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继续北上吗?”
博雷加德于温暖的壁炉旁落座,摘下手套烤着炉火询问罗伯特·李接下来的计划。
“博雷加德,你注意到白宫门口站岗的士兵了吗?”
罗伯特·李摘下他的军帽坐到了博雷加德的对面。
“看到了。”博雷加德回想着进入白宫前的情景,脑中闪过门口南军卫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画面,自嘲道。
“多么讽刺啊,南方的原野生产了全世界超过三分之二的棉花,我们南方的小伙子们在距离首都里士满只有一百多英里的前线,居然没有能够足以御寒的衣物。”
连华盛顿白宫门口站岗的卫兵御寒衣物都无法得到保障,更不用说普通的南军士兵了。
里士满方面在后勤保障这部分的工作做得非常不到位。
战争爆发之初南军气势如虹,连战连捷,包括联盟的总统戴维斯在内,都认为能够在冬天来临之前结束战争。
总统都如此,底下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南军的军需部门压根就没有准备多少御寒的被服。
秋末的时候,南军的小伙子们就只能向战区的老乡借冬衣和棉被保暖御寒了。
“既然已经占领了巴尔的摩,就让小伙子们沿着萨斯奎哈纳河构筑工事布防吧,小伙子们也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让他们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圣诞节。”罗伯特·李说道。
罗伯特·李以前没少在北方奔走,北方各州的山河形势他早已了熟于心。
就算不看地图,他也能完成对前线防线的布置。
南军各部队半年来都是在高强度作战,早已兵疲将乏,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听说西佬没有冻死多少人,简直是奇迹,中部边疆可比华盛顿冷多了。”姗姗来迟的朗斯特里特说道。
“西佬的后勤工作做得太漂亮了,要是我们的军需官也像西佬军需官那么值得信任该多好。”
西军远离核心统治区在上千英里外的中部边疆地区作战,居然没有为后勤所累。
这让负责南军后勤的朗斯特里特深感钦佩。
同样是做后勤工作的,朗斯特里特知道西军想要做到这一点有多么困难。
南卡罗来纳第5步兵团的瘦高个儿威利斯已经穿上一身粗劣的棕色双排扣棉布尉官军服,他的纤细的腰肢上佩戴着从他的同乡好友鲍勃中尉身上扒下来的红色腰带。
腰带的颜色深浅不一,已经很难分辨哪块颜色是染料,哪块颜色是血渍。
不过腰带上的南卡罗来纳州州徽还是非常好看的。
战争果然是军人晋升最快的阶梯。
就在半年前,威利斯还是一个懵懵懂懂,被征兵官豪情万丈的演讲所感染,义无反顾加入军队的南卡罗来纳乡巴佬列兵。
现在,他已经是南卡罗来纳第5步兵团的一名中尉了。
放在以前,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除了第二次马纳萨斯战役期间,南卡罗来纳第5步兵团处于休整期外,南卡罗来纳第5步兵团几乎没有缺席任何一场战事,立下了赫赫战功。
当然,也付出了重大的伤亡。
尤其是在该死的华盛顿战役期间,南卡罗来纳第5步兵团足足有150位弟兄死在了北佬的枪炮之下。
威利斯的同乡好友鲍勃中尉就是一个月前死于一个北佬民兵的冷枪之下,在南卡罗来纳第2步兵团服役的哥哥也是死在华盛顿。
鲍勃中尉在威利斯心目中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位人物,上过南卡莱罗纳州的军校,枪法和骑术都非常出色,还会写诗。
在他的家乡鲍勃中尉是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深受年轻姑娘们的受欢迎。
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儿,居然死在了一个华盛顿的老农手里。
打死鲍勃中尉的那名北军民兵是被威利斯手刃的,威利斯仔细检查过这名打死他心中豪杰的北佬兵。
居然是一名和他身份差不多的北方老农,看装束连小农场主都算不上,很可能是一名佃农或者雇工。
同期和威利斯入伍的士兵,只要还活着,表现英勇,运气好的已经是中尉少尉,运气差一点的,也能混个军士。
现在威利斯面临和当初鲍勃中尉一样的烦恼,那就是如何管束新兵。
威利斯正头疼之际,他手底下的那些毛头小子大包小包地从一幢还算阔气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一个女主人模样的人抓着一名小伙子不放,央求小伙子不要抢她家的东西。
这名小伙子被女主人惹恼了,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恫吓道:“你这臭北方婊子!那么多人借你家衣服,你偏偏抓着我不放,是不是看我长得老实好欺负?!”
威利斯见状上前抓住那名小伙子的步枪,阴沉着脸说道:“不要杀人。”
进城之前,或许是出于国际观瞻的考虑,亦或许是不想过分激怒北方联邦。
罗伯特·李下达了禁止劫掠伤戮华盛顿平民的命令。
可南军的后勤保障实在糟糕,禁止劫掠压根不可能做到。
不抢些大衣棉被,南军的小伙子们真的是会被冻死在这圣诞节前夕的寒冬。
不对华盛顿的平民进行报复屠戮,已经是这些南军士兵能够做到的最大仁慈。
挨了中尉的训,那名南军士兵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威利斯对那名南军士兵不敬的态度感到愤怒,他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可是对鲍勃中尉无比的恭敬服从。
或许是自己刚刚当上中尉,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吧。
以后会好起来的。
威利斯这么想着。
“求求你,把东西还给我们吧。”女主人抓着威利斯的手臂央求道,“我知道,您是一定是一位仁慈的好人。”
威利斯的很多同乡,包括他的哥哥死在了华盛顿,他对华盛顿的居民自然没有好感。
尽管威利斯文化程度不高,是一个乡巴佬,但他清楚,这些平民并不是无辜的。
他毫不客气地拍开女主人的手,说话的语气和今天大雪纷飞的天气一样冰冷:“你男人把票投给林肯老儿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郁闷不已的威利斯回到军营,在军营周围瞎逛,遇到了正在军营附近摆摊的老熟人洪德烈,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到洪德烈的摊前。
“威利斯少.中尉,恭喜啊,您又升官啦。”洪德烈在瞥见威利斯刚刚更换不久的肩章,确认是两颗星星后急忙改口说道。
“瞧这一身双排扣大衣,再瞧这双皮靴,真威风啊!”
“今天还有福寿膏吗?”威利斯的瞳孔瞪得老大,在洪德烈的摊子上四处搜寻他想要的货物。
“特意给您留着呢。”说着,洪德烈取出一块黑色膏药,将威利斯带进一个烟雾缭绕如仙境的温暖帐篷里。
帐篷内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名吞云吐雾的南军官兵。
“洪德烈,我以前不理解你们华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玩意儿。”威利斯非常销魂地吸了一口,软塌塌地躺在煤炉旁的一个草塌上,说道。
“它确实是能让人忘却时间一切烦恼的好东西啊。”
“胡说,我们已经不抽这玩意儿啦。”洪德烈连忙摇头道,“在西部,抽这玩意儿可是要上绞架的,还会连累孩子不能考公参军。
要不是你们求着我带这玩意儿给你,我压根不想碰。墨西哥那边的德控区现在也查的很严,你们这些货,还是我从法控区搞到手的,法控区的墨西哥佬每次都坐地起价。”
“得,你个奸商,是不是又要涨价啦?”威利斯闻言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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