望塔,叫人十二个时辰轮流值守,那么高的地方,只要往外一看,就可见方圆几十里任何一处地方是否发生异变。
当时中原人和南疆打仗,是处于不利的,要不是人多,怕早就守不住这座城了。南疆区区几万人,就能对上中原百万军队,他们所使的蛊毒可怕处可见一斑。
后来南疆之所以很快败退而去,传闻内部发生了分裂。
总之,南疆和中原慢慢的隔绝开来,他们生活在最南边,再也没有侵犯过中原,同时也不允许中原人随便侵犯,只要一入南疆,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座瞭望塔空寂下来,过了很久之后,不知哪一任知县是个风雅的人物,叫人打扫干净了,上去一看,哟,这不是现成赏月的好去处嘛!
渐渐的,瞭望塔的事迹叫人忘的差不多了,这个地方只成了赏月的好去处。
容若一级一级的爬上去,听着彩蝶说完故事,有些共鸣道:“但凡史书上大多数国家灭亡,或者侵略失败,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
“就是这样。”楼梯很直,彩蝶挽着容若,眉尾挑起一点媚意:“听说南疆那么快产生分裂,是因为一个中原女子呢。”
“女子?难道她去南疆当细作,然后分化了南疆的各部族?”容若惊讶,若真是如此,可谓旷古烁今,最厉害的女间谍了。
彩蝶点点头:“对啊,蓝县的戏折子就是这么演的,说那女子长相妖美,好像不是凡人,但凡看到她一眼的,无不叫她迷惑住,她不忍见中原战火,荼毒百姓,遂只身前往南疆,最后又化为一抹仙气,自人间飘荡而去。”
前半段容若可以勉强相信,毕竟但凡传说总是夸张的成分居多,可后面半段也太……
“夫人你不信啊?”彩蝶伸手指在他们前面几步的慕北辰,“不然你可以问老爷嘛。”
容若干笑了一下:“也不是不信,就是……”化为一抹仙气这种,到底谁亲眼看见了。
“夫人想知道?”在容若以为慕北辰不会搭理她们两个,继续维持他的高冷时,万万没想到,慕北辰屈尊降贵的转过身来,正好停留在第七层楼梯的入口处,眉目洒着清辉,面容都柔和了不少,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道:“容我考虑一下。”
从来不笑的人,这一笑起来如何妖孽,光看容若呆愣住就知道了,她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慕北辰这是耍什么,被脏东西俯身了?
彩蝶眉眼往四周瞟了一下,嬉笑道:“夫人快去求求老爷,老爷读的书最多了,他什么都知道。”
容若脸皮有些僵硬,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是故意在外演戏,可是一个彩蝶入戏那么快她可以理解,没想到慕北辰不遑多让,果然是有其暗卫必然有这种主子。
容若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空着的手臂一紧,慕北辰面色自然的拉着她往前走,目色清淡,嘴角的弧度不变:“楼高易晕,夫人还是要小心。”
容若干巴巴的扯了扯脸皮,怎么的,还演上瘾了是吧,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来偷窥?
从望月塔看出去,整个蓝县黑漆漆的一大片,偶有灯火跳动,高处往下望,倒像是坠落在凡间的星辰。
容若仰起头来,乌云在空中不住的穿梭,恰好把月亮遮盖起来,只有淡淡的光晕透过云层,将那一片照的莹亮。
“本夫人一定是傻了,才会想今晚来赏月。”容若拉紧披风,幽幽的瞟了慕北辰一眼,说好了去刘家摸底的呢?
在冷风里面,容若和慕北辰‘谈笑风生’了好一阵子,白羽从上面落下来,“王爷,人走了。”
“嗯。”慕北辰黑眸一转,嘴角浅淡的笑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容冷肃下来,通身的气派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又是那个高贵清华,不可一世的静王爷。
容若摇摇头,这个人,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但是想起刚才叫她发瘆的‘亲切’,她觉得还是冷冰冰的慕北辰看的更顺眼。
容若眨了眨眼,难道她是有被虐症?
“谁这么无聊,天天盯着我们?”容若张望了一下,反正都是一片黑,别说人影,鸟影都看不见一点。
彩蝶用手指头戳着白羽,娇娆的语音道:“小羽毛,你怎么不去跟着人家啊?”
白羽一动不动的站着,面容冷峻,很有几分高冷味道。
彩蝶手指头挠着自己掌心,臭小子,怎么越变越不好玩呢?果然还是她家段衣衣最好玩了。
“不用管。”慕北辰看了白羽一眼,后者点点头,伸手击了击掌。
容若就看到眼前一闪,两个人出现到面前,容若看清了,眼皮子狠狠抽了一下,这不是她和慕北辰嘛!
“咦?还挺像的嘛,都快赶上奴家的易、容术了。”彩蝶飞扑上去,先伸手摸了一把‘容若’的脸皮,又戳了戳‘慕北辰’的鼻子。
容若看到‘慕北辰’在彩蝶手中惨遭蹂躏,下意识的往旁边瞅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了产生的错觉,总觉得慕北辰的脸比刚才黑了点。
“可以走了。”慕北辰开口,那两人替代了他们的位置,做出一副互相倚靠赏月的样子来。
容若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一眼,总觉得那两人的姿势有点别扭,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她和慕北辰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你侬我侬的情境?
等等?她这是酸了?
容若突然感觉身子一个落空,人直直的从高处往下坠落,她刚要张口惊呼一声,声音没发出来,倒是被灌了一大口冷风。
在马上要砸到地面时,她感觉腰身一紧,叫人带着稳稳落地。
容若又咳了个惊天动地,听的头上飘来凉飕飕的没有人情味的声音道:“清醒了?”
“咳咳咳……咳咳……”翻译过来——慕北辰,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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