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封云汐终是回到了王府,躺在床上,只觉得头重脚轻,再不想动弹,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梦半醒之时只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费力地抬起眼睛, 只见外面漆黑一片,心中烦闷,忍不住道:“大半夜饶人清梦是想要作何?”
“小姐,宫中来人直说陛下传召你,快点起来吧!”
茉莉催促着封云汐,将衣服拿了过来,神色焦急。
“半夜三更,皇帝怎么有兴致得,你不要诓骗我。”
封云汐到头要睡,却见太监已经站在门外,笑意岑岑地看着自己,心中明了茉莉不是骗自己,便是心中不满,还是得支撑起身体穿好衣服跟随太监进宫。
还是来时的地方,只不过皇帝此刻再不似自己上次见得那般随和。
灯光之下,捧着自己今日带回的战报,眉头紧锁。
封云汐终是弄明白,感情皇帝下午是真的没有看战报啊!
捧着战报,皇帝问:“楚南王同屠歌可汗交战热河,双方派遣勇士交战,并为伤亡惨重,只是屠歌不讲信用,三番两次地来挑衅你们,最后被你们用火药消灭,不过月余就解了边境柔然之乱,可有这些事。”
皇帝将自己在信件中读到的所有消息都说了出来,而后盯着封云汐, 只希望他能够从这信件之中说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封云汐错愕万分,大半夜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些。
楚连城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是明确,却还问。
心中感觉复杂万分,但封云汐还是得耐住性子:“回禀陛下,楚南王已经将事情说得仔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还请陛下明鉴。”
“那火药是什么,你同朕说一说,朕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连城的战报中,只说那是万人敌的法宝,你可得同我好好说一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皇帝直接开门见山,只问这火药是什么东西,到底是如此在战争中发挥作用的。
封云汐已是无语凝噎。
她该如何将火药的原理说给皇帝听,只怕说了皇帝也是认为自己异想天开,且自己身为女子,本就会承担太多,所以她也不想费口舌同皇帝解释那么多。
思考了一番, 只开口解释:“回禀陛下,在军营之中我只管理伤员,对于火药这东西,实在是太过于陌生,只知道这是王爷发明的,威力非比寻常,只是一点便可以炸开坚硬无比的石头,无坚不摧,至于王爷是如何发现并且应用于战争的,我实在是不知,若是陛下真的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如等王爷回来了,亲自问问就是了。”
作为皇帝的儿子,楚连城无论说什么皇帝都是会相信的,届时只要自己将原理说给楚连城听,再由他转述给皇帝,会省事不少。
见封云汐如此说,皇帝喜不自胜,当即就再传一道旨意给了边军,让楚连城押解屠歌归京。
一时间封云汐也没了用处,便放她回去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嘱托,让她明日一定要到楚余萧府上给他看头疾。
头疾?封云汐听了这病症只是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这楚余萧怎么就得了头疾。
思来想去很是不明,猛然之间,她想起自己在走之前似乎是让楚余萧得了不举之症,想来是因为这个才让自己去的吧!
倒也亏得他能想出这种理由遮掩。
想也是若是传出去,只怕是满京城的勋贵都会笑话楚余萧不举,他更是与皇位再无瓜葛。
思及此,封云汐忍不住笑了,身上困倦一扫而空弄,只希冀着快些到明天,她很是期待楚余萧到底会用何种方法替自己解围。
封云汐这处喜不自胜,但林玉莲这边却是煎熬万分。
已是入夜时分,她被困于自家的书房,上方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陪着自己回来的哥哥。
此刻,站着的傅太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盯着自家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你说说,你让我说什么才好,成天小打小闹我也忍了,可是你看看你如今做了什么事情,跑到边塞,还去了柔然那里,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是观音在世,可以普度众生是吗?”
指着林玉莲的鼻子,傅太尉破口大骂。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儿,一天天不让自己省心。
“爹,妹妹也知道错了,跪都跪了那么久了,人也没事,你就原谅他吧!”
傅阎见自己父亲雷声大雨点小,一看便知他是不想训斥林玉莲的,现在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自己的妹妹。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去追你妹妹,你倒好不仅没追回来,还给我把人放走了,兄妹俩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给我跪足了一个时辰才起来。”
傅太尉指着傅阎仍旧怒气冲天,傅阎也没同父亲辩驳,只是跪在了妹妹身边。
林玉莲见状,想要反驳却被自家哥哥制止,无奈之下只得听父亲继续训斥。
好在只是说了片刻,他们便离开了。
见傅太尉离开,夫人这才期期艾艾地上前拉着女儿的手:“女儿,你受苦了。”
“没关系,娘亲,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而且这次去边疆我见识到了人间疾苦,也终是明白了朱门酒肉臭路,路有冻死骨说得全是真的,女儿以后一定不再胡闹,乖乖地孝顺父母。”
说罢,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向父母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一举动只让太尉夫人泪流满面,抱着女儿不再撒手。
哭闹了许久,一家人方才歇下。
回到房中,入目皆是过往。
此刻,林玉莲只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梦,现在是梦醒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太尉千金,被父兄宠着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人间疾苦。
但一切真的是梦吗?
林玉莲抬起手,遮住自己面前的物件,笑道:“你说,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我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心里眼里全是你,什么人都忘了,甚至连以前最爱的人都变得模糊了。”
“我现在只怕是到了失心疯了,现在就想到你身边,确认你是否安好,是否平安喜乐呢?”
“罢了,有缘自然会再相见,若是无缘我们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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