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宫女都知道的事,格兰自然也听了一些,心中略微权衡了一下,道:“你先去找刘公公,顺便跟他提一句,如果你请不来的话,让刘公公帮着在皇上面前提一句,娘娘如今怀着龙嗣,料想皇上会同意的。”
小宫女得了令,提着裙子急急忙忙就跑开了,眨眼间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格兰和格橘一人一边搀扶着桑昭媛回锦澜殿,等她们安置下桑昭媛,转头发现容若和月桂一直跟在后面。
“娘娘的寝宫也是你们能进的?”格兰紧着桑昭媛的身子,没有闲工夫跟这两个不识相的人算账的,谁知道这两人还真是没眼力见到了极点,居然就闯入了锦澜殿,既然上赶着讨罚,她还能大发慈悲不成。
再说了,格兰知道,以桑昭媛的性子回过头来肯定会惦记得罪了她的人了,格兰若是放跑了,那桑昭媛的怒气就得冲着自己来了,抬手随便指使了两个宫中的侍女,“你们两把她们带下去,就关在旁边的偏殿里,等娘娘醒了再处置这两人。”
容若看着走上前的小宫女,嘴角带着玩味的笑,道:“你现在要关我们,还真的不行。”
“你……什么意思?”格兰没有桑昭媛那般复杂的心思,在宫里见的美人多了,也不存在对比自己好看的人嫉妒的心情,她对容若没好气关键原因还是怀疑容若和那只突然窜出来的猫有关。
刚才没仔细看,这么一打量,格兰就觉得容若此人,不管是外貌长相还是气度风华,都是万中无一的,她满身清华,似凌然不可侵犯,站在那里,神态平和又无形中带着疏离淡泊,她的眼眸若秋水柔情,含怜悯众生的善,但眸光澄澈,又透着穿透一切的空。
格兰愣怔的同时,容若轻悠悠一笑,“你们不是在找我?”
呃……什么?格兰眨了眨眼睛,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看到容若跃过她,走到了桑昭媛的床前。
离鹿水宫最近的一方宫殿院子,楚风摇着扇子步履风流的从角门走进去,将将看到前面站着的两人,笑嘻嘻的摇臂招呼:“你们可真会躲清静,要不是恰好遇到段衣,还寻不到你们。”
院中站的两人回头,一人黑衣凛肃,满脸的削薄淡漠,骨子里又带着无限的高贵清华,另一人俊眉朗朗,身材颀长有力,全身具是受过血雨腥风洗礼过后的苍砺坚韧。
“有事?”慕北辰说话的同时,迈步往出口走,黑衣让北风吹的凌乱,与天边漫天漫卷的云形成黑白极致的对比。
楚风夸张的大叹一口气,对着燕回眨了眨眼:“人家才帮他搞定了那么一件大事,刚回来就翻脸,就是传说中的提起裤子不认人。”
燕回虚握拳头捶了楚风的胸膛一下,“江南此行可还顺利,没叫人盯上你吧?”
“那是自然。”楚风揉了揉胸口,手腕一翻,折扇贴着胸膛扇了两下,鬓边两缕发丝就随着风动被扇的摇来摆去,“身先士卒当有人,我只负责谋后统筹,也是传说中的智囊。”
对此,慕北辰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智障。”
“过分!”楚风扇子摇的更加卖力,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吹的他银色月袍四散飘逸,与墨发相舞成趣,眉目间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用脚尖踢了踢燕回,“喏,老大说句公道话。”
燕回低头干咳一声,“这次属你辛苦,功劳最大……”
楚风挑挑眉,刚要说还是燕回有良心,够公正,没亏得白长了他们两岁,谁知,燕回后面还有话没说完。
就听他说到后面,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冰天雪地里摇扇子,确实有点二。”
楚风一口老血憋到喉咙口,死命给咽了下去,从鼻腔哼出一口气,合了扇子潇洒的在空中抛转一个圈,悠悠然的接到手中,眉飞色舞道:“风流才子,你们懂什么,正所谓佳人配才子,扇子描红妆,玩的就是风雅。”一脸老子天下第一二三四帅,你们都是嫉妒老子的表情。
走到角门时,楚风抬手勾住燕回的脖子,凑过去,笑的贼兮兮的道:“过了今岁,你可二十三了,怎的伯父伯母还未给你定亲,酒是越陈越醇香,老男人就未必啊。”
燕回拍开楚风的手,黝黑的眼眸清正如水,却突然恍惚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抹纤细倔强的身影,有那么一刻失神,很快回过神,道:“再说吧,过了年可能要调离京城。”
“怎么?皇上肯放你回西北了?”楚风顺了顺衣服袖子,遗憾道:“本来还想把我表妹许给你,不然让燕伯母和我娘两人私下定了也行,到时候成了亲把她一起带走,省得你一个人在西北寂寞难耐。”
燕回颇为无语的扶额,楚风自顾自的还说上瘾了,乐呵道:“就这么办,恰好我娘和燕伯母还遗憾两家没法结亲,这回也算是亲上加亲。”
走在前头一直没说话的慕北辰声调冷冰冰的丢了一句话过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楚风探身过去,夸张的叫一声:“二哥,你太过分了啊,定是我今天太帅了,抢了你风头,才叫你不爽快,句句挖我心肝。”
慕北辰眸深似海,一动不动的看着楚风一个人的表演,目光沉静如冰封千年的古井深潭,明明没有表情,反而叫人感觉被看清了,看透了。
楚风被看的毛栗栗的,心中更加肯定——就是嫉妒老子比你帅,比你更爷们!
“楚风,我若没记错的话,你那位表妹叫方馨,还在白梅山庄住过一段时间。”燕回在军队里待的时间久了,接触到的女人不多,因而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印象就深了些,“便是旁人就罢了,人家姑娘对你有心,你要是不喜,也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楚风:“……”
慕北辰幽幽的道:“朋友妻,不可戏。”
楚风拿扇子挠了挠头,有些气短道:“你们怎么都知道啊?”他就想找个人把那个表妹接盘过去,就那么难么?
燕回拍了拍楚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对待人家姑娘。”
慕北辰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前,还雪上加霜来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
“哎……”楚风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半晌反应过来——窝草,你们两是在咒我吧?
对着不远处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拳头,“你们才百年,百合,白扶桑。”
虽然刚才的聊天不太愉快,楚风很快满血复活,又笑嘻嘻的道:“二哥,你们刚才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我可都看见段衣神神秘秘的跟着一个黑衣人,还跟人打了一架却故意把人放跑了。”
燕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刚才站那里,不都看到了吗?”楚风一双桃花运半眯起来,眉毛一头高高扬起,一脸你们别给我装傻,我全都了如指掌的欠揍神态。
燕回还想要说什么,慕北辰道:“跟他说了吧,省得他坏事。”
“嗨……”楚风不满意了,“合着我在你们两心中就是个不靠谱的。”
慕北辰冷飕飕的瞟他一眼——难道不是?
楚风肩膀往下一跨,嘴里小小声的嘀咕——没有我,你还是条光棍呢,哪儿得来个小媳妇。
燕回简单跟楚风交代了两句,楚风听后眼睛都亮了,握着折扇打了几个转,笑道:“小嫂子怪有趣的,二哥,你这回可要感谢我骗你去了一趟青阳县。”
燕回眼中的光芒波动了一下,转眸看向远处天空,白云苍狗,野马尘埃,皆瞬息万变,正如那朵云,与太阳平行而过,便是此生再没有交汇的可能。
“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与其说对付燕家,实际上冲着谁来的不一定,”楚风调侃完一句,又话不停的继续道:“说起来,二哥你这段时间可能太高调了一些,虽然我自认事情处理的还算利落,可也经不住有心人的眼睛,自你回京后,一而再的出事,就是傻子也会怀疑,特别是三年前的事,我们还不清楚……”
即使没有约定,不约而同的,大家把三年前的事都当成了一个禁忌,楚风平时随便跟慕北辰开个玩笑便罢了,此事上,万万不敢随意的。
慕北辰侧身站着,俊美的脸庞冷若冰霜,玄色衣袍被风吹的鼓动起来,满身矜贵而不可触碰,似鼎立天地间的一尊神,近乎完美却产生了一种距离感。
楚风看到此时的慕北辰,好似已经回想不起当初那个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命悬一线的人来,也再也回不去当年意气风发,郎艳独绝的少年。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楚风弱弱的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燕回。
“时辰差不多了,先去鹤鸣台吧。”燕回安抚的拍了慕北辰一下,“那边有段衣他们盯着,而且对方若是有动作,也一定会去鹤鸣台。”做戏的关键,自然是要有看戏的人,否则一场戏,岂不是白唱了。
慕北辰身边的气压太低,楚风抓着扇子举起手,“我怕小嫂子受惊应付不过来,我去找小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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