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深深觉得,能教出糖丸这样徒弟的师父,一定是个外表奇特,性格古怪的老头子,“我们略过这个话题,你说后来给她中了蛊,然后随便找了个小巷子扔进去了?”
“对啊,谁让她太吵了,我叫她睡一觉啊。”糖丸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豆芽菜和土肥包就抓到我了。”
楚风斜睨着眼看她:“说起来是你先偷了人家的东西,否则她们会追着你不放?”
糖丸盘腿坐起,甩着小发辫道:“我就是借来看看,又不是偷!”
“不告而取谓之窃。”楚风直起身,走过去以扇敲了敲糖丸的头顶,义正言辞道。
糖丸从塌上跳开,摸着发顶,忽然想到发辫上的铃铛消失好久不见了,问道:“喂,楚混蛋,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铃铛啊?”
楚风眸子一眯,手指头触到腰间的软袋上,随后不动声色的挪开,摇头:“别是落到红蛛教人的手里了,你这几天就躲在家里别乱跑,否则被抓了我可不会救你。”
糖丸背着双手,身体微微前倾,笑起来像狡诈的狐狸,威胁道:“那我就让宝宝咬烂你的肚肠,再把心挖一个洞。”
“好吓人啊,呵呵呵……”楚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皮子,反手一个指扣重重落在糖丸额头,“咬我也可以,你身上的毒就没人解了,我先告诉你一句,你中的毒是当代神医所制,除了我手中的解药无人能解。”
楚风一脸小丫头我看你多有能耐的表情瞅着糖丸,俊雅的面容带着淡定的笑,眼眸中透出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我……”糖丸刚开口,想说她不信,楚风截断道:“不信是吧,手指头点一下腕上三寸,再按一下胸下七寸,是不是隐隐作痛如神经抽搐。”
糖丸将信将疑的撩起袖腕,上面一条青色的线在黑夜的光线下看着尤为诡异,像是阴邪的毒蛇延伸出邪恶的毒素,皱眉试着按了下两个地方,尖锐的疼骤然出现。
“怎么样?你给我去了蛊虫,我便给你解毒,如何?”楚风闲适的表情显得无比欠揍。
糖丸放下袖子甩了甩,垂头想了一下,道:“又不是你制的毒,有什么好显摆的,难道我不会去找那位神医给我解毒嘛。”到时候必定好好的教训一番这个混蛋。
楚风抬起一根手指头,笑的毫不要脸道:“不行哦。首先那位神医是我的亲亲嫂子,她会救一个给我下蛊毒的人?这第二嘛……不说你能不能找到她,你身上的毒若不在天亮前解掉,就是有解药也束手无策了啊。”
糖丸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吓唬谁啊你。”
楚风摊开折扇,用山水画的一面拍了拍糖丸婴儿肥的脸庞,笑容儒雅道:“唉,真可怜,某些人要客死异乡了,我要不要好心送副棺材呢。”
糖丸手指头揪着胸前的一根发辫,在房间内不停的转圈圈,嘴里没发出声的一个劲嘀嘀咕咕不停,脸上表情十分丰富多彩。
楚风悠悠然的坐到旁边,拿起早已转为温凉的茶壶自斟自饮,另一只手轻轻挥动折扇,欣赏着糖丸的犹豫焦急,桃花眼底藏着兴味愉悦的笑意。
终于,转陀螺一样的糖丸停了下来,纠结的莹润的脸庞都快皱成面团,乌黑的眼珠亮澄澄的,噘着嘴仿佛有些委屈,哼了一声道:“解就解。”心中暗搓搓想着,解蛊的时候顺道再送另外的蛊虫进去……
“慢着!”楚风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止步的动作。
糖丸刚走到一半,眉头皱了皱,不满道:“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婆婆妈妈,难怪师父说中原男人都很娘。”
楚风干咳了一声,不跟她讨论中原男人成不成行的问题,放下茶杯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解蛊的时候下手脚……”
“我才不会解蛊时偷偷给你再种一个!”糖丸跳着脚说,颇有种不打自招的意味。
楚风一副你看吧,我猜就是的看透一切的表情,啧了一声道:“小糖糖,你可真聪明。”
糖丸的计划落空,心中很是懊恼,斜瞟楚风一眼,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很简单。”楚风收回折扇,动作流畅的在手中打了个转,笑语清风道:“你把解蛊的方法写下来我就给你一半解药,然后我自己去找人解,若果然没错,我再给你剩下的另一半解药如何?是不是很公平?”
糖丸半仰着头看天花板,一根手指头在脸上有节奏的敲着,楚混蛋说的这个方法好像也行,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小糖糖,我都先把解药给你了,你不会还犹豫吧,你也不想想,这个法子其实对我来说有风险的,万一你解蛊的步骤写错了,或者我找的人不会解蛊,那我岂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楚风歪着头探到糖丸面前,嘴角扬着温雅的弧度,放轻了语调哄骗道:“而你反正也拿到解药了,没有任何损失,对不对?”
糖丸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对。”好像是这样没错。
接下来,在楚风狐狸一般的笑容中,糖丸很快说了一下解蛊的方法,楚风拿笔记下来又详细问了几句后,爽快的拿了半颗解药给糖丸服下。
等楚风从房间里离开,糖丸一个人时,她挠了挠头顶,眨着大眼睛自语道:“到底哪儿不对呢?”
次日,天还没全亮,楚府后院已有猎猎拳风的声响,以及利器划过草叶萧索肃然的动静。
一套招式下来,林原秀拿起旁边的锦帕擦拭额头汗渍,旁边下人递过一盏清茶时,有些欲言又止的。
“瞧你这个表情,不想说的憋着,摆出这模样是叫我亲自问啊?”林原秀喝了口茶,开始擦剑。
贴身伺候的下人忙道:“奴婢不敢,不过今晨府里头都在传少爷……”
林原秀吊了吊一边眉梢,漫不经心道:“小疯子又彻夜不归了?”
“是少爷昨晚带回来一个女子!还在府里头过夜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偷虚着林原秀的侧脸,怕她忽然发作。
‘碰——’的一掌垂在石桌上,旁边下人吓的一动不敢动,默默闭起眼睛,心想着,就知道夫人要生气,果然还是发作了。
“哈哈哈哈……好小子,有出息了啊。”林原秀站起来朗声大笑,细眉飞扬,眸中光影灼灼,哪里有半点发怒迹象,“亏的得了老娘真传,没有辱没了楚家门第。”
下人一张嘴张成一个圆形,都能塞下一个鹅蛋了,夫人这么骄傲真的好嘛,难道带陌生女子过夜都值得称赞了?还有什么叫没辱没楚家门第,明明就是辱没了好嘛!
林原秀笑过后,招手道:“你现在去厨房,叫他们炖一只老鸡送过去,记得加点补血的药材。”
下人低着头应是,努力忽略林原秀脸上颇有暗示的暧昧神态。
过后林原秀回到房内,楚望知已经坐在窗前喝茶,今日休沐,他不用上朝。
林原秀放下剑后,对着楚望知眨了眨眼,笑眯眯道:“你儿子干了件大事。”
楚望知还不大明白,林原秀把楚风留宿小姑娘的事儿说了,楚望知面色沉下来,茶杯往桌子上放的重了些,溢出不少茶水,“越发不知轻重。”
林原秀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满不在乎道:“这是好事啊,都知道带回家了,我们先别出面,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哎哟我的夫人啊,这一无聘,二无媒的,传出去叫人说成什么了,再说你儿子不要名声,难道还要连累人姑娘家不成,兴许中间另有隐情,你回头私下去问问。”楚望知扶额,无奈道。
林原秀杯子抵在嘴边,想了一下,拍了一下桌子道:“对啊,先找个媒婆定下来。”
楚望知揉了揉脑袋,不知道哪里沟通出了问题,叹气道:“夫人,我不是……”
“好了好了,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林原秀大手一挥,挑眉道:“哦~我知道了,你当初迟迟不来山寨迎亲,是不是就顾着你楚家的面子?”
楚望知一愣,哭笑不得道:“……夫人,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你怎么还提。”
林原秀哼哼道:“楚望知,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着我进楚家的,说什么楚家以后的事情都归我管,怎么的,才多久就后悔了,如今翅膀硬了敢跟我对着来了是吧?”
“不敢,夫人说的都对,在下全都听夫人的。”楚望知就差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认起错来说话顺溜的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说。
林原秀居高临下的睥睨了半晌,见楚望知满脸写着认真,眼中更是放大了真诚两个字,才勉为其难的打算原谅一次。
“三个月后办喜事,就这么说定了。”林原秀大掌一拍,像是惊天一雷。
楚风回到府里从下人那边一听他亲娘这番话,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嘴角抽搐着望着天边一轮红日——我不过就是赶着去解了个蛊,怎么天地都变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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