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镜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手里面还拿着一包五香味的瓜子。
“咔嚓——”她熟练的将瓜子壳咬开,瓜子仁吃下,剩下的瓜子皮攥进了手心。
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身前两个人,一瞬不瞬地看着一男一女间的交流互动。
她的嘴角在两人贴近的时候就开始翘起,毫无知觉地痴笑。
柳飘飘终于带着身后的人走出了人流量极高的主街道, 走进了稍显人群稍减的小路。
“城里的人这几天又增多了,所以外面现在都挺挤得,现在就好多了。”柳飘飘对着身旁的青年解释道:“城里面有禁飞令,执法队的人也只能在紧急的才能飞,平时的时候也只能挤来挤去的。不过好在只有主干道挤死人,想一些偏支小路就好一点, 虽然也有不少人,但是不至于人挤人。”
她这些天都是走的小路,虽然去执法堂会有些绕路, 但是依旧比走主干道要快不少。
到了执法堂里面,柳飘飘和张钰打了声招呼:“我二师弟木云生过来了,以后也在这暂住。”
又向青年介绍道:“这是张钰,执法堂里面负责记录的人。”
木云生向少年点点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也算是初次见面的招呼了。
柳飘飘说完这些,去看了一下旁边软榻上的小宝宝,确定他没饿也没有排泄后,这才领着青年去地牢。
木云生看见那个孩子,对这女子好奇地询问道:“大师姐,这个孩子是?”
虽然他并没有用急切地语气询问,但是眼神中还是带着在意的。
柳飘飘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肌肉活动了一下,连带着眉毛都跟着上翘。
“这个说来话长,主要还得从刚来朝阳宗时说起……”
她把关于那个孩子的前因后果,仔细地和青年说了一遍。
木云生听说柳飘飘白天巡逻,还要抽空喂孩子,心里面多了点心疼。
以前还有他帮忙分担着, 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操心。
里里外外忙着转悠,一定很累。
储镜没有跟着两个人一起进入地牢那里,而是坐到了张钰旁边的板凳上。
她伸手,示意了一下手里面的五香瓜子,朝着认真看书的少年询问道:“你吃吗?”
张钰抬头,带着笑意摆了一下手。
“不了,谢谢储仙子,我不吃。”
随后他见身旁的人吃得兴起,就颇为随意的说道:“储仙子最近似乎十分喜欢吃这些小零食。”
之前他没怎么见对方吃过,也就是最近,没见她手中就没断过零食。
储镜把手中的瓜子皮放到了桌面上,又嗑起了瓜子:“咔嚓~是呀,巡逻的时候太无聊了,吃点小零食解解闷吧。”
而且她真心觉得瓜子好嗑,嗑瓜子技能逐渐熟练后,她就有些觉得自己停不下来了。
走路的时候可以嗑瓜子,看戏的时候可以嗑瓜子,闲聊的时候也可以嗑瓜子。
想到刚刚自己在路上看见的事情,储镜朝着少年的方位挪了一下板凳。
她伸着脖子询问:“你觉得,飘飘和她师弟之间怎么样?”
女子的凤眼微微瞪圆, 脸上一派认真。
张钰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脸上有些疑惑:“柳仙子和她师弟?我不太懂储仙子你的意思。”
他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只是看起来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哎呀。”储镜又把自己的板凳往少年身边拉了一小段距离。
探着脖子,小声说道:“我是想问,你觉不觉得得飘飘和她师弟之间,有超越同门的感情?”
那个木云生的感情比较明显,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飘飘那里她不太确信,但是感觉也有那么点意思。
修真界的人大部分都是比较独的,同门之间像这样产生男女之情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想到两个人之间有可能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她还有点小激动呢。
张钰见储镜笑的莫名其妙,身子往后移了一点。
“我也就是刚刚才碰见木道友,什么都没看出来。”
储镜不死心,又问了一次:“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什么都看不出来。”少年一脸认真。
储镜坐直了身子,叹了一口气,脸上显得有些遗憾。
她还挺想有人能懂她的感受的,想要把自己的快乐分享出去。
但是可惜了,没人懂她。
柳飘飘带着青年进入地牢,给他在自己对面的隔间收拾出了一个位置。
“这里面还算干净,就是起居设施有些简陋,你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到街上去买一些过来用。”
木云生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整理好草席下面铺着的干草,又给桌上的油灯添了油。
看女子围绕他操心,他心中暖暖的。
“我没什么,反正在哪里都能休息。”
他也动手,稍微把屋子里面整理了一下,拿出储物袋里面的被褥,对折后铺到了窄窄的床上。
柳飘飘见他把东西弄好,坐到松软的床上稍微喘口气。
她一直都在忙碌,等把青年接回来,也能松一口气了。
“我之前和你说过,青菱也来了中洲这边,但是具体原因没和你说过。”
她小声道:“我们上次碰见的碎片,这里也有,青菱就是追着那个过来的。”
“而且最近朝阳城附近不太平,有不少人都失踪了,外面那个孩子的父母,大概率也是被抓走了,所以你出行的话记得小心。”
听见女子说到碎片,木云生的表情严肃了一点。
“大师姐在执法队,也一定要小心。”
那个碎片时很危险的东西,持有的人越强大,危险就越高。
他们对碎片知道的很少,只知道会抽取人的气运。
也许在别人的手中,那样的碎片会发挥出更恐怖的作用。
那些人失踪,说不定也和碎片有关。
晚上的时候,柳飘飘还在外面巡逻,检查宵禁。
青菱从外面回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众多黑袍魔修。
她在地牢里面看见木云生,面上有些惊讶,随即又平淡了下来。
“真是好久不见,不过能看见你我倒不是很意外,这一次只有你跟着吗?你那两个师妹没有过来?”
木云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回答道:“确实好久不见,上一次见面过去有一段时间了,难得青菱小姐还记得我师妹,她们已经回到山门了。”
青菱脸上多了了然,问道:“那你是追着飘飘过来的吗?”
她之前就觉得这个男人对飘飘不一般。
虽然柳飘飘当时竭力否认,说是什么相处习惯了,一直都是这样。
但是现在这人都一个人追到这里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
木云生被青菱问的沉默了一下,半晌后缓缓点头,嗯了一声。
他不想把自己的心意藏着掖着,拼命去掩饰。
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以后有其他男人出现,只要知道他的存在,多少会有点顾忌。
如果有哪个女的对他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知道他的感情归属,也能自己放弃。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表现出自己的真诚,让他大师姐周围的朋友接纳下他,在重要的时候帮助他。
一个人的行动固然很重要,但是他想将自己渗透到女子的方方面面,完全侵入她的生活。
最好能让她周围的人,也默认他的存在,他的位置。
他没有什么强悍如斯的实力,能动得心思只有这些。
真情他有,但是也需要一些方法辅助。
青菱撇了一下嘴,回到自己的大床上面,开始打坐调息。
她就知道,自己当时的感觉没错。
只有柳飘飘那个傻仙修,自以为是,只把对方当做普通的家人。
青菱想象了一下柳飘飘被忽悠的团团转的样子,躲在床帐中偷偷笑了一下。
好吧,傻仙修也不是真傻,只是因为信任身边的人,将自己的后背交托出去了。
实力也不错,只是感情比较愚钝。
不像她这个二师弟,好像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不过这个男人明显也是有真心的,心眼也多,刚好和柳飘飘那个一根筋搭配。
柳飘飘丝毫没有意识到,青年已经用这样的方法将她的包围住了。
等着她在情感中兜兜转转,最后无路可走。
当然,目前的柳飘飘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正在忙着维护治安,然后到处打听失踪者们的消息,对城中不明势力感到担忧。
有木云生在,她轻松了了很多。
青年在执法堂里面照看孩子,晚上的时候也会和她轮流看护。
蓝金川经过重重搜索审问,终于找到了牵线搭桥卖出孩子的那个人。
他把人带回了执法堂,关到了刑讯室里面。
柳飘飘听说买卖孩子的人有线索,也跟过去看。
在场围观的还有储镜和木云生,执法队里面的鲍琨和吕松也在。
大家都没有进去刑讯室,而是站在了窗户的外面。
汤志龙和范在峰抓起地上瘫坐着的人,捆绑到了架子上面。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妇人,花白的头发凌乱的垂下来。
她的两眼混浊,四肢干瘦的只剩皱巴巴的皮肤了,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会拐卖孩子的人。
“姓名?”蓝金川站在她的面前询问道。
“梅益。”老妇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你是怎么寻找买家的?”蓝金川沉声问道。
“大人冤枉啊,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老妇人为自己叫冤。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那我赶到你家的时候,为什么你已经打包好金银细软,已经准备逃跑了?”
梅益苦着一张脸,眼泪流了下来,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看起来可怜至极。
“大人,我真的没有逃跑,只是听说城里面这几天不太平,所以收拾了一些东西,想要到外地的亲戚家住几天。”
蓝金川拿出一个包裹,丢到地上。
包裹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的金银珠宝哗哗洒落一地。
“那你告诉我,你一个住着茅草房的独居老寡妇,是怎么弄到这些钱的。”
老妇人看着自己的金银财宝那样砸在地上,肉痛极了。
她咬了咬牙,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捡到的,我担心因为这些财宝招来祸事,才会遮遮掩掩,没有吃好的喝好的,换上大房子。”
蓝金川又取出了一些纸张,上面写了老妇人周围邻居的口供。
“你周围的人说你总是会偷偷出去,屋子里面有时会传出孩子的哭声,你又怎么解释?”他询问道。
“我劝你不要和我狡辩,我的手里后还有和你交易过的人呢,只要把人带过来,你就没有办法反驳了,到时候只有刑罚等着你。”
张钰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后面,手中拿着笔,快速地将两个人的对话一一记录。
老妇人的眼珠四处转悠打量了一下,内心摇摆不定。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卖过什么孩子。”
她什么都不能说,如果叫那些人知道她将消息透露出去,那她就死定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卖孩子了?”蓝金川反问。
“不是你说什么孩子的哭声,说什么交易的吗?”老妇人为自己辩驳。
“那你为什么不说买卖器官,为什么不说买卖灵根,要说买卖孩子呢?”蓝金川又问。
修真界里面有不少变态,喜欢从别人的身上剥下来东西,套在自己身上。
婴儿骨肉,灵魂,一身皮和灵根,对于一些路数不正的人来说,都是很好用的东西。
这么多买卖里面,老妇人又是怎么一口咬定是买卖孩子的呢。
老妇人慌了一下,说话有些磕巴:“这……这不是巧合吗,我,我也是根据你说的话,稍微设想一下的,谁知道就猜中了呢。”
蓝金川冷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这难道不是那你给我的语言暗示吗?”
梅益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坚决不上当,咬死了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不识好歹,我本来不想费事的,但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只能让你再见一下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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