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拍我？”付晚跟摄影组的人认识，他手肘撑着右侧的桌子，往摄影机的方向侧了点身，冲摄制那边打了个手势。
对方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直播画面又换回了昕屿的年度总结。
昕屿的线上直播间——
[？]
[不给看？]
[卧槽，我嗑的哪里是冷圈，我搞的原来是真的？]
[冷圈喜上眉梢。]
避开直播镜头的付晚又心安理得地枕着齐烨的肩膀打瞌睡，到了年会抽奖环节，他才慢悠悠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抽奖卡片上，放进了经理递过来的小盒子里。
游戏公司的氛围活泼，大家起着哄要让齐烨来抽这个奖。
“我看行。”付晚给他哥鼓掌，“你办事我放心，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多少让我中个奖，对不？”
齐烨：“唔。”
昕屿集团年轻的董事出手了，从一等奖抓到五等奖，都没有抓出来付晚两个字。
连安夏都抽中了三等奖，多加一个月的工资。
“你到底是谁老公？”付晚的声音从边上幽幽地传过来。
齐烨把充当安慰奖的一包抽纸砸他怀里：“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自家的公司，连抽奖都没有我的份。”付晚说。
齐烨扬手就拍在了他脑袋上：“昕屿都是你的，你计较年度抽奖干什么？”
自打两人转变了相处模式之后，付晚就喜欢在这些小问题上跟齐烨计较。
也不是蓄意为难，只是他还挺享受齐烨变着花样哄他安慰他的过程。
齐烨拿了他的手机翻看。
他当这桶醋又去看他的微信好友列表，压根没在意。
他今天一个人也没加，甚至还删了个突然开始卖假鞋的老同学。
心平气和，坦坦荡荡。
“给你特特特等奖。”年会快结束的时候，齐烨神神秘秘地拉住他，把手机拍回了他手心里，“付晚专属的超级惊喜。”
付晚狐疑地翻看了列表，好友数没变。
购物软件也没变化，没给他买鞋。
“你是对着我手机吹了口仙气吗？”付晚茫然地把手机揣回了口袋里，“哥，你画饼的本事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他没来得及细究这个问题，因为他那多年未见的妈突然在他的列表里诈尸了。
[范若雪]：妈妈的宝贝碗！亲亲.jpg
[付二代]：惊恐.jpg
[付二代]：还好我没亲哥亲弟，不然他是不是得叫付盆子。
[范若雪]：……你这孩子，这嘴巴像我。
[范若雪]：我听你菲菲阿姨说了，齐烨下周要来B国这边出差，你和他一起过来，你来玩。
[范若雪]：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来，我给你塞点儿钱，你随便买鞋。
[付二代]：中。
“怎么了？”齐烨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问。
“你下周出差带我一起吧。”付晚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齐烨说，“刚好手游运行稳定，短期内不需要你加班加点地做什么。”
刚好拿这段时间来弥补，他俩尚未实现的蜜月假期。
都是旅行是考验两个人恋情的一道难关，但这难关在他俩面前无效。
付晚和齐烨一起旅行过太多次了。
齐烨也有自己的打算。
B国的语言，付晚是一窍不通的。
这意味着他们此行需要带翻译，而付晚的社交空间，就会被圈在他周围。
参加完昕屿游戏年会的付晚，应自己直播间网友的需求，开了平心tv的直播，跟水友聊天。
刚上线，他就发现，今天平心tv的logo，好像不太一样！
待他仔细去看，好家伙，平心tv的原有logo右下角，多了个昕屿的标。
付晚：“？？？”
什么情况？
系统提示，他的后台来了一条新消息，他打开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主播经纪人。
[平心-海浪]：晚夜你好！我是新来的主播经纪人，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呢。
[付二代]：咦？
[平心-海浪]：非常遗憾，黄豆哭哭.jpg，您的前主播经纪人老张不小心崴到了脚，无法胜任主播经纪人的工作了呢。
[付二代]：……
这话说的，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挑刺。
这么严重，这崴的得是脑神经吧。
[平心-海浪]：总之以后咱们合作愉快呢！
新来的主播经纪人一股子绿茶味道，付晚倒是无所谓。
他直播内容有趣，遵纪守法，从不把水友当枪使，还不和人吵架，很少有需要用到主播经纪人的时候。
就是平心logo上面多出的那个昕屿集团的标儿，让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他没来得及困惑太久，他直播间的水友就先给他答疑解惑了。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小娇妻”啊。]
[“蛇蝎小美人”这五个字，你只沾了第四个。］
[刚才查了一下，平心tv的股权变动了哎，昕屿集团成了最大的控股方，你老公这是为了你，把咱们小破平台给买了啊。]
[哈哈哈哈那以后咱们直播间的水友在平心tv是不是都可以横着走了？太有面子了。]
“不至于不至于，大家低调。”付晚牵了牵嘴角。
他抽不到年会的奖品，可他拥有完整的齐烨。
齐烨给了他很多糖，有的明晃晃地放进了他的手心里，有的则是藏在他的口袋内、枕头下或是书页间，待他某日无意经过，满目都是糖纸折射的璀璨。
这或许，就是齐烨所说的惊喜。
他的直播间里，水友还在比比叨叨——
[有面子个屁，脸都肿得老高了，鼻青脸肿地出去晃吗？]
[曾经有一份糖摆在我面前，我抬手就给扬了，我可真是个老六。]
[妈的，说起这个我就无语，我以为直男满嘴吧跑火车说瞎话都是日常了，谁知道他在讲真话啊。]
[你之前给我们直播的那次，是不是借用了齐烨的电脑，所以才会满屏都是昕屿的项目和游戏。]
“啊，对。”付晚点头。
[你老公给文件夹取名的方式也怪直男的。]
付晚想了想：“他好像是有一点。”
[……救命，我之前还说，那是我们大家的老公……]
[不要脸的竟是我自己。]
[没关系，我的脸皮是城墙。]
“哎，别难过。”眼看着这些老熟人逐渐消沉，付晚好脾气地出言安慰，“又不是不给你们播了，管我是谁，该玩的游戏一样的玩，需要我带飞的，也一样，继续排队领号码牌。”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他平时开直播就没有什么架子，除了水友口中的强立“富二代”人设这一点外，几乎没什么黑点。
他没啥特别的感觉，但他家水友像饿了仨月的猴，到处乱刨。
他们还扒到先前齐烨代他打游戏时，被封号多年的某嘴臭玩家，说这是游戏公司的大老板亲自封的号。
付晚登了最近昕屿大热的那款pc端游戏，直播间的氛围两极分化。
一部分是跟他一起砍人的兄弟，一部分是还在找过往痕迹的挖掘机。
新的主播经纪人很负责，看了他一整晚的直播，把直播间管理得干净整齐。
他下播的时候，忽然记起了范女士说的旅行。
不对，这次算是迟到的新婚旅行，应该有所不同？
或许要准备一些，同之前旅行不一样的东西。
他用电脑简单搜索，想往备忘录上记点什么，刚打开备忘录app，就发现某篇备忘录又被顶到了第一个。
“齐烨，你个狗。”付晚冲着楼上吼了一声，“你他妈又动我备忘录。”
他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备忘录，多次惨遭齐烨乱涂乱改，多少有点不堪入目。
不过这次还好，至少还有正经内容。
齐烨增加了一些他们没去过的地方，没做过的事情，像是在计划他们两人的未来。
末尾，是齐烨留下的短句——
晚晚，我是你永远不用担心概率的奖品。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付晚的声音很轻，一字未改，保存了这份备忘录。
昕屿游戏的氛围活跃，员工都爱玩，年会刚结束没多久，圣诞节就来了。
晚出早归工作室的小伙伴们，打算整点活。
一大早，群里就很热闹，分工明确。
[安夏]：我有圣诞帽，我穿圣诞老人装。
[米粒儿]：我有圣诞树外套，我扮圣诞树。
[付二代]：嘿嘿，来晚了，那我呢？
[安夏]：圣诞小礼物和圣诞小麋鹿，你挑一个？
[付二代]：救命，没有帅一点的吗？
[安夏]：拉雪橇的狗，你要不要？
[付二代]：草，你侮辱我。
[安夏]：你往年过圣诞节吗，二代？
付晚当然过。
每年平安夜，都会有圣诞老人趁着夜色给他偷偷送新鞋。
分公司的圣诞节活动，齐烨是不参加的。
对他而言，圣诞节的氛围，就只有昕屿大厦门外的那棵巨型圣诞树。
但付晚又在从全世界路过。
齐烨先是在游戏公司的公众号上看见了被喷了一脑袋彩纸的付晚，又在某经理的朋友圈里看见了装点圣诞树的付晚，还在某员工上传公司内网的视频里，看见了在吃苹果的付晚。
齐烨扯了扯嘴角，正不爽，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穿着红色小斗篷的付晚从门外挪进来。
他被工作室那群人强行套了对麋鹿鹿角。
雪白的毛绒领子掩着他的下巴，银灰色挑染的头发在领口若隐若现。
“吃不吃？”他从袋子里摸出个苹果，在齐烨眼前摇了摇，“圣诞小麋鹿给你送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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