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没见过。
——你躲什么躲。
江临舟身子倏然前倾,一双幽深且狭长的双眼跟蒋昭昭对视着,尾音微微上扬,将清清白白的几个字咬得暧昧缱绻,挑逗意味十足。
蒋昭昭不加掩饰地翻个白眼,无语道:“您能不能不给自己加戏?”
她在外景拍了一上午摔了一身伤,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不再端着女明星该有的优雅姿态,本以为敲门的是给她送药水回来的小乔也就没戒备,谁知道居然是这狗来着。
“怎么?”江临舟见蒋昭昭秀气的眉毛拧着,两腮也被气得鼓鼓的,像一只随时准备跳起咬人的小兔子,就忍不住逗她。
他松开她的脚腕,却起身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有意无意地在一片肌肤上摩擦。
或轻或重,毫无章法,带着痒意。
这人是狗吧?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动脚。蒋昭昭讽刺一笑:“江总就这般忍不住?”
“嗯?”江临舟故意凑近了些,拇指顺着下颌线条往下在白嫩的脖颈上游弋着,激起一片战栗。
准确地捕捉到她的生理反应,江临舟挑了挑眉:“我瞧昭昭还是挺喜欢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毕竟是有过漫长欢愉的两个人,江临舟对她的敏感之处算得上了如指掌。
蒋昭昭极不舒服地扭着头,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江临舟的目光。
他是清癯且锋利的长相,单眼皮,眼型偏长,此时正慵懒且横着笑意看她。
像是在调/情,且光明正大。
蒋昭昭当然知道这狗并不是想光天化日白日宣淫,不过是想看她惊慌失措的羞涩罢了。
可她偏偏不能叫他得逞。
她将身子往前送了送,将一身柔软往他跟前凑近些,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下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那姿态颇像猫咪向主人示好,几乎蹭得江临舟心尖痒痒,似乎要擦出火来。
只是那眼里却没有一丝温软,只有完成任务的目的性,仿佛只是回应他刚刚挑衅的,动作。
于是,江临舟升腾出那一点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长本事了啊?”他松开她,却将身子逼得更近:“现在不仅敢利用我,连勾搭人的把戏都学会了?”
要不是真的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江临舟怎么都想不到蒋昭昭居然会编排出他跟孟清璃间莫须有的故事,来给孟清璃重重一击。
谈到正经事,蒋昭昭也收了玩意,像是要去除晦气似的扑了扑手,语气跟着严肃下来。
“仅此一次,”她对上江临舟的眼睛,淡淡道:“江临舟,我们扯平了。”
这样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早上吃了流沙包配豆浆,却无端让江临舟一愣:“什么?”
蒋昭昭又说:“三年前林思宛拉着我出来给公司挡黑料,这次我用你帮我个忙,我们扯平了。”
我们扯平了。
五个字,成功地让江临舟皱起眉,他冷眼凝视着蒋昭昭,眼底藏匿着极深的情绪。。
可不过须臾,他又倏地笑了。
到底是年轻的猎人,千般计谋最难过依旧是自己的这关。
分手后,蒋昭昭根本不再清算这段感情里到底是谁对谁错,平淡地叫江临舟也放弃对这段感情的逼问,可如今反而是自己主动提起来了。
这显然不对劲。
江临舟似乎不愿意也不想细究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只想把那段不美好但是带着误会的过往解释给她听。
他的喉结重重地滑动了下,艰难开口:“昭昭,那件事不是这样的。”
他声音像是含着把沙子低哑难耐,让让蒋昭昭心里猛然一颤,她猛然抬头,就见江临舟再次倾身上来,怕她逃走似的给她圈在臂弯里。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我生病了,刚进手术室……”江临舟望着她的眼神熠熠生辉,语调一顿,又缓缓启齿。
他高高在上惯了,永远是不容置喙的态度,第一次向别人复盘久远又在他人生里算得上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从来都是不屑于解释,可如今却感觉到了希望,似乎把话说尽,蒋昭昭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蒋昭昭不知道他到底讲了多久,条理清晰,逻辑完整,不难懂,可是却没有讲得必要。
“讲完了?”她打断他。
清冷到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叫江临舟一愣,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怔忪地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离得很近,江临舟甚至都能闻到蒋昭昭发顶的香气,很清淡,像是很多年前就一直在用的柚子味儿,他甚至有伸手揉乱她长发冲动。
可蒋昭昭先他的动作出了声:“讲完你就该干嘛就去干嘛,慢走不送。”
手掌僵硬在头顶。
江临舟蹙起眉头,按着蒋昭昭的手指力量不自觉加深,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反应。
蒋昭昭吃痛地皱眉,旋即放松下来,背部靠向冷冰冰地墙面,跟他无声的对峙。
他这人,喜欢时就是怎样都好,现在来看,自大无趣且幼稚。这世间从来没有里解释了我就要听,你服软了我就要释怀的道理。
下一秒他会怎样?摔门而出?还是强吻?
蒋昭昭这么想着,却没想到胳膊上的力道一松,反倒是头顶被人大力的揉了揉。
江临舟松开蒋昭昭,解开衬衫最上面束缚人的纽扣,露出一点锁骨来,笑着调侃道:“这小脾气也就能对我发发,对付孟清璃那套还是嫩了点儿。”
蒋昭昭:“???”
万万没想到,他不仅仅没有生气,反而忽然绕回这个话题上。
那感觉就像小学时蒋昭昭做贼心虚地抄同桌作业,却被身后的学霸逮到,学霸还指出她第三道大题抄得不对。
尴尬,又有点羞耻。
“我怎么做就不麻烦你操心了。”蒋昭昭回怼道。
“哦?”江临舟又问:“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这种程度的舆论打击,过几天互联网就都忘了。”
他用力抬眼,幽深且光芒锋利的眼神望着她,暧昧不清的姿势,他却收起了一身的混不吝,把她当成合作伙伴一般,严肃且认真地探讨下一步行动。
蒋昭昭心想飘着“你这是在教我做事”的疑问,身体上却很诚实,乖乖道:“还……还没想好。”
“想收手不干了?”江临舟接着问。
蒋昭昭还是不说话。
毕竟从一开始,她也没有规到之后的很多步,这次她主动买孟清璃的黑稿,只不过是出于对孟清璃想拿江临舟和自己的事做文章的警告罢了。
她也没想到底要给孟清璃怎样,或者是,也根本没想给她怎样。
“蒋昭昭,”江临舟捏了下她的耳垂,一边让她打起精神又像是调情似的:“这种事是容不得心软的,必须要一劳永逸,让人没有反击的机会。”
更何况是孟清璃这类底线本来就很低的人,恶狗总是会有冲上来咬人一口的可能。
蒋昭昭睫毛颤了颤,声音却坚定下来:“她虽然过分,可打击归打击,具体走到什么样的高度,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江临舟凑近了些,都能看清她因为激动而微红的小脸,又低声道:“你给她机会了,就不怕她再来恶心你?”
蒋昭昭眼睛似进了流星一般亮,反驳道:“她无非也就买买通稿拉踩造谣我,是影响我拍戏还是拿奖?”
江临舟挑了挑尾音:“嗯?”
蒋昭昭不悦道:“你嗯什么?跟她比我还不得有点自信。”
她说这话时,眉毛一皱,小嘴一撇,脸蛋又红,娇憨气十足,可偏偏一双杏眼目光泠泠,自信又坚定。
江临舟猛然想到很多年前的她,小小的一只,毫不胆怯地站在自己身前,对他讲:“那就麻烦你喜欢我一下。”
那时的她,自信且明媚,仿佛世间没有她不敢尝试的事情。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的蒋昭昭都是怯懦还犹豫的,如今再看到她拥有这份自信,他也由衷地替她高兴,更何况,纵使这世间有许多不堪,他从来没想过让她独自面对,曾经是,现在也是。
于是,他收起打趣她的调侃,对着她一双湿漉漉到眼睛道:“你只顾拍戏就好,区区孟清璃,不过尔尔。”
说这话时,他的瞳仁漆黑如墨,蒋昭昭想自己一定是花了眼,要么怎么能看到一些宠溺在里面。
她有些懵懵然的眨了眨眼。
“昭昭姐!江总!!!”
开门声和急促的惊呼声一起响起。
小乔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姿态暧昧的两个人,一个领口大开,一个面色潮红,立马脑补出来了十八禁的片段。
她十分夸张地脸一红,捂上眼睛,出门了,临走之前还甩下一句:“注意安全!”
等走出门,又不放心似的嘱咐一句:“姐,你俩快点,下场戏就到你俩了。”
房间里到蒋昭昭和江临舟:“……”
就突如其来的尴尬。
蒋昭昭使劲儿去推江临舟:“起来。”
江临舟不但不起,反倒是顺势给蒋昭昭抱进怀里,又慢条斯理地解开一粒纽扣,挑眉逗她:“咱俩快点?”
“有病!”蒋昭昭白了他一眼,踩着他的皮鞋走出去,开门,对站端正站在门口仿佛站岗似的小乔道:“你进来吧,帮我涂下药。”
小乔眨了眨眼,往房间里看了一眼,不可置信道:“江总这么快?”
蒋昭昭:“……” 公司的思想教育课还需要深入教学一下。
她十分无语道:“嗯,他不行。”
说完,就转身进去,小乔愣了愣,亦步亦趋地跟进去,却被江临舟一把拦住:“我来吧。”
声线低磁,又礼貌十足,而且还那么帅,她突然觉得就算是江总不行,昭昭姐也可以坚持一下。
于是,她乖乖地将药水交给江临舟,不顾蒋昭昭的呼唤,毅然决然离开,还顺手替俩人关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不少,从窗口照进来影影绰绰的光线,江临舟站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暗影将他的身材拉得更为颀长,如松似柏。
蒋昭昭抬眼看他一眼,一边觉得他烦,一边又不知道怎么赶人走。
空气里岑寂了会儿。
江临舟推了下眼镜,眼底一片平静,对端坐在沙发上的蒋昭昭道:“把腿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蒋昭昭答道:“你放那吧,我自己可以。”
腿上青红一片,动作幅度大了指不定就更痛。
江临舟不等她同意,往前两步,单膝跪在她身前,替她挽起一只裤脚。
微紧的裤腿勒得蒋昭昭吃痛一声,应激地想要踢腿,正好江临舟长臂一捞,将她的腿架在茶几上。
蒋昭昭还想说话,药水大力地跟伤口摩擦,丝丝啦啦的痛逼得眼泪直流,她一手攥住沙发,只好求饶:“你轻一点儿行吗?”
声音软软的,看来是真的痛了,江临舟动作放轻了些,却含笑看她:“我不行是吧?”
这是狗耳朵吗?
谁让腿都被他控制住了,蒋昭昭只好忍一时,连忙认着:“你行,你最行了,床上床下都行。”
这小姑娘哪里学得这么多话?
江临舟疑惑,皱眉,不开心,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了些。
这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坐在沙发上被人伺候的小蒋更加不合时宜地想,这男人果然到了三十岁那方面的能力骤然下降,原来被质疑就要身体力行证明的男人,如今两句骚话就哄好了。
果然是岁月不饶人。
房间里又静默下来,江临舟身上淡淡的苦涩焚香气息一点点在空气里散开,仿佛滚滚前尘在眼前一瞬间碾成齑粉,唯一不灭的是当年她途径寺庙拜颂过的佛祖。
低眉垂目,众生平等:
只念兰因,不甘絮果。
脚腕被人捏在手掌里,那双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他的动作很轻,且愈发轻柔起来,仿佛捏着的不是人间最寻常的皮肉,而是稀世珍宝。
蒋昭昭背靠在沙发上,自在地歪头看着江临舟动作,脚踝被灼热且虔诚的目光盯着,她努力地感受身体的反应,却只有心脏在毫不受影响地跳。
放在一侧的手机很合时宜的响起来,蒋昭昭用下巴指了指手机,对江临舟道:“手机响了。”
那声音很清冷,就像江城初雪后的冬。
江临舟给蒋昭昭涂药水的动作顿了顿,棉棒僵硬在空气中。
蒋昭昭又指了下:“接电话啊,你的。”
那态度让江临舟一瞬间清醒——不是所有沉沦都是两个人一起的,以上全部内容都是他的自我高潮。
凸起的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下,他弯腰捞起电话,连来电人姓名都没看就接起电话。
“喂——”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那头略带苍老的声音很急很冲:“江临舟,你在外面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跟一个戏子扯得不干不净也就算了,还跟另一个搞出花边新闻。”
“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但不要丢了江家的脸。”
两人离得很近,电话聚声效果也不不是很好,那头的声音江临舟都听到了,蒋昭昭也跟着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江临舟皱了下眉,睨了蒋昭昭一眼,然后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
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蒋昭昭逐渐听不真切。
可凭借着几句话,还是能猜到对面应该是江临舟的父亲江书忠。
他们在一起时,江临舟就对自己的家庭只字不提,蒋昭昭唯一知道的还是从林思宛那里听来的,这些年她也不再关注江临舟的事情,也不知道父子关系缓和了没有。
“父亲,”不知道江书忠到底说了什么,江临舟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浸入寒潭一般沁着寒意,他冷悠悠的眼神随便一扫,道:“您当年还不是娶一个戏子,现在就别跟我装清高,以五十步笑百步了。”
“这戏子你可以跟她们玩一玩,但娶得妻子一定要门当户对。”江书忠这些年年纪大了,身体渐差,脾气也发不动,被儿子怼了还要维持表面的和谐。
蒋昭昭知道着话题肯定是扯到自己了,甚至巴不得江书忠立马给江临舟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婚姻。
她这么想着,就收到了江临舟冷冰冰的一眼。
蒋昭昭:“……”
江临舟偏过头,对着那头冷哧一声:“我看还是得找一个家境远远高出江家的,”他顿了顿:“然后分她一班家业,让她给自己打拼,我再转身找个小明星演个二十几年夫妻恩爱。”
这是在是暗讽江书忠的发家史。
还没等江书忠说话,江临舟就挂了电话。那气质,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光是照不到他的。
他收起手机,往回走了几步,那周身瘆人的气场就跟遇到了溶剂似的一点点缓和下来,川剧变脸都不敢这么演。
蒋昭昭回过神时,另一只腿已经被他架在腿上了,药水往下流,在他干净的西装裤上晕出一块印记。
江临舟动作熟练,手法还轻,就仿佛刚刚接了一个让人心情变差的电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蒋昭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到是江临舟给她腿上涂好药,叫她:“昭昭,伸出胳膊。”
“胳膊我自己来就好。”蒋昭昭从他手里接过棉棒和药水,拧着胳膊给自己涂药。
江临舟也没拦着,就静静地审视着一举一动。
日光柔和,眉目也温和。
“昭昭,”江临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哑声唤她。
蒋昭昭举着胳膊,抬头。
那是左臂向右举的姿势,有点像美猴王。
江临舟几不可见地勾着嘴角笑了下,旋即表情又冷清下来,语气也严肃下来:“如果江书忠联系你,甭搭理。”
江书忠为什要联系自己?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怎么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蒋昭昭愣了下,刚要发问,小乔又敲门进来:“昭昭姐,郑导找你去对戏!”
娱乐圈敬业打工人蒋昭昭一听到要工作,立马打起十二分注意力,放下衣袖就要往外走,又想到江临舟的话,囫囵地点了点头。
*
今天剧组的气氛不对劲。
蒋昭昭一篇通稿就足以让气氛里加了点八卦,现在江临舟来探班蒋昭昭,无异于给这段八卦增添了色彩。
一路的眼神,有看不起蒋昭昭的,还有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求姐妹出书”的。
到是孟清璃,还是十分不屑地狠狠看了她一眼,蒋昭昭受了,还回以“老娘不care”的微微一笑。
这场戏是林泽辰,蒋昭昭还有孟清璃一起的大戏。
其中蒋昭昭还要被孟清璃扇一个巴掌。
考虑到孟清璃的演技和自己的代入感,蒋昭昭接受了孟清璃真的甩巴掌的提议。
这场戏是林泽辰饰演的魏承宇,陈瑜失而复得又痛失所爱,于此同时,女警赵欢跟她对峙,斥责如果没有她,魏承宇绝对不会出事。
场景布置到位,导演一声令下,蒋昭昭立马进入状态,一双好看的眼睛把痛失所爱后的绝望空洞演得一绝。
全场都屏声静气——
惊讶于蒋昭昭的演技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看昨天热搜的两位女主如何同台竞技。
而且是扇巴掌的戏码,自古撕逼最有看头。
“都是你,你害了林峯,又害了魏承宇,你就是个祸害。”
赵欢推门而入,对着陈瑜大吼。
孟清璃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演技的,比如——癫狂发疯。
总会让现场工作人员有一种别人是表演,她是趁表演发泄情绪的错觉。
陈瑜抬头看她一眼,睫毛颤了颤,又垂下。
“你就是个祸害,你为什么不说话?”
孟清璃突然扼住蒋昭昭的脖子,睚眦欲裂,头发散乱,声音都有些叉开,有些恐怖。
手上的力气不断增加,蒋昭昭已经分不清发狂的是赵欢还是孟清璃本身。
蒋昭昭呼吸有些困难,用手去拍孟清璃的胳膊,却不见人有反应。
她用力转过去看导演,导演只当是正常拍戏没有叫停,监视器旁坐着江临舟,他眉头紧锁,目光复杂,似乎在分辨什么。
空气里很安静,四周像浸在水底。
氧气一点点被逼走,眼前的孟清璃有些晃影,蒋昭昭见她扬起巴掌。
她有些撑不住地闭上眼睛,却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江临舟一只手臂揽着她,另只手却狠狠地捏住孟清璃的下巴。
力道很重,指节泛着清白。
“孟清璃,你要学会适可而止。”
江临舟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一句话,正式给人扔进地狱。
蒋昭昭大口喘气的同时望向他,都在想他是不是要给人捏碎了。
又同时想到在休息室里的那句话:不能心软,要一劳永逸。
她还天真地反驳各自有各自的造化,却没想有些人的造化是踩着累累白骨修来的。
她靠在江临舟怀里,想离开,却脚步虚浮,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耳边只有一道焦灼的声音:“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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