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毅带着保温桶，装着乌鸡汤来到了医院。
“老张，身体好点了吗？”
顾毅将保温桶放在张聪的病床边，关切地看着他。
“谢谢你。”张聪全身上下绑着无数绷带，“这都是皮外伤，医生都帮我缝合好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顾毅闻言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医院处理灵能枪伤的手法，无非就是用记号笔在伤口上画出针脚，接着再在外面裹上绷带。
果然，不存在的伤势只能用荒诞的手法来治疗。
“另外，我给你妈打过去了两百万。”
“什么？”张聪闻言，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妈治病要花很多钱吗？你自己如果早就凑够了，估计也不会去想办法铤而走险去参加什么厨神大赛了吧？”
“我……”
“给自己治病，报复黑暗料理界是假，替你的母亲治病才是真的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张聪平常的时候，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却从来不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诉求讲出来，直到以为自己要死了才说出这种话。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你要早说，这三百万我一分钱都不拿了。”
“我需要给自己治病是实话，给母亲治病也是实话。我只是担心自己如果死了，就没人能照顾我的母亲了。顾大师……谢谢你。”
“行了，别给我哭哭啼啼了。”顾毅拍了拍张聪的肩膀道，“钱不够，再和我说。”
张聪双眼带着泪光，用力点了点头，“顾大师，你是我的恩人。大头酸菜鱼馆能得冠军，全是靠你。”
“别废话了。”
顾毅将乌鸡汤打开，递到了张聪手里。从这一刻起，张聪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哪怕死也不会背叛顾毅。
现在，张聪已经真正地把自己当成了顾毅的手下。
“咕嘟咕嘟……”
张聪正在满心欢喜地喝鸡汤，忽然间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缓缓放下鸡汤，张嘴道：
“顾大师……”
咔嚓！
张聪身后的玻璃突然碎裂开来，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正对面的顾毅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是灵能狙击步枪！
张聪赶紧翻身跳下床铺，捂住了脑袋，他在地上匍匐着，来到顾毅面前。
“顾大师！”
张聪拉着顾毅躲到床下，耳边又传来两声枪响，若不是张聪手脚麻利，这两枪又要打中顾毅了。
“发生什么事了？”
医生护士们听到动静，赶紧来到了病房，张聪瞥了一眼窗外，只见对面的高楼上有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人，她收起了狙击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这时，张聪才有空扭过头来察看顾毅的伤势。
银灰色的灵能子弹嵌在顾毅的脑门上，子弹上面刻着让人看不懂的字，应该是符文咒语一类的东西。
“医生，快来看看我的朋友，他的脑袋中弹了啊！”
“脑袋中弹了？”
医生赶紧跑了过来，检查顾毅的伤势，只见顾毅的脑袋上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呼吸和心跳都还正常，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这人到底是什么等级的能力者？给狙击枪打中，居然只是晕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张聪诧异地摇了摇头，“他没事吗？”
“不管了，赶紧带他去手术室做检查。”
……
过了很久，顾毅终于从病床上苏醒了过来，他的脑袋晕晕沉沉的，额头处隐隐作痛。
“哥，你终于醒啦。”
听见姚玲的声音，顾毅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脑壳儿，上面还绑着厚厚的绷带。
他的脑袋浑浑噩噩，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我的脑袋这么疼啊？”
姚玲撇撇嘴，她从隔壁的盘子里拿出一颗银灰色的子弹，在顾毅面前晃了晃。
“你给人用狙击枪打中了脑袋，可是那枪没有打死你，只是让你晕了过去。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头晕恶心是正常现象。”
“子弹？”
顾毅眯着眼睛看向那颗子弹，却见那是一颗橡胶子弹，上面刻着一些细密的文字，顾毅隔得太远看不太清。
“我睡多久了。”
“三个小时。刚刚警察来过了，我替你录了口供，但是我悄悄留下了子弹，没有把它交给警察。”
“干嘛不交给他们？”
“这些人的效率太低了，哪儿有我的效率高？我现在就能帮你找到凶手。我可是会仙术的，追查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来，过来帮我。”
不管顾毅同不同意，姚玲便拉着顾毅从床上坐了起来。顾毅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又险些开始犯晕。
“你干什么？”
顾毅睁开眼睛，姚玲在小餐桌上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大白纸，姚玲跳上病床，与顾毅面对面地坐着。
“我要请笔仙来帮我们占卜。”
说罢，姚玲拿出一支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接着又把那颗橡胶子弹放在了圆心里面。
“笔仙笔仙，麻烦你告诉我，袭击顾毅的人是谁。”
姚玲说完，拉过顾毅的手，与其五指交错地握住了笔杆。
“哎，这可是医院啊，大晚上能不能不要搞这么吓人的东西？”
“你别害怕，不要给那些恐怖片吓到了，笔仙都是很和善的。”
“得了吧，我不陪你玩这个。”
“别动，你动了就不灵了。把眼睛闭上，手悬在白纸上方！”
顾毅脑袋有些发昏，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又给姚玲按回了床上。此刻，姚玲已经闭上了眼睛，而顾毅还始终睁着眼睛。
他死死盯着白纸上的橡皮子弹，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仔细分辨子弹上刻的字。
在笔尖的推动下，子弹缓缓滚动，顾毅终于看清了子弹上的字。
【江宁路118号】。
顾毅双眼一亮，他有种预感，这个地址必然是线索所在。
“够了姚玲。”
“什么够了？”
“我知道要去哪儿找了？”
“哈？”
顾毅不顾姚玲的阻拦，起身下床。姚玲赶紧睁开眼睛，拦住了顾毅。
“你干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呢。”
“好了。”
“你不能去！”
顾毅转过脸来，在姚玲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姚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顾毅已经不见了。
“真是讨厌。”
姚玲揉了揉自己的脑壳儿，只见那张做笔仙占卜的白纸还捏在自己的手里，她举起白纸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些杂乱的线条。
姚玲仔细分辨，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顾毅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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