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一帮同学在实践基地辛苦熬了两天,等到第三天终于能回学校的时候,居然还生出了点不舍的情绪。
方浩凡拎着一箱同学们集资买的红牛在告别仪式上送给教官,教官很受感动地收下了,还不忘拍拍方浩凡的肩膀,跟他提议道:“既然那么舍不得,要不然以后放假多来这儿呆几天,我再帮你练练。”
方浩凡:“……”
那倒也不必。
学校来接他们的大巴车已经开进基地里等着,虞阮坐回她来时的老位子上,她包里背过来的零食已经空了,不过里面又多出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大包被切好了封进密封袋里的姜糖。
上午的自由活动一开始,虞阮第一站就跑去了做手工姜糖的老婆婆那里,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了,记性却还不错,虞阮一走进去,她就从储存柜里笑眯眯地把糖拿了出来。
姜以柠看着虞阮手里那包姜糖,表□□言又止。
她当着老婆婆的面没好意思开口,只能把虞阮拉过来说话:“阮阮,你下次买东西可长点心吧。”
她沉痛地道。
虞阮疑惑地问她:“我怎么了?”
姜以柠严肃地拿过她手里的姜糖:“你看看这老婆婆卖给你的,这糖都成什么样了,厚的厚薄的薄,颜色看着也不行,跟你之前那包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要我说,这摆明了就是包被人做毁了的次品,阮阮你是怎么想的,买东西也不看仔细点,这种糖也好一次拿两包。”
虞阮:“……”
她瞥见向她们这边走来的身影,顿时站直了身子,朝姜以柠隐晦地摇了摇头。
你快别说啦。
姜以柠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还在认真地跟她提议:“要不趁现在你刚从店里出来,咱们赶紧回去换两包吧。”
这会儿回去换,商家总不会不认账。
虞阮:“…………”
她看看姜以柠身后少年那张黑如锅底的脸,突然觉得与其想法设法让姜以柠不再说话,还不如尽快把她塞到某个安全的地方保命要紧。
姜以柠说着说着,也觉出不对劲来,她一边跟虞阮抱怨“怎么忽然觉得有点冷呢”,一边不经意地转身。
一回头就看见沈时钦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他目光森然,仿佛在并不怎么友善地问她,你想怎么死。
姜以柠:“!!!”
这位大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双腿颤颤,努力把自己移动到虞阮背后。
虞阮无奈地笑笑,走过去拉了拉沈时钦的衣摆,把怀里抱着的两大包姜糖递了一包给他。
姜以柠眼睁睁看着她这位好朋友胆大包天地伸手,戳在沈时钦脸上,将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她的手指软软地碰在他脸上,少女笑眼弯弯,唇边梨涡清浅,温声对他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这么看着他,他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姜以柠看见沈时钦脸上的表情居然真的一点点柔和了下去,他好像草原上一头凶悍的狼犬,在他认定了的姑娘面前,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垂下头,藏起身上所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地方,近乎温柔地停留在她身边。
姜以柠忽然觉得,好像让这个她一直不看好的沈时钦跟阮阮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大概比其他明里暗里向阮阮表示好感的人,都更加喜欢她。
她这样想着,看见沈时钦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那意思,他都已经来了,她怎么来站在这里没走。
被人当作电灯泡嫌弃了的姜以柠:“……”你妈的。
她还是继续反对着吧。
做好的姜糖分成两包装着,两个人一人一包,虞阮并不介意,她路上边走,边把密封口袋撕开一点,从里面那一块含在嘴里。
虽然做得不大好看,但味道没有太大影响,她很好满足,即使是这样丑丑的糖,也照样吃得高兴。
沈时钦定定地看她,他问:“真不嫌丑啊。”
虞阮嘴里还含着糖,她没想到他还在在意这个问题,一时间懵了几秒,没有马上回答他。
他皱了皱眉,把她手里剩下的糖拿过去。
他又不是瞎,她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这次做的姜糖,的确不那么好看。
也难怪会被姜以柠误以为是卖剩下的残次品。
沈时钦有些懊恼。
怎么来这儿之前,就没先买点儿姜在家练练手呢。
他道:“你这包先给我,下次给你包新的。”好看的。
他捏了捏手里厚度不一的姜糖,虽然它很丑,但毕竟是她跟他一起做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舍得扔。
那就算了,他放弃抵抗地想,带回去放屋里摆着吧。
“可是我只喜欢这袋啊。”
少女靠过来一点,乌黑的长发带着淡淡的香触过他的胸膛,她把糖拿回去放进包里,晶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过来:“一点儿也不嫌它丑。”
她甜甜地笑:“我不想要别的,就想要我们一起做的这袋,行吗?”
她嗓音清脆,故意在“我们一起”这四个字上拖长了尾音。
白天园区开放,很多晚上溜出来那次没来得及看的地方,这回都能补上,小姑娘倒退着走在花架下,紫藤萝一串串垂落下来,挂在他们头顶。
少女笑容明媚,她很喜欢这些花,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向上伸手,去摸了摸那些柔软的花瓣。
沈时钦闭了闭眼。
他道:“好。”
*********
从生态营回去正好赶上双休日,学校放了两天假,周一开学,大家就又得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生活里。
距离今年高考只剩一个多月时间,他们这一届高二要上的课差不多也都已经上完,正式进入到了复习阶段,方便等到了高三能有更多的时间拿来复习。
下学期开始,学校就得按照期末考试成绩从文理科各抽四十名学生组成重点班,江昔打电话问了虞阮的成绩,得知她的排名刚好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能不能考进全看当时的发挥。
江昔挂完电话后,虞阮每周就又多了两节的线上辅导课。
江昔问她:“之前在老家还能进个年级前二十,怎么到了南市,教育资源都跟上了,成绩排名反而没以前好了?”
虞阮没有说话。
她不想跟江昔解释二中的卷面难度和学校里同学们的竞争力跟在老家时的不同,因为知道就算说了,江昔也不会听进去。
她打开卷子,努力静下心来写题。
天气越来越热,教室里开了吊扇,发出嗡嗡的声音,任课老师下午有事,把课换到了晚自习来上,上课时嫌风扇声吵到她讲课,干脆把风扇关了,热气一下就涌上来,同学们抗议了几句无效,只好苦哈哈地拿着课本当扇子扇。
方浩凡抱怨道:“空调倒是没声儿,怎么就是不让开,我看咱们学校的空调就是个摆设。”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都连声附和。
虞阮没有加入到他们的抱怨中去,她穿着二中夏季的校服,随手用皮筋把头发扎了个小啾,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翻开了习题册。
老师自觉没了面子,板着脸对着底下的学生训斥了两句,又打开PPT继续讲题。
虞阮一边听,一边往本子上做着笔记。
没了电扇,就只能靠开窗通风。临近夏季蚊子多,窗户一开,它们就顺着窗缝向教室飞进来。
虞阮桌洞里放了瓶小瓶的花露水,她拿出来往手腕和脚踝上喷了几下,那股童年熟悉的味道立马就在周围散开。
沈时钦趴在桌上补觉,睡到一半,听见前面传来噔噔的敲击声。他懒懒地撑起眼皮向前看去,一瓶绿色的花露水悄悄从他桌子前面探出了头来。
虞阮穿了白底蓝边的短袖校服,露出莹白的手臂,背过手把花露水朝他晃了晃。
她一心两用,一只手给他递花露水,一手还在刷刷地往本子上记着老师的解题过程,夏季校服偏薄,她弯腰写字的时候,隐隐绰绰隔着校服映出浅蓝色的肩带。
沈时钦喉头微动,他眼神暗了暗,快速接过她递过来的花露水喷了两下,又从本子上撕了张纸,合着花露水一起递回给她。
虞阮发现递过来的东西又多了一样,她疑惑地握着塞进手里的字条,趁着老师在讲台上写题的时间摊开字条一看。
他这回的字写得有些潦草,最后那一点力气用得很大,笔尖都快戳破纸面。
纸上只要很简短的一句话:
【你把外套穿上。】
虞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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