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成占平就躺在院中的凉椅上,身旁的两个半大丫鬟,一个泡着茶,一个伺候着,面带享受,悠闲至极间,好不惬意。
听到张布衣来的动静,成占平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一边伸手指了指凳子,示意张布衣自己坐,一边满脸笑容的道:
“这不是托道长的福么,本官如今能有如此潇洒的日子,道长可是功不可没,道长对庐州真是功德无量!”
张布衣瞄了成占平一眼,对他这种极其不走心的奉承,已经习以为常了。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从丫鬟手中接过了一杯茶。
“知府大人倒是过的越发惬意了,贫道这些时日,可是越来越寝食难安了!”张布衣喝了一口茶,如是的道。
成占平躺着的头,微微偏了偏,看了看张布衣道:“道长这可是你自己造的,和本官没啥干系。本官也处理不了这么大的摊子,没见这几日,本官都只敢在院子里躲着了么。”
言到这里,他眼中闪着别样的光。本来他已经尽量高看这位麻州仙人了,但是没想到对方不仅是道门高道,还和儒家一众大佬关系异常亲厚的。
这种人,他其实本意是想离得越远越好。毕竟你看看以前平静的庐州,和如今安若暴风雨中心的庐州,简直是两个世界。
思绪间,他问道:“以道长您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贫道听闻,庐州本地有着一个修行者坊市?”张布衣如是的问道。
成占平嗖的一下立了起来,将身旁给他捶肩伺候的小丫鬟吓了一跳,他盯着张布衣道:“道长你想参加庐州修行者集会?”
张布衣疑惑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为啥这么大反应,迟疑的点了点头,道:“可有?”
“有啊,太有了,道长来的正巧,今日就有一场集会,走,本官劳累点,亲自带道长去!”言语间,成占平居然就起身,一幅带张布衣去参加坊市的架势。
张布衣看着成占平,喝着茶,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看着。对方这态度,显然其中有啥门道他不知道的,不说清楚,他可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去。
成占平见此,讪讪的坐了回去。
“说说?”张布衣见此,才如是的道。
成占平开口道:“没啥好说的,咱们庐州庙小,比不得蜀地那等地方。所有没有什么坊市,只有一个修行者集会。
也就是几个本地修士组织的一个交流圈子,大部分时候都是些熟人,每月一两次的进行着交流,或相互交换些个物品。”
张布衣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其性质,相当于小型聚会,加了个以物易物环节?
“那成大人刚才这是抽什么疯?”张布衣疑惑的看着成占平,如是的道。
“抽疯?”成占平看了张布衣一眼,道:“道长还真是得道真仙,不食人间烟火多年呢!”
张布衣眉头再次轻皱,看着成占平没有接话。
“道长可知道,你弄出大儒文章之前,本官所在的那个小圈子,几乎就是人人都在让本官拉道长去集会,和他们交流交流的?”
成占平的话语,让张布衣一愣,成占平见此,摇头自语道:“看吧,说道长你不食人间烟火还真没错吧!
这还是道长没表露和隐世大儒关系亲密之前,如今嘛······呵,本官之前那小圈子,可热闹了,热闹到本官都不想冒头了。”
张布衣面色抽搐,他还是小看‘大儒’这个词汇的吸引力了。
修士九转,学徒不算,一转就职后,算是正式踏入了修行之路。之后九转从大方面,被分成了三个主要阶段。
一到三转一个阶段,四到六转为一个阶段,七到九转为一个阶段。就拿大夏最热门的儒道来说吧。
三转前,叫做儒生,四转转职后,才可称儒,被人尊称大儒,七转进入半圣之境,九转后成圣。
其它道路大多也是如此,比如仙道前三境,叫炼精境,中三境叫炼神境,后三境叫炼虚境,九转之后才成仙。只不过仙道七转炼虚修士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
这其中称呼可能还有些细分,比如儒生三境又分别叫一转秀才,二转举人,三转的进士等等。
但是不管如何叫,其实九转三大阶段的核心,是没有半点区别的。而三转以下算凡修,四转以上却属于超凡阶段了。
修士的种种不可思议手段,都在这个阶段起航。至于七转之后的半圣,西方叫半神,那就更是已经超越人这个层次了,向着另一个层次的生命体迈步了。
而大夏修行界萎靡这么多年,数百年来,能四转转职的屈指可数,可见其难度和让人向往的程度。
所以突然堂而皇之的冒出大儒关系密切的修士,可见多吸引人目光了。
成占平见张布衣陷入思索中,并渐渐明白了过来,他异常光棍的道:“所以本官当然积极了,毕竟领道长去,想来本官能换到不少好处呢。也不用被围得心烦,在这里躲清净了。”
“没想到,贫道还真是个唐僧肉了!”张布衣苦笑间,诧异的道:“既然如此,之前大人为何一次都没在贫道面前提起?”
“嗨,这不是认为道长你这种德道高人,看不起咱们这种小地方的圈子么,索性就不舔着脸的往道长面前凑了。”成占平直白且干脆的回答道。
张布衣将手中的茶饮尽,道:“既然如是,那成大人陪着贫道走一遭吧。说实话,大夏非官方的修行圈子,贫道好像还真没涉足过。”
成占平闻言大喜道:“我就说道长不食人间烟火吧,走走走,这几日正好日日都有这小聚会。”
言语间,他还不忘激发了两个传讯符,诉说了什么。
张布衣见此,也起身跟着对方,向着府衙外面走去。
······
出了府衙,成占平领着张布衣往一个方向前行,一路上似乎异常的热闹。
比如刚出县衙不远,就有一个如花似玉,二八年华的少女,跪在他们所走过的街边,头插草标,卖身葬父,哭的欲拒还羞,异常惹人怜爱。
成占平面无表情的从其旁边路过,张布衣也是。
“我的命好苦啊,阿爹啊,你怎么突然就这么走了啊!”经过对方时,那女子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我见犹怜。
成占平瞄了张布衣一眼,道:“道长要不发发慈悲?”
张布衣嘴角抽搐间,瞪了成占平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行。
目送张布衣他们离开后,那女子咬了咬牙,就欲起身。这时一个四五十岁,一派正气的老员外上前关心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要卖多少钱?”
女子收了所有娇滴滴的表情,冷冷看了对方一眼,看的对方脊背发凉,才指着面前的尸体道:“送你了!”
老员外:“???”
让老者更加惊恐的是,随着女子离开,她那个死去的爹,突然也爬了起来,对着老者颓了一口唾沫,道:“颓,真他娘晦气,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言罢,顶着一张死人脸就匆匆离开了。
吓得老者整个人呆立良久,半响才回神,惊惧的往自己府上走,这半月来,城里怪人越来越多了。
······
另一边,张布衣和成占平继续走了一条街,又遇见了足足两伙卖身葬母,葬叔的。让张布衣嘴角抽搐。
成占平看了张布衣一眼,道:“哈,本官看来治理实在无方的很,这半月卖身的人越发的多起来了。”
张布衣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挖苦,又瞪了对方一眼,不接话。
其实这事情和他有些干系,还是大儒关系搞出来的。之前他不知道大儒威力这么恐怖,所以发了文后,并没觉得什么不同,依旧日常生活。
但是之后第三天,他突然就遇见了各种可怜的人,其中不乏刚入门的修士。虽然不解为啥职业者也混的这么惨,他也没多想。
毕竟一重境的初级学徒,确实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要是人再年幼点,那就真是个普通人了。
所以他怜悯心作祟,救了一个小孩,领回了府去,本来打算当个童子培养的。
然后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之前的各种偶遇之人变少了,而各种身世凄惨的人变多了,总能在他出行时出现,宛若庐州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
小屁孩卖惨,年轻人搞家道中落,他甚至见到一个二转大修的老人,搞什么穷困潦倒,子女不孝的神奇操作,无限侮辱着张布衣的智商下限。
之后张布衣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安排了,回去一查,才知道是各路散修,从他背景中察觉到他的性子,搞出来的事情。
当然,这么做的大多是些低阶散修,就像如之前那娃般,想和张布衣攀上关系。
没错,张布衣最开始收的那娃,也是个老江湖······至今都还赖在胡府,和胡家两兄弟打成一团,一幅不打算走了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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