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殿外本宫听说北凉亚图王子欲娶本宫的侄女,是与不是?”
一转身,紫衣女子声音清冷的开口,一双美目却紧紧盯着北凉那位中年男子。
她和楚乐颜的计划就是由她来假扮长公主,一来可以堂而皇之的拒婚,二来借用她的名号出战,也许能将本人引诱出来。但此刻耽误之急是要拖延时间,等待七公主为她寻回包子!
“正是!本皇子对公主乃是一见钟情,先前得以一睹公主仙姿,已然心生爱慕。又观公主那一手九节鞭舞得出神入化,颇有我北凉儿女的豪爽之气,更觉亲近,想来父皇也定会欢喜有这样的性情洒脱才情出众的媳妇儿。”
上官亚图言谈间虽流表现得十分谦逊诚恳,却难掩骨子里渗出的桀骜不驯,彷佛在她求娶七公主这件事上是对南楚的恩赐。而达成联姻这个结果也似乎势在必得。
夏卿怡并不急着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颜儿,觉得亚图王子如何?可是你心中驸马的模样。”她四量拨千金的看似随意的问着楚乐颜。
而不远处却有一个身影暗自握紧了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楚乐颜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焦虑,默契的和角落的身影对视了一下,又慌忙低下头,悠悠开口道。
“亚图王子英俊潇洒,谈吐不凡,堪称人中龙凤,自是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
上官亚图得欣然接受着楚乐颜的赞许,嘴角的笑容还没完全打开,就听到心悦的女子突然下跪,伏在地上对着南楚帝嘤嘤啜泣起来。
“可是,父皇,王子金贵犹如海上蛟龙,可女儿失了福佑,已非清白之身,再无法与之匹配,还请父皇降罪!”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南楚皇更是激动的从龙椅上直接跃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逆女,你竟敢做此违背廉耻之事,至天家颜面于何地?”
夏卿怡也几乎要昏厥过去,身形一晃,差点没站住脚。
给你机会,你就编个花里胡哨的借口好好拒绝就行了,大厅广众你自爆个什么劲啊!!!在这个女子名节比性命还重要的朝代,那有捂来捂去给自己挖坟的,这一国公主脑子究竟怎么长得?!当真是猪队友带不动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不管这作死的小妮子,忙开口劝道。
“陛下莫急,颜儿做事向来有分寸,绝对不会轻易做出有辱天家门楣之事,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着转身扶起楚乐颜。
“你好好同你父皇说明缘由,莫让误会影响父女之情,听到了么?”最后四个字,夏卿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来的。
“父皇。。。。。。”
“臣有罪,是臣玷污了公主圣颜,未及时向陛下请罪,臣罪该万死!”段亦轩突然从角落冲出,挡在公主身前。
这一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缓和下来,众人都变成了吃瓜的心态。
只有礼部尚书大人见到此事竟与自己儿子有关,腿都软了,虽然不明就理,跟着上前重重跪下。
“臣也有罪,臣教子无方,请陛下看在老臣一生为国操劳,膝下只有一子,从轻发落,所有罪责老臣一力承担。”
夏卿怡急得血压直冲脑门,这古代人怎么一个、两个就知道请罪,倒是说啊,先说故事情节行不行!?
南楚帝也又气又恼,他是一直知道自己女儿喜欢这段亦轩的,原来若没有北凉求娶一事,段家这个小子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当今朝上年轻一众官员中,也算是德才兼备,文武双全。
只是原本简单的赐婚现在却变成了宫廷丑闻,还给邻国看了笑话,他这张老脸实在被打的啪啪作响,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声怒吼。
“还想着从轻发落?胆敢侮辱公主,朕要你们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父皇不能斩不能斩,是段大哥救了女儿,若赐死段大哥女儿也不活了!”楚乐颜一听自己父亲当真动了杀心,唯恐他一气之不听解释直接处置。直接扑倒到自己父皇脚下,死死拽着龙袍前襟不放。
“是女儿,是女儿那日泡泉水,失足差点溺毙,段大哥是为了救女儿,事急从权,此事,此事谢院守也可作证,是他为女儿诊脉的。”
真是人在席中坐,祸从天上落,谢守义从刚才右眼皮就一直跳,他就有预感要出什么事,果然,这宫廷秘闻总有曝光的一天。
谢守义向前一步,覆手重重一拜“确有此事,公主落水,是老臣诊的脉,开的驱寒补气的方子,太医院也有详细的脉案记录。”
“父皇,你看谢太医也说了段大哥并没有欺辱女儿,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您不能。。。。。。”
“你给我住嘴!”南楚皇帝气的脑门青筋都爆起。
“你来说,你诊脉的时候,段侍郎在做什么!?”眼看皇帝目光如炬盯着自己,谢守义头低得更深了,颤颤巍巍回道。
“臣不知,臣去时,段侍郎已在屋中,衣衫齐整,只是浑身浸湿。”他只能说到这里了,再说他怕是真要掉脑袋啊。
“那公主呢!?”
“公主昏迷于床榻。”谢守义的头已经抵着地面,冷汗如串从额头滑落。
“皇上,是臣妾疏于管教,才出了此等皇家丑闻,臣妾甘愿领罪。”贵妃娘娘终于听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出乌龙罢了,要是平时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今日有他国使者在场,实在有些有辱皇家颜面,所以这个事情她来承担责任是最好的选择。
南楚帝冷眼看着殿下黑压压跪着的五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理。刚想张口,却听北凉使者笑着道。
“既然都是意外,公主并非失贞,段大人也非行恶,此事不过误会罢了,我北凉男儿从不拘这些小节,七公主只管等着我北凉十里红妆迎亲大驾即可。亚图王子,您说呢?”
上官亚图面上一僵,但立即恢复如常。
“自是无碍,此等小事不值一提,公主仍是亚图心中女神!”
北凉原就是草原的游牧民族,善骑射,敬重狼族,若兄弟战死沙场,经常会有迎娶自己嫂嫂或弟妹的事情发生,所以在他们看来楚乐颜这等事真的算不上什么。
只是亚图不是傻子,他在这你来我往的对话中,早已看破殿上两人彼此的情意绵绵,从骨子里来说,他的骄傲是不愿迎娶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人。
但是,国师的决定,他不能忤逆。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国师如此执意眼前这个七公主,但若他还想角逐北凉的皇位之争,就必须依仗上官玄弥这个国师! 北凉这边积极进取,可苦恼了楚乐颜和夏卿怡,两人面面相觑颇有些绝望。
都这样了,还要娶!?
“臣有话说,那日公主落水,臣虽是意外辱了公主名节,但我南楚男儿敢做敢当,此生我段义轩已认定七公主一人,请皇上赐婚,臣必不会辜负公主。”
南楚皇帝脑壳发涨,看北凉此番诚意拳拳,刚想顺水推舟允了婚事,段义轩又跳出来凑热闹。段尚书也边猛掐自己人中,边悄悄扯着自己儿子衣袖,这刚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怎么又绕回去了!!!孽子,他段家百年基业今日难道就要断送在这里了。
“喵呜!”一声清脆的猫叫声打破殿上窒息的沉默,在所有人还在寻声辨位之时,一道虚影如闪电般在人群中穿梭,三两下就蹦到了夏卿怡脚下,顺着她的衣裙,熟练麻溜的爬上了她的肩头。
“是你!”楚泽彦认出了包子,却被自己母亲一把捂住嘴巴,剩余的话楞是全部被迫吞咽下去,贵妃用眼神严厉的警告自己儿子不要多事。
虽然她不清楚紫衣女子的身份,但是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女子和自己女儿是同伙,那她这个母亲真是白当了,更遑论她在深宫多年,紫衣女子是来帮自己女儿这点无容置疑。
南楚皇帝与上官玄弥也一楞。传说中南楚灵猫啊这是!别人不清楚,可当朝皇帝怎会不知,太庙密室中每一任继位者都能瞻仰到毒蛊派太祖的画像,这猫可是太祖不离身的灵宠啊。
上官玄弥心中更是百转千回,灵猫都出来了,那此女子必然是毒蛊传人,难道真是长公主继承了毒蛊蛊灵,可既然如此,上次大战,她为何不应战,这么多年又为何隐匿行踪。
包子不知道自己的出场引起的惊涛骇浪,它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屁股朝外,脸贴住夏卿怡的颈窝,这么急匆匆召唤自己来也不知她的主人搞什么明堂,待它睁圆了眼睛看清楚席上众人,却吓得差点从肩头直接掉下去。
好家伙,四个蛊灵传人这里可是聚集了三个!?宫耀元它倒是早就习惯了,而且这货这么久也没见对她主子使什么绊子,可以先不管!但是上官玄弥可不一样,这是主子的宿敌、劲敌、天敌啊,它这个傻憨憨的女主子,真是被卖了都能给人数钱的脑袋瓜要怎么办才好!
焦躁不安的包子压低了身体,对着上官玄弥所在的方位,发出了“咳咳咳咳”进攻驱赶的声音。
果然,它认得自己!现在上官玄弥可以确定紫衣女子的身份了。她就是毒蛊传人,没跑了!
“长公主,您怎么看,是赞成与我北凉联姻,还是要被你们南楚这狭隘悲催的男女礼节束缚同意这位段大人的求娶呢!?刚才也已经与陛下提过,北凉愿献上乌迪三城以表诚意,还请长公主决断!”
上官玄弥这一番言语又将焦点转移到夏卿怡身上。显然,殿上所有人都在等紫衣女子的回答。而夏卿怡扫过众人的视线,望向楚乐颜的时候她读懂了对方眼底的决绝。这个丫头是宁死不会嫁去北凉的。
好吧,反正她现在是长公主的身份,又身兼毒蛊传人的名号,无论她今天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决定,想来也没人能为难她,有了这层底气。她瞟了眼殿上两个驸马人选,又盯着殿上那头巨大无比的棕熊,心上一计。
“不知亚图王子对我朝公主的真心爱慕能做到什么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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