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驾驶的马车,在蓝县的又一场大雨里进了城,她们走过流淌着雨水的街道,选了一家街角的客栈。
楚风听着月牙和店小二说话,桃花眼一敛,对着糖丸开玩笑道:“小糖糖,看起来我们的救星凶多吉少了。”
糖丸听不懂,什么救星不救星的,“中原人真奇怪。”每次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楚风握着手中的箭头,指了指城外的方向:“还记得我们来蓝县的路上,经过一个凉棚?”
“就是你叫我放蛊虫假装刺杀,结果反而被月牙给下了蛊毒?”糖丸想起来就郁闷,她堂堂一个五毒弟子,可以打不过别人,但是不能连蛊虫都下不过对方啊啊啊!
楚风抬起两根手指,干咳一声:“这个不要提了,我是说当时喝茶那几个人。”再说下去,糖丸又要回忆一遍他被山贼抢去的丢脸场面。
糖丸拽了 一缕细辫晃啊晃的,就是上面少了个铃铛,不像以前会发出悦耳声音,她俏皮的眉眼一抬,拍手道:“哦,就是那几个中原人啊,功夫不怎么样,人也有点蠢。”叫瘦竹竿一句话都骗过去了,可不是有点蠢笨嘛。
楚风脸部不自觉的抽搐一下,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天天指手画脚说别人功夫不如何,摇头道:“我怀疑他们都遇到不测了。”
“不册是什么册子?”糖丸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滚一圈,带着点雨水的水润气。
楚风两眼一翻:“就是死了,明白?”
糖丸点点头:“哦,那你就直接说死了呗,什么册不册……咦?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中间那个你说的大叔呢,要是我猜的不错,他是来蓝县上任的新知县,本来我打算让你假装刺杀他,然后利用他手下的几个衙差对付瘦竹竿两人,不过……”楚风显然高估了衙门里衙差的武力值,也太过低估月牙了,这一招换了星盘倒是可以用一下。
糖丸夸张的大叫一声:“哈?就他们几个,哈哈哈……老男人,你好蠢哦。”
楚风望望天,他也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当官的呀?他脸上写了?”糖丸歪过头靠在窗台上,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着外面冷清的雨天,好奇问道。
楚风弹了糖丸的脑门一下:“对,脑门写着呢!”他不过是正巧在京中见过那位新知县,且知道蓝县的陈知县半年前就病重,早已揍请辞官养病。
月牙谎称楚风和糖丸身体不舒服,叫店小二直接把马车赶到后院,四个人要了两间房,很快要了热水洗漱一下。
中间还有个插曲,糖丸趁着月牙不知,暗中捣鼓了好久,不信邪的从客栈里跑了出去,楚风一杯茶还没喝完,糖丸滚了一声泥水回来了,破口大骂:“臭竹竿,我跟你四不良力。”
楚风嘴里的茶咽下去:“小糖糖,是势不两立。”一个三级蛊都解不来的五毒弟子,他还能有什么指望?
傍晚,容若和慕北辰相携出门,店小二稀奇的叫道:“哎哟,这么晚了,两位还要出门呐?”
住了两日,每回都是容若和彩蝶出去,倒是第一次见慕北辰出得意楼,所以店小二眼珠子一转,弓腰殷勤道:“要不要小的将二位的马车赶出来。”
“小二哥,你真是太热心了,谢谢你哈。”彩蝶从后面追出来,手中拿着一件厚斗篷,“夫人,外面水汽太重,小心着凉了。”
容若看了彩蝶一眼,知道她是从外边赶着回来了,不作声的让彩蝶披上斗篷,对着店小二点点头,店小二乐呵呵的去后院赶马车。
“你倒是会差遣人。”容若在彩蝶站到她身边时,取笑道。
彩蝶嬉笑着挽住容若的手臂:“夫人,我们可是有架子的首富啊,差遣两下怎么了,他乐意。”
容若莞尔,以前打着静王府的名号倒不见你如何‘张扬跋扈’,现在一口一个首富,忒做作起来了。
彩蝶仿佛看出容若心中的想法,对着她眨了个媚眼道:“王爷府不是没有夫人叫奴家放肆嘛。”
等三个人上了马车,照例是店小二找来的马车夫,彩蝶作为一个‘娇弱’小丫鬟,怎么能驾车呢。
彩蝶进去和容若坐在一起,借着风雨声的掩护,对两人道:“陈家大公子直接回了县衙,奴家看到陈知县对他的态度也太不像父子了,陈知县好像很忌惮的样子。”
“你之前不是跟踪过陈大公子?”容若没有忘记彩蝶对着她一顿好夸,什么优秀男人啦,无不良嗜好啦。
彩蝶故作扭捏道:“呀,陈大公子比奴家还会演戏呢。奴家听说陈大公子以前虽然文墨出众,可性子亦是软弱,不想陈知县病重后,陈家无人能主持,陈大公子突然就冒了出来,并且变成现在这个为人处世,事事周全的模样。”
言外之意,可以确定陈大公子并非陈大公子。
“你今晚不要去了。”慕北辰食指敲在侧脸,目深不知其想,续而道:“若本王猜的不错,他留在蓝县,为的就是《四景会棋图》。”
容若侧眸微掀起,凝眉道:“可是这里面真的有宝藏的线索?”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了,都过去一两百年了,要有宝藏也早就挖出来了,还等到现在?
“你知道《四景会棋图》上面画的是谁?”慕北辰执起桌上杯盏,里面是早就泡好的热茶,茶气氤氲,萦绕在慕北辰周围,像是缥缈的仙气。
彩蝶双手捧着脸,歪头看向容若,容若抽了抽嘴角,这眼神,是等她讲故事?
“我连圣元公主都第一次听说。”换成是什么医药圣典,说不定她的那本古籍里还能提及两句。
慕北辰一脸淡定的模样,对于容若是不是知道很不为意的样子,看就是随口问问,他指尖划过杯缘,眸色深邃如古井,启唇道:“传闻,圣元公主及笄之日,大白天无端躺在宫殿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战火纷飞,预示着国破家亡,满眼都是熊熊烈火,正当她不知所措,却看到两个仙人于大火中从容下棋。”
容若低头喝了口茶,一脸看新鲜的望向慕北辰,没看出来,他还有讲故事的天赋。
彩蝶很是捧场的举手道:“所以图上画的两人就是那两个下棋的仙子啊?”
慕北辰颔首:“圣元公主被宫人唤醒后,匆匆绘下仙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棋盘上的棋子如何走位,遂一直空着,直到起义军打到皇宫。”
容若单手支撑这下巴,沉吟道:“所以陈大公子说那幅画是圣元公主随手涂鸦,倒也不见得,难怪圣元公主最后选择的这幅画当做藏宝图,我记得圣元公主十八岁大和才灭国,那么早在三年前她就从梦中得到预示。”可见这画对圣元公主意义深大,可惜以她一人之力,终究无法挽回一个腐朽的王朝。
“哎,梦到仙人也没用,最后还是亡国了呀。”彩蝶感叹一声,道:“圣元公主若是个男人就好了。”
容若在心中摇了摇头,一个王朝就如一颗大树,根已经烂了,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如何对抗,不过是再多苟延残喘一点时间,总之历史的洪流是不会因为一两个人停止前进的,她看向慕北辰,道:“圣元公主改变不了大和王朝的命运,可三年的时间,足够她将王朝的宝藏转移后潜藏起来。”
之前,她想不通的一点就是,就算圣元公主再如何精通五行数术,金银珠宝都是有形的东西,怎么能在短短几天就人不知鬼不觉的全部转移了呢。但如果早在三年前,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说的不错。”慕北辰尾指摩过杯盏的青花纹,眼帘微微打开,里面瞳仁漆黑,像是看不见底,声音清冷道:“圣元公主知道在她有生之年无法叫大和再兴起,她只能把这笔宝藏留给后人,就在起义军即将冲破皇宫时,她再次想起三年前那个梦之后作的画,就将谜底绘制在了棋盘之上。”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仙人指路,叫圣元公主提前三年做了准备,她相信这所有发生的都是天意,所以未完成的棋盘也成了她最终掩盖秘密的所在。
容若眼眸微动:“可是这么多人都见过了,就没有人能找出棋盘上的秘密?”
“听说只有前朝皇族后裔才能看懂棋盘,其他人看上去就是一盘残局。”慕北辰指尖挑开茶杯边缘上一滴茶水,淡淡道:“圣元公主文武双全,棋艺绘画都有很深的造诣,她所绘的残局基本无人能解。”
“难道有人解开过?”容若从中听出了关键,眉头一动,不禁问道。
慕北辰看向她,黝黑的目光深不见底,好像深沉的夜色,却看的容若心口倏的一跳,听慕北辰潺潺流水之音道:“一百多年前,《四景会棋图》的主人带它现世,请了无数棋坛高手和武林中人前去寻宝,其中一位叫张大先的棋艺高手,解出了棋局。”
彩蝶听的认真,到这里不由得开口道:“那不就是能找到宝藏了?”等等,不是说了前朝皇族后裔才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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