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韩泽琦睁开眼来,看到秦嫣然身姿曼妙的走来,他的眸子里,便充满了火。
春嫣然妩媚地往韩泽琦身上一坐,声音勾魂摄魄:“明天,你记得一定要给老东西喝下去。机会不多了,韩泽昊一回来,就动不了手了。”
韩泽琦的神情一僵,他拧了拧眉,语气有些坚定:“嫣然,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我不会再对爷爷下手。嫣然,放弃吧,不要伤害爷爷。我们好好地过日子。”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作主的感觉,是这么好!终于觉得自己是为自己而活,不再需要听别人的意见了。不会再慌慌张张的,好像没有个人来指点他一下,来肯定他的想法,天就会塌下来一样。
他看着秦嫣然的眼睛,在她的眼睛里,他看不到她的爱。他心头一片涩然,他清楚,秦嫣然是爱韩泽昊的。他咬了咬牙,再说道:“嫣然,我们都重新开始好不好?”
秦嫣然觉得真的是太好笑了,她伸手指戳韩泽琦的头:“重新开始?韩泽琦,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你这个重新开始,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意思吗?哈哈哈,你不会觉得你太好笑了吗?睡过那么多的女人,你说重新开始,那些女人会变成处吗?已经下过了毒,你以为老东西知道了以后,会放过你吗?你做了那么多与韩泽昊做对的事情,他会放过你吗?你别做梦了。”
秦嫣然冷冷地再瞟一眼韩泽琦,然后从他身上下来,生气地走回房间,砰一声狠狠地甩上了门。
韩泽琦坐在沙发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眸光变得坚毅。第一次作主自己的人生!
他倒进沙发里,手枕在脑后,想着应该如何来改善与秦嫣然之间的关系。真的累了,想过平淡一点的日子。
没有那种养鸡种菜的淡泊之心,但是衣食无忧的小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不必再提心吊胆,不必再担心谁的报复。因为不再去谋算任何人,就不会再遭到别人的谋算。
细想韩泽昊,其实并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他一切的行动和打压,都源于他们的无数次挑衅。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次日。
韩泽琦依然给爷爷盛汤,秦嫣然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韩泽琦的手。
看他真的只是盛汤,她心里十分鄙夷。和韩家二房的人,斗了几十年了,突然要从良。这就跟山寨的土匪嚷嚷着要金盆洗手,街边的小姐嚷嚷着要从良一样的恶心。土匪烧杀抢掳做过了那么多的缺德事,拿个盆子洗一洗,过往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了?那些被烧杀抢掳的人,就原谅他了,就活过来了?被无数人睡过的小姐,找个男人嫁了生子就干净了?
真的很好笑,不是吗?
韩泽琦就是蠢,放下屠刀,就真的能成佛?
要真的这么容易,那不如先做想做的事啊。毒死老爷子,韩泽琦得到韩氏,她得到韩泽昊。然后,谁敢拦她,她就杀谁。等到老去的那一天,她放下刀子,立地做佛好了?
看到老爷子那么细致地将一碗汤又再喝得干干净净。秦嫣然心里懊恼死了,韩泽琦怎么就这么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把握好。
饭毕,她迫不及待地将韩泽琦拉到房间里,双手抱肩,一脸的冷色:“你确定你不打算对老东西动手了?”
“是的。”韩泽琦眸光有点坚毅。
秦嫣然不由地皱了皱眉,韩泽琦好像自从决定不给老爷子下药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似的。呵,长能耐了啊,有主见了。
秦嫣然眸子里又再闪过算计的光芒,她半眯着眸子问道:“不害死老爷子,你就等着别人把股权分干净吧。”
“嫣然,我们也生孩子,生儿子会有10%的股份,10%的韩氏股份,我们全家人一辈子都可以生活得衣食无忧的。”韩泽琦拥住秦嫣然。
秦嫣然一把推开韩泽琦,一脸瞧不起的神色:“韩泽琦,原来你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韩泽琦的心头一堵,眉头拧了拧。
他想起了从前,无数个场景,妈妈总是戳着他的额头对他说:“泽琦,你有点出息。”
“泽琦,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
原来这些不好的东西,都是妈妈灌输给他的。
现在自己作主了一次,觉得一切都很好。
出息,出息是什么?与韩泽昊抢,与韩泽昊争,那就是出息?
为什么总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和别人的绑在一起?
他昨晚上想了很多很多,决定不再伤害爷爷,不再与韩泽昊争抢,不再去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也不再去招惹女人。他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他觉得压了他几十年的包狱,一下子放下来了。他一直悬在空中的脚,也落到了实地。他的手,不必再死死地拽着飘浮在空中的浮杆,他不必再担心他会一棋走错满盘输。因为人生本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嫣然,你如今,什么也没有了。我如今,也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的人,重新开始,好吗?”韩泽琦试图劝说。
人生里,经历了太多的女人以后,突然想要安稳下来。
兴许是老了,心累了,不想再飘飘荡荡、浮浮沉沉。
“你闭嘴吧。韩泽琦,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动老东西。但是安静澜呢?”秦嫣然一双眸子带着一点狠意睨向韩泽琦。
韩泽琦摇头:“嫣然,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安静澜,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先不说她本身也很聪明和警觉。不说她拥有那么多的身份。单说她是韩泽昊的心尖宠,要是我们动了安静澜,这辈子都不可能好过。韩泽昊绝不会放过伤害安静澜的人。”
除此以外,他真的觉得累了,不想再去折腾、算计。
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呢?很小很小,小到只能隐约记事的时候,他就过得很快乐。
也曾与韩泽昊幸福地在后园子里跑。
他们踩坏了园子里的白菜,韩泽昊聪明,把踩坏的白菜塞他怀里,他知道韩泽昊是怕被罚,但是他想着自己是哥哥,心甘情愿地受罚。明明可以把白菜扔掉的,但他没有。
最后在后院的水泥地上跪了小半个小时。可是,韩泽昊悄悄地替他把风,让他起来站着,等到爷爷快要走过来的时候,韩泽昊跟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一脸紧张地喊着:“哥,爷爷来了!”
爷爷来了以后,看他老老实实地跪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膝盖上的泥,对他说以后要爱护别人的付出,不要去破坏别人的辛苦。
然后,又夸奖他,泽琦啊,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
韩泽琦心酸地想,要不是妈妈那种强迫式的教育,是不是他真的可以成长为爷爷想要的样子,独挡一面?
是不是他不受那么多的影响,坚持自己的思想,坚持自己的主见,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又再心酸地看一眼秦嫣然。
小时候的一切,便又再清晰了一些。
韩泽昊与钟敏纯在韩宅的淘气小城堡里蹦得老高,蹦得一身汗。
秦嫣然站在淘气堡外痴痴地看着。
而他,也站在秦嫣然的不远处,看着她小小的样子,羡慕的神色,他也想要保护她啊。
之后数次追求秦嫣然无果以后,他恨韩泽昊,他找各种女朋友,周旋在一堆的女人之间。过着无比荒诞的人生。
没想到,兜兜转转,秦嫣然主动肯嫁给他了。
一切,却又只是为了韩泽昊。
心真的好累!
他再深看一眼这个女人,说道:“嫣然,不要再对安静澜做什么了?你要是真的爱韩泽昊的话,就成全他吧。看到他幸福,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韩泽琦,你真的有病!”秦嫣然愤愤然地瞪一眼韩泽琦,夺门而去。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和韩泽琦这个神经病多呆。
留下韩泽琦一个人叹息着。
韩老的书房。
他正在写字,电话响了起来,看一眼来电显示,他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宠溺。
接起电话,他的声音透着关切:“安安哪,这几天还好吗?现在六个月了,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尤其要注意上下楼梯。”
电话那端,安静澜咯咯地笑:“会的,爷爷。每天都很好,爷爷您要多注意身体。家里的食物,一定要严格把好关。平常您出入,也要小心谨慎,别摔了。爷爷您年纪大了,早晚温差大,要记得添衣……”
听着安静澜的交代,韩老满意地深吸一口气,又再吐出来。
爷孙二人又再闲聊了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韩老把那幅叫做《本我》的飞鸟与鱼的画再拿了出来。
他伸手,轻轻地拭去上面的灰尘,唇角满意地勾起,低喃着:“人真的需要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以后,才会明白一些道理。人生总是这样,失去一点点,得到一点点。伍家安宁了,也希望韩宅以后可以安宁。泽昊付出了这么多,顶着这么重的担子,从来都不敢松一口气。上天也会厚待他啊,安安是那样心地善良的一个孩子。多好!老伍啊,谢谢你啊,我们活到这把年纪,其实什么都看淡了。就希望儿孙可以过得幸福安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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