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周边没有遮挡物,风雪一个劲的往里呼,吹在凉亭里人身上冷嗖嗖的。
张轻拓紧盯着张超,猛的拽住他胸前衣服,怒喝:“我问你话呢?”
张超身高没有张轻拓高,被他这样拽一下,双脚微踮,脸上露出嘲讽之笑:“上午带呦呦去张家,和大哥去医院,随意逛了逛,打了辆出租车,回家吃饭,又去逛了逛,到张家,到医院,现在和你在一起。”
张扬波死的时候,他不在医院里,而是在医院外,若是非要揪扯时间,他有不在场证据。
张超盯着喷火的张轻拓,轻笑:“够清楚吗?”
张轻拓这个桀骜不训,不喜欢当一个被家族庇护的乖乖仔,反而喜欢结交三教九流之人物。
做生意他没有张清安厉害,但对于这些另类的事,他却是脑子转的最快的一个人。
不管张轻拓是怎么怀疑是自己对张扬波动了手,他都无话可说。
他只是羡慕张扬波有这么一个好哥哥,他也想有哥哥罩着自己,而不是自己当哥哥,罩着弟弟妹妹。
如果他的人生没被偷走,他是不是也能如张扬波这样,潇洒任性,可以向母亲撒娇,可以有哥哥宠?
张超自嘲一笑:“要不要连我吃了什么菜,去了哪里逛都告诉你?”
张轻拓不喜欢张超这个笑容,猛的松手,转身朝亭外走去。
张超什么也没说,重新整整衣服,眸眼低沉。
哪怕知道他们的态度是这样,他依然不后悔杀了张扬波。
走出亭外的张轻拓,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冲到张超面前,单手抓着张超的衣领,强悍的把他推到柱子上,硬挤出一句话来:“当真是你杀了张扬波?”
“没有!”张超死不承认,不能认。
张轻拓抬手朝张超脑袋打去,却又迟迟没打下去,气的自己要爆炸。
张超看着扬在头顶却没落下去的巴掌,定定的看着张轻拓。
冷风呼的吹进来,给了张轻拓几分冷静,他松开张超,替他整整被自己扯乱的外套。
张超不动。
整衣服的张轻拓低声说道:“张扬波不是好人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时常哄的母亲开怀大笑,我就容忍他,对他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亲也说了,认了你之后,就会让他出张家,你为什么就是非得想不开要杀了他?”
“这是帝都,是法制社会,你这样子做,可有想过,万一这事被查到了,母亲怎么办?”
张轻拓没有抬头,一直替张超整理衣服,哪怕衣服已经整理好了,他依然重复着这个动作:“你出生那年,父亲想去外国投资,说要赚外国人的钱回咱们国家来花。”
“父亲前后去外国考察了三次,最后确定好了的那天,我在国外打架被关了起来。”
“这个时候,张家也出事了。”
二十年前,四岁的张轻拓跟着父亲去国外游玩,遇到一个自己国家的五六岁孩子。
张轻拓这个帝都二少,怎么会容许自己同胞被外国人欺负,自然是要上去帮忙的。
他是碰着了那个外国人,但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那个人居然是重伤,还刚好有巡逻警,就把他跟保镖抓了起来。
重伤那人最后死了,他跟保镖继续被关着。
六十年代,祖国穷,外国人看不起他们,会对他们肆意打骂,更会拖延进度不配合。
张致远忙着散财请人帮忙捞儿子时,帝都张家的会计突然爆张家偷税,工厂被封,千人没工作。
张老太爷和张老太太不只是要把工厂解封,还要自证清白,证明他们张家是奉公守法之人,绝不会偷税漏税。
一家人都忙的团团转,八岁的张清安和怀孕的楚清雅则送去楚家。
原本,只要楚清雅安稳的在楚家坐胎,等着生孩子就行。
可那天,楚清雅听到楚家佣人说,张老太太因为忙于张家工厂的事,晕倒了,张老太爷又被请去喝了茶,现在张家乱成一团。
楚清雅定是要回张家坐镇,于是,她就让楚家司机送她回张家。
哪成想,半路上冲出来一个人,摔倒在汽车前。
楚清雅本就高度紧张,又被这样一吓,肚子就提前发作。
于是,她进了医院,身旁除了司机,一个亲人也没有。
她就让司机回张家喊人,因为医院离张家近。
这日来的劳累与担忧,让楚清雅心力憔悴,在看到白雪来了之后,生下孩子就晕了过去。
张轻拓看着张超,眼里有自责:“我那时还小不懂事,后来我长大,想起这事,我就觉得这里面很不一样,我就与父亲查。”
“然后,就查到,那个被外国人打的孩子以及施暴者,都是收了别的人做的戏,就是引诱我出手。”
“爷爷奶奶自证咱们张家没有偷税漏税,那个会计就被起来了,他说,是有人威胁他这样做的,不然就杀了他,但他不知道那人是谁。”
“所有种种连在一起,就是有人设计了我们家。”
“我一直想不通那时候,他们设计咱们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再后来,我就把目光放在那年出生的张扬波身上,倒让我发现了意外,那小子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还自己找了一个师父……”
“张扬波那人,在母亲面前乖巧可爱,在外面他就是个虐待狂,暴燥狂。”
“我想告诉母亲这事,可是母亲说他早产,出生时家人又都不在他身旁,对他就特愧疚,对他就特好。”
“我怕母亲知道她最疼的儿子是个坏人会受不了,就想慢慢引导母亲发现他的真面目,哪想到母亲告诉我和大哥说,她怀疑张扬波不是我们张家孩子……”
张轻拓抬眸盯着张超:“知道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吗?”
听着关于自己出生的故事,张超没有一点想法。
他看着等待自己回答的张轻拓,轻声道:“什么意思?”
张轻拓深吸一口气:“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藏拙手法,会让他们找不到你?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算了,你装傻就装吧,这事我会和大哥把尾巴擦干净!”
张超紧抿唇装傻,眼睛却酸的快速眨了几下,也是在黑暗中,没人看得到。
张轻拓退后一步,轻笑道:“三弟,你要明白父亲经常说的兄友弟恭,那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咱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咱们骨子里流的是同一种血!”
“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大哥二哥都在身后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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